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魏祁喝了杯酒,看也不看他。


    「公主有輕重,不會真的傷了阿佑,你自回去就是了。」


    這……


    下人還想說什麽,但見他目光堅定,絲毫沒有猶豫的意思,還是諾諾的退下了。


    反正他已經來跟世子說了,自己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其他的……那就聽天由命吧!


    蕭謹言卻覺得這件事很有意思,招來自己的下人。


    「你跟著四郎君的伴當一起回去,有什麽事就回來告訴我,我和世子也好第一時間趕過去。」


    下人應了聲是,那伴當差點兒感動的落淚。


    還是蕭郎君好!體諒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苦楚!


    蕭謹言的隨侍扯了扯嘴角:我們郎君隻是想看熱鬧而已,你真的想多了。


    房門關上,蕭謹言笑嘻嘻的看向魏祁:「你真的不擔心公主傷了四郎?」


    魏祁眼角微跳:「她才嫁來多久?這個時候傷了阿佑,對她有什麽好處?」


    「唔,這倒也是……」


    ……


    半個時辰後,蕭謹言的下人滿臉興奮的跑了回來。


    「世子,郎君,四郎君與公主打賭,兩人比賽射彈弓!誰贏了誰就可以隨意要走對方的一樣東西,不管是什麽,對方都必須把這東西給他!」


    原本一直麵無表情的魏祁胳膊一僵,手中的酒差點兒灑出來。


    「他會哭的……」


    蕭謹言此時也哈哈大笑:「是啊是啊,公主這是被四郎那小子騙了,四郎的彈弓玩兒的那麽好,她一個女孩子怎麽可能贏啊。」


    魏祁轉頭看向他:「我說阿佑……」


    「啊?」


    下人此時也連連點頭:「對對對沒錯!四郎君輸的可慘了!」


    「公主答應了四郎君之後,就讓人回宮拿來了她自己的彈弓,然後與四郎君比了十局!結果四郎君輸了十局,手裏的彈弓還被公主要走了,最後哇的一聲哭著跑開了。」


    他說的口若懸河,將當時兩人怎麽比的,比了什麽,以及魏佑是如何耍賴將最開始說好的三局兩勝改成了五局三勝全都說了出來。


    「但公主這時卻說:這樣吧,我們比十局,十局裏麵你隻要贏了一局,就算我輸。」


    「最後十局全都比完,四郎君真的一局都沒能贏!當時眼眶就紅了,眼淚在裏麵來回打轉,硬撐著才沒哭出來,梗著脖子說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你要什麽就直說,我給你就是了!」


    「誰知道公主別的都沒要,卻偏偏要走了他的彈弓!」


    「四郎君這下兒再也忍不住了,那眼淚啊,嘩的一下就流出來了,把彈弓往她身上一扔,轉身就跑開了。」


    蕭謹言抽了抽嘴角:雖然我與世子熟識,但是你這麽開心的當著他的麵講他弟弟怎麽被欺負的,真的不怕他揍你嗎?


    他轉過頭看向魏祁:「這珍月公主……彈弓玩兒的這麽好?」


    魏祁捏了捏眉心,嗯了一聲。


    「趙國世子幼時頑皮,有次用彈弓打了珍月,後來珍月專門讓燕帝從民間給她請了一個玩兒彈弓的高手,跟著這人苦練三個月。」


    「三個月以後,趙世子被她追著打的滿處跑。」


    「而且珍月打他用的不是普通石子,而是找人特質的彈丸,彈丸裏麵灌了墨汁進去,那墨汁還極其不容易洗掉。」


    「趙世子每被打一次,臉上至少要黑三天,從此以後見著珍月就躲,捉弄誰也不敢再捉弄她了。」


    「……噗嗤,哈哈哈哈……」


    蕭謹言再次笑出了聲,拍著桌子捶胸頓足。


    「沒看出來,珍月公主看上去如此端莊淑麗,竟然也有頑皮淘氣的時候?她那時候多大?應該還小吧?」


    「八歲。」


    「哈哈哈……八歲!厲害厲害!我越來越覺得你娶的這個世子夫人有意思了!」


    八歲就能為了報一彈之仇而苦練三月,可見心性之堅定。


    不錯不錯,有趣有趣。


    「世子你不回宮安慰安慰四郎嗎?他一向覺得自己彈弓玩兒的極好,極為自豪,今日如此慘敗,彈弓還被收走了,隻怕要傷心好久呢。」


    他那彈弓用了至少有半年了,是他非常喜歡的東西。


    魏祁冷哼一聲:「讓他在自己擅長的事情上受受挫折也好,不然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呢。」


    魏佑的彈弓玩兒的或許的確不差,但真要說好,也不見得多好,不過是宮裏的人都讓著他,故意哄著他開心罷了。


    今日這一遭也好讓他明白,什麽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別整日把別人的吹噓拍馬當真。


    蕭謹言也不過隨口一說,見他不動,也不再勸,隻道:「你回頭還是想辦法把那彈弓給他拿回去吧,那是三郎當初送他的生辰禮物,他是真的喜歡。」


    魏祁卻不為所動:「自己的東西就自己想辦法拿回來,靠別人算什麽本事?」


    蕭謹言哦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你是不願意幫他拿?還是說東西到了公主手裏你也拿不出來?」


    魏祁:「……」


    舒寧宮的人這些日子並不好過,自從魏延那日大怒而去之後,整個宮裏就陷入了一片陰霾。


    魏老夫人躺在榻上,拉著郭婷的手有氣無力的道:「梅氏當初那孩子明明是因為思念世子才沒的,那時她懷著身孕,世子卻被送去大燕做質子,她心中憂慮,胎像就一直不好,所以走路時才會心神不寧,崴了一腳把孩子跌沒了。」


    「我那時為了讓她能快點兒好起來,日日祈福誦經,結果……她倒好,如今竟然把這罪責推到了我頭上!」


    「這個妖女……就會蠱惑人心!君上若聽了我的話,早些納個妾室進門,何至於像現在這般被她玩弄於鼓掌之中?」


    「此女禍國,此女禍國啊!」


    她說著又哀戚的哭了起來,卻隻聽聲音不見落淚。


    郭婷近來日日伺候在她身邊,這些話已經聽了不是一遍兩遍了,幾乎倒背如流。


    但她還是淺淺的笑著,溫聲哄勸著她,也不提是君上把這件事扣到她頭上的,而不是梅氏,免得魏老夫人聽了,越發鬧騰起來。


    片刻之後,魏老夫人終於沉沉睡去了,郭婷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婢女芙蘭趕忙迎了上來,給她披上鬥篷,將她扶回了自己的院子。


    「三娘子,老夫人眼看著在宮裏沒有地位了,咱們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郭婷在家中行三,芙蘭是她從郭家帶來的婢女,打小就在她身邊伺候,一直喚她為三娘子。


    「早知道老夫人如此靠不住,咱們當初就應該跟君上和夫人走得近些,也不至於到如今這個地步。」


    郭婷笑了笑:「君上和夫人怎麽可能和咱們走近?不要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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