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早時吹出的一口風,將濃霧中吹出一個口子。


    而那些霧氣越沒有發散,又慢悠悠的勻了回來。


    這才不一會兒,周圍又起了一片大霧。


    沒了妖怪小統領的掩護。


    麵對這些餘下的小妖小魔,陸鳴與武定兩人猶如豺狼入了羊群。


    揮劍的速度便取決於殺敵的速度。


    陸鳴緩步走過,腳下的亂石中、雜草裏全部堆滿了殘了四肢的豺狼,斷了魚頭的怪物。


    斜指的劍尖流著鮮血。


    身上衣服變得更加紅豔。


    口鼻深吸一口氣,除了血腥味,還是血腥味。


    不遠處的一隻小兔子,驚恐地注視著殺意淩然的陸鳴。


    紅豆般小眼睛中滿是恐懼,全身顫抖不停。


    看著周圍的一片血腥以及那拿著長劍的人類走了過來。


    一時間竟然嚇的雙腳沒了力氣。


    嘴裏吱吱吱地叫喚,似乎要求饒一下,可是道行太淺,根本說不出人話。


    就在昨天,小兔兔還懵懂地呆在自己的窩裏,一邊吃著窩邊草,一邊好奇的打量著這個世界的全新模樣。


    窩邊草都還沒吃完,自己的窩裏卻突然闖入了一大群蛇鼠豺狼。


    就在它以為自己完蛋時,那群妖怪居然沒有吃它。


    而是說什麽要帶著它一起幹大事,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看著你們口水都流一地了,能不答應嗎?


    這才一天不到,香的辣的還沒嚐到。


    直接找上了陸鳴這個殺神。


    小兔兔一下子就對那群傻逼絕望了。


    就在陸鳴舉起長劍時,眉心處突然傳來刺痛,危機感瞬時傳來。


    千鈞一發,陸鳴以一種極其怪異的方式送出手中的長劍。


    一支箭矢從濃霧中射殺而來。


    直麵陸鳴。


    一聲脆鳴,劍尖挑斷了激射而來的箭矢。


    斷裂的碎屑輕輕地擦著陸鳴的臉龐。


    一箭未成,濃霧中又再次射出一箭。


    而這次,陸鳴卻沒有太多舉動。


    嗖...


    陸鳴身後的激射聲後發而至。


    武定射出的陽符箭矢與濃霧中射出的箭矢在半空相撞。


    激烈的氣力鼓蕩後,相互消於無形。


    濃霧裏又安靜下來。


    就連肅殺的局勢也慢了三分。


    那癱軟在地上的小兔子看見陸鳴的注意力也不在它身上了,連忙撒腿就跑。


    回去就搬家。


    離這群憨批遠遠的。


    還有這輩子它都隻吃草了,誰要是敢在它的麵前提什麽吃香的喝辣的,別怪我跟他急,兔子也是會咬人的。


    ……


    兩隻箭矢,陸鳴用劍挑飛一支,武定拉弓射爆一支。


    濃霧中就沒有箭矢繼續射來。


    麵對陸鳴武定這樣的高手,如若不能趁其恍惚間射殺,那麽一擊不中,後麵的射殺也是徒勞。


    對方也是明白這一點。


    陸鳴深邃的瞳孔中倒映著什麽,手指尖碰了一下臉上的一條擦傷。


    感受著真實的疼痛。


    深吸一口氣,嘴裏再次吐出一口氣流。


    狂風將又重新彌漫起來的濃霧吹出一個豁口。


    ……


    留安山以及留安山附件,早已經成了妖魔的地界,而這座山上能夠說得上話的,一共六個大妖。


    處理季禾嬰鬼時,陸鳴投劍而出,降下落月圓融,頓時消逝了一個。


    而今天在不同的兩個村落裏。


    一隻猴頭與一個狼首相繼去世,那狼首更是被堆了京觀。


    狂風吹開濃霧,視野再次清晰起來,遠處的山崖上,三個身影,身材魁梧,氣勢高漲。


    以一種壓迫的態勢注視著下方的陸鳴二人。


    一皮樹,一猴首,一副狼首。


    那猴首上前一步,一身黑金柳葉紮甲,頓項、肩吞、胸甲...一一而齊。


    鳳翅兜鍪,頭頂一絲紅絨,麵帶金黃銅麵甲。


    看不清麵容,唯獨空漏而出的一雙猩紅眼眸。


    手中還握住一根雙頭雕刻紋路的長棍,與身甲一般,縈繞著刻文與符篆。


    並非凡物。


    站在夜色中,那猴首唯一露出猩紅的目光,殺意淩然。


    問到:“俺那兩個兒子是死在你們誰的手中?”


