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然站在尖沙咀山林道20號錦興大廈前抬頭望了望,沒有看到星輝公司的牌子,不過他知道星輝公司就在401室。


    遞交奧運會開幕式的標書後,張然好好睡了一覺,第二天就坐上了前往香江的飛機。奧運會述標要等到9月份去了,現在他可以騰出手來做其他的了。他這次到香江是來找周星池的,除了黃聖衣解約的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談。


    張然和周星池沒見過麵,也沒有任何交集,貿然上門不好,就拜托江自強幫自己約周星池見麵。江自強在香江電影圈影響比較大,跟周星池關係也不錯,有他出麵周星池果然爽快的答應了。


    叮的一聲,緊閉的電梯大門緩緩打開,張然邁步走出了電梯。


    走出電梯張然就看到了星輝的招牌,以及穿著黑色職業裝的前台。星輝的前台跟其他公司不同,長得特別個性,很像《功夫》裏麵的齙牙珍。


    不愧是周星池,這前台太有個性了!很有無厘頭風格嘛!


    張然走過去,看著個性十足的前台道:“小姐,我是張然,跟周星池先生約好三點見麵!”


    “張然先生,您好!”前台衝張然咧嘴一笑,露出自我感覺良好的笑容,那嘴大得簡直能吞下一頭牛,“周先生正在等您呢!你自己進去就可以了!”說著,她拿起在身前的電話上按了兩下:“周先生,張然先生到了!”


    這姑娘的嘴比姚辰的要大一倍,簡直是血盆大口啊!張然趕緊道了聲謝,走進了星輝公司。


    在會客室,張然見到了頭發花白的周星池:“周先生,你好!我是張然,冒昧前來打擾,還望多多原諒!”


    周星池知道張然,年初的賀歲檔大戰,他的《功夫》本來是一路領先,但最終張然憑借金球獎和奧斯卡提名實現了驚天逆轉,因此對這個叫張然的年輕人記憶猶新。他打量著張然,還真是年輕啊,十分客氣地道:“別叫我周先生,叫我星仔吧!”


    張然微微一怔,什麽仔應該是叫呼年紀比較輕的人吧,周星池比自己大多了,這麽叫好像不太合適。不過轉念一想,這是周星池要求的,說不定他喜歡那種年輕的狀態呢?於是開口叫道:“星仔,你好!”


    周星池眼睛瞪大了,看怪物似的看著張然:“你真叫我星仔?”


    張然聽人說過周星池脾氣古怪,不過他相信脾氣古怪的人,一般不會特別虛偽。不會口裏說叫我我星仔吧,別人真叫了心裏又不爽。他笑著道:“對啊,你不是讓我叫你星仔嗎?”


    周星池仰頭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星仔這個稱呼,盛行於他跑龍套的時候;不過現在幾乎所有人見到他都是異口同聲飽含12分敬畏地叫星爺,即使是合作過的演員很多在麵對他的時候也叫星爺了。


    可這並不是他想要的,他不喜歡被人叫星爺,喜歡別人叫他星仔。


    張然這樣的年輕人叫自己星仔,讓周星池覺得自己還年輕,心情非常愉快:“其實我真的希望大家都叫我星仔,可大家都叫我星爺!隻有你敢叫我星仔!難怪你能拍出《飛行家》那樣的電影,真的是個很直爽的人。我很喜歡《飛行家》,特別是那個鏡頭,像畫卷一樣,向兩邊展開,簡直不可思議,我喜歡你的電影,也喜歡你。”


    張然道:“謝謝,可能因為我對你無所求吧,我不會找你演戲,也不指著你賺錢,我跟你是平等的,沒想過要奉承你,就比較隨便!”


    “有道理!”周星池點了點頭,又看向張然,“你為什麽不找我演戲?難道你覺得我演得不好?”


    張然一直覺得周星池的電影有些孩子氣,李安也這麽說過。不是說電影幼稚,而且他拍的電影比較純真,有很多童真的東西在裏麵。張然覺得能夠拍出這種電影的人,應該比較孩子氣,現在一見果然如此。他哈哈笑道:“不是演技的問題,是風格的問題。再說了,一個劇組最好隻有一個強迫症患者,有兩個的話很容易打起來的!”


    “有道理!”周星池大笑起來,他越來越喜歡這個年輕人了,“你找我到底什麽事?”


    張然咳嗽一聲,正色道:“是這樣的,我們北電、韓國中央大學,還有日本大學,準備成立一個培養新人的導演學校,以好萊塢電影工業規範為教學內容,叫亞洲電影學院。我們隻招十來個學生,但老師卻是最優秀的,包括法國的呂克貝鬆、韓國的樸讚鬱、今年剛剛拿到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的亞曆桑德羅-阿曼巴等等。”張然看了看周星池:“我今天過來就是邀請你加入,到學校擔任教師。”


    周星池不是第一次接到大學的要求,03年他被西南民族大學聘為客座教授,04年又成為人大商學院兼職教授。不過張然說的這個聽上去跟他之前接到的邀請似乎有點不同,問道:“教師?需要上課嗎?”


