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


    看到這麽多外人的到來。


    張美心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狹**仄的家中連站都站不了,更別說請大家坐下。


    王海誌換了一身常服,適時的對著身後的人員揮揮手,後方人員了然,先等在外麵,沒有進來。


    張美心慌慌忙忙的拿出一些椅子凳子遞給陸鳴等人。


    陸鳴接過凳子,張目打量周圍,老舊掉皮的沙發,發黃掉渣的家具,客廳廚房混在一起...


    遠處的飯桌上罩著紗網,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不濃不淡的菜味。


    兩間房間。


    除了一間老張美心自己的臥室。


    另一間則是加工豆漿的屋子,擺放在房間中的,不再是一個大石磨了,而是換成了一台研磨機。


    陸鳴伸出食指,撚了一下電視的櫃台。


    並未有太多灰塵,家居陳設雖然老舊,但也算得上整潔。


    整座房子七十多平米,按照王海誌給出的資料,還是村落搬遷時補貼給的。


    “嘉嘉奶奶,你怎麽會在這裏?”陸鳴打了一聲招呼


    嘉嘉奶奶回答道:“我以前是那邊的婦女會的,經常來美心嫂這走動。”


    看著眾人,嘉嘉奶奶有些疑惑與忐忑:“你們這是要幹什麽?”


    “沒什麽,隻是詢問幾個問題。”


    ……


    聽著陸鳴等人詢問的也隻是一些稀疏平常的問題。


    嘉嘉奶奶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畢竟陸鳴她也經常見到,屬於印象較好的年輕一輩。


    張美心看著陸鳴拿出那個相框,愣了一下。


    伸出略微顫抖的手,接了過去。


    略微發紅的眼眸注視了相框,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了一遍又一遍。


    相框模糊發黃,但依稀可以看清裏麵的一家三口。


    相片中。


    十七八歲模樣的少年注視著遠方,身後則站著一男一女,女人摸著少年的腦袋,男人牽著女人的手。


    臉上笑容平緩,卻表露深刻,一片真心實意。


    顫動的情緒開了閘,卻有些難收,張美心越發的傷感起來。


    “你們怎麽找到的。”


    “我找了這麽多年,還以為弄丟了...”


    “唯一的一幅相了。”


    “隻剩這個了...”


    張美心眼睛裏,一下子隻剩下這張相框,口中帶著波動的嗓音。


    似乎隻是稀疏平常的傷感畫麵。


    可是隨著張美心的哭腔,四周卻莫名的陰冷下來。


    小嘉嘉懵逼的看了看張美心,心裏不自然的害怕起來。


    連忙跑到陸鳴的身邊,拉著陸鳴的衣袖。


    陸鳴用嚴肅的瞟了一眼小嘉嘉。


    小嘉嘉這才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拉錯人,漲紅著臉,惱羞成怒的打了一下陸鳴的膝蓋。


    又咚咚的跑回到奶奶身邊。


    把紅彤彤的臉蛋,埋進奶奶的懷裏,怎麽說也不肯出來。


    “……”


    陸鳴身邊的王海誌示意了一個眼神,陸鳴壓了壓手。


    王海誌喊了一聲。


    “老人家,我們想詢問張美心一些問題,您先回避一下。”


    嘉嘉奶奶頓時戒備的看著對方。


    “什麽問題,我在的時候不能問嗎?”


    隻能露出自己的證件。


    老人家這才帶著小嘉嘉出了門,不過依舊站在門口觀望著。


    張美心歉意的對著幾人笑了笑,隨後抬起頭來。


    “抱歉,給你們看笑話了。”


    臉色蒼白,越發顯得疲倦。


    笑意牽強。


    總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陸鳴隱晦的看了看對方的眼眸深處。


    漆黑的眼瞳中逐漸彌漫起一縷猩紅,瞳白內莫名滲出縷縷黑絲。


    就聽到張美心繼續說到:“也沒什麽好談的。”


    “不過是十一年前一場泥石流,正好衝到了我家,我丈夫還有兒子...”


    “正如他們說的,都這麽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還一直放不下去,我這個人總是容易傷感。”


    說者輕巧,而陸鳴這些個聽者,完全感受到了莫名的壓抑。


    再看看張美心的神色。


    盯著地麵,似乎想表現得豁達一些,可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加上眼神中逐漸詭異的神色。


    誰看到,心中都忐忑起來。


    一時間,場麵沉默起來。


    陸鳴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出了口,也隻是不鹹不淡的勸慰,也都沒有在意。


    王海誌小聲提醒了一句:“要不找兩個談判專家或者心理學專家,來穩定一下對方的情緒。”


    陸鳴回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終於感受到了有組織的好處。


    …….


    過了三五分鍾。


    陸鳴提著的心略微放了三分,一直把玩在手中的小劍也默默收了起來,走出張美心家。


    專家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婦女,三十多歲。


    穿著打扮,給人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此刻,那婦女正鄭重叮囑陸鳴兩人:“對方的心理狀態很不正常。”


    “失去親人的痛苦沒有任何隨時間推移而減弱的跡象,反而越發堆積起來。”


    “再加上長年孤獨的壓抑。”


    “隨時處於一個崩潰的邊緣。”


    說完,自我感覺到奇怪:“比較奇怪的一點,我感覺對方的情緒似乎總受到什麽東西的刺激。”


    “問也問不出什麽,你們可以查查對方是否用過藥物。”


    “你們要的東西。”對方遞出一個錄音筆。


    “張美心工作的時間,原本是在下午時分,可是最近卻轉移到了晚上,按對方的說法,在那個時間似乎可以看到了她的親人。”


    “通過對方口述以及資料的推測,張美心的兒子,性格略微孤僻,高中時候成績數一數二,可是高考卻因為身體原因沒能考出相應水平,這樣的落差使得對方一直難以走出高中時候的輝煌,撐起了虛假的臉麵。”


    “至於,張美心的丈夫,你們給出的資料已經很明顯了,被拘留了一次,人不太老實,有第三隻手的毛病,隻不過偷的東西,價值都不高。”


    …….


    事情交代完畢,那名心理學家灑脫的先走一步。


    至於陸鳴則煩躁的蹲在樹腳,用樹枝撥動著下方忙忙碌碌的螞蟻。


    王海誌也麵無表情。


    他倆正在麵臨一個最為艱難的選擇。


    如何對待張美心。


    莫要說未來如何,現在對方依舊還隻是一個普通人。


    一個逐漸危險起來的普通人。


    這種選擇,讓陸鳴一陣頭大,甚至還不如和一個妖魔相殺來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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