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的門前多了一個人,那人是京都的天才修行者,十四修煉出第二元神,踏入聚魂境界的天才少年。


    最重要的是他代表的是秋家,秋家是京都第一大家族,那麽他的行為便會引起眾人的揣摩,比如說那位讓他站在副院門口是為何?


    不過站在門口並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站在副院門口抱著一柄刀,那柄刀是太宗陛下當年用的赤刀。


    因為秋生站在副院門口所以就算是這秋雨再大,再冰冷,也有人把這消息傳到了很多人的耳中,比如在尚書府已經坐下,飲著大紅袍的那位尚書大人。


    大紅袍顏色很深自然味很濃,所以此時他竟喝不下杯中茶,可能是因為過於味濃有些苦澀,可能是他又在捉摸那人究竟想做什麽,秋生此時又是否代表秋家呢?


    “聽說慕容雪依然在副院中沒有離開,你怎麽看?”


    在洛緒的小梅院中,能在此時與他對話的人也隻有一人,就是尚書府的管家,那位白蒼蒼,滿是皺紋的老管家。


    因為洛緒此時喝不下大紅袍所以老管家倒上了一杯用於泡茶的清泉,不過他並未回答洛緒的話。


    他沒有回答,洛緒也沒有生氣,隻是搖頭苦笑:“那麽多年了,我待你不薄吧?”


    老管家倒清泉的手微頓,然後繼續倒上清泉,遞到洛緒身前的石桌。


    認真做完這一切他才平靜的說道:“老爺待我不薄。”


    “但是你從不以真麵目見我。”


    說道這裏洛緒有些感歎,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然後笑道:“若不是禪依,你早就雲遊四海而去,倒是苦了你。”


    “我答應過小姐,要照顧好你們父女。”


    老管家說話就是那麽平淡,就好似此時洛緒身前石桌上茶杯中的那一道清泉,但是他說的一切又是那麽的在理,比如說答應,那便要做到,這是多麽誠信的一位人?


    誠信嗎?真的誠信嗎?洛緒可不如此認為,所以他也並未喝老管家倒的清泉,也如同他一樣平淡的說道:“那你為何還要留下那根糖葫蘆棒子?”


    老管家沉默,對於這件事他並沒有做過多的解釋,可能是覺得沒必要解釋吧,所以就是那麽沉默。


    清泉潑灑了,隨著潑灑的還有那南方旭陽生產的冰裂瓷杯,就這樣跌落在地,然後碎開,真如同名字一樣,碎裂成一塊塊潔白的冰。


    這一切自然是端坐在石桌前的他一揮手的傑作,因為他生氣,所以看著眼前茶杯與清泉煩躁,所以索性一揮手讓這些從眼前消失。


    然後他走了,留下了一句話“你去看看禪依吧。”


    洛緒走自然是要去軍部,看好那二人,蘇啟肯定有所動作,他自然要掌握一切,獲得最大的利益,畢竟他如此做已經得罪太多人,沒有相對應的利益,洛緒做這一切又有何用?


    直到洛緒走後老管家都依然待在這裏,他不想走,也不能走,因為在此間,在這小梅園還有一人,洛緒不知道,但是他又如何會不知道?因為暗中的人是老朋友了。


    因為太過安靜吧,也可能是大紅包那濃鬱的苦澀飄蕩開來了所以這片小梅園中有道聲音傳出:“沒想到你還留在這裏。”


    老管家站在秋風中,站在石桌旁,自顧自的燒起了清泉,準備泡上一壺大紅袍。


    “你還是那麽愛喝大紅袍。”


    老管家歎了口氣,道:“我還是覺得賣糖葫蘆才是一件趣事。”


    這件趣事他知,暗中的他也知,因為的確是一件趣事,因為他就喜歡偽裝成賣糖葫蘆的小販,因為總是會有很多天真的孩童圍繞著他,能讓他在血腥中感受到一絲另類的歡喜,那便自然是好的。


    那糖葫蘆棒子是提醒,所以他自然也來了,來的如此快,因為他知道他在尚書府中做了管家一職。


    “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辦。”


    暗中的人說的很平靜,這句本應該是問句的話卻說的那麽肯定,所以他並沒有思考,回答的也很直接,簡單:“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水咕噥咕噥的冒出了氣泡,煮水的小陶缸的底麵被火燒的有些白,看似滾燙,但是他就如此隨意的扶著底部拿起了小陶缸。


    “我家公子喜歡你家小姐,所以不好辦。”


    老管家的手頓了片刻,神色有些不自然,因為那句公子,他自然知道蘇啟的身份,從他見到蘇啟的第一眼他便知道了蘇啟的身份,因為他見過蘇啟。


    他沒有把這一切告知洛緒就是因為不想得罪天行,蘇啟走出尚書府那夜他如同洛緒一樣站在黑暗之中,隻不過他所在之地離蘇啟,蕭峰很近,所以任何意外都在他掌握之中。


    “你家小姐答應過我家老爺會嫁給我家少爺。”


    當暗中的人提到老爺二字老管家的手似乎感受到那泛白小陶缸的熱度所以手一抖,然後小陶缸掉落到石桌之上,滾燙的泉水流淌在冰冷的石桌上泛起了一片白氣,稍冷的秋風一吹,然後吹散了這一切。


    白氣消散了那自然便是泉水的溫度降了,但是老管家此時的心卻是滾燙的,那溫度並沒有因為這吹起的微冷秋風而有絲毫改變。


    他的眉毛皺的很緊,因為皺的很緊他那張滿布皺紋的臉顯得更加枯朽,那一道道皺紋就好似那碎裂的冰裂陶杯,裂成一道道勾縫,裂的就好似幹枯得地皮都翻開的枯土。


    “不用擔心,你家小姐是真心喜歡我家公子。”


    似乎說的也正是此理所以他皺起的眉頭又稍微舒展開來,然後他道:“我不管你要做何事,你應該明白。”


    “我在想一件事。”


    “何事?”


    “若洛緒沒有這個好女兒估計已經死了。”


    他的眉頭再次皺起,但是並未說話。


    “我家公子隨著霸刀走了那麽長的路,心中自然是霸道的。”


    “的確。”對於這一點老管家表示信服,因為那個少年那麽順心而為,順心二字本來就霸道,遇到何事一刀斬下便可。


    “我就走了。”


    “保重。”


    他走了,在黑暗中他並沒有露出身影,因為沒有必要,因為他是個殺手,他麵對的也是個殺手,所以不相見自然是最好,他此行來也隻是聊兩句,提醒兩句,警告三分,所以做完這一切他自然就走了,因為他要去見公子爺,然後去做些事情。


    他在黑暗中離去,他站在昏暗中沉思,望著昏沉的天空他略微歎了口氣,重新拿起了小陶缸,煮起了清泉,他喜歡大紅袍,所以想喝上一口,平靜下心中的波濤,畢竟暗中的他說的老爺二字實在讓他平靜不了!


    他能停下揮動的刀,但是他的父親呢?


    “天明寺啊天明寺......一個天明寺能攔住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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