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微明,君憐聽到戶外鳥兒的啁啾聲而醒來,悄然睜開眼,發現手心有個冰涼的東西,拿近一瞧,是主人袍子上的玉佩,她側過眼,身畔的他已不見蹤影,伸手撫觸他睡過的痕跡,已然冰冷。


    他已出發了!這玉佩是留給她的一個信物嗎?


    君憐緊緊握著玉佩,匆匆下床穿上衣鞋,奔出房門朝大廳而去,隻見大廳裏空蕩蕩的,他真的已經走了。


    “五千精兵聲勢真是壯觀,咱們大人騎著駿馬,身著盔甲,走在最前頭,煞是威風呢。”院子外有名家丁帶著興奮的語氣說。


    “這次出征一定把韃子打得落花流水。”另一名家丁也說。


    君憐奔出門口,兩名家丁見到小姐,小心地閉上嘴,專心地掃地。


    “你們是什麽時候見到大人的?”君憐上前去問。


    “回小姐的話,一刻鍾前我們上街去采買一些器物,回程在路上見到大人正率領五千兵馬朝城門出發,百姓們夾道歡送,好不熱鬧呢。”家丁回答。


    一刻鍾前!她還來得及送他嗎?君憐一刻也不停留,握緊玉佩奔出院子,開了大門朝市街跑去。


    ☆☆☆


    可是,街道上人潮稀稀落落,狹長的街道盡頭隻有一片迷蒙的煙塵,家丁口中熱鬧的景象已不複見。


    她豐潤的唇緊抿著,唇角微微下垂,嚴重的失落之情在她的眼中泛濫,這一別不知幾時才能再見到他……愈想心愈痛,淚雨灑滿麵。


    “小姑娘,你為何站在街道上哭啊?”薛文達一身華麗的公子服,閑來沒事在街上亂晃,不經意中發現了一個可口的獵物。


    君憐抬起淚眼,瞥了一眼這油嘴滑舌的粉麵男子,不安地掉頭就走。


    “別走啊,爺問話,你還沒回答呢。”薛文達追上來,擋住她的去路。


    “我並不認識你。”君憐抹去臉上的淚,防衛地說。


    “聊聊天不就認識了嗎?”薛文達輕薄地扣住她的下巴,審視她的五官。“嘖嘖,真是美得不可方物,就算梅春院當家名妓梅綻芳也沒得比。”


    君憐掙開他濕粘的手,但他不罷休,握著她的手揉捏。“真是又白又嫩,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放開我,放開我!”君憐拚命地掙紮,他卻不放開她。


    “喲——可真帶勁兒,爺最愛帶勁兒的姑娘了!”薛文達當街調戲起她。


    君憐困窘之際,瞧見路旁一根棄置的竹竿,傾身執起竹竿使盡全力朝他揮去,當街給他一記當頭棒,打得他頭暈眼花。


    薛文達臉上輕浮的笑瞬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泛青的怒容。“賤人!”他怒啐,想上前揪住她,但腳卻不配合,整個人歪歪斜斜地跌到在地上。


    君憐見狀,連忙扔了竹竿,機警地拔腿就跑,沒命地跑。她聽到那人不斷在咒罵,但她沒有回頭,奔進曲折的巷弄裏,直到確定自己安全,才放慢腳步喘息。


    “今晚韓老爺要上咱們這兒擺壽宴,你負責張羅,千萬不能有一丁點差池,我會盡早回來的。”


    “是,梅夫人。”


    對街有個美豔的女子正要乘轎,君憐一瞥,心下覺得那女子有些麵熟,女子眉眼間邪媚的神韻和暴露的衣衫,似乎和尋常的姑娘不同。


    她……不就是在主人房裏的那名女子嗎?君憐下意識地往女子身後那座樓閣看去,門匾上寫著“梅春院”,她明白了,她是主人的寵妓。


    梅綻芳正要出門去探視她生產的親姐姐,卻瞧見對街站著個貌美如花的小女子,正朝她的梅春院凝望。


    打量她的姿色容貌實屬上等,霎時目光一亮;她梅春院裏就缺這麽高水平的姑娘,敢情那姑娘是來賣身的?


