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就快開始了,江維誌滿臉喜色的盯著他未來的妻子,白麗琪也同樣地望著他。


    “走吧!快開始了。”楊玉琴在前麵向他招手。


    一對璧人在音樂聲中出現,刹時掌聲如雷,每個人都驚歎這對才子佳人,兩人往台上一站,江家兩老站在他們身邊,一名德高望重的長者走到台前。


    “今天,很榮幸能主持江氏企業董事長江競雄先生的獨子江維誌先生的訂婚典禮,我可以說是從小看他長大的,他小時候很調皮,也很愛捉弄人。”台下傳來一陣笑聲。“可是他是個有為的青年……”


    紀亞涵並沒有注意台上在說什麽,她偷偷的打量一下人群,他來了嗎?她知道他打了好幾通電話來家裏,甚至打到公司,可是她都推說不在,既然決定到英國去,還是別再跟他見麵,免得自己又改變主意。


    “咦?爸,你不是說有事不能來嗎?”她看到父親也來了,有些納悶的問。


    紀少秋勉強的笑一下,他本來不想來,可是又怕亞涵一見到那小子,會被那小子說服,那他的苦心就全白費了。


    “事情臨時取消,所以我就來了,二十年的朋友這種喜事怎能不來呢?”


    “見過江爸爸、江媽媽了嗎?”紀亞涵開口問?


    “見過了,你要在這裏待到典禮完畢嗎?看情形不到半夜是不會結束的,我看我們還是先走吧!”


    “我……我還想待一兒,爸,好不好?”


    紀少秋知道她的想法,他怎能讓她有機會再跟任家齊說話。“亞涵,爸爸跟你說那麽多,你還想不開嗎?聽話,忘了他吧!”


    “爸,這是最後一次,就這麽一次,好不好?爸!”紀亞涵哀求道。


    他吸口氣,隻好勉強點頭答應。


    紀亞涵笑得好開心,在父親頰上重重親一下,高興的往人群走去,她馬上可以再見到他了。


    遠遠地,像是心有靈犀一般,任家齊的眼光也朝她這邊望過來,一見到她,臉上有種放鬆下來的神情,四周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她在心中呼喊他的名字。


    他也朝她走來,驀然間,紀亞涵的眼睛被不遠的動靜引過去,她微微轉過頭去,一個穿黑色服務生衣服的男人從衣內掏出某樣東西來,但更使她注意的是那男人的臉孔,毛明山!不會錯,是他!


    他想幹什麽?他眼中錯亂的光芒使她胸口重重一震,不!不!他要傷害家齊,他會殺了家齊,她可以清楚的看見他掏出的是一把槍,一把足以致命的手槍。


    “不!不要!”她大喊著,身子並開始往前跑。


    所有的人群全集中在前麵,毛明山可以準確無誤的射中家齊,他嘴角露出陰森的笑意,快要報仇了,哈……


    任家齊見紀亞涵臉色蒼白的奔向他,出了什麽事嗎?為什麽她那麽驚慌害怕?他感覺到頸背一陣涼意,他的後麵有什麽嗎?他轉身想看清楚什麽東西。


    “不!”紀亞涵發出一個淒厲的叫聲,緊接著-一聲槍聲響起,一切就像電影中的慢動作般,她擋在他身前,張開雙臂為他擋下一顆子彈。


    “不!”一個發自地獄的怒吼震撼了這個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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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之間,人們的尖叫聲,椅子桌子翻倒的聲音,人群奔跑的聲音,就在那數秒之間發生了。


    所有的人驚駭的望著眼前發生的情形,毛明山在開槍後便被數名安全人員製伏了,他口中仍得意的大喊:“我報仇了,我報仇了,你奪走我的一切,現在我也要奪走你的一切,哈……”


    紀少秋,江家兩老,江維誌和白麗琪全衝過來。紀少秋看著女兒血淋淋的躺在地上,悲痛交加的喊著:“亞涵,乖女兒,爸爸在這裏!”


    “走開!別碰她,不準任何人碰她,救護車!快叫救護車!”任家齊吼得聲音都啞了,他跪在地上,一手抱著她的上身,另一隻手將自己的外套按在她的胸口上,可是血還是拚命的流出來,將她雪白的禮服染成腥紅色。


    他的腦子一片混亂,從紀亞涵像破碎的洋娃娃一樣軟軟的倒向他,他經曆了一生中最恐懼的一刻,她不能死!她怎麽可以就這樣死呢?


