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在許麟與呂嬌容的背後炸開一片燦如煙火的光芒,一道道金光四shè,將二人前方的甬道,映成一片金黃的顏sè。


    又是那一道符篆,當初對付王天涯的時候,呂嬌容曾使用過一次,不過現在這枚,卻是比之前的威力還要大,該是劍符吧!許麟不禁的想到。


    一邊奔跑著,看了一眼身旁並肩而行的呂嬌容,那一臉的從容平靜,讓許麟看著都有些心寒。


    又是一聲淒厲的長鳴,突然而來,震耳yu聾的嘶鳴在甬道內接連不斷,許麟識得這是誰的聲音,呂嬌容也明白這是誰的憤怒。


    那人麵蛇身的妖物竟然還沒有掛掉?


    皮糙肉厚!


    兩人使勁全身的力氣,拚了命的奔跑著,到了最後,卻是許麟拉拽著呂嬌容,畢竟許麟的身法要快捷許多。


    緊握的雙手,在許麟的感覺中,竟然是沒有溫度的,就好像兩個已經沒有了生命的人,緊緊的雙手互握住一樣。


    奔跑中,許麟這樣的感覺著,那麽她呢?


    一個陪伴自己成長的師兄弟,一個對自己嗬護有加的師兄,就這麽輕易的拋棄了,那這心該有多冷?


    回想第一次見到呂嬌容的時候,那個緊張,羞澀,還對自己有些害怕的姑娘,又是去向了何處呢?


    一股凶厲的氣息,好像一陣冰冷的寒流,在許麟的身後如芒在背,這也讓他拋開腦中雜亂的思緒,心中僅有一個想法,逃出這該死的牢籠!


    一個轉彎,終於看見了亮光,許麟與呂嬌容的臉上,都露出了喜sè。當二人奮力的踏進去的一刹那間,突然的一陣劇烈晃動,仿佛是地動山搖一樣,難道這裏要坍塌了不成?


    許麟認得這裏,看著那一排排開始七扭八歪,然後橫七豎八亂作一團的架子,看著那被灰塵蕩起的標簽,這不就是自己先前進入的那個放著無數法寶名字的房間嗎?


    躲過一個忽然橫臥的架子,許麟拉著呂嬌容,本來輕車熟路的行程,竟然變得凶險無比。


    許麟與呂嬌容已經停下了繼續前行的腳步,二人手握著手,有些慌亂的看著腳下,然後又看了看頭頂。


    一塊塊長方形的石磚,這時就好像有了生命一樣,竟然自己動了起來。


    躲過腳下突然上升的石磚,又閃過從頭頂上方突然垂直落下的石磚,這一塊塊的石磚,竟然在上升的時候,緊密的連接在一起,從而形成了一根根粗大的長方形石柱。


    “這是機關!”呂嬌容衝著身旁的許麟大喊道。


    許麟麵sè不變,眼看著不遠處的那一道光亮,被一根長方形的石柱給擋了下來,而那一道光,這時所代表的意義也一同消失掉了。


    沒有希望,光芒不再,出口也就沒有了!


    一聲蛇嘶,尖利而刺耳,是如此的接近二人,想起蛇妖的厲害,許麟的臉上有些發白,但是越是這樣的情況,越要冷靜下來,也許機會就在眼前和身邊,慌亂隻能讓自己的處境更加危急,


    既然沒有出口,那就炸開一個出口!


    許麟轉頭對著呂嬌容喊道:“再來一枚剛才的那種符篆,就打前麵的那根石柱的位置!”


    看著許麟所指的方向,呂嬌容伸手拿出一枚金sè小劍模樣的符籙,對準前方就是一甩手。


    金光如同二人寄予的最後希望,但希望毀滅的速度,遠遠要大於人們剛剛萌生出它的速度。


    一道道金光如劍,無數的狂野強橫的劍息,在石柱上遊走迸shè,然而除了一片片,一小塊一小塊的石屑石片,竟然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許麟與呂嬌容皆是一呆,這真是石頭做的嘛?


    似有所覺,劍心通明之術明顯感應到了一股異樣爆裂的氣息,許麟回頭一看,那人麵蛇身的妖物,這時已然的出現在甬道的入口處,一臉猙獰憤怒的看向許麟二人!


    抽出冷玉劍,劍息流轉劍身,許麟靜立而站,麵對如此的局麵,唯有一戰!


    可當許麟劍身橫臥,準備一劍斬出的時候,呂嬌容一把拉住許麟的手,然後快速的向一旁奔跑過去,而許麟臉上竟然也露出了笑容。


    就在蛇妖準備撲身而上之際,一個巨大的長方形石柱,忽然從天而降,異常快速的向蛇妖砸去。


    人麵蛇身的妖物,很敏銳的捕捉到這一異變,臉上憤怒的表情更加猙獰可怕,但是其還是向後一挺一躍,然後退回到甬道內,那個突然落下的石柱,生生的將甬道的出口處給完全的封死了。


    再看周圍,一根根石柱,上下竄動,許麟與呂嬌容就好像兔子一樣,來回蹦跳的躲避不知什麽時候,就會忽然上升或者落下的石柱,而在轉眼間,許麟又發現了不妥之處。


    這房間似乎再轉?


    仿佛是要印證許麟的猜想一樣,本是靜立不動的兩邊牆壁,這時也是凹凸不平的湧動起來,就好像有人在石壁的另一邊,死勁兒的推動一樣,可這樣的變化越來越快,越變越糟,僅有的躲避之地竟然也沒有了!