    “等一等。”梅綻芳向轎夫說,朝君憐走去,喊了她一聲,“姑娘!”


    君憐怔愣地瞥著主人的寵妓,心思有些慌亂。“什麽事?”


    “這話該是我問你,你是來賣身的嗎?”梅綻芳開門見山地問。


    “賣……什麽?”君憐沒聽懂。


    “你想到我梅春院來侍候王公貴人嗎?像你這等絕色美人兒,我很容易就可以把你捧為頭牌,讓那些男人不惜一擲千金,隻為見你一麵。”梅綻芳說得很坦白,卻全是生意經。


    君憐搖頭,梅綻芳那雙狐狸般精銳的眼睛,令她不敢直視。“不……我隻是路經此地。”君憐不由得暗想今早是怎麽了,盡是遇到邪裏邪氣的人,套句小香、小蓮常用的話,八成是見鬼了!她垂首快步離去。


    梅綻芳對門口的花三娘使了個眼色,花三娘立即走了過來。


    “跟著她,看是哪家的姑娘,我在這裏候著。”梅綻芳指使,花三娘點了頭,跟蹤君憐而去。


    君憐並未發現有人跟著她,直接回到家中。


    花三娘躲在街角見她進了賀大將軍的府第,麵露驚訝,她很快返回去告訴主子。


    “什麽?”梅綻芳一聽之下,驚愕萬分。難道那位絕色姑娘就是她老相好賀毅鋼收養的女娃?瞧那姑娘生得如花似玉,難怪當初他不願把她給賣了。梅綻芳心底泛起絲絲妒意,但男人的性子她最懂了,等他膩了,自然會讓給她的,他們約定過的,她遲早會得到那姑娘,她胸有成竹地佞笑著。


    ☆☆☆


    三個月後


    某日下午,君憐正在書房跟譚書禮學識字,家丁卻突然跑來。“小姐,有你的信。”


    信?君憐驚訝地接過家丁送上的信,瞧見信封上提著“賀毅鋼”三個字,熱淚驀地盈滿她的眼眶。


    “是表哥從邊關捎回來的。”譚書禮瞧見了,喜悅地說,“快拆開來看看你識得多少字。”


    “嗯!”君憐笑著拭去淚,手指止不住顫抖地拆開信,讀出聲,“君憐,一別已過三個月,你是否安然無‘羊’,我在此荒漠,心惦著你,盼你一切安好!夫字。”


    夫……是丈夫的意思。知道他也惦著她,君憐好生感動,忍不住抱著信慟哭。


    譚書禮心底一陣怔忡,從信中的涵義,他得知君憐和表哥不為外人知的關係,心中說不出的失落。表哥既然以夫自稱,那麽君憐就是他的表嫂了。


    一直以來,他都默默地愛慕著君憐,卻苦無機會表白,如今看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了。


    向來自重的他,更加嚴謹地收斂自己的情意,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書禮,毅鋼為何問我是否安然無‘羊’呢?家裏本來就沒有飼養羊啊!”君憐不解地問。


    譚書禮將苦往心底藏,笑了笑,耐心地解說:“是安然無恙,恙是病了,無恙表示無病痛,表哥問你身體是否安好的意思。”


    君憐破涕為笑,“我好笨。”她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想說道,“你教我懂更多字,我想寫信給他,好嗎?”


