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家中;


    屋子內;


    月色入戶。


    睡夢中的陸鳴眼皮子顫了顫。


    突然睜開雙眼,轉頭看向窗戶處。


    窗外,幾隻雪白的小獸正用爪子嗖嗖的抓撓著窗。


    陸鳴起身,推開窗,用一根木棍將窗戶頂起來。


    不解的詢問道:“大晚上不睡覺,你們幾小個幹嘛呢?”


    聽到陸鳴的詢問。


    七七八八隻連忙用焦急的語氣說道。


    “山上...”


    “我們抓雞...”


    “有人...在山上...”


    “......”


    嘰嘰喳喳的聲音雜亂的響起。


    陸鳴啥也沒能聽清。


    大姐頭見狀,連忙凶巴巴的嗬斥了一聲。


    拿出大姐頭的威風。


    然後對著陸鳴解釋。


    “阿哥,俺們在山上抓雞的時候,突然有人大晚上的跑到山裏去了。”


    “身後還追著一些凶的很的黑衣人。”


    “老嚇人了。”


    老大邊描述,邊用小爪子拍著胸口。


    細長眸子擬人似的露出怕怕的模樣。


    聽到大姐頭的描述。


    其餘的小獸也連忙讚同的齊齊點頭。


    嗯嗯...嚇死人了。


    不對...不對,嚇死狐狸了。


    所有小獸齊齊點頭後,目光聚集在陸鳴身上。


    等待著陸鳴拿捏主意。


    而此時;


    一團團的雪白中,突然擠進來一顆小腦袋。


    還未戒掉奶氣,語氣模糊。


    “山上的那個人,就是早上給偶們送棗子滴。”


    幾個兄弟姐妹全都楞了。


    僵硬的目光齊刷刷的停留在老五身上。


    天,老五居然有用了?


    老五神氣的昂起頭。


    藐視著各位兄弟姐妹。


    陸鳴有些好笑。


    “好,我去看看。”


    “你們就先呆在這吧!”


    陸鳴看了一眼老丈休息的隔壁。


    輕手輕腳的從窗戶翻了出去。


    幾個小獸目送著陸鳴遠去。


    老大看著陸鳴逐漸遠去,糾結的在窗戶上磨了磨爪子。


    終究耐不住性子。


    連忙快速的交代一聲弟弟妹妹。


    “你們都在這裏呆著。”


    “誰敢亂跑,明天都沒得吃雞肉。”


    呲牙裂嘴的露了露小虎牙。


    嚇得弟弟妹妹的縮了縮脖子。


    老大跳下窗戶。


    “阿哥,我帶你去。”


    “偶偶,還有偶,是偶發現滴。”


    老五也喊了一聲。


    兩隻小獸連忙跟了上去。


    .......


    情況緊急。


    陸鳴腳下的步子飛快。


    禦風輕身,隨著微風蕩漾,飛奔在夜色中。


    陸鳴懷裏的兩隻小獸,探出頭,瞪大眼睛看著神奇的一幕,注視著眼睛裏的景色飛快模糊。


    老大目光閃爍,臉色莫名。


    一臉神往。


    而老五也是滿臉的驚奇。


    看著狂風將自己腦袋上的一根雞毛吹飛,而自己沒有其餘的感覺。


    興奮了吼了吼。


    “喔喔喔...”


    “阿哥你跑的大黃比還快。”


    陸鳴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而身邊的大姐頭。


    一點也忍不了。


    啪的就把爪子往老五腦袋上招呼。


    “啥叫比大黃還快。”


    “阿哥能和大黃比嗎?”


    “哎!”


    陸鳴與老五都感覺一陣頭疼。


    隻不過老五疼的是一層皮肉。


    老五捂著腦袋。


    委屈巴巴。


    “大姐,你打到偶腦袋上的包了。”


    “嗚嗚,那傻雞啄的偶腦袋好痛。”


    “明天偶要吃雞腿。”


    就在老五的抱怨聲中。


    陸鳴也摸到了山間的小路上。


    ......