    “亞涵,醒醒!求你醒一醒!”他低啞著的聲音滿是哀求,一瞬也不瞬的盯著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龐,他覺得自己無助,他該怎麽做才能救她。


    此時飯店的醫護人員聞訊趕了過來,一見她傷勢實在太嚴重了,立即以電話通知附近醫院派救護車過來,其中一名醫護人員想為她做些止血處理,任家齊幾近瘋狂的眼神把他嚇得連手都不敢伸過去。


    “走開,你們休想再從我身邊把她搶走,她快死了,我該怎麽救她?天呀!誰來救我的亞涵!”任家齊從胸口發出沉痛的哀嚎,震懾住在場所有的人,有誰真的經曆過如此真摯的情感,聽到他如此赤裸裸的表達出心中的悲憤,都被他所感動得難以形容。


    白麗琪掉著淚,臉上的妝也模糊了,她明白他快崩潰了,她難過的說著:“董事長,亞涵不會有事的,你一定要鎮定,亞涵現在需要你在她身邊,所以你一定要冷靜,你聽到了沒有?救護車就快到了,她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的。”


    任家齊聽進去了,他不能就這樣放棄,亞涵還年輕,還有好長的一段未來要走,老天不會就這樣把她帶走的。他從來隻相信自己,可是現在他隻能祈求老天爺不要那麽殘忍奪走一條年輕的生命。


    “亞涵,你要忍耐一下,你一定不會有事的。”任家齊輕撫著昏迷不醒的臉龐,眼眶中的淚水一滴又一滴的滴在她蒼白的臉頰上。“你這個小笨蛋,我寧願死也不要你替我挨這一槍啊!”


    門口數名著白衣的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奔進來,這一切經過隻有短短的幾分鍾,卻給原本應該是充滿喜氣的日子,抹上一道可怕的陰影。


    這家醫院規模不算小,應付任何突發的事件都綽綽有餘,即使是再嚴重的狀況,但是沒有像今晚因為一個病患而鬧得天翻地覆。


    尚不知情的院長正坐在院長室內研究一個病曆,卻被突然破門而入的人臉上那份不容抗拒的魄力所嚇住,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任家齊。他一把揪住院長的衣襟,雙眼燃燒著兩把火炬,把那名年逾六十的老院長嚇得兩腿發軟,還以為他是哪裏跑出來的瘋子或是殺人犯。


    任家齊簡直快發狂了,他們竟然派一個年輕的醫生來執刀,看那名醫生的年紀八成沒有動過這種大手術,這家醫院如此罔雇人命,如果亞涵有個不測,他非要它倒閉不可。


    老院長在任家齊的威脅下,立刻緊急通知其他的外科醫生加入這個手術。醫院裏的護士小姐看到一向高高在上、位高權重的院長,竟在一個比他小一半年紀的男人指揮下,急得滿頭大汗,紛紛到處打聽這個性格得要命的男人是何方神聖。


    醫院裏不論病人或者職員,都密切注意那些等在手術房外的一行人,他們個個身穿華服、氣質非凡,隻是人人臉上都帶著憂慮,手術房內的病患一定是極重要的人,尤其是對那個男人而言是比任何寶貝還珍貴。


    任家齊一瞬也不瞬的盯著手術房那扇門,他多想進去陪她度過這一段時間,她血流得那麽多,傷口一定非常的痛,可是他卻隻能在這邊束手無策,他的雙手操縱著如此龐大的事業,現在卻無法為她做任何事。


    “把我女兒還給我!都是你,要不是為了你,亞涵根本不會受傷,她不必受這種罪,都是你害的!”紀少秋氣得直發抖,指著任家齊大吼大叫。


    江競雄夫婦上前安慰他。“少秋,你不要太激動,現在怪他有什麽用,亞涵是心甘情願的替他擋那顆子彈,那孩子就是太衝動了。”


    “亞涵不會那麽容易走了的,她哪舍得離你,她才二十三歲啊!我看著她長大的,我也舍不得啊!”楊玉琴泣不成聲倒在丈夫懷裏痛哭。


    江維誌也摟者白麗琪,眼眶紅潤,他怎麽也料不到自己的喜事到頭來差點害死紀亞涵,如果他多注意一下安全措施,絕不會讓那凶手有可趁之機。


    “紀伯父,是我的錯,是我害死她,要不是我太自負,以為所有的事全在我的掌握之中,也不會害死我最愛的人,這是老天在懲罰我屍任家齊用力的捶著自己的胸口,恨不得此時有一把刀,他會毫不猶豫的往自己的心口插,隻求能代紀亞涵受苦。


