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才能融化,你叛逃的心。


    何時才肯接受,我濃烈的愛?


    秋意已深,冬日將至,


    堅韌的情絲,冬雪亦吹不斯。


    固執的心犀,需要漫柔的和風,為我。


    陽光何日再現?


    阮冬陽一點也不好受,真的。


    房祖敖的突然離去,害她那天吃下的東西全都消化不良。


    阮冬陽連著一個多禮拜胃口不好,吃不下東西,今天一大早就用胄疼。


    到樓下的便利商店買了一盒蘇打餅,吃了三片,配了溫開水,胃才稍稍停止鬧脾氣。


    馮心妍還是沒有消息,馬表哥也一樣,他們到底上哪兒去了?為什麽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似的。


    方年打電話來,語帶神秘:“晚上吃個飯,有事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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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阮冬陽帶方年到翠湘坊,點了和那天一模一樣的菜,她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


    “這麽多萊.會不會吃不完?”方年問。


    “沒關係,這裏的菜吃不完可以打包。”


    “你是不是瘦了?”眼尖的方年不禁問道。


    阮冬陽撫了撫臉頰。“有嗎?體重差不多啊。”輕了三公斤仍在她“差不多”的標準裏。


    “我有事要問你。”


    “好事還是壞事?如果是壞事就別問了,我不想回答。”


    方年夾了塊蔥油餅吃了起來。


    “真的很好吃耶!”


    “吃過的人都這麽說。”她想起房祖敖那副感到滿意的表情,她甩了甩頭,不能再想了,頭要爆掉了。


    “你們老板人怎麽樣?”


    方年突然間。


    阮冬陽一笑,“譚先生開始展開攻勢了嗎?”


    “你知道?”


    “嗯,他向我表示過,還問我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


    “那你怎麽說?”


    方年有點心急的問。


    “像房先生一樣的人。”


    方年的食欲全沒了,“你告訴他我喜歡房先生?”


    “當然沒有,我沒那麽呆,這種事自然不能說噦,除非是你自己說。”


    “還好你沒說,我真的被你嚇了一跳。”她的胃口恢複正常了。


    “譚佐佐的人很正派,在生意場上也是如此,是那種你跟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不會出事的人,是個君子喔!”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不會出事?”


    方年喃喃自語。


    阮冬陽看了看她的表情,“我指的‘寡女’是他沒感覺的人,至於譚先生在意的人我就不敢說了。”


    “他這麽優秀,不可能沒有喜歡的人吧,”


    阮冬陽想了想,“還真是沒聽他提過,唯一提起的人就是你了,其實這很正常啊,他眼光高嘛,昔遍人他不要。”


    “我也很普通啊!”


    方年突然對自己役了信心。


    “你怎麽算普通,能跟在房祖敖身邊這麽多年,是很不簡單的,我相信譚先生看人的眼光,你也要相信你自己。”勸別人都是比較容易的。


    “不過他有個麻煩的妹妹。”她領教過了。


    “譚嬌嬌是很麻煩啊,可是完全沒有麻煩的對象世上根本沒有,兩個人要在一起總是有些困難需要去克服的。”


    她隻會勸別人不會勸自己,瞧她說得頭頭是道,自己卻死也不肯從牛角尖裏跳出來。


    “你說的也對啦,他很急,希望我能快點嫁給他。”方年羞紅了臉,這在她身上是很少見到的。


    “哇!譚先生還真有效率,你答應了嗎?”真令人羨慕。


    “沒有,我不敢答應,怕受傷害。”她已經不是青春期的少女了,少了一時衝動,當然就膽怯多了。


    “你自己的感覺呢?如果你真的害怕就不要太匆促,就算已經徐娘牛老了,也不要為結婚而結婚。”


    她這樣說會不壞丁人家的姻緣’


    “我自己也這麽覺得,他也不知道在急什麽,才吃過兩次飯,看過一次電影,他就向我求婚了。”


    “這表示他很喜歡你喔!你們牽手了嗎?”


