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知道寶藏的具體位置了?”


    金元山見楊易說要讓他見識一下寶藏,驚訝道:“難道先祖的所遺留的東西真的就在我火雲州中?”


    他如此一說,跟著旁邊的其餘十幾個武道高手耳朵同時都動了動,齊刷刷的扭頭看向楊易,顯然對寶藏極有興趣。


    金元山一聲冷哼,“看什麽看?這也是你們能染指之物?”


    他大聲嗬斥道:“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本領,這寶藏我都不敢要,你們又有什麽資格?”


    眾人雖然低頭不語,但心中的貪念卻怎麽也壓製不住,事關一名大宗師的藏寶,天下又有幾個人不心動?


    他們為什麽要前來阻攔楊易?


    難道隻是單單為了自己的臉麵?


    若是沒有玲瓏玉牌這個東西,誰又會真的為了一個所謂的臉麵千裏迢迢堵截楊易?


    就算楊易展露出自己已經是半步大宗師的境界,卻也依舊不能打消這些的貪念。


    進入火雲州最近的一座城鎮之內,金元山率領眾人好生招待了楊易一番,一直將他送到另一座城市之後,方才與楊易分開。


    這金元山作為半步大宗師,曾經有幸見過楊慎行一麵,如今見到楊易之後,第一時間便已經明了楊易的身份,他雖然心頭震驚,嘴巴倒是挺嚴實,一路之上不曾露出半點口風。


    在告別金元山之後,楊易直奔黃洲而去。


    黃洲隸屬火雲州,在其境內,多高山峽穀,人煙稀少,而金玄感的寶藏就藏在黃洲獅龍嶺的玄感洞內。


    他雖然對金玄感的寶藏興趣不大,但既然經過此地,順手取出,倒也不占據多少時間。


    不知一日,到了黃洲境內。


    在他的感應之中,沿途不下十幾波人對他監視,被他射殺了幾個人之後,那些人方才不敢跟緊,但卻也不曾放棄。


    楊易冷笑幾聲,也不再殺人,假意不知後麵有人,騎著黃龍馬,翻山越嶺,馬不停蹄,自從踏上了黃洲界麵之後,也就一日夜間,已經進入了獅龍嶺內。


    獅龍嶺形狀奇特,在其中心的最高處,有相對的兩座山峰,一座形似獅子,一座形似盤龍,這獅龍嶺名字,便是得自這兩個山峰。


    玄感洞就在盤龍峰的山腰處,因為當初武聖金玄感曾在這盤龍峰山腰處的山洞中悟道修行,所以這個山洞後來才叫做玄感洞。


    因為這個洞內曾出現過金玄感這麽一個武聖人的緣故,後人感念其功,在這個洞口修建了武聖廟,塑了金玄感的頭像,加以祭拜。


    雖然這裏人煙稀少,但千年以來卻是香火不斷。


    楊易到達山腰處,已近正午,玄感洞前的武聖廟裏煙霧繚繞,被山風吹拂,形成絲絲縷縷的絲帶,繞山而走,漸遠不見。


    他敬佩金玄感此人,此次上山,並未騎馬,而是從山腳處老老實實的步行而上,一步一台階,不曾提氣輕身。


    這武聖廟雖然不大,但泥金武聖塑像卻塑的極有氣勢,端坐正中,威嚴肅穆,站在塑像麵前,給人一種他正在看著你的奇異感覺,似乎這塑像是有生命的活物一般。


    塑像旁邊豎著一杆丈餘長短的砍山刀,如同旗杆相似,據說金玄感就是用這一口大刀,斬殺了無數妖魔鬼怪,鎮守中原幾十年。


    給了廟祝幾角銀子,為金玄感上完香之後,楊易穿過廟宇,向其後麵的玄感洞走去。


    玄感洞極為闊大,洞口處立著一塊石碑,盡數金玄感生平曆曆。


    繞過石碑,便是金玄感悟道之處。


    這石洞極深,向山腹內曲折盤旋,接連幾個彎子,竟而向下,隨著不斷向下行走,寒氣越來越盛,呼出的氣息剛剛離體,便已經成了細小的冰晶,縱然以楊易此時的境界,也感到渾身冰寒,隻有氣運周身,才恢複如初。


    沿著山洞一直前行,直到看到地底的一條暗河,方才算是到了盡頭。


    這條暗河叫做**河,據說直通冥界,河水陰寒無比,中有鋸齒小魚,能在片刻間將落入河水之人分食幹淨。


    這巨大的洞窟之內遍布這不知名的會發光的苔蘚,整個空間都被籠罩在碧蒙蒙的綠光中,雖然不是很明亮,但視人辯物已然足夠。


    這條**河大大有名,當年金玄感就是在這條河的河底,每日持刀與食人魚相鬥,才將自己的意誌磨練到了極其堅韌的地步,為日後成就武道大宗師奠下了厚實的基礎。


    因為這**河實在冰寒的不可思議,其外發的寒氣即便是武道高手也不敢忽視,火雲州有不少青年武道高手為了測試自己的武道修為,都是以看彼此距離**河的遠近來衡量一個人的功力深淺。


    在楊易進入玄感洞之前,已經有不少火雲州的門派子弟前來測試,但距離**河最近之人,也有十多丈遠,河邊上百青年人中,無有一個能夠靠近河麵,便是往裏多邁上一步,也是難能。


    “這**河奇寒無比,你們年紀尚輕,修行時間還短,走不到河邊也在情理之中,日後勤加用功,早晚有一日會走到河邊,掬一捧寒陰真水!”