    “不錯,該死的是你!”紀少秋撲上前,右拳一揮便往任家齊臉上打去,任家齊躲也不躲,結結實實的挨了他一拳,一個踉蹌,坐倒在地板上。


    “紀伯伯!”江維誌拉住他的手臂防止他再撲上去。


    “董事長!”白麗琪飛快地上去將任家齊扶起來。


    任家齊掙開她的手,撐著牆壁站起來,嘴角漾著淒楚的笑容。“打得好!該死的是我,為什麽在裏麵的不是我?她那麽脆弱,受了那麽重的傷她怎麽熬得住?嗬……為什麽不是我?為什麽?”


    紀少秋握緊的拳頭放了下來,不知道是被任家齊自責的神情所撼動,還是明白就算扡。死任家齊,也幫不了女兒渡過難關,他走到長椅上坐下,頭低垂著不再言語。


    其他人也坐了下來,現在除了等待以外,真的什麽也幫不上忙,時間突然變得好漫長,一分一秒都使人心急如焚,畢竟這是一場大手術,耗費的時間也就更長了。


    走廊的另一頭傳來倉卒的跑步聲,眾人聞聲抬起頭,紀少秋頭一個跳起來。


    “佩君!”他叫著。


    來的人正是宋佩君,旁邊陪的是劉嫂。在接到電話時,宋鞏君當場差點昏厥過去,她一路哭喊著女兒的名字趕來醫院,一見到紀少秋,叫:“亞涵怎麽了?我的女兒怎麽了?”


    “鞏君,冷靜一點!先別慌,亞涵在裏麵動手術,她不會有事的。”


    “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你這個做爸爸的為什麽沒有好好保護她?萬——女兒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就跟你拚命!”


    紀少秋任宋鞏君抓著他搖晃,天底下有哪個做母親的見到自己的孩子受了傷,又是那麽嚴重的槍傷會不傷心欲狂的。


    “媽,你要怪就怪我,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是我沒有保護好她。”任家齊走過去,希望母親責罵他,任何的處罰,他都甘心接受。


    宋佩君瞪著兒子,說:“你……你說過要保護她一輩子的,結果你做到了嗎?家齊,你太讓我失望了,你要我怎麽把亞涵交給你?”


    “媽,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任家齊驚訝得睜大眼。


    紀少秋捉住她的手臂,逼她看著自己。“佩君,你答應過我,你不會說出來的!”


    “媽,什麽事不能說出來?媽,告訴我,我有權利知道!”任家齊大叫。


    宋佩君看看兩人,她再也不要管什麽誓言,她隻是一個平凡的女人,一個孩子的母親,尤其現在自己的親生女兒生死未卜,她更加希望女兒能得到幸福,快樂的過一輩子,至於她對自己所發的誓言,她願意承受一切報應。


    她握住任家齊的手,溫和的語氣希望他能承受她將說出的事實。“孩子,媽對不起你,我曾經發過誓絕不告訴你,可是我沒料到你跟亞涵相愛得那麽深,甚至她為了救你願意為你死,媽隻不過是個平凡的母親,當然希望自己的子女有一個好的歸宿,所以我……我想要告訴你——”


    “佩君,不要說!我絕不會再讓姓任的奪走我的女兒,我絕不答應!”紀少秋打斷她的話。


    “少秋,你的怨恨差點害死了女兒,我不能再隱瞞下去,你要恨就恨我吧!我隻要女兒一輩子幸福就夠了!”宋鞏君對紀少秋有些埋怨。


    任家齊不用再聽下去也明白,他跟亞涵真的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因為宋佩君根本不是他親生的母親。


    “媽!我親生的母親是誰?她在哪裏?”他的聲音在發抖,雖然他早有懷疑,可是一旦成真,他竟是如此難以承受這份打擊。


    “她生下你之後就死了,家齊,她是個勇敢的女人,她是真的很愛你,所以她才要我發誓永遠不告訴你真相,她怕你難過、自卑,你該為她感到驕傲。”


    她死了?他竟無緣見她一麵。


    “她葬在哪裏?”他平靜的問。


    “在美國的一處墓園裏,我一直想把骨灰帶回台灣,這樣她就能更近的看著你,她一定會很高興你已經長那麽大了。”宋佩君擦著淚說。


    任家齊不恨宋佩君現在才告訴他真相,反而更加愛她,因為她能不計前嫌的撫養他長大,試問有幾個女人能如此寬大的接受丈夫在外麵與其他女人生的孩子,而且將他視如已出的愛他、疼他?


