隔日清早,顧君復衣服穿了個大概,黎夏生才朦朦朧朧地醒過來。


    他稍稍拉了下窗簾,將光線透進屋子裏。


    黎夏生下意識地抬手擋臉,牽起上麵的傷口,她沒忍住,「滋」的一聲低呼。


    顧君復立馬轉過頭,近乎一夜未睡的臉上蒼白憔悴,眼底還有淡淡的烏青。


    他迅速上前,將她受傷的手牽到一旁,另一隻手抬起,撩開黎夏生的碎發。


    「醒了?」他掖了掖黎夏生身上的被子,「不然再睡一會兒?我幫你請了幾天假,先在家裏休息一段時間……」


    「不!」黎夏生煞白了臉,一瞬間慌亂地攥住了顧君復的胳膊,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


    「我也在家裏陪你。」他微微闔眸,盡量用最輕最溫柔的聲音安撫她,就像對待著一隻受驚的小獸。


    「不想待在家裏的話,我們就先出去走走?去哪裏都可以,還是上回那個小島?」


    黎夏生呼吸未平,昨日的記憶翻湧而上,她腦海裏混亂不堪,抓著他怔愣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將昨日的記憶整理好。


    「我被人盯上了。」黎夏生啞著聲音,眸裏滿是慌亂,一想到昨夜裏瀕臨死亡般的痛苦,她就經不住怵惕。


    連帶著音調都不穩,滿是不安和惶惶。


    屋外綠葉襜襜,暖意氤氳,她卻如墜寒潭,驚懼得渾身顫慄。


    他頓時像將心放在油鍋裏煎熬一般,疼得眉頭緊蹙,將黎夏生報緊了,像是要將她揉進骨子裏般。


    「沒事了,告訴我發生了什麽,我保護你。」


    黎夏生喉嚨動了動,張張口,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往昔的她實在是個噩夢,是她無法逃離的噩夢。


    她自己都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存在,何況是現在的顧君復。


    他再如何愛自己,也無法切身地體會自己的難處,如果告訴他了,卻反而隻能增添他的痛苦。


    與其兩個人一同痛苦,還不如讓她變回以前的那個樣子,她好歹還能支持著,像以前那樣兩張麵具,麵對他的時候嬉皮笑臉就好了。


    黎夏生心尖微顫,咬住了薄唇,將淚水咽回肚子裏,聲音像虛脫了般的無力:「沒有,沒有什麽事情。」


    顧君復一怔,呼吸都下意識地屏住了。


    原來到現在,她還是無法將自己完全交付給他。


    而他所難過的,不僅是因為這個,更是她背負的過去到底多痛苦,讓她至今都無法釋懷。


    怔愣了半晌,他憋的心髒發緊,才回過神來,牽出淡然的笑意,點點頭:「那我們去吃早飯?待會兒帶你出去走走散心。」


    黎夏生點點頭,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紗布,稍稍偏移,就看到顧君復脖頸上的傷痕,交錯斑駁,雖然褪了些猩紅,但也能看出來發力之狠。


    她眸子一緊,喑啞著聲音:「對不起。」


    顧君復挑了下眉頭,故意重重地嘆口氣:「你這麽快就家暴了,我都擔心以後的地位會不會更低了。」


    黎夏生無奈地半闔眸子:「還家暴,我根本打不過你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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