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化身的鸚鵡低空飛行著。


    目光卻緊緊的注視著地麵上疾馳的目標,身後十數張符紙隨風跟著陸鳴飛行。


    遠遠看去如同一排飛行在夜空中的大雁群。


    張複駕駛的小轎車是一輛老式的桑塔納。


    低矮的車身,棱角分明的車尾與車頭,腐朽脫落的一片片車漆,就是猛踩一下刹車都會吱吱作響,而兩顆舊的發黃的大燈葉亮的微弱,散發著昏暗的燈光,甚至比不過街角的路燈。


    車輛疾馳,越過城區。


    原本的道路上還有車輛來來往往。


    隨著車輛越來越駛向郊區,路上的車輛也少了,就連路燈也熄了。


    駕駛室內;


    蓉娟與張複,兩人沉默無語。


    也許是寂靜的環境下,特被使人容易感傷,張複腦子雜亂,想起了很多過往的事情。


    “哎,我對不起我媽啊!”開著車,原本沉默的張複突然說了一句話。


    在安靜的駕駛室內清晰可見。


    玩著手機的蓉娟,冷笑著看了對方一眼。


    “怎麽?現在善心泛濫了?”


    “你在賭桌上的時候,怎麽沒有想過對不起你媽?”


    “你兒子天天打架進少管所的時候,你怎麽沒有想過對不起?”


    蓉娟越說越急,越說越氣。


    聯想到家裏現如今的情況,而這一切更是拜張複所致,心中的怨氣鼓脹在喉嚨周圍,不說出來就渾身難受。


    “怎麽了?啞巴了?”


    “我嫁給你十多年了,什麽好處沒有你的,天天跟著你逃難。”


    “上次被債主找上門的時候,你可真聰明,自己跑了,就留著我在家。”


    “你tm知道那群人是些什麽人嗎?提刀子,拿棍子,就我一個人,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


    蓉娟的抱怨,猶如一把把刀子插入張複的心髒,使得張複心煩意亂,耳邊子嗡嗡的吵個不停。


    更別說這一切他還不知道如何去反駁。


    但也忍不住吼了回去:“那你呢?”


    “天天想著發大財,做生意,什麽股票黃金,你前前後後被人騙了多少錢了?”


    “那些債是我一個人欠的嗎?”


    “我不是也是為了這個家嗎?我要是賺錢了,你不用是吧?”


    二人越吵越激烈,誰都把這一切的錯誤歸結到對方身上。


    結婚時候,二人生活也算圓滿,有著一個兒子,家裏一個老人。


    但等到家中一筆橫財降臨的時候一切就都變了。


    開發商征地,家中大量的土地被征占,也補貼了一大筆錢。


    算得上一夜暴富。


    有了錢的二人心態開始發生了一些變化。


    原本隻是一塊兩塊打打麻將的張複,賭癮越來越大,賭注越來越高。


    甚至不再局限的村子裏三三兩兩的老男人,老婆娘,開始朝著一些遊走在灰色地帶的場所走去。


    一開始,贏的豪爽,周圍各種人張哥,複哥的叫著。


    那時的張複覺得自己每次說話不指點一下江山都對不起自己的名字。


    可是…


    而蓉娟手裏有著本錢,也開始萌發大生意的念頭。


    被各種有心人忽悠的找不著北。


    大筆錢投了進去。


    看著手機軟件裏,飛漲的線條,以及虛擬錢包中,叮叮當當的響聲。


    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村子裏說話都是如此硬氣,誰家出了什麽事情,都可以指指點點幾句。


    然後,電話就打不通了。


    錢包中的錢,也永遠的留在了錢包中。


    兩人腦子裏都流轉著各自的過往。


    蓉娟深吸一口氣,突然感覺索然無味,擺擺手隨意的說到。


    “行了,行了,爭這些已經沒用了?”


    “車都開到這了,想反悔也沒用。”


    “而且,你也沒資格去反悔。”


    蓉娟指著車輛的後備箱,一針見血的說到:“我林林總總算了一下,哪怕是最便宜的火葬。”


    “也差不多要三萬塊錢。”


    “你哪來的錢?”