    “媽,謝謝你,我的一切是你賜給我的,你永遠是我最愛的媽媽!”


    “兒子,我的好兒子!”宋佩君不禁動容,才幹的雙眼又紅了起來,母子倆抱頭痛哭,其他人麵對這樣的畫麵,也感動的默默掉淚。


    紀少秋靠在椅背上坐著,他終究還是輸了,他這一輩子總是敗在姓任的手裏。


    江競雄坐在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說:“少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倆年紀也不小了,過去的恩恩怨怨還有什麽好記恨的,總不能把它帶進棺材吧!想開一點!至少亞涵找到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還有什麽比這個更重要的,你說是不是?”


    紀少秋看老友一眼,挫敗的歎口氣,這口氣似乎也把積了三十多年的怨恨吐了出來,心中霎時感到輕鬆。


    “唉!也許這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緣分’這兩個字真是強求不來的。”紀少秋感歎的說出心中的想法,顯然他已經看開了,心中對任家齊的芥蒂便已釋懷。


    手術後第三天,醫生終於宣布紀亞涵已脫離危險期,幸好那顆子彈沒有射中心髒,否則當真回天乏術。


    任家齊這三天來幾乎都守在紀亞涵床邊,除了挪出時間回公司交代一些事情外,其餘的時間任誰也無法趕走他。當手術完第二天,紀亞涵清醒過來,兩人像是經曆了一場生離死別的愛侶,她虛弱的說不出話來,隻是用那雙含著濃濃愛意的眸子凝視著他,而任家齊糾結的眉頭滿是關懷,捧著她的小手不知該如何疼惜。但她實在太累了,沒片刻又昏睡過去,此時她最需要的是休息。


    這天下午外麵溫和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那暖意將紀亞涵從夢中喚醒。她彷拂做了一場很長的夢,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手被一雙大手握著,床沿上坐著她最想見的人。


    “你醒來啦!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任家齊眼底滿是關注之情,大手在她臉上摩擦著。


    紀亞涵環視一下四周,原來她還在醫院,她一向討厭醫院冷冰冰的感覺。


    “我要在這裏待幾天?到處都是藥水味,聞得我好想吐哦!”她做了個嘔吐的表情,那模樣俏皮得使他想笑。


    “你受了傷當然要多住幾天,萬一隨便亂動牽動傷口,不小心又裂開怎麽辨?乖乖的躺好,聽話!”他語氣柔軟的像海棉一樣,生怕她又出什麽狀況。


    紀亞涵心底竊喜他對她的關心,但是以她好動的性子,要她四平八穩的躺著不動,那鐵定教她無聊得快發瘋!她咬著下唇,故作可憐狀的說:“可是人家連動也不能動一下好難受哦!我可不可以——”


    她還未說完,他已經打斷她的話,臉上的表情嚴肅得像石頭一樣,絲毫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不準,你敢亂動一下,我就拿條繩子把你綁起來,我說話算話,聽到沒有?”


    這下她脾氣也來了,不依的喊著:“你就會欺負我,人家傷成這樣還對人家凶巴巴的,也不懂得安慰人家,逗人家開心,等人家傷好了,看我理不理你!”她一哼,頭別向一邊,雙眼一閉不想理他。


    任家齊真是拿她沒辨法,這世上大概他隻有對她有如此大的容忍,任由她怎麽吼他,他隻有更加愛她、寵她,他一定是上輩子欠她太多,今生來還債的。


    “亞涵,不要跟我鬧脾氣,你這次真的是嚇掉我半條命,我再不好好看著你,我這另外半條命很快就嗚呼哀哉!你舍得我英年早逝嗎?”他湊在她耳畔輕聲細語,那口中發出的熱氣使她一張俏臉紅撲撲的。


    “別那麽靠近人家嘛!人家又不是聽不到——”


    他就等著她轉頭過來,她張開小嘴還想說什麽,就被他火熱的雙唇堵住,像久逢甘霖一般,他靈活的舌尖竄入她的小嘴裏與她斯纏,惹得她嬌喘不已,這是不對的!紀亞涵心中有一絲念頭在阻止她。


