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地向前行駛,兩邊的綠樹不斷地往後退,我假裝不以為然地轉頭看向窗外,卻在車窗的反射看到了陳昊天。


    他凝著劍眉,嘴唇緊抿著,下巴緊繃著,劃出了一條優美的弧度,看得出他是深思。


    其實我是在逼他,也是在逼自己下決定,逼著自己走向一條無路可退的道路。我再也不要任由別人欺壓了,再也不要委屈自己,再也不去附和誰了。


    片刻後陳昊天側過臉,專注地凝視著我,用很平靜地口吻說「那好吧,你拿了戶口薄嗎?我們就在你這兒登記,可能暫時辦不了婚禮,還要過一段時間。你能接受嗎?」


    盡管我心裏有期許的,但是陳昊天真的答應下來,我反而不知所措了。


    因為理智告訴我,他會拒絕的,對於他來說,我就是自己新鮮貪戀的情人,最多就是玩依玩。他現在還喜歡我,就百般寵著我,由著我的性子,可肯定不會娶我的,於是我逼著自己斬斷兩個人的感情。


    「好的!」我握緊了手裏的包,逼著自己裝淡定,裝深沉。


    車子在縣城的婚姻登記處停下,我看著那毫不起眼的五層樓,心口跳得老快了,仿佛要從心髒那兒給蹦出來。


    我想過自己結婚的場麵,也想過要嫁個愛自己的,還是我愛的男人,但現在我根本就不愛陳昊天,最多算是喜歡,而他也是不愛我的。


    可我們就要結婚了?兩個不愛的人,要攜手共度一生,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可怕。可轉念一想。那些相親的對象,他們不都是看對眼了,就結婚了,兩個人湊合著過日子。


    陳昊天偏頭看著我,目光深沉而凝重,他對我說「進去吧!」


    盡管我不停地安慰自己,但婚姻是一生的大事,我有了些許的退意,抬起頭望著陳昊天,我問他「你愛我嗎?」


    陳昊天沉默了下,才說道「我會對你好的。」


    這句話他說過的,或許這就已經足夠了,這個世界有很多人不愛就結婚不是嗎?


    我隨著陳昊天走進了登記處。


    拍照那會兒。工作人員叫了好幾遍,讓我笑出來,她說結婚是一件喜慶的事情,要笑出來。結婚照笑得有多甜,日後的生活就會有多甜蜜。


    但我笑不出來,父親才走三天,我就要結婚了,怎麽可能笑得出來了。


    待照片洗出來了,工作人員搖著頭嘆息,她說明明郎才女貌的,怎麽都板著一張臉,還問我是不是家裏人催婚,威脅著來結婚的。


    其實結婚並非想像中困難,拍照,填個人資料,再交上9.9工本費,就讓兩個人成為了夫妻。


    直至工作人員把結婚證遞給我,還有點兒飄飄然,感覺自個是在做夢,我就嫁人了?還是嫁給了陳昊天。


    我腦袋渾渾噩噩的,可能是這幾天都沒睡好的緣故,整個人都是傻傻的,呆呆的。


    上了車子,我目無焦距地看著前方,人有點兒回不過神來了。


    陳昊天從後麵拿了張毛毯遞給我,他讓我先閉上眼休息,開回了廣州,還要四個小時,然後再去我的租處,將行李都搬到他那邊去了。


    我人也是累了,真的就給閉上眼,不一會兒就給睡著了。我是個很愛做夢的人,以為自己會做夢的,但我睡得很香,很香,以至於我都不懂何時我們回到了廣州,陳昊天把我抱著睡回了床,都毫無所知。


    直至床頭傳來了刺耳的鬧鈴聲,我猛地睜開眼。發現已是第二天早上,也不懂陳昊天去什麽了,人又不在了。


    我躺在既熟悉又陌生的大床,看著獨屬於男士的黑灰色裝修格調,覺得特冷。冬天在這種房間睡覺,無論蓋了多少張被子,你都會感到冷的。


    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是做夢了,再去口袋摸了摸,真的拿出了一本紅本子,看到了我和陳昊天的照片。


    我呆滯地看著前方,眸子湧動著悲傷,而旁邊的陳昊天一本正經,就像是拍證件照似的。


    我想起了那個可愛的工作人員,她偷偷地問我,是不是被家裏人逼婚的,不然就是陳昊天逼迫我,還勸結婚是一輩子的事,一定要慎重。


    我看著照片有點兒想笑,卻笑不出來,有點兒悲傷,我都弄不明白陳昊天為什麽要娶我,不過無所謂了,畢竟不知有多少女人羨慕我,渴望嫁給陳昊天呢?