    陸鳴與武定各自消滅的一隻猴頭都是留安山猴首的子嗣。


    而猴首又是齊冠的子嗣。


    這才短短兩日,陸鳴兩人就讓對方斷了後。


    武定皺了皺眉頭,沒有回答,而陸鳴瞟了對方一眼,又砍死了一隻小妖怪,直接無視。


    對於陸鳴與武定的態度,猴首沒有太多反應。


    依舊語氣平靜的說到:“看來你們兩人都有。”


    “既然如此。”


    “俺,留安山山主,齊冠之子,齊嶸,請二位...去死吧。”


    “聽俺號令,殺!”


    那猴首發了號令,烏泱泱的妖魔們又再次湧了過來。


    身邊的副狼首一拍手中的長弓。


    大吼一聲,拉開弓弦:“還俺兄長命來。”


    陸鳴長劍再次挑飛箭矢,也被激起了戾氣,大吼回應:“那來取啊!”


    ……


    對於這些妖魔鬼怪,陸鳴根本不講什麽江湖道義。


    一口風,一口火。


    龐大的風火掀起一片滔天的火海。


    四麵八方的朝著周圍撲去。


    雜草樹木一點就著,熊熊燃燒起來更為火海平添了一分威勢。


    遠遠望去。


    留安山山間彌漫的濃霧中閃爍著大片的火光,霧氣與燒灼而出的黑煙夾在在一起,站在其中,宛如天地初開的混沌。


    看著火海如此洶湧,而妖魔們卻沒有太多驚慌。


    其中幾個妖魔伸出手,試了試。


    火焰彌漫到身上,可是自身的妖氣鼓蕩一下,火焰就熄滅了。


    火焰看著範圍廣大,來勢洶洶。


    看著凶猛,威力卻不強,隻要有了幾年的道行,基本上不怎麽害怕這些火焰。


    陸鳴三十年的法力,也沒啥本事吐出一股強力的風火。


    排頭衝鋒的妖怪也知道陸鳴兩人的厲害,發現火焰威力不大後,還是謹慎的放慢了步伐。


    眼看火焰中的二人,沒有繼續攔截妖物。


    領頭的妖怪一咬牙衝了過去。


    越過火海,卻發現火海裏早已經沒了人影


    “那倆人跑了。”


    “給我追。”


    站在遠處的猴首神情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冷靜沉著,略有幾分威風。


    “魚和,把火滅了。”


    隨著猴首的吩咐。


    隊伍中探出一顆濕漉漉的魚頭。“尊法令。”


    魚和握著一根骨杖,跳著莫名的舞蹈,魚唇開合,神神叨叨。


    “喃喃語巫,惶恐天神,祭祀水汽...”


    念叨完,那魚頭突然摸出一把骨刀,毫不猶豫地刺入自己的胸膛。


    “祭天地,降惶恐...”


    霧氣彌漫,空氣中本就濕氣十足,隨著這麽一個咒語,小雨頓時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火海翻騰一會兒,逐漸熄滅。


    咒法完畢,骨刀還依舊插在魚和的胸膛中。


    魚和虛弱的對著猴首說到:“此間事了,俺也無能參與了。”


    說完,就在幾個魚人的簇擁下離開。


    遠離了隊伍,魚和看著族中後輩。


    問到:“你可願代俺受死了?”


    後輩搖搖頭。


    魚和也不惱怒,對著其他人繼續問到:“你可願代俺受死了?”


    “俺願意...”


    連連發問,有人搖頭,但...也有人點頭。


    魚和拔出胸膛的骨刀,骨刀離開胸膛,卻沒有絲毫傷痕。


    握住骨刀,魚和又重重地把骨刀插入那個願意代他受死的後輩胸膛中。


    骨刀插入胸膛,頓時鮮血四濺。


    倒在地上,抽搐了一會兒,就沒了聲息。


    旁邊所有人的安靜的看著,目光中沒有一絲變化。


    寂靜的令人心頭發顫。


    魚和抬起頭,看向追殺陸鳴二人的妖魔們。


    語氣淡淡:“吩咐族中後輩不要摻和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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