    方年搖搖頭。


    “手還沒牽啊,那就等他牽了手再考慮結婚的問題。”


    軍師誰都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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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秋天怎麽會特別難熬?百花枯黃、心緒紛亂,心頭總有一些理不清的思緒在纏繞著。


    方年說她的老板到德國去了,會不會再回台北、什麽時候回來,都沒個定數。


    阮冬陽開始恨起自己,恨自己的莫名其妙,她到底是想跟人家老死不相往來,還是想和他做對雙飛燕,直到現在她都還不敢確定。


    她發現,她恐怕是愛上他了,不然她不會這樣感到困擾。


    方年又說,古慈書也到德國去了。


    在房祖敖到了德國的第三天。


    怎麽辦?她也要去湊熱鬧嗎?會不會被他攆走?很有可能喔,他的脾氣不是很好,幾次被她激怒,都見他努力忍著,最後一次憋不住了,轉身就走。


    “下班後一起去逛街如何?”陳蘭香對阮冬陽提出邀約。


    “夏季的衣服都在大拍賣耶,連百貨公司的貨都可以下手了。”


    “你啊!”


    有事做的時候時間過得特別快。


    “要不要約你室友一起去,”


    “心妍搬走了,我聯絡不上她。”


    陳蘭香愣了一下,“她搬來我隔壁住啊,我以為你知道,住了快一個月了,你不知道嗎?”


    阮冬陽張大了眼:“不知道。”


    “我明白了,因為她跟個男人同居,所以不好意思告訴你啦,其實有什麽關係,現在都什麽時代了,同居很普遍的;不過我也不敢直接告訴我的小孩,隔壁的叔叔和阿姨沒有結婚就住在一起。”


    “你怎麽知道他們沒結婚?”


    她陳蘭香挖八卦的功夫可是一流的,“有一天晚上女方的父母來看他們,那對夫妻罵人罵得很大聲,連我都聽見了!”


    下班後,阮冬陽和陳蘭香到附近的百貨公司逛了一個小時,兩人皆小有斬獲,女人嘛!總覺得衣廚裏少了件衣服,再精打細算的人,還是會買一些。


    “你要不要去找你朋友?”


    “今天不要好了,改天有機會再說,如果你看到心妍,請轉告她,我在找她。”


    如果這樣心妍還是不願意露麵,她也不勉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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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馮心妍主動打電話給阮冬陽,相約周末時在東區某間“星巴克”見麵。


    馮心妍一個人來,看上去氣色不錯


    “你是因為怕丟人所以不好意思告訴我,你要和馬表哥同居?”


    “你知道?”


    馮心妍顯得很不安-


    阮冬田安撫她;”愛一千人沒有錯:”


    “可是他是我表哥,表兄妹是不能結婚的。”她說得很小聲,怕旁人聽見。


    “馬表哥怎麽說?”


    “他說親上加親有什麽關係?又不是親兄妹。”


    “我真是遲鈍,竟然沒發現你們對彼此都有意思。”他們的感情一定進展得很快,否則她不會呆到一無所知,可是,他們是怎麽開始的?


    “你記不記得表哥要替我介紹男朋友的事?我才和對方吃一次飯,表哥就吃醋了,我本來不知道他在吃醋,隻是覺得表哥變得好奇怪,不太搭理人,直到我告訴他,他介紹給我的朋友沒有他好,我不想跟那個人交往,表哥高興得跟什麽似的,那時候我才知道表哥喜歡我。”


    “這件事你可以跟我分享啊!”


    “不行的,他是我表哥,你一定會勸我別跟他在一起。”表兄妹在民法上是不能結婚的,她隻想躲到一處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馬表哥是個不錯的對象。”怪不得他對譚嬌嬌沒有多大興趣,原來他心裏早有了其他倩影。


    “我愛他,我們才不管什麽民法的規定呢!”


    “你連工作都辭掉了,害我都找不到你。”她曾到馮心妍工作的報關行找過。


    “沒辦法,公司裏的人嘴啐,讓他們知道了,一定會惹來許多的蜚短流長。”


    也對。


    “你們的事家裏的人知道了嗎?他們有什麽反應?”


    “我家裏的人是哭哭啼啼的啦,他們家倒很冷靜,我媽和他媽是姐妹嘛,等她們商量好再說。冬陽,我這樣是不是很下賤啊?”馮心妍難過的問。


    “男未娶、女末嫁,交往很正常啊!”


    “可是,他是我表哥耶!”