    我習慣打開了手機,看到鄭琦給我打了幾十個電話,周嬌媚也打了五六個。


    我還是先給周嬌媚回了電話,可她的聲音不太對勁,壓抑而低沉,我算是個過來人,自然是明白那邊正在辦事了,就很明智地掛掉了電話。


    一個小時後,周嬌媚給我回了電話,說上次我讓她打聽的事有了點頭緒。


    三個月的21號晚,蘇小芸和鄭琦在她朋友的酒吧喝酒,然後兩個人就附近的酒店開房,還是用蘇小芸的身份證。


    我認真地聽著,那晚就是鄭琦撞著陳昊天吻我,接著跑去喝酒了吧!也是那晚,他們發生了關係,而我像個傻逼似的,等著蘇小芸回來。


    這個消息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麽用處,還是向周嬌媚說了謝謝,過幾天要請她吃飯。


    周嬌媚忽然說道,我下麵的人說,有人見著蘇小芸進私人診所做處女膜修復了。


    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了。


    我和蘇小芸大一就認識了,她這個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事實上是個很清高的人,瞧不上一般人。盡管我不算很了解她,但情感方麵確實是白紙,更沒談過什麽男朋友。她去做修復手術?


    我還想要問什麽,周嬌媚的電話又給斷了,估計她那位掐斷了。我在屋子裏來回走動,腦子裏浮現了一個特狗血的想法,難不成蘇小芸懷的孩子不是鄭琦的,所以才那麽狠心,將孩子弄掉了。


    不然孩子生下來了,肯定會揭露出來的,我光是想一想就覺得真他媽狗血,不過也好似隻有這個答案是合理的。那蘇小芸的膽子真夠大的,這種狸貓換太子的事,也敢得出來,真的把生活過成了狗血電視劇了?


    尋思了下。我還是給鄭琦回了電話,他在電話那頭焦急地問我「暖暖,你還好嗎?」


    他的聲音不似前幾天的冷漠了,我卻變得冷淡下來,說道「還好了,有什麽事嗎?」


    「暖暖,我聽說你父親的事了,我真的很抱歉,我們能見個麵嗎?我就在你小區對麵的歐迪咖啡廳等你,你不要拒絕我好嗎?」


    鄭琦的姿態放得很低很低,讓人聽了都難受了。我本來想拒絕他的,可想到了蘇小芸,她那張楚楚可憐的麵孔。就壞心思的答應下來。


    反正無論我做了什麽都是大家眼中的壞女人,索性就壞個徹底好了。還有蘇小芸的事,還是要打聽一下的。


    我站在鏡子前,看到了臉色蒼白,神色疲憊的自己,就給自己上了點淡妝,再不急不慢地過去了。


    剛下了車,就看到了鄭琦站在了門前,他的神色看上起也不太好,才幾天不見,整張臉都瘦下來了,下巴周圍還冒出了青色的鬍鬚,看上去滄桑了很多。


    他看到了我勉強地擠出了一抹微笑,還是那麽幹淨又柔美,他輕聲呼喚著我「暖暖!」


    看著他那個樣子,我想起了去年的這個時候。


    那會兒,我們剛在一起沒多久,他對我百般寵愛,男女生宿舍隔得老遠了,他每天早上都會從食堂買了包子,騎著自行車繞道女生樓底下,傻乎乎地等著我從樓底下走下來,再把熱騰騰的包子和豆漿遞給我,滿眼都是寵愛,就像是一汪海水,把我沉溺在其中。


    僅僅一年,就物是人非了。


    我點了點頭,隨著他走了進去。桌麵上堆滿了我喜歡吃的點心,還有卡布奇諾,可我沒有一絲的欲望。


    鄭琦坐在了我的對麵,滿是抱歉地望著我說「暖暖,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的,我向我的母親向你道歉可以嗎?我母親也是太焦急了,太衝動了。」


    我慢條斯理地攪動著卡布奇諾,淡淡地說了句「道歉可以換回我的父親嗎?可以嗎?」


    鄭琦欲言又止,他想要說什麽,最後什麽都說不出來,我們麵麵相覷,保持了沉默。


    那怕自個再難受。還是把事情問清楚,不要再做個被人賣了,還要幫人家數錢的傻逼。


    我緩了緩情緒問他「鄭琦,有件事,我一直耿耿於懷,還可以問你嗎?」


    鄭琦抬起頭,雙手規矩地疊放在桌麵,看著就像個安分的學生上課,等待著老師的提問。


    我拿起了杯子,輕抿了下卡布奇諾,甜得苦澀,我盡量讓自己表現自然點,說道「你能告訴我,你和蘇小芸是怎麽回事嗎?為什麽你們就在一起了,還要孩子是怎麽回事?」


    很早之前,鄭琦就想向我解釋了,但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了,現在反而費勁心思要弄清楚了。