    譚書禮麵對君憐那雙澄亮無比的明眸,欣羨表哥真是三生有幸得此人間美眷。


    盡管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心,他永遠也隻能以旁觀者自居了,不過他仍會默默地關懷她,直到表哥回來。


    “沒問題。”他樂意地說,熱心地教她如何寫信。


    ☆☆☆


    每當夜闌人靜時,君憐總是獨自讀著主人那封信,雖隻是短短的兩行字,卻教她百讀不倦,隨身攜帶就如同她愛人兒如影隨形。


    看著看著她的頰上又掛著兩行淚,可是唇邊卻有抹笑意。她愛他的心是堅定不移的,無論他何時回來,她都將耐心地為他守候。


    想想她寫的信送出去已將近個把月了,應該已到主人手中了吧!她熱切地期待他的回信。


    但日複一日,君憐卻一直沒有盼到主人的任何音訊,她的心緒已漸漸從期盼變成擔憂。


    午後她總是一個人孤獨地在樹林間漫步,爬上大樹,朝北方眺望,兩人相隔千山萬水,縱然她望眼欲穿,也見不著想念的人,但她隻是想更接近他一些。


    微風吹動她的羅裙,揚起她柔美的青絲,卻也吹得她眼淚紛飛;小河潺潺的流水聲是她心底的波濤,樹葉沙沙聲是她無言的思念。


    她無法得到他的音訊,隻能差風兒告訴他——“我想你。”


    “咦,小蓮,你瞧,那不是小姐嗎?”小香和小蓮正擔著柴火要到廚房,路經樹林競發現君憐站在老高的樹上。


    小蓮仰望,吃驚地張大嘴巴,果真是小姐啊。“小姐,你在那兒做什麽?”兩人放下肩上的擔子,跑到樹下問。


    君憐拭去淚,居高臨下地對她們微笑著回答。“沒事,隻是想看遠一點。”


    “哦,你還是快下來吧,當心有蛇啊!”小香喊道。


    君憐搖頭。“你們上來。”


    啥?小香和小蓮麵麵相覷,為難地搖頭,“我們不敢。”


    “拜托。”君憐說。


    麵對小姐突來的“拜托”,兩人都愣住了,於是她們二話不說,撩起裙擺一前一後地爬上去。她們輕易地看出小姐的心情並不好,而且哭過了。


    “小姐,你怎麽了,是不是太想念我們了?”小香熱切地問。


    “叩!”小蓮敲了小香的頭一記,數落道:“我看你十成是在臭美,小姐想的是咱們大人,你還看不出咱們家小姐和大人是郎有情妹有意嗎?大人出征那麽久沒回來,小姐一定思念極了。”小蓮白了小香一眼,轉而問君憐:“小姐,我說得對嗎?”小香也睜大眼睛,靜待小姐的反應。


    君憐分別握住她們的手,用一貫的溫柔語氣說:“我是想他,更沒忘記過你們。”


    兩個小婢女喜滋滋的,傻笑了起來,“小姐叫我們上來做什麽呢?”


    “教我怎麽大喊。”君憐垂下頭去,不好意思地說。


    “這簡單,先深吸一口氣,鼓在腹中,然後大大地把那口氣逼出來。”小蓮張大鼻翼,吸氣,示範著標準動作。


    “噢——我看你那樣子九成像癩蝦蟆喘氣,亂沒格調的,難怪大人要把你調離小姐身邊。”


    小香搖頭歎息,提醒君憐說,“小姐你可別學她那副嚇人的模樣,其實不必那樣的,隻要把頸子伸長些,聲音自然就大了,像這樣。”小香扯高脖子,露出脖子上鼓脹的經絡,指著自己要君憐跟著學。


    “小姐別學她,她那樣就像隻快斷氣的母雞,嘖嘖!”小蓮啐道,兩人一來一往地把君憐給惹笑了。


    “你們別鬥法了,快做一遍給我看。”


    “好吧,小姐想喊什麽?”


    “三個字——我想你。”


    “這簡單。”小香和小蓮吸氣,扯著嗓門,發出野性的呼吼:“三個字,我想你!”


