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標會結束之後,陳正宏在酒店宴請各家電視台的代表。雖然片子賣出去了,但東陽正雨是做電視劇的,以後合作的機會大把,要是這個時候因為自己的戲賣掉了,就甩臉子,絕對是自掘墳墓。


    各大電視台的購片人雖然沒有拿下《黎明之前》,但大家也不是指著《黎明之前》活。不過在見識了《黎明之前》的質量後,大家對東陽正雨的電視劇多了兩分信心,對公司接下來的新戲頗感興趣,一個個紛紛打探消息。


    “陳總,不知道你們東陽正雨接下來有什麽動作,下一部電視劇準備拍什麽?”荔枝衛視的張洪生率先發問道。


    陳正宏笑嗬嗬地道:“有一部正在拍攝的犯罪心理劇《沉默的證人》,由北電的江偉老師執導,他是《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的編劇。明年會有兩部戲,一部由張建東執導的刑偵劇《絕對控製》,另外一部是由張然導演參與製作的偶像劇。”


    要是在十年後電視台的購片人聽到江偉的電視劇估計會打起來,《懸崖》、《潛伏》、《借槍》都是國產劇中的精品。不過現在江偉沒有名氣,雖然他是《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的編劇,但編劇和導演完全是兩回事。在場的購片人對《沉默的證人》不感興趣,他們的關注重點都放在了張建東的《絕對控製》上,紛紛找張建東打聽消息。


    在眾多購片人將張建東團團圍住時,芒果衛視的購片主任高誌森找到了張然。芒果衛視這兩年開始走年輕化、娛樂化的發展路線。主要收視群體也比較年輕,20-50歲人群其收視份額達到65%,因此聽到東陽正雨要推出偶像劇就來了興趣。


    高誌森問道:“張導,聽說你準備製作一部偶像劇?”


    張然笑著擺手:“別聽陳總胡說,我就是提一點意見。並不參與製作。我自己有電影要拍,哪有時間拍電視劇。”


    高誌森看著張然,拿不住他說的是真是假。微一沉吟:“自從《流星花園》火爆之後,國內也大量跟拍偶像劇。不過質量真不怎麽樣。前些日子,看了號稱內地版《流星花園》的電視劇,感覺真不行,非常土。不知道你怎麽看?”


    張然看了高誌森一眼,這人真有意思,明明想打探消息,卻偏偏兜個圈子,讓自己主動來說。微笑道:“我覺得這是觀念問題。咱們內地沒帥哥嗎?咱們內地的帥哥多了去了,關鍵是包裝得不好。更重要的是咱們跟在港台的屁股後麵走,拍的東西都是人家拍爛了的,觀眾自然覺得土。我們為什麽不能跳過港台,直接向歐美學習?這樣一來,我們就跑到港台前麵去了,觀眾還會覺得土嗎?就拿《黎明之前》來說,諜戰是老題材,但我們打量采用美劇的手法之後,是不是耳目一新?”


    高誌森心中暗暗點頭。張然眼光真是驚人,看問題一下就看到了關鍵。內地的偶像劇跟風台彎偶像劇很嚴重,包裝又跟不上。因此看慣了港台偶像劇的觀眾自然會覺得土。他自己有必要重點關注東陽正雨的這部戲了!


    酒宴散後,張然正準備回青年旅館,卻被陳正宏叫住,說是有事要找張然商量。張然沒有辦法,隻好跟陳正宏來到了他的房間。


    兩人坐著聊了幾分鍾,敲門聲響起,緊接著北平衛視的購片主任陳國林走了進來。張然覺得詫異,他怎麽來了?


    陳正宏笑著解釋道:“我跟國林大學是同學,而且一個寢室!”


    張然有些意外。看來早上在會議室,晚上在宴會廳陳正宏沒有介紹陳國林的同學身份。應該是在避嫌,笑道:“那他還敢出這麽高的價格。不怕別人說你們暗箱操作,吃回扣什麽的?”


    國內電視劇產量很大,能夠最終播出的鳳毛麟角。麵對嚴重的供大於求局麵,不少影視公司對電視台購片人員不擇手段的拉攏,給回扣、塞紅包、出資邀請出國旅遊等等,因此電視劇購銷部門是電視台的肥差。


    陳正宏嚇了一跳,這話可不能亂說,不然平白無故惹一身騷,趕緊擺手:“《黎明之前》這樣的優質劇大家都是搶著要,哪裏需要給回扣。我們平常都不怎麽往來,就算通話也從來不談工作的事。《黎明之前》他也是今天才看到。說實話,他出這個價格我也非常意外!”


    張然聳聳肩膀,顯得無所謂:“我當然相信,不過別人就不會這麽想嗎?說實話,85萬這個價格,又是北平衛視,很難讓人相信這裏麵沒有其他的東西!”