    鄭琦可能是沒想到我如此直白的表達,臉頰浮現了兩朵紅雲,他還是那麽幹淨,那麽美好的。若是事實真的是那麽一回事,也不懂他會受到怎樣的打擊。


    他說話的語氣都有點兒磕磕巴巴「那天,我喝多了,身體又很難受,我把蘇小芸看成了你。她還是個單純的女孩子,我終究是傷害了她,後來她懷孕了,說不想讓我負責,連累我。可我再混蛋,也不能那麽混蛋。暖暖,這些都過去了,別提了。還有孩子流產的事,我問過了醫生,小芸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吃什麽都不忌口,上個月就留紅……」


    手機鈴聲響起了,那是歌曲是梁詠琪的暖暖。卻是我唱的。那會兒,情侶之前都愛在對方的手機留下印記,我就給他錄了一首歌當禮物。鄭琦信誓旦旦地說,他會保留一輩子的。


    我倒是沒想到他真的還保留著,也不懂蘇小芸聽著這個鈴聲會不會發瘋,估計她是瘋了,不然怎麽可能回做出如此離經叛道的事。


    鄭琦接通了電話,嗯嗯地應了幾聲,然後抬起頭對我說「等會,我媽就來了。我會讓她向你道歉的。」


    鄭母要來了?我激動地從座位站起來,這個時候,我恨不得拿起刀子要向她拚命,於是我偷偷地把叉子握在了手中,人在衝動的時候,真的是什麽事都幹的出來的。


    不一會兒,鄭母穿了身淡紫色的長裙,人長得白嫩,長相又是雍容華貴,遠遠看上去真的認為是個親切慈愛的人,據說她還是某慈善機構的理事會。據說還贊助了不少貧困孩子上大學。


    可就是這個看上去好人,卻對我那麽殘忍,我冷眼看著她走進。


    待她繞過了屏風走過來,看見了坐著的人是我,她的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著我,她指著我就問「這個狐狸精怎麽在這兒?阿琦,你不是打電話說有事要和我說,她怎麽也在這兒?」


    包間是獨立的,又沒有外人在,她就連偽裝都不用了,張口閉口喊我叫做狐狸精。


    鄭琦可能也不習慣宛如溫柔的母親變得如此麵目可憎,他微微皺了下眉,課再怎麽說,那個人都是他的母親,子不嫌母醜。


    他走到鄭母的身邊,強行把鄭母的手給拉下來,嚴肅地說道「媽,你向暖暖道歉吧!」


    鄭母的眼睛瞪得更加大,好似就要掉下來了,她提高了音調不可思議的反問道「我道歉?我要為這個小賤人道歉?憑什麽?她把我的寶貝孫子都給弄掉了,我正要找她算帳呢。」


    鄭琦眼睛通紅地盯著母親,朝著他的母親怒轟「媽,你知不知道暖暖的父親走了。


    鄭母聽著鄭琦那麽說,有點兒心虛,卻仍是理直氣壯地反問「那管我什麽事,他本來就是肺癌晚期了,活不了幾天了。他死了管我什麽事,那是他活該,是個短命鬼。阿琦,你是不是被這個狐狸精給迷暈了頭,她害死了你的兒子,你還幫她說話,還讓我給她道歉,你真是瘋了。」


    我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真他媽的搞笑,但心卻冷得結成冰了。我還天真地認為,她還是我的父親,起碼有一丁點的不安和愧疚。


    事實上,人家根本不當一回事,我也沒說什麽,拿起麵前的卡布奇諾就往鄭母的身上潑過去,用不著裝禮儀,反正你講理也沒有屁用的。


    鄭母哇的一聲尖叫起來,她抹開臉上黏糊糊的液體,兩隻大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恨不得要把我給生吞活剝了。


    估計怒火把她的理智都給燒毀了,她伸出尖銳的指甲,就要向我的臉給揮過來。


    若是被她的手給抓到,估計臉上又要多兩道疤痕了,她存心是想要毀了我。她真當我是傻瓜,笨蛋嗎?任由她想怎麽打,就怎麽打嗎?


    雖然我長得沒她壯,但畢竟年輕,反應力敏捷,我抓住了她的手,然後用將叉子狠狠地紮入了她的手背。


    真的是紮進去的,但她反應比較快,我就是劃傷而已,下一秒鄭母哇地疼叫出聲,鮮血從她的手背流下來。


    較之她上次抓我,這個傷口還真是小了,我算是做了筆虧本生意。


    鄭母看似是名門的太太,骨子裏就是個潑婦,反正自從我和她撕破臉後,我們每次見麵都打得你死我活的。


    她怒氣沖沖地衝上來要打我,可鄭琦出手硬是給攔下來了,鄭母氣得指著鄭琦大罵「阿琦,你也學著你的父親了嗎?你也要背叛我嗎?你也要為了女人和我撕破臉嗎?你今兒要是還認我這個媽,就給我讓開。」