    一名中年人站在河邊不遠處,對一身冰霜的門內弟子訓斥道;“走不到河邊算的上什麽,我當初在門內第一次來這**河邊,比你們還有所不如,如今不也能夠在河邊掬水而行麽?”


    中年人這次來河邊試煉的十幾個徒弟,盡管萬般努力,卻無有一個能夠靠近河邊十丈距離,也因此俱都沮喪無比,心下自卑。


    中年人見他們意誌消沉如此,自然要盡心開導一下,免得真的將他們打擊的一蹶不振,那日後可就得不償失了。


    他正向幾個弟子訓話,猛然有人在身後大笑,“哈哈,慶餘兄,你們火雲派也來此地試煉來啦?”


    張慶餘轉身一看,臉上一沉,隻見一名白衣中年人當先而行,身後十幾名背著長劍的白衣弟子跟隨在後,這些弟子人人如出鞘長劍一般,渾身透著一股殺氣。


    “晦氣!雨山劍派的人怎麽今天也來了?”


    這雨山劍派與火雲派一向不大對付,彼此門人弟子相見,從來都是冷嘲熱諷,互相拆台。隻是這些年來火雲派日薄西山,而雨山劍派卻卻是蒸蒸日上,幾百年來接連出現了好幾個精彩絕豔的弟子,其中以當今的門主最為了得,竟然已經成就了武道宗師,這對從來沒有出現過武道宗師的小門派來說,一個武道宗師,已經是難以招架的龐然大物了。


    也因為這樣,這段時間,雨山劍派麵對火雲派,越來越強勢,火雲派無奈之下,隻能忍氣吞聲,暫時蟄伏。


    今日張慶餘率領火雲派弟子來**河畔試煉,本就已經比往常提前了好幾天,為的就是避開雨山劍派眾人,誰知道還是沒能躲過。


    既然躲不過,那就不能再逃避!


    張慶餘看向對麵的白衣人,皮笑肉不笑道:“原來是雨山劍派的白井魚老兄,白兄今日來此,可是打算在這**河裏暢遊一番?”


    白井魚兩道濃黑的劍眉,麵白如玉,雙目亮如寒星,聞言笑道:“不到宗師之境,決計無法撐得住寒陰真水的個寒氣,小弟功力淺薄,自然是不敢下河,張兄火雲山一脈,修的是陽剛心法,最是克製冰寒之力,想來張兄已經下過河了。”


    張慶餘嘿嘿笑道:“白兄雨山劍派一向都是急先鋒,白兄不來,張某豈敢先行?”


    兩人陰陽怪氣的說了幾句,越說越僵,白井魚忽道;“張兄,咱們自從十多年前動過手之後,便再也不曾比試過,不如今天共赴**河,看誰能在河裏抓到食人魚來?”


    聽到白井魚的話,張慶餘眼角直跳,這**河河水奇寒無比,不到宗師之境,在這河裏根本無法多待,時間一長,便是連真氣也能夠凍住,且河裏的食人魚凶殘無比,稍不小心,便是殞命之局,他實在不明白這白井魚為何敢提出這個比試,這簡直是自尋死路。


    但當著門內這麽多弟子的麵,張慶餘實在無法拒絕白井魚的提議,若是直接據拒絕,那他這一輩子在門內也別想抬起頭來。


    他冷哼一聲,看向白井魚,“恭敬不如從命,白兄請!”


    白井魚微微一笑,也不客氣,抬腳向**河走去,張慶餘麵沉似水,緊跟著白井魚向前而去。


    旁邊兩家弟子眼看兩人向著河邊快步而行,**河的寒氣竟不能阻擋兩人片刻,而他們這些弟子們距離**河如此之遠,卻是還感到寒氣逼人,難以招架,如此一對比,都對各自師長感到由衷的欽佩。


    白井魚走到**河邊,向後看了張慶餘一眼,嘿嘿笑道:“待會兒張兄若是經受不住,可別勉強,萬一被河中魚兒啃成一堆白骨,那可是火雲派的大損失。”


    張慶餘沉聲道:“彼此彼此,若是白兄不幸身亡,雨山劍派也是怕也是傷筋動骨。”


    兩人冷哼一聲,同時邁步走下,進入了**河中。


    “噗!”


    兩聲輕微的響聲傳出,兩人瞬間被寒陰真水包圍,隻留下頭顱在外。


    張慶餘臉上紅光一閃,白井魚臉上卻是冒出一道白氣。


    “寒陰真水竟然如此了得!”


