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街是不分工作日和休息日的,永遠都是人滿為患,那些年輕的身軀不停的扭動著,揮灑著激情的歲月。


    酒吧的音樂大得就跟地震似的,可在如此喧鬧的氛圍下,周嬌媚鎮定自若地給人調酒,她隻有星期三才會親自調酒,至於為什麽不是星期五,星期六,我也不知道,反正周嬌媚這個人神神秘秘的。


    她的動作利落,又配著一頭的短髮,真的很酷,並不是春哥那種酷,中性帶著女人的嫵媚,可攻可守。真的很撩人。


    我趴在吧檯上看著周嬌媚,實在為她打抱不平,溫靖這個人眼睛瞎了嗎?居然甩了周嬌媚,看上了白茉。


    周嬌媚調了杯長島冰茶遞給了我,一眼點破著問「你想要問什麽?」


    我被她看破了心思,心虛地低頭喝著長島冰茶,轉移話題「這顆櫻桃挺甜的!」


    「從東京那邊進口的,這幫子弟好這口!」周嬌媚漫不經心的應了聲。


    周嬌媚的酒吧裏麵的消費真心是高,一瓶12芝華士外麵就買一百來塊,隻要說上是蘇格蘭生產的,這個能上千賣出去,這活兒比搶銀行來錢都快了。


    可全世界人都懂中國人有錢人真心不少,崇洋內外,你賣得越貴,人家越是稀罕你,所以來這個消費的,大多都是有錢的公子哥,不然就是有權子弟。


    我嚼著嚼櫻桃,就是甜了點,也分不清中國生產和日本生產有什麽太大區別。我又偷偷地看了下周嬌媚,正好對上她的眼,她睨了我一眼問道「你要是有什麽話就直說。」


    我吞了吞唾沫,終究是問出來「你知道明天是溫靖的生日嗎?」


    周嬌媚顯然不當一回事,落落大方地回應「嗯。他已經打電話叫去了,陳昊天帶你去?」


    我點了點頭,又低頭喝了下酒,有點兒八卦了,主要是周嬌媚這個人蠻特別的,她在各種形形色色的人裏都是八麵玲瓏,長袖善舞,相當的吃香。活脫脫就是紅樓夢裏王熙鳳那種角色,讓人欽佩不已。


    我接著問「那你去嗎?」


    「我和他認識了好幾年,他也幫過我不少,當然要去了。」難得周嬌媚說出那麽多話,看來她今個的心情不錯了。


    周嬌媚說這話時,神情特平靜,特淡定,好似她和溫靖就是尋常的朋友。我還記得兩個月前,他們還親昵地擁抱在一起,吻在一起,就像是這個世界最親密的戀人。


    我不由想起了自個和鄭琦,那怕現在跟了陳昊天,仍是時不時會想起,倒思念之類,而是人處久,難免有了感情,一下子無法抽離出來,我算不算很沒出息?


    周嬌媚仿佛是看穿了我想什麽,她走了出來,坐在了我的旁邊,她說「暖暖,我和你是不一樣的,我打小就跟著我媽在各種權貴之中周旋了,早就不信了感情。」


    我是第一次聽見周嬌媚提及她的母親,神情有些感傷,我敏銳地嗅到了什麽,也不好問什麽,就笑著說」誰沒有過年少,誰沒動過心,誰沒動過情呢?不過……」


    「不過稍微的愛情就是個屁,放出來很爽,味道夠嗆的!」周嬌媚給愛情打了個最不堪的比喻,聽起來挺刺耳的,但對於有些人來說,真就是那麽一回事。


    舞台上正好響起了張信哲的愛如潮水,還挺應景的,不過下麵的人都吹起了口哨,滿是不屑,dj馬上給換了歌。現在的都市男女,還有幾個還信愛情了。


    我眯著眼望著狂歡的男男女女,人有些恍惚了。


    忽然有個服務員火急火燎的沖了上來,說喬尼去撩人,誰知人家不是男同,直接把他扣在了包間,人家要弄他。


    我的腦海主動喬尼翹著蘭花指,摸著某個男人的胸膛。喊著親愛的畫麵,我光是想一想就毛骨悚然。同時也很好奇,喬尼的眼光高於天,對自個的容貌頗為驕傲,一般人看不了,他瞧上的人絕對是個極品。