    我站在了鄭琦的後背,看著鄭母癲狂,看著她的兒子與他反目為愁。我體會到了一種叫做復仇的快感。


    可我瀟灑不了多久,鄭母打電話報警了,而我以故意傷人罪給帶走了。


    這並不是我第一次進警察局了,上次進警察局就是把我的二叔給舉報,弄進老子,可這次是我被逮進去了。


    鄭母在這人畢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那些人對她也是相當尊重的,這個時代從來沒有什麽公平可言的。


    那些人說我鬧事,要拘留十五天以上,這種結果,我是料想到的,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起碼自個也讓她疼了。


    鄭母以勝利者地姿態看著我關上了小屋子,裏麵還有好幾個年紀和我差不多的姑娘。


    有個畫著大濃妝的妹子,挨近了我,她說自己叫小草,她好奇的問我「你也是幹那事被抓進來的?你長得像很漂亮,有點兒像那個明星了,我不記得了,你的價格應該賣得很高吧!一晚能賺多少錢?媽的,那個混蛋,嫖了我,居然不給錢,這種畜生也有,就該咬斷他的子孫根,剛才我力度小了點……」


    我聽著小草說個不停。也不說話,就聽著她說,覺得她挺好玩的。


    到了半夜,拘留所的有兩個妹子走近了我,我警惕地看著她們,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們就撲了上來要打我。


    幸好打小就和男同學打架,也練出了本事,迅速地朝著旁邊躲開。


    可我一個人終究是打不過兩個人,她們一個人抓住了我的頭髮,另一個壓在我的身上,使勁地給我抽巴掌。邊抽邊罵我不知好歹,賤貨……


    看來是鄭母把我弄進了拘留所還嫌不痛快,叫人來教訓我了。我不服氣地翻身咬住另一個人的胳膊,嘴巴裏全是血,她疼得讓我鬆口,我也不鬆口,如同一隻野狼,她們就使勁打我的頭。


    打得我頭都變得暈乎乎了,快要暈死過去了。小草忽然沖了上來,她長得有一米七,又是個打架能手,上來就揪著壓在我的身上的女人打起來,四個女人像是瘋了似的,廝打起來。


    當陳昊天出現在我眼前時,我們已經占了上風,把那兩個女人嗚嗚地哀求出聲。


    門鎖哐當一聲打開了,我抬起頭就看到陳昊天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就跟天神似的,遙不可及。他嫌棄地皺了皺眉,對我說道「走吧!」


    我拉著女人的頭又重重地撞了下頭,才慢悠悠地站起來。


    小草湊到了我的耳邊笑嗬嗬地問我「你男人嘛?長得真帥?」


    我問她「你家裏人呢?她們不來接你!」


    小草哈哈地笑著說「他們都死了,沒事的,我呆上十五天出去,又是一個好漢。」


    我看著小草的笑,有些傷感。我回過頭對陳昊天說道「你能把她弄出來嗎?」


    陳昊天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看來我這次是惹怒他了,我又說道「你要是不幫她,我也不出去了。反正這個包吃。」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是在賭氣,也不懂是為了什麽。


    陳昊天回過頭對旁邊的男人說了幾句話,男人殷勤地點點頭,嗬嗬地應好,於是我和小草就走了警察局。


    外麵已經是燈火輝煌了,又是熱鬧非凡的夜生活。陳昊天看都不看我,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我明白他是生氣了,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後麵,而小草也跟著我。


    她特愛說話,唧唧喳喳的。她輕聲說道「你男人生氣了。」


    嗯嗯,我應了聲,小草又說道「你不怕她打你嗎?」


    我又是嗯嗯了兩下,繼續往前走,一個不小心撞著了一堵肉牆,我抬起頭發現陳昊天停了下來,他兇巴巴地盯著我,咬牙切齒地說道「宋暖暖,我很想弄死你。」


    他可能是覺得丟臉吧,剛才我的雄姿比悍婦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剛才也是他的三姐叫人揍我的,打得我可疼了。還有我覺得很冷,穿的衣服有些少,縮著身子。還在瑟瑟發抖。廣州的晝夜溫差真的大,白天還亮著太陽,晚上就冷死人了。


    我敷衍地應了聲嗯。


    「凍死你算了!」他話雖那麽說,卻脫了西裝蓋在我的身上。


    我整個人都傻住了,陳昊天居然脫西裝給我穿上,這個行為也太紳士了吧,還有他不應該朝著我雷霆大怒,或者尖酸刻薄,那個才是他的本質。


    旁邊的小草嘿嘿地笑出聲,朝著我揮手說「我走了!」


    我看著她一撇一拐地往前走,剛才她打架受傷了吧,在這個冰冷的十二月,心裏有些許的溫暖。


    「走吧,回家了!」陳昊天伸手把我攬入懷裏,摟著我上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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