    張然笑著點頭:“我們是請你做老師的,當然要上課!”


    這回是真的請自己到大學教書,跟之前的名譽教授完全不同。周星池有點興奮,我可以做大學教授了,不過他又有些詫異:“你們以好萊塢電影工業規範為教學內容,我是香江導演,完全不懂好萊塢,怎麽找我做老師?”


    張然笑著解釋道:“我在美國讀大學的時候,有個老師是波蘭人,他從來沒有拍過好萊塢電影,但他教出來的學生大部分還是進了好萊塢。我們不需要你教好萊塢知識,不需要你教好萊塢體係的東西,我們隻需要你教怎麽拍電影。其實在華語導演中比你更懂好萊塢的導演我數不出三個來,正因為懂好萊塢電影,所以你可以揮灑自如的運用好萊塢的橋段,就如同昆汀運用香江電影的橋段。我們辦學校不是為了複製好萊塢,去拍好萊塢電影,而是學會用好萊塢的手法講東方的故事,這正是你可以教大家的!”


    盡管周星池覺得當大學老師是件很拉風的事,但太浪費時間了,慢慢地搖頭:“我還是喜歡做導演。”


    張然很清楚,周星池不是一句兩句能夠搞定的,說再多不如都不如讓他看到切切實實的好處:“《功夫》的海外票房不錯,不過海外版權都是買斷,價格不是特別高,你實際上獲得的利潤相當有限。就拿《功夫》來說,電影在北美的票房超過2000萬美元,dvd收入也很高。不知道你從北美獲得的收入有1000萬美元嗎?”


    周星池看著張然沒有說話,不明白張然說這個幹什麽。


    張然笑了笑道:“我的電影《飛行家》雖然拿到了金球獎和奧斯卡提名,但在北美的票房也隻有900多萬美元。不過票房、dvd,以及其他相關收入加起來,在北美獲得的收入卻有近1000美元。為什麽?因為我跟獅門有良好的合作關係,我拿的是分成,票房、dvd,電視點播我都能夠分錢。你比我大,社會經驗比我多,相信你一定明白這個世界是講人脈關係的,就拿《少林足球》來說,因為種種原因無緣內地,過億票房就泡湯了。你的《功夫》被華誼偷票房,要不是有人爆出來的話,又是兩三千萬的損失。如果你有強大的人脈,有強大的合作夥伴還會這樣嗎?”


    周星池臉色有點難看,《少林足球》內地無法上映,損失非常大,而《功夫》被偷票房,讓他非常寒心。這是讓他非常不舒服的兩件事,現在張然卻當麵講了出來,他顯得有些不快:“你說這些幹什麽?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張然淡淡地道:“我們組建亞洲電影學院是為了培養年輕導演,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建立起一個平台。一個以北電為中心,以中國為中心的電影平台,美國的獅門、法國的歐羅巴影業、韓國的ej娛樂、日本的gaga影業都是我們的合作夥伴,我們的網絡會遍布全世界。如果你來做老師,那麽這個平台就能為你所用。你的電影海外發行會更順暢,而且你能夠拿到分成,可以獲得更多的利潤!”


    周星池微微一怔,他的兩部電影《少林足球》和《功夫》海外票房都相當好,很多地方都刷新了華語片的記錄。不過正如張然說的那樣,這些票房和他沒有太大關係,因為基本上都是買斷。如果自己的電影能夠分成的話,那自己獲得的收益會多很多!周星池是有名的愛財,想到拍一部戲能夠多賺上千萬,心裏不由激動起來。


    張然繼續道:“隻要不是瞎子都能夠看出來,華語電影的未來在內地。作為電影人想要獲得更好的發展,肯定要北上。作為演員或者導演北上倒是容易,簽公司就行了。不過你是星輝的老板,星輝想要北上發展,那就需要人脈關係。你來當老師的話,那你就是北電的一員。憑借北電的人脈和關係,再遇到《少林足球》那樣的事就可以擺平,不會像當初那樣杯具了!”


    連吃兩次虧,周星池確實怕了,哪怕他再有名氣,沒有人脈關係在這個圈子裏是吃不開的。最近他準備北上拜望中影掌門韓三平,希望借韓三平的影響力為自己掃清障礙。


    不過周星池是個木訥寡言、不善交際的人,讓他去拉關係確實有點為難他。現在張然這番話,有點天上掉餡餅的感覺:“那我要上多少課?太多我就沒法拍戲了!”


    張然聽到周星池這麽說,知道大事定了:“上課的時間很少,我們隻有第一個月有理論課,剩下的就是實踐拍片。最開始兩次作業可能需要老師盯著,到後麵就是學生自己拍,老師隻需對作業進行評點就可以了。學生一個月拍一次作業,你通過網絡進行進行點評都可以。大二學生基本在劇組實習,根本不需要你管;大三學生開始拍長片,都是商業片,你可以擔任作為製片人,對電影的質量進行把控,這樣可以拿到電影的分成,不願意擔任也沒關係,由老師自己決定!”


    周星池點頭:“好吧,我試試!”


    張然笑了起來:“那以後我就要叫你周老師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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