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記得你穿著一件淺藍色的襯衫,白色的褲子,就像是小說裏的翩翩少年,我就愛上你了。我為了你考上同一所大學,默默地跟在你的身後,為了配得上你,學著各種禮儀,為什麽你會喜歡上她?還隱瞞身份,做了各種愚蠢的事。我怕你家裏人嫌棄家境不好,逼著父親公認自己的身份,逼著他把地皮劃給你們鄭家?我能做的都做了。我愛你了5年了,你就一點兒都不感動嗎?」


    之前。蘇小芸就告訴我,她比我先認識鄭琦。那會,我以為她是嫉妒才說的,原來是真的,他們都認識很久了。恐怕我和蘇小芸的親昵,也是畜謀已久了。


    我的人生真是個笑話,來來回回都是人家的棋子,我苦澀地笑了笑,滿嘴都是苦澀的,就像是吞了好幾顆黃連,舌尖都是苦澀的。


    世間任何一個男人聽著一個女人講述著自己的深情,自己的執著,都會感動的吧!更別說那麽善良的鄭琦,他抬眸靜靜地看著蘇小芸,聲音也放柔了下來「小芸,我對不起你。你放心,我不會和你離婚的,我真的會好好對你了,隻要你把刀放下,我們重新來過好嗎?」、


    蘇小芸聽著鄭琦的話,眸子閃過了希望,期待的看著鄭琦問道「重新來過?我們真的能重新來過嗎?你會愛上我嗎?你真的會把我當作妻子嗎?」


    「嗯!」鄭琦鄭重其事地應聲,又朝著蘇小芸走近了幾步,勸道「小芸,你把刀子給我好不好?不要再做傻事了,不要再錯下去了好嗎?」


    蘇小芸這種人就是愛情而活著的,所有人都及不上鄭琦,她也有些動容了,也朝著鄭琦走了幾步,顫顫巍巍地把刀子要遞給鄭琦。


    突然。刺耳的報警聲響起,蘇小芸慌忙地往後縮了幾步,又緊緊握住了刀子,苦笑出聲「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阿琦,你也來騙我了嗎?我們怎麽可能重新在一起呢?我的父親都要淪為囚徒了,眾人痛罵的貪官,我什麽都沒有了,你們鄭家怎麽可能還要我呢?」


    鄭琦可能是怕蘇小芸做出什麽出格的事,猛地伸手要去奪刀子,蘇小芸明明是那麽小的個子,卻掙脫開了鄭琦,如同抓狂的野獸,她朝著我直衝了過來,雙眼充斥著憤怒,死死地盯著我「這都是你害我的,我過得不好,你也別想得好!」


    她拿起了刀子徑直地要朝著我的腦袋砍過去,我側身躲了過去,但移動地位置並不大,身體又很柔弱。千萬不要看輕一個抓狂的女人,蘇小芸反應很敏捷地朝著我閃過去的位置又是朝著我揮過來。


    那麽多年後,我仍是無法忘記她那雙充斥著怨恨的眸子。滿臉都是血絲,睜得大大的,眼球向前凸出來。


    這次我再也閃不過去了,看著刀子一點點朝著我挨近,我條件反射地用雙手去擋在腦袋,想要緩解刀子會帶來的傷害。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耳邊傳來嘭地一聲,那聲音響徹了天際,清脆而沉重,把樹木上的鳥都給驚擾了,發出刺耳的尖叫聲,人群的人也給驚動了。不少人尖叫起來。


    我也隨之睜開了眼,隻見麵前的蘇小芸的胸口破了一個小洞,然後有血液一點點快速地沿著那個小洞迅速地往外湧動著香甜粘稠的鮮紅,在她那張青黃色的的臉龐,漫散開去。


    她的眼睛仍是睜得很大很大,怨恨地看著我,她的身子直直地朝後倒去,我的腦子裏開始播放幻燈片一幀一幀快速的閃現,太快了,我的腦亂成了一團,目不轉睛地盯著倒在地的蘇小芸。


    很快,地上就流淌出一灘血。蘇小芸還是又生命跡象,身子在微微顫動,她的喉嚨也在微微顫動,她的發聲很細,也很小,隱隱約約聽見她說「你不想知道你父親怎麽死的嗎?你……」


    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低得再也聽不清楚。


    不遠處的鄭琦猛地撲了上來,他衝過去把蘇小芸抱在懷裏,伸手想要去捂住額頭的傷口。


    我覺得自己是在做夢,眼前的場景太假了吧,那隻是電影裏麵的情景,經典的警匪電影。它怎麽可能會出現在現實生活之中呢?