    周嬌媚對手底下的人照顧的,前段時間,有個公子哥瞧上了個服務員。他非要拉著女孩子家走人,周嬌媚說不服了,直接拿著酒瓶要和人家幹起來,更別說她關係特好的喬尼。


    她聽著服務員那麽說,馬上撈起了酒瓶就給衝上去,那個架勢從王熙鳳轉為了快意泯恩仇的江湖女俠客。


    盡管我是怕事,但也是個愛看熱鬧的人,又不好意思光著手,就拿起了自個裝著長島冰茶的杯子,我沒膽子用酒瓶砸腦袋,我就用酒潑他。


    我隨著周嬌媚往前走去,那個心情既緊張,又興奮,就像是考試作弊。


    周嬌媚嘭地一下踢門,真的是踢的,但是她踢了三下都踢不開,於是她猛地敲著房門,我們等了幾分鍾,才有人打來了門。


    我見著有點兒臉熟,就是認不出他是誰了,我有點兒臉盲症,他見著了我瞪大了眼睛望著我,就跟見鬼似的,然後他撓了撓頭。朝著我笑了,有點兒激動地說「你也在這兒?」


    待他笑起來,我才想起他不就是音樂會認識的人嗎?他的名字好似叫杜什麽了?杜瑜恆,這個名字要是參加高考,估計也要費一定的時間。


    我嗬嗬地笑了下,有個認識的人可能會好說話點吧!


    可不等我和杜瑜恆打招呼,周嬌媚就嘭地踹門,接著閃身走了進去,身後跟著一大批人,就跟黑社會老大似的,我畏畏縮縮的跟在後麵。


    包間很大,我們又往裏走了些,才看見沙發中央的人,就兩個人,一個是陳昊天,另一個是長得就跟冰塊似的男人,還是那種千年寒冰,但確實是長得俊,像是電視劇裏的冰冷總裁,我光是看著口水都來了。


    陳昊天抬眸掃了我一眼,就指著我質問「你拿著杯子要幹嘛?你給我過來。」


    我連忙把酒杯放在了茶幾上,朝著他嗬嗬額傻笑,都不懂自己該站在那邊了,重色輕友不太好吧!


    躺在地上哎呦呦疼呼叫的喬尼,他那張俊臉被打得腫起來,就跟豬頭似的,真的是慘絕人寰了。


    陳昊天又凶了句「過來!」


    我撇過臉去看周嬌媚,她整個人都釘在原地,目不轉睛地望著那個冰塊男人,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她可是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是菩薩樣的人物。


    如此異樣的周嬌媚,我是意外的,於是伸手去握住她的手,試圖來安撫她。


    她才回過神來,強裝鎮定的看著冰塊男說道「湯鋮,我替朋友向你道歉,我們有話好好說行嗎?」


    身後的人全部都倒吸了一口氣,好似聽著那兩個字代表著惡魔。幸好我沒衝動地往人家的臉上潑水,否則後果慘重了。


    冰塊男,不對叫做湯鋮的男人,他側過臉高傲地瞥了我們一眼,冷森森地說道「你帶了那麽多人,這個架勢是好好談嗎?」


    周嬌媚臉一白,就讓其他人都出去了,黑壓壓的人全都如同驚弓之鳥,飛出去了。


    不知誰還體貼的把門給關上了。頓時間,偌大的房間就剩下六個人。


    陳昊天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嚴肅地又喊了我一聲。再也沒有什麽底氣了,唯唯諾諾地跑到了他的身邊,企圖為周嬌媚說上幾句好話,陳昊天隻是搖頭,讓我不要管。


