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從未見過這兩位老者,此刻瞥見他們的容貌氣質,他腦海中猛然間閃出一個念頭,脫口而出道:“你們是玄冥二老?!”說話間他掙紮著便要爬起來。其中一名老者冷哼一聲,旋即冷不防又有一人在阿飛背後重重的補了一拳。阿飛登時天旋地轉,重傷之下再也抵禦不住,掙紮著趴到了地上。


    卻聽得背後那人緩緩道:“得罪了,阿飛兄!”然後又朝先前那兩個老者道:“前輩,幸不辱命!”


    兩名老者中手持鹿仗的那位道:“這廝好生了得!左盟主都被他所乘,受了我一掌竟然還有行動之力,他能成為玩家中的武林盟主,倒也不是運氣……怪不得任先生堅持讓我們兩個來幫左盟主!嘿,師傅倒是給我們找了一個好師弟!竹夜月,你帶著他和另外兩個玩家,咱們和左盟主一起過去,想必任先生那邊也是等的急了。”


    那玩家卻是應了一聲“鹿先生說的是!”然後伸手將阿飛扛了起來。阿飛雖然重傷卻聽得清楚,這說話的老者就是玄冥二老之一的鹿仗客了,那玩家便是之前有過數麵之緣的竹夜月。一旁的左手刀和百裏冰也同樣被人偷襲製住了,均是被點了穴道,自有其他玩家上前將他們架起。


    阿飛心裏又驚又怒。他知道這次被伏是那任我行的安排,不想這竹夜月也是任我行一夥的,便是怒道:“竹夜月,原來是你們!”


    不知為何那竹夜月卻不說話,隻是悶頭扛著阿飛走。阿飛又問了幾句,依舊無人應他。隻有那左冷禪在一旁緩緩道:“苦盟主好俊的身手”,他一麵說一麵包紮身上的傷口,搖搖頭道:“左某今日差點兒就輸在你手中了,葉孤城有你相佐也算是他的幸事。不過笑傲江湖的大任務已成定局,日後如果你肯與老夫合作,我便保你今天無恙,如何?”


    左冷禪的忽然招攬讓阿飛有些意外,他搞不懂此人的意圖,隻是冷哼一聲道:“什麽合作,和你們一起殺了東方不敗嗎?”那左冷禪卻淡淡道:“年輕人眼光放得長遠一些,東方不敗隻是眼前的事情。江湖之大,我們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合作。”


    阿飛一愣,卻道:“左盟主的事情想來都不簡單。這我可不敢答應。”那左冷禪一笑,道:“別急著拒絕,好好考慮你還有很多時間。江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想必你也清楚得很。若是你肯答應,老夫作保一定會放了你,而且給你想不到的好處……”


    話沒說完,那玄冥二老之一的鶴筆翁嘿然道:“左盟主別忘了我們之前的約定。”左冷禪一愣,旋即嘿了一聲不說話了。阿飛心頭滿是疑惑,不知他們有什麽約定。但眼下落到了鹿仗客與鶴筆翁的手中,阿飛也知道自己處境有些不妙。三人都修煉了玄冥真氣這個絕學,也不知那兩人會如何對待自己。將自己收為關門弟子這種狗血劇情八成是不會發生了,把自己抽筋扒皮吸幹內力或許更有可能性。


    一行人就這樣朝那海島中央的平地走去,阿飛心裏也是惴惴不安越發焦急。不多久便是到了那小山的腳下。剛走到近處,阿飛便聽到有人喊“令狐兄弟”的字樣,他心裏一動,勉力轉頭看去,卻見那山下隱約有一個山洞,有一群人圍在洞口附近。透過人縫,阿飛看到人群中尚有人影翻動,呼和之聲不斷傳來,竟是有人正在動手!