    “想你——你你你——”餘音回蕩在風中,君憐忍俊不禁的笑聲也揚在風中;兩名女仆見小姐笑得這麽開心,也跟著笑了。


    “小姐,你自己喊喊看吧。”她們說。


    君憐點頭,深深凝望向北方,用真情向她朝思暮想的人兒呼喚:“我想你!”


    “想你——想你——想你——”遠山立刻傳來響應,好似他已聽到她的心聲,她眼眶忽兒一紅,空虛的心靈霎時得到彌補。


    小香和小蓮知道小姐的心思,心疼地安慰小姐:“大人一定很快就回來的。”


    “我相信。”君憐淡笑,摟住她們的肩。


    ☆☆☆


    邊關,賀毅鋼軍隊的駐紮地。


    “將軍,有您的信。”賀毅鋼的隨從淩威送來信函。


    “擱著吧!”營帳裏賀毅鋼正專心一意地研究著羊皮繪製的戰略地圖,不想受打擾,淩威放下信,步出營帳。


    深思熟慮後他在地形圖上做了些記號,胸有成竹地一笑,放下地圖,端起案上的茶喝了一口,這時他才注意到案頭上的信,取來拆開一看,原來是君憐從家裏寄來的。


    心底真是高興,他的小娘子不但識字,字也寫得不錯,幸好他答應讓她讀書,否則他就無法收到這封“家書”了。


    “難得大將軍喜形於色啊,是不是想好下一步的戰略了?”莊勇漢進了營帳,見賀毅鋼麵帶笑容,走近一瞧,誇張地調侃,“原來不是在看地圖,而是在看情書啊,是你那位小可人兒寫的吧?”


    “怎麽,羨慕嗎?”賀毅鋼得意地揚起濃眉,合好信,收進懷中。


    “好說、好說,是有那麽一點。”莊勇漢故意說道,“看來,你還是先下手為強,誘拐人家了。”


    “她本來就屬於我,我打算戰後回去娶她。”賀毅鋼不介意透露喜訊。


    “那真是太恭喜了!”莊勇漢樂得拍拍老友的肩,“這一仗打得輕鬆,很快就可班師回朝了。”


    “你呢?收到家書了嗎?”賀毅鋼問。


    “誰會寫給我?我爹娘又不識字。”莊勇漢無所謂地聳肩。


    “等這場仗打完,你也趕緊物色個對象,討房識字的媳婦給你寫信。”賀毅鋼說。


    “最好別再出征,否則就算我頭發花白了。


    也討不到一房媳婦的。”莊勇漢大笑,“咱們還是說正經的,你想到如何製伏那些神出鬼沒的韃子了嗎?”


    “當然。”賀毅鋼重新攤開地形圖,指著一處斷崖,“隻要把韃子逼上山,再封鎖這兩條路線,他們必定兵敗如山倒。”


    “真有你的!”


    “他們喜歡玩欲擒故縱的招數,咱們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說得是!”兩人正在討論,隨從淩威進來稟告:“將軍,有個叫觀觀的民女在營外求見。”


    “觀觀?”賀毅鋼疑惑。


    “叫她在營外候著。”莊勇漢見他遲疑,不懷好意地代他答複淩威。


    “是。”淩威領命。


    “我沒說要見她!”賀毅鋼不禁發飆。


    “我倒想看看那民女找你做什麽。”莊勇漢揶揄地說,“你大將軍在這邊塞這麽出名,說不定是慕名而來的,走吧!”他拉著賀毅鋼走出營帳。


    營外有位婦女,身著布衣,低著頭,一手牽著一頭羊,一手還牽著一個五歲大的小男童。小男童的左腿受了傷,卻還興奮地蹦蹦跳跳,直往軍營裏探視,見到賀毅鋼,崇拜得大叫:“娘,就是那位軍爺,就是他救我的!”