    湯鋮指了指旁邊的位置,說道「快五年不見了,你見著了哥也不敬幾杯酒嗎?」


    他是周嬌媚的哥,不是吧,兩個人壓根不是同個姓的,還有看周嬌媚的表情仿佛見著了閻羅王似的,那是見著哥了。


    周嬌媚哆哆嗦嗦的走到了湯鋮的旁邊坐下,開始給自己的滿酒,仰頭就灌酒,還連續喝了三杯,簡直是把酒當白開水喝起來了。


    我擔心她出事,伸手要去攔她。勸她不要喝了。湯鋮冷冷地掃了我一眼說道「昊天,管好你的女人。」


    陳昊天哈哈地笑起來,伸手把我摟入懷裏說道「她這個性子正好,用不了改了,倒是你的女人要改一改了。好了,我們也不礙你了,先走了。」


    話說那麽說,陳昊天把我整個人都給抱起來。徑直往外走去了。在走到了門前,他轉過頭對湯鋮說道「春宵苦短,別婆婆媽媽了,要想要,就睡了。」


    我真是醉了,他說話真的是不懂委婉點嗎?我還是擔心周嬌媚,又看了她一下,她麵無表情地喝著酒。好像湯鋮不發話,她能一直喝下去。


    我看著非常心疼,周嬌媚在我的眼裏是個女王,高高在上,讓人仰望的女生,現在她看上起很狼狽,也很無助。


    陳昊天抱著我走出了喧鬧的酒吧,我拉了拉他的衣襟。問他「湯鋮是周嬌媚的誰?他會為難周嬌媚嗎?」


    陳昊天把我放進了副駕駛,彎著身子看著我,用食指刮著我的鼻子,說道「你真是個傻瓜,你們女孩子不都是喜歡看偶像劇嗎?人家是久別重逢嗎?」


    我很少看電視好嗎?每天都忙得要死,那怕是輕鬆的大學時代,隻要有時候,就忙著怎麽賺錢了。


    我嘟了嘟嘴有些賣萌的說道」我看著不像是久別重逢。分明就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你沒看到周嬌媚緊張得全身都發抖了,還有你那個朋友那張撲克臉,身上那股煞氣,恨不得把周嬌媚給掐斷脖子了。」


    「你還真說得沒錯了,就是仇人了。當年周嬌媚媽做出的那些事,其中周嬌媚也脫不了關係,換做是我。肯定會掐了。老子最討厭別人背叛自己,還是最親的人在背後插刀……」


    陳昊天發覺自己說太多了,就住了嘴,掐著我的臉頰說道「我和你說這些幹嘛?那是人家的事,與我們有什麽關係了?」


    『我們』這兩個詞聽起來很有親切感,聽起來我和陳昊天是同一體的,特別親密的詞彙。


    我不由笑起來,笑得眯起了眼睛。也不再追問下去,而是問起了有關他的事「你怎麽來了?」


    「湯鋮剛回國,我不是給他接風嗎?剛好能把你接回去,現在才九點鍾,你不是十二點門禁嗎?」陳昊天迅速地關上了車門,就啟動車子。


    他這句話有什麽含義,聽起來乖乖的,又看著車子不是朝著我家的方向,而是相方的方向,馬上明白了他是什麽意思,臉不爭氣地紅起來,說道「我行李都沒有收拾呢,明天不是要跟著你去三亞嗎?我還要早點回去了。」


    他回過頭看著我,風從窗吹進來,他的頭髮又長長了,把額前的髮絲都給吹亂了,有了點落拓不羈的美感,他說「明天是中午的飛機,趕得及的。」


    我仍是不太習慣談論這種話題,仍是忍不住問道「你能不能別總那個?」


    「那個?」他明知故問。


    我還是不要和他打岔了,等下給他繞進了圈子裏。風徐徐吹來,冬天的風有點冷,偏陳昊天就愛開車開窗,我凍得發冷了,就偷偷把手伸進了他衣服的下擺。


    他僅是笑了笑,專注地開著車,加大了馬力,耳邊傳來他的聲音,他說「我這幾天都在想你,想睡你,嗬嗬。」


    他為什麽要加上後麵那三個字呢?他就不能委婉一點,非要把話說得那麽直白了當嗎?


    不過若是文縐縐了。我反而受不了了,想起了他說的那句話,你來我懷裏,我給你避風港,還嚇了一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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