    世間事,若每一樁都能分出是非對錯,人生就不會這麽苦了。


    她隻能奉上祝福.不能給予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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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 西雅圖


    剛從市中心的“西湖購物中心”回來的冉曼珩,將手上的購物袋交給下人,旋即被丈夫樓進懷裏;


    “以後要去購物中心先跟我說一聲,我可以開車送你去。”容海堯一股柔情的討好老婆。


    現在的他,有妻萬事足,什麽都是以老婆為優先。


    “我搭高速單軌電車九十秒就可以到西雅田的市中心了,很方便。”


    兩人纏綿的吻著,這一幕看在甫下樓的房祖敖眼裏十分刺眼,他故意咳了兩聲,提醒兩人還有旁人在插。


    “睡飽了?”容誨堯知道好友為何看來有絲不悅。


    “你們有客人在也這麽熱情啊’”房祖敖故意“虧”容海堯。


    自己愛情路走褥不順,自然也不想看到別人做出太香豔的動作,免得想起他的傷心事。


    “我們情不自禁嘛!”


    冉曼珩躲著丈夫又要湊上的吻。“有客人在。”


    “有什麽關係?等祖敖把女朋友帶來,肯定也會當著咱們的麵吻到渾然忘我。”


    “知道就好。”


    他一想到這個,心裏就有氣。


    冉曼珩朝丈夫使了個眼色後梗上樓去,男人談話時,有女人在場不太方便。


    “德國的合約順利嗎?”容海堯問。


    他們倆同是哈佛的校友,也是同一屆的學生領袖,惺惺相惜的兩人,一直在事業上互相扶持對方。


    “出乎意料之外的順利。”


    “什麽時候回台灣?”


    “我家又不在台灣,為什麽這麽問,”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翻看英文早報。


    “你家是不在台灣,可是你的心留在台灣啊!”他不是在調侃好友,而是要他麵對現實,愛上了就愛上了,感情這回事是沒得商量的,這一點他很清楚。


    “別提了。”


    “我也是過來人,你的心情我能了解,我和曼珩也是經曆過一些事才在一起的。”


    一種複雜難解的感覺忽地捅上心頭。


    房租敖渴望見到阮冬陽,渴望聽到她的聲音,渴望回家時她能陪他聊天、吃飯,不再隻有一室的寂靜等著他。


    這種感覺是愛嗎?


    什麽時候她才能懂得他呢?像海堯和曼珩一樣。


    距離讓相思爬上了心頭,尤其兩人每次見麵幾乎都是不歡而散。


    她會不會也想念著他?


    可能性不大吧!她這麽冷情的人,大概巴不得他能永遠不再出現。


    “你愛上她了。”


    容海堯微笑著。


    他心中一凜,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有嗎?”


    “別否認了,是不是你上回提到的女孩。”


    “哪一個女孩?我認識的女孩差不多有十架空中巴士那麽多。”他假裝不在意的道:


    “就是那個連淫媒、靈媒都分不清的女孩啊,你說你們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認識的。”


    “哦!阮冬陽啊,很久沒聯絡了。”


    一口不見,如隔三秋,他們七天沒見了,算起來也有二十一個秋了。


    “原來她叫阮冬陽,是冬天出生的嗎?”


    “不是,她是農曆七夕出生的,你知道牛郎跟織女的事嗎?我也是最近才從網絡上查出來的,很有意思……”然後,他開始將這個動人的愛情故事向容海堯娓妮道來。


    等他陳述完畢,窖海堯笑了笑,“神話故事也能引起你這個企業家的注意?還說你對阮小姐設有感覺。”


    半響,房祖敖探吸口氣,“是的,我是愛上她了,那又怎樣?”


    “愛她就把她娶回家做老婆啊,你看我和曼珩不是挺好的,我們現在可是隻羨鴛鴦不羨仙。”


    “但是她不愛我。”人在天涯,他的心是惆倀憂鬱的,黑眸裏藏著深深的思念。


    對於男女之愛,他的心和尋常人一樣脆弱,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不到的最無法釋懷,他該死的愛上了她。


    “回台灣,用盡一切力量去感動地,女人都怕人纏,纏久了就是你的,這一回你得聽我的。”他也是用纏功才把曼珩紿纏上手的。


    “纏過了,沒有用。”


    房祖敖搖搖頭。


    “再纏,纏到有用為止。”


    “纏久了會成仇人。’


    “不會,你是人中之龍,器宇非凡、事業有成,你是上流社會的精英,不是個隻會和女人糾纏不清的瘋子;”


    “她把我當瘋子。”


    “也許她怕牽絆了你,女人有時候會自尋煩惱,不管會不會發生的事她們都喜歡拿來煩惱一遍。”


    “你老婆也會這樣嗎?”


