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珀柯林斯出版社意識到了《南京大屠殺》這本書的市場潛力,開始安排張純如到美國各大書店、電視台和廣播電台作簽售活動和專訪。在接下來的日子,張純如足跡踏遍了洛杉磯、奧克蘭、西雅圖、休斯敦等眾多城市。


    與此同時,美國很多重要機構也開始邀請張純如作南京大屠殺的演講,其中包括舊金山聯邦俱樂部、華盛頓的美國大屠殺紀念館。


    1月28號,張純如接到了哈珀柯林斯出版社ceo傑克-麥基翁打來的電話。麥基翁興奮地告訴張純如,《南京大屠殺》已經攀升到了《紐約時報》暢銷書榜的第11位,作為一本曆史著作,而且上榜時間才兩周,能夠衝到11名,堪稱奇跡!在麥基翁電話打過來時,現場觀眾能夠清楚的聽見電話那頭的歡呼聲、口哨聲及鼓掌聲!


    鏡頭切到演講會的現場,在演講組織者簡短的開場白後,張純如走上講台。整個大廳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張純如麵帶微笑,用清朗的語音為聽眾講述南京大屠殺的故事。在演講結束後,現場所有人都站起來,用掌聲向張純如致敬。其中—位中年猶太婦女一邊鼓掌,一邊大喊道:“張純如是個英雄,她擁有無與倫比的勇氣!”


    聚會現場,張純如正在跟幾個美國人講南京大屠殺的事。一名東瀛教授走到張純如麵前挑釁道:“沒有證據證明南京城裏的死亡人數。”張純如楞了楞,馬上回擊道:“我會讓你看到證據的!”張純如當即離開聚會現場,回到房間找出—份遠東國際軍事法庭證詞的複印件,拍到了那個東瀛教授的麵前:“你要證據來了!”東瀛教授頓時傻眼了,灰溜溜地離開了。


    4月22號,張純如到鹽湖城舉行圖書簽售。在—家書店接受采訪時候,一名韓國記者問張純如:“請問你如何看待東瀛大使關於你的《南京大屠殺》‘不實’以及‘充滿偏見’的評論?”


    張純如聽到這話吃了一驚,她知道自己的書肯定會被東瀛右翼質疑和攻擊,但做夢都沒想到東瀛大使會跳出來,不過她還是用盡量平靜的語氣道:“我還沒看到相關的新聞,現在還無法作出相應的評論,我必須在看到大使究竟是怎麽說的,才能進行回應!”


    鏡頭切換,張純如坐在電腦前,看雅虎新聞。鏡頭切到電腦屏幕上,新聞上寫著:4月21號,東瀛駐美大使齊藤邦彥在華盛頓特區的一場新聞發布會上公開批評張純如的書包是“非常錯誤的描寫”,包含多極其不準確的描述和一麵之辭。張純如的特寫鏡頭,她的雙眼憤怒得快噴出火來了:“真是難以想象,竟然連東瀛大使都站出來了!這是慣用伎倆,就像當初攻擊明妮-魏特琳女士他們那樣!”


    鏡頭切到南京鼓樓醫院,時間是1940年4月初。醫生告訴神情憔悴的魏特琳,她長年累月精神承受巨大壓力,身體過度疲勞,又正值更年期,加上營養不足,導致身體狀況不佳,建議注射女性荷爾蒙。魏特琳不願意注射。程瑞芳趕緊勸道:“你身體出問題了,現在的狀態根本沒法工作。注射女性荷爾蒙能夠讓你身體恢複健康,讓你重新正常工作,為什麽要拒絕呢?”聽到程瑞芳這麽說,魏特琳同意接受荷爾蒙療法。


    鏡頭切到金女大,注射完荷爾蒙的魏特琳和程瑞芳剛剛走進學校,便看見一群人對著中央樓上大喊:“美如快下來!快下來!”在中央樓的三樓窗戶上,美如神情木然地看著天空。魏特琳和程瑞芳也嚇了一跳,趕緊跑到大樓前,衝美如喊道:“美如,你幹什麽呀?太危險了!快下來!”


    沒想到美如聽到這話,猛然低頭,衝魏特琳大喊“騙子!騙子”,然後從樓上跳了下來。美如重重落在地上,殷紅的鮮血像水一樣湧出來。


    鏡頭切到魏特琳辦公室,魏特琳問陳斐然到底是怎麽回事,美如本來好好的,怎麽會突然自殺了。陳斐然支支吾吾不肯說。魏特琳意識到陳斐然有事瞞著自己,便追問到底是怎麽回事。陳斐然推脫不過,隻好拿出了一張《紫金山晚報》。


    報紙上刊登著標題為《真正的罪犯》的文章,矛頭對準在南京的西方人。文章譴責以前安全區內建立的那些難民營,說那些難民營把婦女集中到一起,為東瀛人玷汙她們大開方便之門。結果,連拉皮條的中國人都領著東瀛兵到那裏去找姑娘。作者這麽聲稱“這是一種卑鄙的美國方式,誘使中國婦女為東瀛人提供***。”


    文章作者還特別點出魏特琳,說她是主謀:“金陵學院代理校長明妮-魏特林,同意向東瀛人提供一百名漂亮女人,在那黑暗的一天裏,他們帶走了二十一人。她像一個妓院老鴇,後來還不斷地向東瀛軍人道歉,答應讓他們再選走七十九人。不僅如此,她還向他們保證,學校的大門永遠都會對他們敞開……”


    魏特琳像失魂了似的,癱坐在地上,眼淚不住地流,身子不住顫抖。


    程瑞芳將報紙撤成碎片,抓住魏特琳的肩膀,大聲道:“這是一派胡言!是東瀛人的詭計!我們都知道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你已經最大程度的保護那些婦女和姑娘們了!明妮,這根本不是你的錯!”


