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傳來不堪入耳的咒罵,不過此時又有誰會去理會呢?皆看那升天二人。


    當然,此升天隻是單純瀟灑的禦空而去,身為知命禦空而行實屬正常,隻不過這兩人當著如此多人的麵真的有些瀟灑。


    舉壺飲酒,持刀而踏空去,另一人同樣的動作,隻是右手持劍而已,兩人就如此,喝著酒,禦空而行,到了那無法觸摸的黑夜之下。


    難,難於上青天,這句話在他二人眼中似乎成為了一件輕鬆的笑料。


    不過真的是笑料嗎?不然,為何登天?隻因那一劍已揮出!


    劍光一閃,星辰而落,那驟然卷起的狂風就好似畫卷之上猛然揮霍的筆墨,來的如此快,閃光瞬間已到蘇啟十米之外。


    黑暗之中自有黑雲,蘇啟騰空再起,一片黑雲好似潑灑的墨水,傾盆而下,好似灑落的瀑布,那轟隆的聲響震耳欲聾。


    蕭峰劍勢一變,用的是開門見山這一式,這一式正如其名,開門見上,直接卻輝煌,大氣浩然,一劍而去開門見山好似能開破山峨!


    劍氣與黑雲相衝瞬間散開就好似宣紙上畫那梅花的枝幹,滴上一滴墨,然後就這樣一吹,讓墨隨風而散,散的如此快因為風如此急,散的如此美麗好似花兒綻開。


    驟然!


    散開的墨重新聚集,吹起的風至東而去,東方正是蕭峰一劍刺來之地。


    蘇啟的身影閃現,此時他刀並不在,隻不過他的掌卻是隨意一揮,心動,天意動!這片黑暗動,群星動!


    一絲風,夜風,冷風,寒風,不過在這季節上用上秋風卻最為合適。


    這絲秋風隨著蘇啟一掌而出,驟然吹起,至東而去,帶著蕭瑟。


    他人看起來似乎也有些蕭瑟,應該是這陣秋風吹出了秋風的味道,何處秋風至?蕭瑟送雁群,朝來入庭樹,孤客最先問。


    對於蘇啟來說,京都很陌生,他就是這孤獨的旅人,自然有些應景。


    這一式出自虎的清風至東來,隻不過此時這風是秋風,在這黑夜之下吹的更冷,更急。


    這道秋風來自很高的夜空,因為蘇啟所處也很高,這片天也挺黑,真是印證了那月黑風高之勢,月黑風高殺人夜,這一式自然是殺人式,所以秋風疾馳,與那星光相碰。


    蕭峰眉頭微皺卻劍勢不變,依舊是開門見山,隻因這片夜中自有光亮,他能看到夜中之人,也能感受到那秋風疾馳,那麽一劍而去,開門見山,可破山嶽,可斬秋風!


    沒有巨大的轟鳴,隻有那順著撕裂的聲響就好似秋風刮的聲音,隻不過這秋風稍微有些小了,蕭峰迎秋風而山,斬夜空而去。


    蘇啟神色微凝,右手一揮,赤刀已出,赤刀一出泛著一抹暗紅,在這夜空中好似那抹血月,詭異恐怖。


    這是殺人刀,飲過太多強者血,所以這刀都變得赤紅。


    長三尺,寬三寸,這刀是如此的完美找不到絲毫瑕疵,所以蘇啟輕撫著刀身都是如此順滑,隻不過刀身略微在顫抖,那是激動,因為它來到了這片熟悉的天地!


    赤刀對京都的天地非常熟悉,好似歸家的遊子一般,帶著一絲思念,不過更多的是瘋狂的霸氣!因為赤刀最輝煌之地便在此!


    那是一種念,也是屬於刀之意,蘇啟有所感所以嘴角上翹了一些弧度,他明白,赤刀想在這片天地隨心所欲的綻放輝煌,展現霸氣!


    你開門見山,一往無前青峰碎,那麽我自是用同樣的一往無前之刀!


    蘇啟是雙手握刀,往夜空而舉,那本被開門見山一劍斬斷的秋風頓時狂躁起來,竟然瞬間朝著八方散去,狂躁了這一方夜空之地,如墨的黑雲竭力反駁都無法改變被那狂躁秋風吹散的命運!


    一柄刀影從黑夜中起伏,蘇啟舉刀,刀影狂暴,刀氣肆虐,當秋風吹散了黑夜中的雲,蘇啟雙手舉刀,一刀劈下!


    銅雀台後那條清波湖劇烈的顫動著,無數波紋蕩漾開來,仔細看去那是河中生物瘋狂的遊動,它們害怕,感受到致命的危機,在這湖中瘋了起來。


    秋風本是清冷,就算稍微有些大也不至於狂,但是此刻的秋風就好似那磅礴湧動的黃河水一般,洶湧澎湃,卷席了整個京都。


    清波湖兩旁失去了青翠的柳樹在搖曳,好似要被那狂風斷了腰肢,不過這厄運隨著那哢嚓的聲響來的如此迅,讓這些看起來滄桑蕭瑟的老柳留下了一聲聲淒厲好似秋風中孤魂的叫聲。


    清波湖旁聳立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柳被這世間本不應該有的那狂暴秋風壓斷,光禿的枝幹攔腰而斷,雖還有些藕斷絲連但是樹身基本已倒在地,在這狂暴的秋風下看起來如此淒慘。


    街道之上門戶早已關上,當這片天黑之時他們便早已收攤關門,聽著門外那如同秋風中孤魂的折斷聲,看著那一棵棵被命運壓斷了身的老柳樹他們不由心中有些感慨,有些不舍,畢竟這老柳陪伴他們成長,每當夏日,他們便會在湖邊柳下嬉戲,這是多麽的愜意?


    天真的孩童趁著父母驚訝感歎之時拖來了凳子,站了起來,看到了外麵的場景竟一下就哭了出來,那視為朋友的老柳樹為何就斷了?難過,自然就哭了出來,真是好生可憐。


    那條小巷中,大家都熟悉的翠花餛飩店,老板娘翠花也是早早的收了攤,此地已經沒有人了,隻有她,她站在這狂風中,望著巷口也不知想些什麽,過了小會兒,風更大了,似乎也不得不離去了,翠花也進屋了。


    城東的牆頭上,雖秋風狂躁肆虐但是那高高掛起的旗幟卻屹立不倒,不知道為何,當秋風吹到這有著大唐標誌的旗幟之前竟會顯得如此柔順,就好似多年未見的老友一樣,這讓原本準備保護旗幟的大唐士兵不由繞繞頭感覺十分不可思議。


    京都很安靜,因為黑夜來了大家都提前躲進了屋中,但是京都卻也不安靜,因為那本不該有的狂躁秋風吹遍了京都大街小巷,似乎是一種宣誓,也是一種證明,證明他來了,是它來了,也是他來了,是他持刀而來,秋風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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