    對啊,我是在做夢,我是太恨蘇小芸了,所以我才會在夢中,我才會夢見自己蘇小芸中槍了。我是想過她死的,父親死的時候,達叔被送進了監獄,我也不止一次夢見她出事。我夢見過她開車被撞了,被人用刀子捅死了,可更多的時候,我是夢見自己被她弄死的。


    但現實生活中,她真的出事了,我徹底傻住了。一個人傻傻地呆站在原地,不知幹什麽,愣愣地看著醫生護士上前把蘇小芸放上了推車,進了醫院。


    我的身子很軟,很疲憊,腦子都是停止運轉的。直至有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輕輕的呼喚了我好幾次,才緩緩撇過頭看到了杜瑜恆,他擔憂地看著我的小腹,關切的問「你感覺怎麽樣?」


    我才回過神,快步地想要追上去。想要清楚蘇小芸怎麽樣了?她不會真的死了吧!我是不希望她過得好,想過她過得痛不欲生,卻沒有真正想過她死的。真的,我沒有想過她會死的。


    但我剛往前邁了一步,就發現小腹那兒劇烈地疼痛,我低頭看了下,身上那件白色的病房的腰部處已經染了血,看來是傷口,已經裂開了,怪不得那麽疼呢?


    我顧不得那麽多了,又想要繼續往前走,隻見周嬌媚慌慌張張地走了出來。她焦急地說「陳昊天逃了出來,肯定是在趕回來的路途中,我們必須要走了,馬上走人。」


    我正擔心蘇小芸的情況,那裏肯得走了,杜瑜恆也看向了我的腹部。想要說什麽,周嬌媚就搶先開口道「我讓一個醫生伴隨前行走,沒事的,可能傷口裂開了,處理一下就好了。」


    說著,周嬌媚就上前來。扣住我的手腕,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拉著我向前走。


    我想要甩開周嬌媚的手,抗拒著她,不願聽從她的安排,但我的力氣太小了。更何況周嬌媚又比我高大,還有隨性的一個中年醫生,她們把我拉進了車子。


    可能是為了防止我再抵抗,拉開傷口,醫生就給我注射了鎮定劑。很快,我就身體越來越累,眼皮沉重得再也睜不開了,又再次陷入了睡眠之中了。


    等我再睜開眼,想起的就是蘇小芸,我掀開了被子,就要爬起來,而周嬌媚正提著一個保溫盒走了進來。見著我醒過來也不好奇,很平靜地開口說道「你醒了?」


    自從周嬌媚向我攤牌之後,我就再也不能純粹地把她當作好朋友了,感情很複雜,我想她對我也是同樣的感覺吧?


    我直白地問她「蘇小芸怎麽樣了?」


    我心裏有很不好的預兆,畢竟她被搶打中了胸口。而且還是心髒的位置,大家都很清楚心髒對於人體來說多麽重要。


    電影裏演的不都是那樣嗎?你要是想要擊殺一個人,就要擊中她的心髒?


    「你不是很恨她嗎?她死了,不正合你意嗎?」周嬌媚冷冷的語調,聽不出一點兒的感情,她這點兒和陳昊天該死相似,簡直就是冷血動物,他們都是沒有感情的。


    盡管我早就習慣了周嬌媚的尖酸刻薄的挖苦話,但那麽絕情又冷漠的話,仍是讓我很不適應。


    我頹然地靠在床頭,很誠實地回答「你說得沒錯,我是想給她死的。可....可……」


    可在我人生最落寞,最黑暗的時候,她還是給過我溫暖的,就如同她說過的,我這種身份的人,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和我做朋友。也隻有她願意搭理我,雖然說她的接近是有陰謀的,也是為了鄭琦,但她確實是幫過自己,也溫暖過自己。


    那些話,我不想再說下去。因為那樣太虛偽了,分明就是鱷魚的眼淚,別說別人不信,我自己都覺得噁心。


    我不想再去陳述自己對蘇小芸複雜的感情,直接問道「蘇小芸到底怎麽樣了?」


    周嬌媚施施然地坐了下來,把保溫盒放在了我的麵前。不含任何感情地說道「你都沉睡了三天,又是剛做了手術,需要補充營養,這是老雞湯,你多少喝點吧?」


    我特受不了周嬌媚漠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又語氣強硬了幾分追問「你倒是說啊,蘇小芸是什麽情況?」


    我的動作幅度有些大,把保溫盒給撂倒在地上,發出哐當的響聲,有些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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