    山間霜冷。


    夜色掩蓋了殺機。


    風裹著霜灌入小野,嗚嗚回蕩在山穀中。


    顯得的淒厲。


    “嬰鬼不在。”


    “先抓住季禾。”


    一群黑衣人簡單的交接了信息。


    如同山野裏的鬼魅,浮沉在夜色之中。


    小季嫂子全名季禾。


    正如她交代村裏人的一樣,季禾確實是某家老爺的小妾。


    然而出逃的原因,卻根本不是被正妻的欺辱,而是在某個晚上,季禾不經意間說聽到的一段驚悚的談話。


    事關長生丹;事關嬰鬼...


    事關一個驚天之謀的開端。


    被追趕的季禾手腳並用,瘋狂的逃竄在灌木雜草中。


    露水打濕了衣角,粘黏泥土。


    渾身狼狽,衣服被樹枝挑破,皮肉被葉片劃開口子。


    顧不得疼痛,隻能口中喘著粗氣,滿頭大汗。


    早已經看不出那個點化淡妝,打扮斯文,柔柔弱弱小季嫂子的端莊模樣。


    季禾身後的幾個黑衣人,不遠不近的吊著,如同老辣的獵人。


    等待著獵物散失體力,一擊必殺,就連掙紮的可能都不願意留下。


    一陣踉蹌。


    季禾呻吟一聲,被一顆半鑲嵌在泥土裏的頑石絆倒。


    尖細的小石擦破皮肉,擠入血肉裏。


    顧不得疼痛。


    麵露恐懼,季禾連忙轉頭看著身後的陰影逼近。


    “砍掉她的雙腿。”


    沙啞凍如霜的語氣突兀的響起。


    明晃晃刀身在黑夜中閃亮。


    照耀著季禾死灰色的臉頰。


    嗚...


    一擊破空斬出,澎湃的內力夾帶著流芒。


    在空氣中摩擦出霍霍風聲。


    又急又重,威力駭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殺手揮舞的刀刃上。


    殺手手握著的長刀,單口直刃。


    透亮雪白,刃身打磨成一條細小的直線。


    輕輕一送就能將一件皮甲紮個透心涼。


    這一刀要是結實的揮砍到底。


    那隻會有一個結果,


    鋒利雪白的刀身切開季禾的皮肉,砍斷大腿的骨骼,挑斷粘連的肌腱。


    鮮血四濺。


    斷落殘肢掉落在地麵上。


    “鐺....”


    想象中利刃劈砍皮肉的沉悶聲音未能響起。


    寂寥無比的小野間,反而回蕩起了兩塊硬鐵交接...精銳而又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厚實的直刃刀劈砍在陸鳴後發先至的劍身上。


    二者交接。刀與劍身上迸發出一連串的火星子。


    直刃刀的刃身被崩出一個豁口。


    陸鳴手握的長劍,泥中的“劍術”法術晶瑩,劍身上的劍氣越發充盈。


    揮刀的黑衣人帶著精妙的技巧,使得直刃刀在碰撞中未被彈開。


    連忙鼓蕩自己的內力。


    雙手握住刀柄,帶著全身的力量重重的朝著陸鳴手握的利劍壓去。


    舍棄自身的所有後手,一定要砍斷季禾的大腿。


    瘋狂,不顧一切。


    “既然找死...那我也不吝嗇好意,送你一程。”


    陸鳴臉色也寒了下來,語氣森冷。


    劍身陡然翻轉。


    劍刃帶著難以想象的鋒利。


    輕而易舉的切斷直刃刀。


    用力一提。


    利劍被陸鳴揮舞了一個半圓。


    劍光帶起的軌跡在黑夜中清晰可見。


    一顆大好頭顱,高高飛起,拋灑著鮮血,遠遠拋落到黑衣人身後隊友的旁邊。


    滾啊滾。


    在地上翻轉了好一陣兒。


    噗!


    失去腦袋的屍體直愣愣的倒在地上。


    陸鳴按住長劍。


    目光炯炯。


    看向連續追來的黑衣人。


    身後季禾半躺在地上,眼神中茫然,已經被驚嚇的失去了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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