    魏特琳嘴唇不住抖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出來。她緩緩站起身來,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辦公室。


    魏特琳垮了,不吃也不喝,整個人像老了十幾歲。她坐在床上對程瑞芳說,她對金陵學院麵臨的所有問題,對難民婦女和姑娘們所遭受的全部苦難都負有責任,尤其是對不起被東瀛兵帶走的那些婦女和姑娘們。她還表示:“我早就有預感了。現在我走到頭了,再也沒有力氣往前走了。我失敗了,可悲地失敗了。”


    程瑞芳勸魏特琳,金女大教職員工勸,南京城的傳教士們也過來勸。大家都說,魏特琳幹得比誰都好,是南京城的英雄,是所有人熱愛的好校長。但魏特琳整個人像失了魂似的,什麽也聽不進去,不住喃喃自語,說自己對不起被抓住的姑娘們,自己是個可悲的失敗者。代理學校事務的蘇爾斯頓太太認為,魏特琳現在這種狀況不適合繼續呆在南京,應該送她回美國接受治療。


    5月14號,魏特琳在聯合基督教傳教士公會的舒茲小姐和梅奇牧師陪同下,準備返回美國。金女大教職員工來向魏特琳告別,為她送上祝福。程瑞芳流著淚,哽咽著道:“明妮,你一定要回來。我們說好了的,要一起在南京安享晚年。”


    當舒茲小姐和梅奇牧師帶著魏特琳走出金女大校園時,他們都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校門外站著好幾千人,那是魏特琳從東瀛人槍口下拯救的婦女和兒童。這些幸存者知道魏特琳要回美國,紛紛前來送行。他們一邊流淚,一邊向魏特琳道別:“華小姐,你要保重啊!華小姐,你一定要回來啊!”


    魏特琳茫然地微笑著,好像什麽也聽不見,好像靈魂已經飛走,隻剩下空空的軀殼。


    1941年5月14號,美國聯合基督教傳教士公會女秘書卡薩琳的家。魏特琳和卡薩琳正在房間裏交談,魏特琳的狀況看起來比離開南京時要好很多,至少整個人是清醒的。卡薩琳告訴魏特琳,自己需要去買一些東西,很快就回來。魏特琳讓卡薩琳放心的去,自己沒事。


    不過在卡薩琳離開後,魏特琳馬上打開了廚房的煤氣開關,並在一張紙條上寫道:“我相信自己永遠也不可能恢複正常,我寧願死掉,也不願意精神失常,我是一個可悲的失敗者。”


    魏特琳坐在床沿,顫巍巍地掏出一張照片,那是一張在金女大中央樓前的合照,上麵有程瑞芳、陳斐然等金女大的工作人員,還有眾多的難民。看著照片上熟悉的麵孔,魏特琳眼淚滾滾而出,她輕聲道:“如果能夠再生一次,我還要和你們在一起,中國是我的家。”說完,魏特琳把照片放在了枕頭下,然後躺在床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在魏特琳掏出照片的同時,畫外音響起,那是魏特琳留下的三份遺囑中的一份,她表示,她在魔都一家銀行裏存有七百一十元,這筆錢捐給金女大,同時把去年買的七畝土地也捐給金女大。在遺囑的最後魏特琳寫道:“金陵永生!”


    銀幕前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泣聲,沒人能控製自己的眼淚。魏特琳在南京城拯救了上萬婦女和兒童,可她卻沒能拯救自己的生命。


    密歇根州雪柏得鎮公墓,魏特琳葬禮正在進行。參加葬禮的人很少,隻有魏特琳的親人和聯合基督教傳教士公會的工作人員。牧師讀了《詩篇》第二十三章。聯合基督教傳教士公會執行秘書約克模感傷地表示:“明妮-魏特林也是戰爭暴行的受害者。她勇敢地戰鬥,像戰士一樣倒下。”


    時間切到1998年4月,張純如正在接受《紐約時報》的采訪。張純如憤怒地表示:“這是東瀛右翼的慣用伎倆,我絕對不會被他們打敗。”她問記者:“你能想象—個德國駐美大使對—本關於猶太人大屠殺的書作出如此評價嗎?”


    記者沒有回答張純如的問題,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他笑著問道:“你有什麽打算?”


    張純如盯著記者緩緩地道:“既然齊藤邦彥大使認為我的書是非常錯誤的描寫,存在大量失實之處,那麽我願意和他就所謂的‘失實之處’在全國性的電視台進行公開辯論!我向齊藤邦彥先生發出挑戰,我希望與齊藤邦彥先生進行公開辯論!”


    一連串的報紙出現在大銀幕上,其中包括《紐約時報》、《洛杉磯時報》、《時代周刊》等權威媒體,標題幾乎都是“《南京大屠殺》的作者要求與東瀛大使公開辯論”。


    銀幕前幾乎所有人都坐直了身體,大家都知道電影最後的高.潮要來了。大家都希望張純如在公開辯論中將齊藤邦彥駁得啞口無言,他們也相信張純如能夠做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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