    “而且,不要在給自己找麻煩了。”


    “弄去這些機構裏,一不下心被查出來呢?想想你那個兒子。”


    “他現在已經成年了,弄進去就得十多年,等我們老了要不要他來養?”


    “你媽真的是自然死亡的嗎?你我心裏都有一個數。”


    蓉娟語氣淡漠,說出的內容卻令人毛骨悚然。


    “那個狗日的,等我看見他不打死他。”張複罵了一句。


    蓉娟對於張複的發言,冷笑一聲,極其不屑。


    繼續說到。


    “前麵的山林裏,我找到了一個山洞,在那裏把屍體一燒,骨灰撒到河水裏。”


    “你媽都七老八十了,死亡很正常,也不會有什麽人在意。”


    “醫生開的證明,我多花一點錢買到了。”


    “過些時間,就去派出所把你媽的身份注銷。”


    “在這裏,我們誰也不認識誰。”


    張複沉默一會兒,也隻能點點頭。


    二人是被債主逼著逃難到這個城市的。


    租下公寓裏的那間房子,已經花光了二人唯一的一點積蓄。


    現在掏出口袋,比自己的臉還幹淨。


    日益看著老人的屍體在家裏腐爛,也不是一個事,隻能出此下策。


    而且,老人的死亡原因……


    二人爭吵完,車子內又再次安靜下來。


    轎車逐漸的駛入荒山野嶺,不僅僅是路燈,就連柏油公路都到頭了。


    夜色愈發的深邃。


    厚重的雲層就連唯一的一絲月光都遮擋起來,冷風呼吸,幹草枯枝在冷風的吹拂下,隨風鼓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突然間,車輛的車燈卻一下子熄滅下來。


    “媽的,電瓶又沒電了?”張複暗罵一聲。


    “什麽破車。”


    “開慢點一下,我可不想和你陪葬。”蓉娟嘀咕一聲。


    感覺到車內的溫度冷的令人不安,心裏發毛。


    蓉娟摩挲一下手臂:“你這破車沒個空調嗎?”


    張複毫不客氣:“電瓶都沒電了,那來的空調?”


    “就這破車是你家最貴重的東西了。”


    “一天不和我吵架你就難受是吧?”


    就在二人即將戰火重燃的時候,張複的皺著眉毛發問:“什麽聲音?”


    “吱吱吱吱……”安靜下來的車輛內,出現的異響尤為清晰。


    蓉娟安靜聽了一下,惡心的說到:“你這車多長時間沒洗了?是不是有老鼠?”


    “聽聲音好像就在後麵吧?”


    蓉娟解開安全帶,轉過身子,伸著腦袋朝著後麵看去。


    黑蒙蒙一片。


    啥也看不清。


    比較清晰的是兩個在黑夜中也散發著猩紅色的亮點。


    是什麽電子儀器的指示燈嗎?


    “有什麽東西嗎?”張複問了一句。


    “你有沒有聞到臭味更重了?”


    長時間各種異味待在一起,鼻子的嗅覺已經略微適用,二人反應遲鈍,還未有察覺不對勁。


    漸漸的,蓉娟感覺到一絲絲不對勁。


    臉上居然傳來絲絲呼氣的感覺。


    冷汗淅淅瀝瀝的冒出額頭,心跳咚咚咚,焦躁不安,一顆大石頭跳到了嗓子眼處。


    在哪黑暗的後排座位出,蓉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依稀看見某個巨大的輪廓。


    咽了咽口水,語氣顫顫巍巍的說到:“把車裏的燈打開一下。”


    “都說了電瓶沒電了,開啥燈?”


    蓉娟卻激烈尖叫一聲:“那你他媽把手機拿來。”


    這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刺的張複耳膜發痛,卻沒有感受到蓉娟語氣中的不安。


    “你發什麽神經?”


    手機點開屏幕,點亮手電筒功能。


    “怎麽了?”


    “你說啊。”


    沒了車燈,張複開車小心翼翼,也不敢轉頭過去看,害怕分神。


    嘴裏連忙詢問,卻聽不見蓉娟的回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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