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事關係重大,受到秦煦的高度關注,「竟然有人在京兆尹府用如此狠毒的暗器殺死一名重要證人,致另一名證人昏迷不醒,一定要查,仔細的查!朕倒要看看這個陳靜姝背後是什麽人在為她撐腰!」天子腳下竟然發生這種事,這時候他也顧不得李敏和李·鵬程了,兩百多條人命,他得給那些冤魂一個公道。


    而陳沛銘聽到此事後嚇出一身冷汗,雙腳發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眾臣見他如此失態,紛紛好奇,問他怎麽了。


    秦煦的目光也落到他身上,問道:「靖遠侯,你這是怎麽了?」


    陳沛銘爬出列,向秦煦磕頭道:「皇上,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歹人,在京兆尹府這麽重要的地方殺人證,老臣想著有些害怕。皇上,這秦娥樓的案子有了眉目,一定要徹查到底,還那些冤魂一個公道!」


    謝行遠出列說道:「皇上,臣記得當時找陳小姐回來的事靖遠侯的夫人藍氏,而證人所說的證詞中也有一位藍夫人,想必這件事藍夫人知道得更清楚,不如請藍夫人到京兆尹或者刑部走一趟,說不定就真相大白了。」


    「而李夫人和武安侯對此事並不知情,他們是在藍夫人將人找回來一段時間之後,才認回李碧琳的,李夫人之後所做之事,也是認為李碧琳就是陳靜姝的緣故,愛女心切才會如此。所以秦娥樓的事,與武安侯和李夫人無關。」謝行遠為李·鵬程母子辯解說。


    經謝行遠一提,秦煦想起將陳靜姝找回來的的確是藍氏,而以藍氏的為人,從她往日的所作所為看的確做得出殺人滅口的事。「將靖遠侯夫人藍氏提到京兆尹府,不,提到刑部候審,秦娥樓失火一案也由刑部來查。」


    「皇上,臣還有一事稟告。」謝行遠又說道,「臣以為前禁軍統領郭弋行跡可疑,上月臣的長子滿周歲,他來府上亂人親女,說臣的妻子是他和李馨媛所生之女,意圖破壞臣一家和睦,在被臣的妻子拆穿之後,惱羞成怒竟要殺臣的妻子。而他在那日的言語之中,處處維護素不相識的陳小姐,所以臣認為這其中有貓膩,說不定殺死人證的就是他。盡管他當時出麵指認過李馨媛的罪行,但並不保證他悔改了。眾所周知,那位陳小姐長得酷似李馨媛。」


    謝行遠話中的深意不言而喻,隻要有腦子的人都知道他暗指什麽。


    「因臣覺得上次郭弋冒認女兒之事不不對勁,所以就查了陳小姐的一些過去,得知陳小姐過去名叫李碧琳,是揚州最大的風月場所秦娥樓的預備頭牌,未登台的原因是體弱多病。當時栗嬤嬤曾說,李馨媛所生之女體弱不能享常人之壽。在她回靖遠侯府的過程中,李馨媛身邊的劉嬤嬤也有參與。」謝行遠吐露了自己查到的一些事。


    此話一出,更讓人懷疑陳靜姝與李馨媛的關係。「好,將劉嬤嬤也提到刑部一塊兒審,要再有證人被刺殺之事,刑部的人也該換了!」


    說不定秦娥樓的火是李馨媛放的,事情要敗露了,他們就完了。陳沛銘徹底嚇傻了,忘記該說什麽來辯解。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下朝的,又是怎麽回到府中的。而藍氏早已被帶走了。


    秦娥樓一案事關兩百多條認命,當時一直是無頭公案,也是老百姓茶餘飯後談論的事,如今查出頭緒來,竟然牽扯到才回京城的陳靜姝,牽扯到靖遠侯府,還和已死了兩年多的李馨媛有關,因此議論這件案子的人更多了。


    最讓人驚訝的還是靖遠侯之女、武安侯之妹,竟然出身青樓,著實讓人匪夷所思。到現在她是不是真的陳靜姝還是一說。


    李敏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氣得暈了過去,等她再次醒來時,嚷著要進宮見太後,說有人要害她女兒,讓太後為陳靜姝做主。


    「娘,您冷靜一點兒。」李·鵬程製止她說。


    李敏竟有些封魔了,甩開李·鵬程的手說:「冷靜!你讓我怎麽冷靜!你的妹妹被人誣陷,正在大牢裏受苦,你這個哥哥竟然還讓我冷靜!你不想辦法為她洗冤,竟在這裏指責娘!」


    「娘,沒有人誣陷她,一切都是真的。她來曆不明,僅憑郭弋的幾句話和藍氏的說辭,不能確定她是真的靜姝,我們很可能被騙了。」李·鵬程說道。


    「不可能,她長得那麽像我,信物又對得上,怎麽可能不是我的女兒?」李敏不相信。


    李·鵬程說了今日朝堂上的一些結果:「她長得像您,可她更像李馨媛。娘,牧野當年是李馨媛身邊最忠心的人,又與她有私情,而藍氏與您水火不容,她怎麽可能告訴您真相?他們的話信不得。天牢裏的那個姑娘,極有可能是李馨媛和牧野的女兒。娘,您就在家裏耐心等結果吧,不要再做錯事了。」


    李馨媛的女兒,難到這兩年來她一直在為李馨媛的女兒做事?不可能,李敏不相信。武安侯府中又是一陣喧鬧,到半夜才安靜了。


    「這就是你那日所說的事?」景夏問道。陳靜姝的事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她在府中聽舞藝和舞墨她們也在議論此事。


    「是,當時我就在查陳靜姝的真實身份,在那晚收到了密信。但我沒想到這件事的背後牽扯這麽廣,而且也沒想過將此事捅出去壞陳靜姝的名聲。在武安侯的外室告發陳靜姝之後,我不過提點了一二,說藍氏和李馨媛身邊的劉嬤嬤也有參與。照現在的情形看,陳靜姝極有可能是李馨媛和郭弋的女兒,所以上次郭弋才會誣陷你。而藍氏和李馨媛則達成了某種協議,所以不遺餘力的幫陳靜姝。至於李夫人,她直視被藍氏利用了而已。」謝行遠說出自己的猜想。


    「現在我不知該同情李夫人還是可憐她,忙活了這麽久,竟然幫仇人養女兒。」景夏感歎說,若真如謝行遠所說,李敏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話。


    「這件事你不用管,就當做是說書先生講的故事,聽一聽就好了,不必過分關心,也不要落井下石。」這件事交給刑部處理最好。


    景夏點了點頭:「我明白。」


    宮中張太後得知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又羞又愧,想不到自己做的唯一一件虧心事,還與李馨媛的女兒有關。李馨媛那賤人都死了兩年了竟還攪得京城不安生。「此事一定要查,徹底的查!」一定要將李馨媛的爪牙通通揪出來!


    藍氏被關進大牢,她心裏害怕至極。在靖遠侯府作威作福的時候,因為她是侯夫人,所有的人都向著她,讓著她,供著她,而她所做的那些事都被捂得嚴嚴實實,沒有泄露出去,更沒得到懲罰,所以她對自己的高明的手段深信不疑,所以不斷的做壞事。這次被查出來,她怎能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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