    -----紅纓記------


    聽到左冷禪和玄冥二老等人到來,那群人也是回頭看了幾眼,阿飛赫然看到了任我行等人。那任我行也轉頭,用僅剩的一隻眼睛在阿飛的身上一轉,微微一眯又轉了回去。眼神冷漠而沒有感情,但隱約還在壓製著一絲興奮。阿飛心裏一突,正想說句話,那竹夜月已經將他放到了地上,位置剛好讓他看到裏麵的情形。


    這一看,他不由得驚呼一聲“令狐衝!”


    卻見洞口中有五個人分成兩夥正在打鬥中。其中無相魔和一個中年漢子,正在圍著令狐衝酣鬥。令狐衝一柄長劍圈住了那兩人,場麵上卻占據著上風。另一邊竟是林平之和一個威猛的老漢在交手,兩人拳腳相錯,一時間看不出高下出來。


    很明顯,令狐衝和那個威猛的老漢似乎正在守著洞口不讓其他人進去,敵我之勢倒是分明。此時圍著令狐衝的中年漢子忽道:“令狐兄弟,為兄我再勸你一句。今日你已經做得足夠多了,那東方不敗不值得你花費這麽多力氣。我實在不想傷了你!”


    那令狐衝卻不說話,長劍兀自一轉,劍影重重將那漢子和無相魔都逼迫開來。無相魔雖然速度詭異,但是在獨孤九劍之下卻無從遁形,不得不往外閃去。那中年漢子武功看似不錯,但也不敢和獨孤九劍正麵相較。阿飛才看的兩眼,就知道這兩人奈何不了令狐衝。令狐衝就一人一劍,剛好把原本就不大的洞口給堵住了,任我行那行人根本無從進去。阿飛心想,莫非是東方不敗在那山洞裏麵?


    那中年漢子越發焦急,又道:“令狐兄弟,老哥哥也知道你的為難之處。難道我們兄弟之間真要鬧得不死不休的下場嗎?我已經向教主懇求了,東方不敗若是肯投降,教主隻是廢了她的武功,囚禁她卻不傷她性命,你看這樣如何?”


    那令狐衝卻輕笑一聲,長劍一抖道:“向大哥,這些廢話就不必說了。若是任教主想見東方不敗,就勝過我手中這柄劍吧!”


    阿飛總算是聽明白了,原來這位中年漢子是向問天。怪不得他一直喊“令狐兄弟”呢!這向問天和令狐衝的交情不淺,但他素來對任我行忠心耿耿,任我行想殺東方不敗,令狐衝卻想保東方不敗,他夾在中間參與此番相鬥,想必也是極為難為了。


    因此他與令狐衝交手之時一直言語相勸,顯然是不想傷了令狐衝。眼下他們這群人已經是將這裏團團圍住了,在實力對比上又是占據了上風,令狐衝再強也不可能勝過這麽多的高手。阿飛甚至想,這向問天說不定是主動要求與令狐衝交手的,若是旁人上去,哪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砍了便是。


    看到這裏阿飛便是心裏一沉,知道東方不敗定然就在這山洞裏麵,若是令狐衝再敗,那東方不敗定然會遭遇任我行的屠戮。可是眼下又有什麽辦法呢?除非是令狐衝那一方有人能夠大發神威擊敗任我行那一眾高手。


    便在此時,另一組交手的兩人卻是分出了高下。在林平之疾風驟雨般的狂攻中,那個威猛老漢漸漸抵擋不住,開始緩步後撤。但是林平之的劍法是一劍快過一劍,那人形勢漸有不妙。忽然間林平之一聲清嘯,身子快速的動了一動。那威猛老漢大叫一聲,捂著右眼往後退去。鮮血從他指縫之中滲出,原來是一隻眼睛被林平之刺瞎了。


    “童前輩,還請退後護衛教主!這裏交個我了!”