    容海堯把他老婆自尋煩惱的一些例子全說了出來,“曼珩不會輸給你的阮小姐。”


    “看不出來呀,我看嫂夫人現在可是快樂非凡呢。”房祖敖滿心狐疑。


    “那是我調教得好!


    他略略停頓了下,“開玩笑的啦,我和她會在一起是上天注定的。”說這話時,容海堯眼裏閃動著光彩。“姻緣天注定,以前我是不相信的,直到遇見了她。”


    “這是不是迷信啊?”


    “你連牛郎織女的故事都記得這麽牢了,我為什麽不能相信預言能成真?”他一笑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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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自從方年和譚佐佐談戀愛後,阮冬陽的耳根子再也沒有清靜過。


    “他好奇怪,上次我們看完電影,到陽明山欣賞夜景時,他牽了我的手,可是昨天我們吃完飯要過馬路時,他卻連碰都沒碰我一下。”


    “愛情大師”阮冬陽問:“那天他在陽明山上牽你手的時候,你做了什麽反應?”


    “甩開他的手。”


    “那就對了,他怕你生氣,所以不敢再牽你的手。”


    “是這樣啁,他為什麽不再試一次呢?他可以再試一次的啊,那次在陽明山我沒有心理準備嘛,現在我有了,可是他連試都不試了。”方年沮喪地歎了口氣。


    “要不要進去喝杯咖啡?我請你。”


    “好是,不過我請你好了,我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你。”


    與方年的好心情相比,她簡直慘到不行。


    方年叫了一杯曼特寧之後,再問:“佐佐告訴我他本來想替嬌嬌介紹你朋友的表哥給她認識的,結果沒有下文?”


    “嗯,因為我朋友和她表哥現在在一起了。”


    “啥?表兄妹……可以嗎?”


    阮冬陽聳聳肩,“愛情來的時候準也擋不了,剛開始我也很訝異,現在我隻能給於祝福。”


    “也不知道是不是荷爾蒙失調,嬌嬌暈近身體狀況非常不好。”


    “她不是才從日本回來嗎?我以為富家女心情不好隻要出外散個心,心情就會變好了呢!”


    方年淡淡一笑,“有這麽神奇就好了!佐佐為此煩惱不已,我告訴他,內分泌失調酌問題不是替她介紹個男朋友就能解決的,這兩件事不一定互為因果。”


    阮冬陽一直想問關於房祖敖的事,每每話到嘴邊又問不出口。她沒問,方年又不主動提起,害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也覺得她應該左看醫生,醫生比較專業。”阮冬陽心不在焉的回答。


    “少文到美國和房先生會合了,最近公司裏會比較忙,你說我該不該直接告訴佐佐鼓會很忙,約會、吃飯的時間恐怕會變少了。”


    “房先生不是去德國了?”


    她可。


    “是啊,從德國再飛去西雅圖,你說我要不要跟佐佐明講?他會不會以為我很在乎他所以開始向他報告行程了?”


    “明講比較好。”


    然後她接著問:“最近美國飛台灣的飛機票好買嗎?他們什麽時候回來?”


    ”漢說什麽時候回來。”方年忙不迭地又問:“如果明講比較好,萬一他誤以為我很死心眼的話,將來被他吃得死死的,怎麽辦?”她不想把姿態放得太低。


    “哎喲!你本來就很死心眼啊!房先生會不會不回台灣了?”她比較關心房祖敖的事,至於方年和譚佐佐,反正他們已經是有緣千裏來相會的一對璧人了,她不用發表太多意見。


    “不會啊!台灣的工程才開始呢,房先生一定會回台灣。好吧!我聽你的話,對佐佐開誠布公,我年紀不小了,實在沒時間玩猜心的遊戲。”


    各取所需、東聊西扯,時間也差不多快十點了。


    方年的手機響起,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誰打來的,她的笑容甜得像化不開的蜜糖。


    “他要來接我,一起搭便車吧!”


    方年邀她。


    “不了,我不做電燈泡,你們都是大忙人,難得有時間相處這裏有捷運也有公車,我先走了。”阮冬陽自認她最大的優點就是識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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