    這一吻說是纏綿並不過分,任家齊等著這樣吻她等得好苦,如今佳人在懷,他哪肯放過,傾注他所有的熱情,吮吸著那兩片軟糖般的朱唇,直到兩人都需要喘口氣才放開她。


    “你……你不能這樣吻我!我們……”她粉臉一片潮紅,又是歡喜又是傷感的說。


    他忘了告訴她那件事,這小丫頭知道一定會很開心。


    “亞涵,我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我媽她並不是我親生的母親。”於是他把那天的情形簡單的說了一遍,她是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看得出他表麵上很看得開,實際上他心裏一定很難受,他是如此驕傲,即使他愛他的親生母親,但這樣的事實確實打擊到他。


    “不要怪她,哪個做媽的會不要自己的孩子,她真的是為你著想,就像我,我爸跟我媽並沒有結婚就有我了,以前小時候在學校,我常常被人取笑是沒有媽的孩子,可是我一點也不怪她,她並不是不要我才離開我的啊!”紀亞涵試著安慰他。


    他確實有些氣自己的親生母親想拋下他,但後來想想,他最氣的是他的父親,要不他父親不負責任,母親不會想拋棄他;甚至最後因難產而死。


    “別氣了嘛!再氣下去很容易變老的,我可不想嫁個白發老公公,我還那麽年輕貌美,一定有很多人搶著要。”紀亞涵戲謔的說。


    任家齊被她逗笑了:“誰敢娶你這個刁鑽的野丫頭,你隻能乖乖的嫁給我,因為天底下隻有我管得動你!”


    她可不服了,直嚷:“哼!你少吹牛了,我是給你麵子才聽話的,現在的女人可不比以前,什麽三從四德、逆來順受,對我可一點也不管用,而且搞不好我想當個女強人、單身貴族,不結婚了!”


    他假裝搔搔頭,說:“奇怪!我說過非娶你不可了嗎?”


    紀亞涵滿臉紅暈一直紅到頸子,“任家齊,你最可惡了!你存心要氣我,我……哎喲!”她忘了自己的傷,才稍一動就扯到傷口,痛得她一臉都皺了起來。


    “該死!不是要你別動嗎?很痛是不是?我去叫醫生來!”他站起來想走。她慌忙拉住他,片刻也不想離開他。“不要,我才不要醫生,我要你陪我嘛!”


    他伸手將她額上的頭發拂開,想幫她蓋好被子,卻見她雙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前,不知又在想些什麽。


    “怎麽了?傷口還疼嗎?”


    她可憐兮兮的模樣使他有所警覺,她的小花樣真讓他防不勝防。


    “好疼哦!你可不可以親親它,它可能就不那麽疼了?”原來她早就想誘惑他,心想和自己愛的人有肌膚之親是天經地義的事。


    任憑任家齊對女人再如何經驗豐富,麵對所愛的女孩如此的誘惑,原本黝黑的臉上也現出一陣不好意思。


    “胡鬧,身子怎麽可以隨便讓人看,不害臊!”他小聲的斥責,內心卻也有些騷動,他不快點把她娶進門不行,不知道自己的克製力還能支持多久。


    她嘟起嘴說:“反正你遲早都會看到,有什麽關係?而且我是給你看又不是給別人看。”


    “不行,我怕控製不住自己,別胡鬧,躺好,醫生說你要多休息,才能恢複得比較快。”他忍不住地在她唇上輕啄幾下,“等你一好起來,我們馬上結婚,這樣你滿意了嗎?”


    “我爸爸他答應了嗎?”紀亞涵擔心的問。


    “我會去找他,你安心的養傷,一切我都會處理好,你隻要等著做新娘子就好了。你想要什麽樣的婚禮?”任家齊問。


    紀亞涵側著頭想了一下,她才不想跟江維誌一樣,找來一大堆不讓識的人。


    “我要簡單一點,隻要一些比較熟的人參加就好,我知道你在商場上認識很多人,可是我覺得結婚是兩個人的事,不必勞師動眾的,對不對?”


    任家齊知道她跟他一樣不喜歡應酬,於是便同意她這個要求,那事情已決定,他便準備開始進行,以免夜長夢多,突生枝節。


    叩!房門打開,一名護士進來,手上端著藥,顯然是吃藥時間到了。


    “紀小姐,你該吃藥了!”