    陳正宏說不出話來,85萬這個價格確實過高,如果是央視、芒果衛視倒能理解。但北平衛視收視率向來一般,花這麽高的價格砸一部戲,再加上同學的身份,確實容易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


    陳國林苦笑道:“我是沒辦法,隻能將前途賭在《黎明之前》上了!”說著,陳國林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困境。他聽陳正宏說過,張然極有主意,尤其在宣傳方麵。他希望張然幫忙出出主意,因此對張然沒有隱瞞。


    陳正宏是競標之後,跟陳國林交談的時候才知道怎麽回事,看著張然,拜托道:“國林是我朋友,我想幫他。其他事我插不上手,在宣傳上出把力還是可以的。你主意特別多,不知道在宣傳上有沒有什麽好主意?”


    張然對陳正宏高看了一眼,這個人很重情重義,參與宣傳可是要砸錢的。他沉吟了一下,看著陳國林道:“陳主任,2550萬的版權費,《黎明之前》在你北平衛視收視率多少能保本,多少能賺錢?”


    陳國林是購片主任,業績和收視率掛鉤,如果連買兩部收視不佳的電視劇,那麽就麵臨下課的危險,因此他對收視率相當有研究:“按照以往的經驗收視率要超過百分之五才能保本。如果能達到百分之六肯定能賺錢。”


    張然點點頭,轉頭看向陳正宏,問道:“陳總。你對《黎明之前》的收視率預期是多少,覺得能超過百分之六嗎?”


    如果是央視。陳正宏覺得有可能衝十;如果是芒果衛視能衝八;荔枝衛視能夠衝七。北平衛視的平台雖然不是太好,不過衝六是完全可能的。他點點頭:“我覺得收視率百分之六問題不大!”


    張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道:“竟然這樣,你們不如簽個對賭協議,如果收視率為百分之六,那麽每集的費用任然為85萬。如果收視率隻有百分之五,那每集費用70萬;如果收視率為百分之四。那麽每集50萬。當然,如果收視率高於百分之六,那麽則在85萬的基礎上增加相應的費用,比如收視率達到百分之七費用則為90萬,以此類推。當然具體的價格是多少,你們自己商量。”


    電視劇簽訂對賭協議並不是新鮮產物,2000年魔都電視台和巨星影視公司董事長鄧建國就《鐵齒銅牙紀曉嵐》簽訂了收視率承諾合同。收視率一旦達標,電視台將按合同標準支付相應片酬;如收視率超標或不達標,則予以獎勵或扣罰。


    陳國林眼睛一亮,按照張然說的對賭模式自己的風險要輕不少。如果《黎明之前》達到了百分之六。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收視率達不到百分之六,自己不用付那麽多的錢,減少了電視台的損失。不過這樣一來。陳正宏就有風險了。本來他可以拿到85萬一集,簽了這個協議,要是收視率達不到,那他要少賺很多錢。


    陳正宏對《黎明之前》是很有信心的,畢竟質量在那裏,衝六問題不大,要是收視率能夠衝到七,衝到八,自己也能賺到更多的錢。不過收視率這玩意兒誰也不敢拍胸口作保證。北平衛視平台又一般,萬一收視率達不到百分之六。自己就虧大了。這真的是一場賭博!


    如果是張然,他肯定簽。他對《黎明之前》有信心。不過這事得陳正宏自己拿主意,繼續道:“宣傳,我建議在各大論壇放劇照,同時讓劇組的演員到天涯八卦與網友互動。比如左小清,讓她到論壇寫點感想,講一講拍攝過程中的趣事,並且轉發到其他論壇。每天發一點,不管對她,還是對電視劇都是很好的宣傳。對了,《黎明之前》賣出天價的消息要趕緊放出去!”


    第二天早上,《北平晨報》的娛樂版頭條是“《黎明之前》首播權賣出天價”,文章中寫道:“本報訊電視劇《黎明之前》首播權已賣給北平衛視,單集價格達到85萬,總報價超過了2500萬。該劇是由著名演員陳道名和陳保國聯袂出演,著名導演張建東和張然聯合執導,在拍攝之初就引起了各大電視台的高度關注,最終被北平衛視以天價拿下。據悉該劇將於明年年初在北平衛視全國首播……”


    此報道一出,眾多媒體的紛紛轉載。大家對於《黎明之前》的收視率沒有看低,畢竟有主演是陳道名和陳保國,這兩位都是收拾保證,導演又是張建東和張然,收視率肯定不錯。不過這個價格實在太高了,隻怕北平衛視這次要虧錢。


    與此同時,東陽正雨開始在天涯八卦等知名社區放演員的劇照,一張張精美的劇照發出,當即引起了絕大的轟動。


    “哇哇,道名叔太帥了,帥得我一臉血啊!”


    “這女主角是誰啊?好漂亮,氣質真的好好哦!”


    “我被道名叔秒了,穿軍裝也太帥了吧!要不要這麽帥!我晚上夢到他要怎麽辦?樓主魂淡啊!”


    “怎麽全是支持道名叔的,我支持保國叔!”


    “一直在等《黎明之前》的消息,現在終於有消息了。道名叔和保國叔聯合主演,實在是太期待了!”


    “張然粉絲淡定的路過!”


    網絡上一時間到處都是討論《黎明之前》的聲音,各種各樣的話題都有。有稱讚的,有貶低的,不過,終歸是稱讚的占據多數。


    北平衛視的一間辦公室裏,采購部的王剛看著手中的報紙,發出了一聲冷笑:“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陳國林,你的好日子要到頭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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