    賀毅鋼識得那小男童,前些日子他外出到城內巡視,見他淘氣地跟在坐騎旁,不知為何隨從淩威的馬匹突然驚狂地把淩威甩下地,還踏到小男童的腿,他毫不猶豫立刻拔劍刺殺了發狂的馬。


    “軍爺,真謝謝你救了小兒一命,這是自家養的羊,給您進補的。”婦人恭敬地說道。


    莊勇漢見到這民女及小男童,一臉沒好戲可看的表情。


    “嫂子別客氣,舉手之勞罷了。”賀毅鋼接過那頭羊的牽繩,順手塞給莊勇漢,傾身去問小男童,“你傷勢恢複得如何了?”


    “托軍爺的福,我好得很呢,將來我長大了也要同你一般當將軍。”


    “有出息。”他撫撫男童的頭。


    婦人和男童沒有久留,就此拜別,小男童還頻頻回顧,笑著直揮手。


    “我還以為你不堪寂寞,在這裏也拈花惹草呢。”莊勇漢這才說出他的動機。


    “少在那裏瞎說了,快把羊牽到夥夫那兒,晚上祭你的五髒廟吧!”賀毅鋼懶得理他,說完就徑自離去。


    莊勇漢無趣地拉著羊正要走,奈何這頭羊很不聽話,竟發起羊脾氣,四平八穩地杵在原地不走了,任他使勁地拉扯它仍頑固地站著。


    “可惡!”當下人和羊演出了一場拔河競賽,賀毅鋼回視這一幕,縱聲大笑,但他無意幫忙。


    ☆☆☆


    軍隊在賀毅鋼的帶領下屢傳捷報,眼看著勝利在望,已把韃子逼出燕山,卻沒想到韃子挫敗之際,狡詐地引他們進入死亡山穀,兩千精兵從此音訊全無。折兵損將的消息傳回,戰情告急。


    “可惡,太可惡了!”莊勇漢一改嬉笑態度,義憤填膺,“韃子太詐了,一定會在咱們元氣大傷之際乘虛而入的,這樣一來不就功虧一簣了?”


    “絕不給他們這機會,今晚你帶兵兩千至死亡山穀連夜出擊,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我隨後就到和你接應。”賀毅鋼嚴肅地下令,“還得等晚上?都火燒屁股了!”莊勇漢沉不住氣地吼。


    “韃子和我們都想贏這場仗,但真正的輸贏未定,得小心應戰。”賀毅鋼提醒。


    莊勇漢拍胸脯,自信地說:“我們一定會贏的。”


    賀毅鋼瞥著莊勇漢,眸光堅定地說:“那還用說!”


    暗夜,由莊勇漢領軍直搗韃子駐紮在山穀中隱密的營地,殺個遍甲不留,救出被擄的兩千兵馬。


    晨曦將近,筋疲力竭的兵馬即將返回,無奈險要的山穀竟起了一片濃霧,人馬一時間全迷失方向。


    “將軍怎麽辦?我們一直無法找到正確出路。”先鋒軍試探路徑後回報。


    “暫且在此地等待,霧散了再走。”莊勇漢謹慎地建議。


    眾兵馬停住腳步,驀地,上百支帶火的箭矢由崖上不斷朝向他們射來,霎時人馬雜遝,死傷慘重。


    “你們是走不了了,哈哈……”韃子頭目囂長的聲音自崖上傳來。


    糟了!莊勇漢陷入危險的絕境。


    “將軍,快出山穀!”賀毅鋼的隨從淩威適時出現,領著大批人馬衝出險境。


    “毅鋼呢?”莊勇漢捏把冷汗地問。


    “在這!”賀毅鋼英姿颯爽地駕馬出現,身後的大軍令莊勇漢放了心。


    “現在該怎麽辦?”


    “記得我告訴過你的兩條路線嗎?”


    “當然。”


    “咱們兵分二路,準備圍剿韃子吧。”賀毅鋼揚聲說。莊勇漢佩服好友,兩人很有默契地出發,很快地便把崖上的兩條路線封鎖,教那些自以為勝利在望的韃子騎兵完全沒有退路,終於光榮贏得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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