    紀亞涵苦著臉,望著護士手上的藥,這才注意到那名年輕的護士小姐並非在看她,而是直盯著任家齊猛瞧。她當然明白有哪幾個女人能逃得過他的魅力,今天他隻是穿著簡單的休閑服,卻足夠使女人拜倒在他的休閑褲下了。


    “家齊,我已經不痛了,可不可以不吃?”紀亞涵耍賴著問。


    “不行!”任家齊沒得商量的將她扶起來坐好,每個動作都是非常小心,生怕又弄痛她,紀亞涵也表現得很嬌弱的偎在他懷裏,她打的主意沒有人猜得到。“乖,我喂你吃,病好了我才放心,來,先喝口水。”


    紀亞涵就著他的手喝口水,拿起藥包的藥一口吞下,趕忙又喝了一大口,好不容易吞了下去,卻一副快噎死的神情。


    “我最怕吃藥了,那醫生真狠,一次放那麽多顆,想噎死我啊!”她口中念著,卻也把那護士小姐的神情看進眼底,這下你可死心了吧!他是我的,誰也休想奪走他。


    任家齊親吻紀亞涵的手心、手背及每一根手指頭,親密憐愛的好像屋裏隻有他倆個人在似的。


    “醫生是為你好,這樣也要怪人家,真是不知感恩的野丫頭,人家可救了你一命,見了醫生可別給人家臉色看。”


    “好嘛!紀亞涵順從的回答,反正做不做在她。


    那護士小姐站在旁邊一直搭不上話,終於找到機會說:“任先生,醫生說病人要多休息,傷才會容易好。”


    紀亞涵瞪護士一眼,那名護士分明是嫉妒才這麽說,可是她突然也感到好困,一定是剛才藥的效力發作了,她打了個不很文雅的哈欠,任家齊將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不要走嘛!留下來陪我!”她眼睛快閉起來了。


    “我晚上再過來,好好睡一下。”他吻一下她的唇,見她已經睡著,輕撫著她的臉蛋良久,才站起身和護士一起離開。


    今天是紀亞涵出院的日子,在醫院半個多月真的把她悶壞了,所以死求活求的終於讓任家齊答應幫她辦出院手續,其實她已經好得差不多,隻是胸口上的疤痕還未消。她真是氣死了幫她做縫合手術的醫生,技術有夠爛,像一隻蜈蚣一樣,教她怎麽好意思讓任家齊看嘛!


    這時任家齊辦好手續走到她的病房門口,便聽得她輕脆的笑聲響了起來。她快脫離苦海,心情當然愉快。


    可是他一點也沒有那種心情,他才開門,就見一名穿白衣的醫生背對著門,正和紀亞涵愉快的聊著,不時的引發她的笑聲,他一股無名火便冒了起來。


    “家齊,楊醫生正在跟我講一些笑話,真的好好笑哦!”她笑得像一朵燦爛的花朵,雙頰紅潤,眸子也閃爍著活力。


    任家齊隻是一笑,走向那名醫生,伸出手說:“楊醫生,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


    “哪裏!”楊正宇也伸出手,他看得出這男人不高興,想想擁有一個如此可愛又迷人的未婚妻,任家齊不高興也是正常的。楊正宇憶起紀亞涵受傷送來醫院時,任家齊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就足夠證明她在他心中的份量,而他一看楊正宇太年輕,竟把整間醫院的所有外科醫生全召來,那種不顧一切、無人可擋的魄力,縱使楊正宇對紀亞涵存著一絲一毫的感覺,也不敢輕易的表露出來,他可不想那麽年輕就死了。


    “亞涵,我們走吧!”任家齊冷著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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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瞄一下他的撲克臉,他又怎麽了?好端端的幹嘛忽然板起臉來,誰惹他了?她在猜疑中離開了醫院。


    一路上任家齊悶不吭聲,她可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原因,除了自己誰能把他氣成這樣?可是她又沒怎樣,前思後想之下,決定問個清楚?


    一紅燈,車子停了下來,紀亞涵一骨碌往他膝上一坐,兩條手臂繞在他頸子上,昂著小臉問:“你在氣什麽?我有惹你生氣嗎?”


    他將她掛在他頸上的手臂拉下來,輕斥著說:“別鬧,坐回去,太危險了!”


