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很暗,沒有任何其它的聲響,隻有許麟與呂嬌容急促的呼吸,此起彼伏間,許麟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渾身疼痛難忍,但還是咧開嘴巴笑了出來,隻是那笑容無比的苦澀。


    呂嬌容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尤其是在最後的時刻,她因為拉住許麟而被電擊的那一下,現在的她,哪還有美麗淑女的影子,但即使是這樣,呂嬌容不顧身上的疼痛,依然一遍一遍的拉扯著,自己那根根直立的頭發。


    黑暗中,許麟的眼睛很亮,看著這樣的呂嬌容,不由得苦中作樂的笑出了聲。


    瞪了一眼許麟,呂嬌容剛要說話諷刺之際,忽然砰地一聲,麵前不遠的石門,就是突然的一陣晃動。


    接連幾聲劇烈的震動之後,石門終於歸於平靜,可許麟與呂嬌容的臉上還是露出緊張至極的神sè。


    石門之後就是三頭饑餓的狼,現在稱趙長天等人為冬天裏的餓狼再適合不過,他們確實做出了不是人幹的事情。


    即使是許麟這樣自詡很殘忍的人,與之相比,也是猶如米粒之光與皓月爭輝一樣,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人被逼迫到了一個極致,還真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啊!相對比較下我這鬼魂倒是更像人了!”


    一張慘白沒有血sè的人臉,沒有聲息的忽然出現在許麟的眼前,倒是和許麟來了個對臉,嚇得許麟一哆嗦道:“王天宇你個二貨,能不能不像鬼似的突然出現!”


    血紅的嘴唇咧開一道縫隙,露出裏麵好似黑洞一樣的喉嚨,王天宇怪異的笑了一聲道:“我本來就是鬼,何來像不像之說!”


    一巴掌打過去,王天宇一臉笑意的不躲不避,而許麟的這一巴掌,倒是落了個空,許麟有些憤怒的喊道:“給我滾回鏡子裏去!”


    王天宇還是不腦不怒的笑著道:“給我一滴jing血,剛才我可出了大把的力氣,現在即使是維持如今的樣子也有些困難,你不是想讓我魂飛魄散吧?”


    想起先前的拚殺搏鬥,許麟的臉sè略微緩和了許多,剛才要真是沒有這個二貨王天宇,興許自己與那司徒南落得的是一個下場,早就被做成靈骨了。


    拿出魂照鏡,王天宇臉上的笑意更盛,見許麟咬破手指,一滴金黃sè的血液從其手指上落到鏡麵上的時候,王天宇嘿嘿一笑之後,身形一閃,快速的鑽入到魂照鏡之中,道了聲:“多謝!”之後,便再無聲息,看來這家夥剛才委實累得不輕。


    將魂照鏡收起,漸漸的,兩人的麵容上重新的露出了平靜的神sè,呂嬌容在好不容易將容貌整理了一番之後,從腰間的儲物腰帶中,忽然伸手拿出一個個瓶瓶罐罐,並且有兩顆夜明珠。


    石室之中,終於有了光亮,雖然有些昏暗,至少比沒有強。


    許麟眨巴著眼睛,看著那兩顆滾圓的珠子,不由得呸呸稱奇道:“這得值多少錢!”


    鄙視的瞅了一眼許麟,呂嬌容在許麟身上迸裂的傷口上,開始上藥並且仔細的包紮起來,而許麟竟然少有的沒有再出聲,隻是微閉著眼睛,時而齜牙咧嘴,時而半睡半醒的躺著。


    咕嚕一聲,然後又是接連幾聲,呂嬌容的臉sè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瞥了一眼許麟,見其毫無反應,心下倒是放寬不少,可緊接著這咕嚕咕嚕的聲音又是接連不斷的響起。


    看著躺在地上一臉苦笑的許麟,呂嬌容想笑之時,就聽許麟有些後悔不已的歎息道:“好想剛才的那兩塊香氣噴噴的肥肉啊!”