    一個圓形的大坑,就好像凶獸的惡口一樣,凶殘饑餓的張了起來,而眼前的兩個誘人的食物,那已經是許久不曾品嚐到的了。


    看著腳下僅有的一塊石磚也開始動了起來,許麟冷眼凝視這黑黝黝並且深不可測的深淵,心中發寒的同時,更是雙目盡赤,就是地獄輪回之所,又有何所懼?


    人被逼急了,恐懼再也無法駕馭那已經逐漸瘋狂了的心。


    許麟便是如此!


    當最後一塊石磚忽然坍塌下落的時候,連同的,還有許麟與呂嬌容,兩個身影似乎和這跌落的石塊沒有什麽分別,而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呂嬌容俏麗的容顏上,竟然出現一抹嫣紅之sè。


    “從未想過,會和你死在一起,也從未想過,死亡來得是這樣的快,但能和死在一起,又何嚐不是得其所哉呢?”


    她的聲音很輕,在下落的時候,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隻有那一絲雙手緊握的溫度,讓許麟知道,還有一個人在身邊,但怎麽會又有溫度了呢?


    努力的想看清周遭的情況,奮力的想禦劍而行,但許麟這個早已忘記的事情,在其實際行動的時候,又一次提醒他,他還隻是個靈動級別的修行者而已。


    “要死你死!有個人欠我的債還沒有還清,老子還不能死!”


    黑暗中響起許麟不甘的聲音,但呂嬌容已經不再介意許麟說什麽了,這樣的結局對於她來說,是再圓滿不過的,和這個將自己“真自我“真正喚醒的男人,和這個讓自己體會到了女人快樂的男人死在一起,又有什麽不好呢?


    要下地獄,那就一起下吧!


    費力將一個硬硬的物件,從背後拿到手中,盡管許麟看不見,但是他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希望,那個血龜的龜殼。


    一句艱澀難念的咒語,從許麟的口中嘰裏咕嚕的念出,而身旁的呂嬌容一臉驚訝的看向身旁的黑暗處。


    盡管什麽也看不見,但是聽著許麟所念的口訣,呂嬌容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以為許麟這個修行常識的白癡,在生命的最後時間裏又開始犯傻,不由得語重心長的說道:“放大術,縮小術隻對沒有生命的物件有用,你想把自己變成巨人不成?”


    呂嬌容剛一說完,還沒等許麟回答,忽然覺著自己的雙腳落實,竟然踩踏在什麽東西上,要不是耳邊臉龐因為下落,而感受到的一陣陣寒風,還真以為已經落地了呢。


    “這是什麽?”呂嬌容踩了踩腳下的這個堅實的東西,竟然不是那麽的硬,好像有著一股異常的力量,在托扶著自己。


    “我的小寶貝!”許麟隨嘴一說,然後又覺著有些不對勁兒。


    隻聽呂嬌容忽然一聲嬌笑,然後許麟就覺著下體被一個柔然的東西所撫摸著,在這漆黑不見五指的深淵裏,並且正急速的下墜過程中,被呂嬌容這一抹,許麟忽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快感。


    “這不是在這嗎?”呂嬌容又是稍微用力的一抓,讓許麟險些呻吟出聲。


    一把抓住呂嬌容的手,剛想說話的許麟,耳邊忽然聽到咚的一聲,卻是先前石塊已經落地碎裂的聲響。


    這一聲碎響很大,說明許麟下落的地方很高,於是屏氣凝神的許麟,將血影幽身提到極致的時候,對著呂嬌容大聲怒喝道:“用力的向上跳!”


    轟然一聲,龜殼落地石屑飛濺各處,一陣轟隆隆的尾音還不斷的響徹周圍,一股股看不見的煙塵四下飄散的時候,許麟與呂嬌容緊接著便是一同摔下,頓時是頭昏眼花,渾身疼痛,就連大腦也是一片的空白。


    “死了嗎?”沒多久,呂嬌容的聲音,有些茫然無措的發了出來。


    許麟猛烈的一搖頭,將頭上的灰塵搖散下去,有些清醒了的他,對著身旁還是有些發懵的呂嬌容道:“快點起身,要不待會蛇妖來了,那才真是不想死都不成。”


    被許麟拉起,二人剛剛站立,就覺著腳下一陣劇烈的疼痛,但許麟與呂嬌容互相攙扶著,依然是堅持住了。


    在一陣麻酥和疼痛感過後,許麟拉著呂嬌容試著走了幾步,盡管大腿還有腳踝還是異常的疼痛,但已無大礙。


    嘰裏咕嚕的又念了幾句口訣,許麟有些費力的伸手將地下一個已經縮到巴掌大小的龜殼撿起。


    呂嬌容湊到許麟的手掌前,仔細的端量一番,然後又用手抹了抹,不由得驚訝道:“龜殼?”


    許麟嘿然一笑,有些得意的說道:“方才要不是這東西為你我擋去了大半的衝擊力,並且本來就是修行者,所以輕身功夫比較好,恐怕現在早成肉醬了。”


    這番話說得很在理,盡管許麟的口氣有些得意,但確實被他說的仈jiu不離十,而許麟看向無盡深淵的上方,看著那漆黑如墨的頂空,嘴角一咧:“果然是天不絕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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