    “除非你跟我說清楚,否則後麵的車子就別想動。”她半威脅的說。


    任家齊心想她是說到做到,自己為了這點小事就吃醋,想想他也為自己肚量狹小而不好意思。


    “我不喜歡你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的。”他淡淡的回答她的話,盡量不表現出心中的不悅。


    紀亞涵一聽,趴在他胸膛上,笑得全身亂顫,他自己也被她感染,微笑地看著她通紅的臉蛋,又是笑又是淚的。“你是在哭還是在笑?如果笑夠了就坐回去。”


    他可不想被這野丫頭吃定了,即刻偽裝起表情,那怒容果真讓紀亞涵收斂起笑容,一隻小手伸上來輕揉他微皺的眉頭。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笑你,別生我的氣嘛!人家知道你吃醋心裏太高興了,一時忘形才笑出來,如果你的氣完了,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他低頭瞧著她,見她雙眼頑皮的眨呀眨的,自己的表情也撐不下去,索性往她鼻尖上一親,“算我怕你了,說吧!”


    “你知道我為什麽急著出院嗎?”


    不用她說他當然知道。“因為你是屬猴的,不跳來跳去哪受得了。”


    她皺皺眉子,她才不想被比喻成“猴子”,多難聽啊!


    “才不是,是為了你!”紀亞涵看他一頭霧水的表情,心中慶幸著。“你知道嗎?這半個多月來全醫院所有的護士小姐、女病人,不管老的少的,全都等著每天能看到你,居然還有人來問我你喜歡什麽的女人,我聽了差點沒轟她出去,她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你喜歡的女人就在她麵前,她還理直氣壯的來問我,你說,我不急著出院,難道還等那些女人主動找上門把你拐跑不成。”


    他匪夷所思的看她,好像她說的是天方夜譚。


    “我怎麽不知道?真可惜,喪失了很多機會,早知道我該趁你昏迷時,快樂的風流一番,唉!”他怨聲載道的大歎良機不再。


    “你……這個大色狼!”她坐回她的位置,拍開他伸過去的手。


    任家齊踩下油門,心想等回到家,再逗逗,她的氣生不了多久的,這丫頭醋勁可真是越來越大了。


    車子駛進任家宅院才剛停好,紀亞涵便急著下車跑進屋內,見屋子裏坐了幾個人,一開心便忘了剛才在氣什麽。


    “爸!你怎麽在這裏?”她一直以為他和家齊間的


    問題還未解決,但見他坐在這裏,可見得兩人的歧見已經平息。


    紀少秋看女兒一臉幸福的樣子,事到如今,再反對隻是更傷害父女之間的感情。


    “那還用說,當然是為了你的婚事來的。”


    任家齊隨後進屋,見到他喊:“紀伯父!”


    “我可警告你,你敢惹我女兒生氣,我立刻就帶她目去,別以為我答應了就不能反悔!”紀少秋瞅著任家齊,認真的說。


    “爸,家齊才不會欺負我,多半都是我太任性了,你別怪在他身上。”紀亞涵可不想讓任家齊背黑鍋,她可會心疼死了。


    江維誌和白麗琪也在場,江維誌取笑她說:“瞧你那麽護著任大哥,任大哥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紀亞涵當然也想知道答案,扯著任家齊的袖子,問:“你快告訴他嘛!你很幸運對不對?”


    “我當然很幸運,我這後半輩子絕不會無聊、沉悶,我能不說幸運嗎?”任家齊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


    屋裏的人開言都笑了出來,紀亞涵雙眼一眯,十分懷疑他話中的含意。


    她往宋佩君身邊一靠,問:“媽,他們是不是都在取笑我?”


    宋瀾君拉著女兒的手,她的女兒就要結婚了,這種心情真是複雜,幸好她以後能常常見到女兒,她要好好彌補這二十多年來的虧欠。


    “啊!家齊能娶到你確實是他的福氣。”


    “哼!聽到沒有?”紀亞涵下巴一抬,得意的哼著。


    白麗琪問:“董事長,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喝你們的喜酒?”


    “下個月五號,隻剩兩個星期,雖然趕了一點,但我想盡早把亞涵娶進門,免得我每天提心吊擔的。”


    “哈!”紀亞涵兩手叉腰,這算什麽求婚的理由。“還真是委屈你了,反正本小姐還沒有決定要不要嫁給你,你還有時間可以考慮。”


    “亞涵,別鬧了!”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她嚷嚷著跑上樓去。


    紀少秋也為女兒這令人捉摸不定的性子大搖其頭,明明想嫁的要命,偏偏又存心找碴。


    任家齊跟著上樓進了房間,走近一臉不開心的紀亞涵身邊,問:“還生氣?氣我不先告訴你結婚的日子?”