    令狐衝見狀也是一驚,趕緊揮舞長劍,接下了林平之再度刺來的一劍。獨孤九劍神妙,林平之也不敢大意,隻得側著耳朵聽風辨位,順勢與令狐衝交上了手。


    如此一來,相當於令狐衝以一敵三,擋住了無相魔、向問天和林平之的圍攻,一時間情形越發的緊急了。不過令狐衝卻不在意,重壓之下他的長劍越使越快,宛如一道長虹籠罩了洞口前的五尺區域,那三人竟然都隻能防守而不能進攻。


    那個受傷的“童前輩”卻是怒吼一聲,忽地撕下塊破布往頭上一綁,將那眼睛草草裹住,抓起旁邊一柄單刀繼續上前兩步,道:“令狐兄,今日我童百熊就是拚了這條命也不會讓教主受傷的。你去後麵陪教主吧!這裏我來抵擋一陣!”


    令狐衝卻不答話,隻是用實際行動表示了他的態度。任何人都瞧得出來,這個童百熊如何能夠抵擋這三人的聯手?他連林平之都抵不過,遑論此刻瞎了一隻眼睛又要麵對三人的聯手了。他這麽說,無疑是準備以身殉教,好掩護令狐衝護著東方不敗撤退了。


    情況似乎開始明朗,但那任我行有些沉不住氣了,忽道:“向左使,不必與令狐衝浪費口舌了。殺了東方不敗要緊!我們時間不多了。”


    那向問天微微一頓,答應了一聲“是”,然後朝令狐衝那邊砍出一刀,低聲道:“令狐兄弟,你到底……”


    那令狐衝卻是一笑,忽地長劍閃爍,嗤嗤之聲響起,竟是在向問天的袖口上削了三劍。向問天大吃一驚,往後一跳低頭看袖口,發現衣袖已經被削斷了。這一下向問天的臉色變了,呆了一會歎氣道:“割袖斷交,你是這個意思了。”說完卻遲遲不肯上前。人群中那左冷禪冷笑道:“向左使與令狐衝果真是義氣,隻是不知你把任先生放在何處了?”


    向問天臉色極為難看,咬牙不語。任我行臉色也有些不悅,喝道:“向左使,先做事要緊吧!”


    那向問天歎口氣,上前兩步就要再度加入戰團。忽地那玄冥二老飛出一人,越過向問天淩空一掌朝令狐衝拍去,口中卻道:“向左使如此為難,那老夫就替你出手吧!”說話間一記玄冥神掌已經拍向了令狐衝。這玄冥神掌好大名頭,掌風猛烈夾雜著陰毒的氣息,一般人委實不敢相碰。令狐衝也是吃了一驚,揮劍運起了破掌式來反擊。


    童百熊卻是怒吼一聲,道:“陰損之輩隻會以多欺少!可敢過來與老夫鬥上一鬥!令狐衝,你再不走更待何時?莫要壞了教主的性命了!”說著便挺著單刀上前替令狐衝當下這一掌。


    令狐衝咬咬牙,往後退了一步。他知道此時委實不能猶豫,否則東方不敗今日便是有死無生了。那任我行見狀卻是冷笑一聲,道:“今日誰都走不了,都給老夫留下吧!”


    他話音剛落,猛地一陣機括之聲響起。山洞中竟然飛出了一片弓弩,但它們目標不是任我行,而是令狐衝和童百熊!


    阿飛見了也不禁驚呼一聲,努力的支起身子喊了聲“小心後麵!”令狐衝百忙之中長劍一閃,用破箭式將弓弩全數擋開了。但童百熊正在應付玄冥神掌,哪裏有餘力分心?猝不及防之下,他慘叫一聲,全身都被那片弓弩插了個正著,好幾隻箭甚至將他身體穿透,落在了身前的幾米處!


    童百熊渾身是血,雙目圓整的往後看了一眼。卻見山洞中的陰影處,兩個人各自拿著諸葛連弩緩緩地走了出來。童百熊口中噴出一口血,道:“桐柏雙奇!你們……”話沒說完便是倒在了地上,竟是氣絕身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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