    呂嬌容手上用力,許麟慘叫一聲道:“姑nǎinǎi,好幾天沒吃飯了,剛才又做了劇烈的活計,還有王天宇那殺千刀的,硬是要了老子一滴jing血,到了如今,可經不起你再折騰了。”


    站起身來,沒有理會許麟的抱怨與慘嚎,呂嬌容倒是頭一次來到這個石屋中的密室。


    如果說石門之外的石屋是一個客廳,那麽這個密室就應該是居室了。


    隻有一條擁擠而窄小的甬道,其兩旁是一個個相對的房間,倒是並排三列,兩兩相對。


    抬起步伐,呂嬌容一間間仔細的看過去,希望能從中找到蛛絲馬跡的時候,許麟有些埋怨的口氣說道:“別找了,這裏光禿禿一片,唯一有凹凸的位置,就是石門旁邊的那塊石頭,剩下的牆麵地麵,我看光滑的都能當成鏡子使喚。”


    沒有聲響,呂嬌容一聲也沒有回應許麟,而這時剛從一處房間裏出來的她,本是有些失望的想走回到許麟身旁之際,豁然轉身,目光有些匪夷所思的看向對麵的牆壁之上。


    那是這個密室中甬道盡頭的一麵石牆,沒有任何的點綴或者圖文刻畫之類的,隻是一麵在普通不過的石牆而已。


    “你有沒有發現,自從我們進入這個石屋之後,就沒有任何天地元氣的跡象?”


    頗為費力的坐起身來,許麟活動一下被繃帶殘繞的胳膊,有些愛理不理的回道:“這不廢話麽?如果有元氣可供運功,還用得著吃食麽?”


    “可我們剛入深淵裏的時候有啊!”


    呂嬌容這一句的回答,讓許麟神情為止一怔,然後疑惑問道:“你是說這石屋有古怪?”


    “禁法領域!”


    許麟更是不明白了,什麽“禁法領域”從未聽說過,可從字麵上理解,許麟還是能夠想到一個大概。


    “修行之人,若是能夠呼吸天地間的元氣,便能從體內淨化出道力來,來維持很長的一段時間不吃不喝,究竟能維持多久,完全根據自身的修為而定。”


    許麟皺著眉頭,然後又若有所思的繼續道:“修道之人到了步虛境界以後,才能完全的辟穀不食人間的煙火,若食,也是人的正常習慣所定,可這裏竟然連元氣也給斷掉了,莫非……”


    “監獄大牢!”呂嬌容還是緊緊的盯著麵前的石壁,然後突然道出許麟最不願意說的這幾個字。


    許麟嘴裏有些發苦,這次本以為是一次探寶之旅,沒行到變成了自投入獄的行徑,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但是這個念頭在一閃過的時候,許麟又想到先前囚禁赤練蛇巨大的青銅爐鼎,先不說裏麵有沒有寶貝,但就一個蛇妖已經殺的眾人是丟盔棄甲小命不保,如果眼下所呆的地方是一處囚牢,會不會在某個地方又隱藏著什麽大妖呢?


    青銅爐鼎所在地方,還有四通八達的甬道可逃,這處密室可真是密不透風,連一個縫隙也沒有。


    想到這些,許麟的心裏有些緊張,然後看向呂嬌容的背影道:“可看出什麽端倪來?”


    “你對禁法領域知道多少?”呂嬌容反過來的這一問,倒是把許麟問懵了。


    “是不是將天地元氣強行隔絕掉的一種禁法?”


    呂嬌容伸手摸牆,就好像那灰突突的牆麵是一件寶貝一樣,摸得是那樣的仔細。


    “說的倒是差不太多,但是你可知道,這禁法領域,是一種自上古時代就失傳的秘法!”


    “可為什麽身在禁法領域中的人,能夠依然使用道法?”許麟不關心它失傳不失傳,反而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因為它還沒有完全被禁!或者更為準確的說,禁法領域還沒有完全發動!”


    許麟的心裏有些失衡,如果這個什麽禁法領域真的完全啟動,那自己豈不是廢成了一個凡人?到時候都不用蛇妖或者趙長天他們出手,自己倒是先餓死在這裏了。


    一張金sè的長方形符籙,被呂嬌容輕輕的貼在牆壁之上,然後仔細的觀察一陣牆麵的四周,呂嬌容又拿出一張符籙,然後貼在牆麵的下部。


    隨後呂嬌容掐手撚訣,嘴中念念有詞的時候,兩張金sè符籙,忽然蕩漾出一道道金sè的波紋,就聽呂嬌容在念完最後一句口訣之後,輕喝一聲道:“顯!”


    一道道仿佛湖波浪花一樣的金sè紋絡,在蕩漾四周之際,緩慢的將這處狹小空間,竟然完全的包裹進去,許麟怔怔的看著這一幕,就好像置身於金sè的水紋之中。


    然而,這樣華麗耀眼的金sè,也隻是在維持了非常短暫的時間以後,很是突然的被一股綠sè的細線給分化腐蝕掉,整個房間又變成了綠油油的一片。


    呂嬌容嘴角上揚,臉上露出了一絲非常得意的表情道:“你看,我果然猜的沒錯,真是禁法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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