    “不是,我是氣你的求婚一點也不浪漫,沒有月光、也沒有鮮花,真是一點情調也沒有。”她噘著一張嘴。


    他將她摟在自己的大腿上,柔聲的說:“紀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羞得不敢看他,在他懷裏點點頭。


    “那這兩個星期,你得安分守已一些,我可不想再有任何事情發生,我的心髒可禁不起再被嚇一次了。”


    她昂起頭,理直氣壯的說:“又不是我故意惹麻煩的,我拿毛明山來的——”


    “不要提起他。”任家齊不想再想起那個人,他差點就殺了她,隻因為他不滿意在公司的職位。


    “他後來怎麽樣了?”紀亞涵想知道他的下場。


    “他已經判刑了,我還嫌法官判得太輕。”任家齊用力的抱著她,想到那時的情景,心痛依舊。


    紀亞涵在任家齊的下巴、唇上猛親,希望全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誘人的身子在他腿上挪動著,任他如何把持,也無法不血脈僨張。


    “我們現在是未婚夫妻了,那我可以住在這裏了,是不是?”她一刻也不想跟他分開。


    他的一雙大手在她的嬌軀上遊移著,四片唇交姐吮吸,也攪熱了圍繞在他們四周的空氣,他略為粗暴的吻落在她雪白的肩上,占有性的留下一道道他的記號,更惹得她嬌喘不已,顧不得自己衣衫半褪,隻覺得全身像火燒般的熱。


    “亞涵,我們……必須停下來,樓下……有人在等……”他斷斷續續說著,卻仍離不開她。


    “別理他們。”她輕歎一聲,感到他在她胸口上的疤痕輕吻著,每一吻都滿是疼惜。“那疤痕好哦!我一定要去找個醫生將它恢複以前的樣子,否則夏天一到,我就不能穿比基尼泳裝了。”


    他撐起手臂,俯視著她。“你恁什麽以為我會讓你穿那種少得要命的泳裝?”


    她顯然不知道她麵臨危險,仍興高采烈的說:“我有好幾種款式不同的泳裝,等夏天一到,我們可以去海邊遊泳,我可是遊泳健將,你怎麽了?”她這才發覺他不對勁。


    “我不準你穿那些暴露的泳裝,其他的男人休想看見你的身體,它是我一個人的,聽清楚了嗎?”他沉聲的說。


    “你太大男人主義了,要不要穿泳裝是我的自由,你沒有權利——”糟了!她立刻閉上嘴巴,怪自己說得太快,這下完了!她馬上道歉:“對不起,我說錯了。”


    “那我現在就來爭取我的權利。”一說畢,他將她按倒在床墊上,不理她的粉拳攻勢,更不管樓下有幾百萬的人在等,他等了那麽久,再也等不下去了……


    紀亞涵在他強硬的占有下屈服了,覺得自己像從天堂飛回了人間,全身軟綿綿的,思緒在歡愉中載浮載沉,不禁打了個哈欠。


    “想睡了是不是?”耳畔一個男人的聲音令她清醒不少。


    她抗議地捶著他,臉紅耳赤的低嚷:“你真壞!把人家弄疼了!”


    他開心的問:“對不起,我太急著得到你了,現在還疼嗎?”


    她偎在她懷中,小聲的說:“已經不疼了,我們是不是該下樓去了?”


    任家齊一看牆上的鍾,笑著說:“大概不用了,他們恐怕早就走了。”


    紀亞涵呻吟一聲,“完了,他們一定猜到我們——完了,我沒臉見人了,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嗬……既然他們已經識相的走了,那我們就不用再顧慮他們,接下來剩下我們了。”他的雙手又開始蠢蠢欲動,嚇得紀亞涵沒命地大喊。


    “救命呀!大色狼要欺負我,救命呀!”


    沒多久,隻剩下一陣微弱的細喘聲和情人間的私語,屋外,兩隻大狼犬不約而同的看向二樓的窗口,彼此低吠幾聲,傳達內心的感覺,他們都慶幸主人覓得良緣,至於未來的女主人嘛!他們應該如何來表示歡迎之意呢?這倒真令人期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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