    隻是如水的一瞬間,兩人身子同時一僵,一股寒氣直衝頂門,頃刻間,似乎連靈魂也要被凍僵。


    “帶勁兒!”


    白井魚在水中一聲長笑,深吸了一口氣,身子陡然飛出河麵,人在空中,長劍已經出現在手裏,頭下腳上,向**河深處潛去。


    水花四濺中,白井魚已經消失在水麵之上。


    “蠢貨!”


    見白井魚不知死活的竟然潛入深水區,張慶餘一聲冷哼,“連武道宗師都不敢過分深入,你白井魚還真以為自己是一條魚?就算真的是條魚,進入這**河裏,也會成為一條凍魚!”


    他素來穩重,今日被擠兌的沒有法子,這才冒險進入河中一試,此時既然已經落在河裏,自然不能空手而回。


    **河裏的食人魚雖然凶殘,但也是一種強身健體的絕佳之物,每一條都價格不菲。


    他與白井魚以抓魚多少而分勝負,而今白井魚甘冒奇險深入水中,他也不想落後,當下功聚全身,仔細感應水內動靜,準備動手抓魚。


    便在此時,河中水花暴起,一聲淒厲之極的慘嚎聲猛然響起,剛剛紮進水中的白井魚從水底竄到半空之中,大聲嚎叫道:“逃!”


    他在空中喊叫之後,身子旋即下落,渾身血花崩現,向水中沉去。


    張慶餘大吃一驚,剛才白井魚身子竄到空中之時,他看的輕輕楚楚,剛才還意氣風發,拔劍四顧的白井魚,兩條腿不知何時已然消失,胸前背後掛著好幾條長相古怪,巴掌大小的黑魚,正是這**河的食人魚。


    “竟然瞬間便將白井魚的雙腿咬斷?到底是什麽怪物,如此凶惡?”


    張慶宇悚然心驚,肝膽俱裂之下,再不敢在水中多待,身子一轉,準備爬上河岸逃命。


    但他真氣略一運轉,臉上頓時變色,他剛才站在水裏隻是運氣抵抗寒氣,還沒有覺察出什麽來,但如今身子一動,才發現這在這河水寒氣侵襲之下,自己的身子發僵,便是轉動一下,也是難以做到,想要快速拋回岸邊,恐怕有點不太現實。


    前麵水花再度炸起,白井魚身子又出現在水麵之上,他下半身整個消失,拚命嚎叫,雙掌朝著水麵不住淩空下劈,待到落在水麵之時,身子猛然平躺,向岸邊急速翻滾,他竟然將這**河麵當成了實地一般,妄圖滾出河水。


    但剛剛打了幾個滾,一張獠牙大口陡然出現在他地的前方,白井魚正好滾進了大嘴之內。


    “啊!救我……”


    白井魚慘叫聲從巨口裏傳出一截之後,再無聲息。


    “這……這麽大的食人魚!”


    看著麵前獠牙闊口,半間屋子大小的怪物,張慶餘在水中的身子不斷顫抖,有心快速逃亡,但僵直的身子偏偏不聽使喚,最快的速度,也就是一步步向後挪動。


    縱然是在如今陰寒的水中,張慶餘也是忍不住額頭冒汗,汗水剛剛冒出,便被凍成了冰珠。


    此時此刻,他隻能祈求眼前這怪物吃了白井魚之後,便即消失,若是沒有盡興,再來對自己下口,他定然難逃裹身魚腹的下場。


    好在這條巨大的食人魚吞下白井魚之後,並沒有靠岸而行,而是向河心處遊去,沉入水中,倏然不見。


    此時驚呼聲方才從岸邊響起。


    張慶餘雙腿發顫,慢慢轉身,一步步向河岸走去,還未走到河邊,便看見對麵弟子齊齊看向他的身後,臉上同時露出恐懼之色。


    張慶餘心中一涼,知道身後定然有怪物追來,但此時真氣停滯,軀體僵硬,連轉身都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根本無力應對。


    感受著後麵快速推進的水波,張慶餘麵如死灰,“我來之時,掌教千叮囑,萬囑咐,說這**河中,非武道宗師不能下去,我為什麽還如此莽撞,陪這白井魚一同送死?”


    後麵風聲傳出,眼前陡然一暗,借著水麵發射的微光,張慶餘看到了向自己腰間咬來的一排利齒。


    他瞬間明白過來,“這是食人魚的大嘴啊,這一嘴下去,我豈不是被它咬成兩截!”


    正閉目等死之時,眼前忽然又是一亮,一道聲音響起,“霍,好大一條魚!”


    隨後張慶餘頂瓜皮一緊,被人拔蘿卜似得抓著自己的腦袋從河水裏將自己拔了出去,隨手人扔到岸邊,落地之後,渾身一涼,睜眼仔細一看,身子下麵壓著的正是一條巨大的怪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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