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下唇,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兩人就這麽幹對峙了一會兒,她心裏的焦躁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半晌,她移動步子挪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把東西都放上了桌,低壓著頭走到齊斯靳的麵前。


    「齊總,對不起,我臨時有事情離開了一下子,您要和我說什麽事情?」


    臨時有事?和顧君復見麵?


    難怪顧君復開著會也要趕出去,原來是和她見麵。


    齊斯靳一張冷臉,周旁的氣壓比平時更加低了幾度。


    黎夏生猜測他應該是看到了,如果隻是因為自己失約,也斷然不會氣成這個樣子。


    她一麵懊惱顧君復的陰魂不散,一麵又竊喜了下,他心裏原來已經住了個自己。


    黎夏生低垂著眸子,做出可憐的模樣,好似被齊斯靳突然的樣子嚇到了般,小手戲多地揪弄衣角。


    「前段時間我朋友回來沒給我帶禮物,特地讓我下去拿了。回來的路上遇到了顧總,和他耽擱了些時間。」


    她輕咬著唇,糾結又尷尬地道:「顧總人非常好,幫我抹掉了嘴邊的髒東西,但我誤會了他的行為,踹了他一下。」


    黎夏生悻悻然:「如果齊總遇見他的話,能否幫我和他道個歉?」


    他原本不快的心情忽然有了起伏。雖然黎夏生這話聽起來很扯,但他更寧願去相信她的話。


    而且萬一真的是這樣,自己不就是誤會了她了嗎?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自己沒那個勇氣上前?如果過去了,就能看清楚他們到底在做什麽了。


    畢竟離的位置也並不近,興許也是錯位了而已。電視裏不是經常用錯位來拍演員接吻嗎?


    他周圍的氣壓陡然散了一半,黎夏生暗暗鬆了口氣,慶幸他對自己還是百分百的信任。


    「嗯。」齊斯靳矜持地從喉嚨裏擠出來一個音節。


    她緩緩抬眸,水盈盈的眸子就這麽直勾勾地看著他,帶著欣悅又帶著一點的小好奇,薄唇微翹,看得他喉嚨一緊。


    「那齊總要問我的話,是什麽呀?」


    齊斯靳沉默了一會兒,之前想好的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他囁嚅了一陣,張口想說,卻沒了聲音。


    黎夏生隻能看到他薄唇翕動,想聽卻聽不到。


    著急著,她甚至去分辨他的唇語,還沒等她認出來,齊斯靳先放了棄,嘆一聲:「沒什麽了,你去工作吧。」


    黎夏生眼裏落了些灰敗。


    熱氣散了大半,她後背的汗水幹了些,半粘不粘,突然就覺得冷了。


    她遊若無神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打開水杯小口嘬了口枸杞水。


    齊斯靳察覺到她的失落,但他隻是手指動了動,終究沒再開口。


    兩人如此坐著一同看了光線明暗分割,太陽高高升起再重重墜下。


    上學時沒能和他一同完成看日落的約定,總是有千般的理由阻撓著兩人。


    天空如碧,通透拂紗,雲層悄然遊走,不量力地試圖遮擋光線,卻還是泄了薄薄一層。


    黎夏生心道:四捨五入下,兩人也算是看了日落了。


    她頓時滿足,心情愉悅著將剛剛的不愉快全然拋到了腦後,自然吃了藥,下班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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