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夏木訥的點了點頭,被困在這方狹小的天地中大半日,她的整個人都不是她自己的了。謝行遠對她似報複似憐惜的占有,讓她喘不過氣來。現在她已經沒有退路了,也不能再退縮。


    沐浴之後,謝行遠派人到景家通知景狄等人,說他已將景夏接回鎮國公府,讓他們不必擔心。


    景夏已梳了婦人髻,謝行遠領著她到正廳向謝晉敬茶。謝晉這一月來諸事煩心,這會兒終於露了個笑臉,高高興興的喝了兒子和兒媳敬的茶。「小夏已經是你的妻子了,你以後要好生照顧她。」


    謝行遠鄭重的應道:「兒子會照顧小夏一輩子。」


    「你已進了鎮國公府的門,就是我謝家的一員。行遠是個麵冷心硬的,就靠你捂化他了。我們家人少,你肩上的擔子重,以後多生幾個大胖小子,讓府裏多些生氣,孫子我隻認你和行遠的,別的我一概不認!」謝晉樂嗬嗬的語重心長的對景夏說。


    景夏紅著臉不知該怎麽回答,倒是謝行遠摟了她的肩應道:「我們會努力讓您早日抱上孫子。」


    京城中大部分人都知道謝行遠將景夏接回鎮國公府的事了,鎮國公謝晉也認了這個兒媳。不過他們仍然好奇,謝行遠會怎麽對待陳靜姝,畢竟陳靜姝懷著他的骨肉。


    陳靜姝聽到謝行遠與景夏和好的消息後哭成了淚人,直問藍氏該怎麽辦。「你母親親自保證過會將您嫁進鎮國公府,我現在就去幫你催一催。好了別哭了,安心養胎要緊。」藍氏撫著陳靜姝的頭說,時間拖得越久,她的肚子就會露出破綻,自己得和李敏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麽做了。


    藍氏好不容易將陳靜姝哄住,才命人備了馬車去武進伯府。一進門藍氏就問李敏說:「你不是說會幫靜姝的嗎,怎麽反將景夏弄進了鎮國公府?」


    李敏也沒轍,她哪裏知道謝行遠那天會去景家?「謝行遠那日休沐,也去了景家,當著我的麵把人接走的,我想攔也攔不住。」


    「現在該怎麽辦?靜姝的肚子越來越大,難道你要讓她在靖遠侯府把孩子生下來,讓京城的人繼續笑話她?」藍氏逼問道。


    李敏撚著佛珠歎氣:「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之後我也去了謝家幾趟,哪知連門也不讓進。」鎮國公也不顧昔日的情分,直接對她說,要是她再來為陳靜姝求情的話,他直接趕人了,也斷絕兩家的來往。


    「太後不是你的表姐嗎?你當年與她那麽好,不如進宮求太後,太後一定會幫你的。」藍氏出主意說,她還記得李敏有這個尊貴無比的親戚。


    藍氏的話提醒了李敏,對呀,她可以進宮去求太後。張太後是她表姐,一定會幫她女兒做主。就算太後以前看中景夏,現在親疏有別,她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你說得對,我可以進宮見太後,太後會幫我。」


    「靜姝的終身大事就係在姐姐身上了,成不成就看你的了。」藍氏起身告辭。哼,李敏要知道自己拚盡全力幫李馨媛的女兒,會是什麽樣的反應?不過她不會知道了,讓她在臨死之前做個明白人也不錯。


    藍氏走之後,李敏就向宮裏遞了牌子,求見張太後。張太後雖身在宮中,消息卻異常靈通。她已知道陳沛銘夫妻找回來的那個女子的的確確就是陳靜姝的事,也知道李敏為了讓陳靜姝嫁進鎮國公府四處奔走。但景夏嫁給謝行遠,也有她的一份力在裏麵,況且景夏那姑娘著實不錯,家世不高,謝行遠娶景夏對皇帝平衡世家權利有利,所以她不會允許陳靜姝嫁進鎮國公府做正妻,讓謝家和靖遠侯府以及武進伯府有擰不斷的姻親關係。


    蔡嬤嬤見張太後為難,問道:「太後,您見還是不見?」


    「哀家這表妹,也不知該說她什麽好,犯起糊塗來八匹馬也拉不回來。」張太後揉了揉太陽穴說。她了解李敏,平時還好,隻要不如她的意,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而且秦煦也打過招呼,讓她不要管大臣家裏的事。「還是見一見吧,哀家好好勸勸她。」


    「陳小姐被牧野抱走的時候隻有四個月大,當年李夫人為這事人憔悴了不少,也鬧過不少事。如今找回來了,自是要好好補償的。」蔡嬤嬤說,她倒是理解李敏,不過不想李敏借此事提過分的要求。


    李敏如願以償的進宮見張太後,表姐妹二人說起了家常。「哀家看鵬程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家立業了,你怎麽不為他操持操持?」張太後先說起李·鵬程的終生大事。


    李敏笑了笑:「我也想他盡快成家,早些抱孫子,隻是他說現在不是時候。我又剛回京城,也不知哪家的姑娘合適,還請太後幫忙相看才好,您的眼光是不會錯的。」


    李敏說完李·鵬程又說陳靜姝:「唉,我家鵬程還好說,隻是靜姝就難辦了。那孩子在外邊吃了那麽多苦,好不容易找了回來又遇到這種事,她也是命苦。」


    張太後並沒打斷她,讓她繼續說。「靜姝現在有了身孕,繼續待在靖遠侯府也不是辦法。她是侯府小姐,身份尊貴,沒有作妾的道理。我吃了太多妾室的苦,是不可能留一個厲害的妾室在行遠身邊威脅靜姝的地位。可那個景夏不識好歹,還說什麽隻做正室,也不瞧瞧她是個什麽身份,竟然癡心妄想。行遠那孩子也變了,一味護著她,絲毫不管我的姝兒。太後,姝兒是您的表外甥女,您可要為她做主啊!」


    張太後聽了她的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簡直是無理取鬧。「敏敏,哀家還叫你閨中的小名,哀家勸你幾句,這事本就是靖遠侯府有錯在先,如果不是他們使手段換人,靜姝也不至於處在這麽尷尬的局麵。謝行遠不表示是他占理,你難道想他追究下去,讓靜姝從此抬不起頭來?景夏就算出身平民,那也是謝行遠明媒正娶迎進門的妻子,更沒有正妻變成妾室的道理。難道隻有你的姝兒是你的寶貝,景夏就不是她父母的寶貝?你女兒一無名分,二算計謝行遠,還想謝行遠休了景夏娶你女兒,哀家聽了都覺得可笑。謝行遠之所以一怒之下接景夏回府,還不是靖遠侯府鬧得太厲害,你又拿和他母親之間的情分壓他?如果你想靜姝進鎮國公府,隻有做妾一條路。」


    李敏原想著張太後會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幫她,哪知她不僅不幫,還幫著景夏來數落她,登時就急得跪下了:「太後,我是您的表妹,靜姝是您的表外甥女,您怎能幫著外人呢?靜姝在外麵吃了那麽多苦,她應該得到補償,必須得到最好的一切。她是嫡出小姐,萬沒有做妾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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