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 京城前門大街的一處小小的餛飩攤上, 坐著兄弟兩人,具穿著青布麻衫,頭戴瓜皮小帽, 一人一碗餛飩正吃得香甜。


    “老板,再來點辣子!”


    “好咧, 客官你可真能吃辣的!祖籍是四川的?”餛飩攤的老板,笑嗬嗬的給那個麵容白淨, 細眉長眼的清秀男子, 加了兩勺。


    “不是,老家的東北的。不過在家裏,人人都管著, 不讓多吃, 這不是饞了麽。老板,你家這餛飩皮薄餡大, 湯口也好, 做得可真不錯。”


    “你過獎了過獎了,這也是小的祖傳的手藝。”餛飩攤的老板聽到客人誇獎,笑眯了眼睛。


    另一個埋頭苦吃的男子,這麽會已經一碗進肚了。他抬頭添添嘴唇,高聲叫道:“好吃好吃, 老板再來一碗。”喊完,轉頭看了看正對著餛飩碗苦下功夫的兄弟,伸頭過去看了看他碗裏紅紅的辣椒, 又聞了聞那又鮮又辣的香味,也心動了。他也學著自家兄弟跟老板道:“也給我多加點辣子。”


    “好咧!客官你等等,馬上就好。”餛飩攤老板的娘子,手腳麻利的很快便又包好了餛飩,加了湯,很快便煮好了。老板親自加好了辣子,給他端了上來。


    “老五,別說哥哥沒告訴你,這辣椒可不是誰都能消受的,你可仔細了。”兩人中的兄長說道。


    弟弟也沒說話,隻是拿起勺子先舀起一口湯仔細的吹了吹,一口氣喝了下去。然後驚天動地的咳嗽起來,臉憋的通紅。


    看著弘晝那副狼狽的樣子,田馨拍桌大笑,一邊笑一邊嘲笑弘晝:“怎麽樣,老五。哥哥沒說錯吧!這叫不聽兄長言,吃虧在眼前!哈哈哈哈哈…………”


    餛飩攤的老板一看弘晝咳得難受,連忙端了一碗清水過來,給弘晝輕輕的拍著背,:“客官,來先喝口水,壓一壓,一會就好了。客官您要是受不了,我給您換碗湯。”


    弘晝喝了口水,好不容易壓住咳嗽,轉頭看田馨,正有滋不味的吃著餛飩,喝著湯,好不服氣,他對著老板道:“沒事,剛才是我沒注意,不用換了。”說完堵氣又吃起餛飩來。


    田馨的一碗餛飩下了肚,但胳膊拄著桌子,蹺著二郎腿,看著弘晝吃。弘晝被辣得實在忍不住了,噝噝的伸出舌頭,用手扇著,然後再接再厲,應該也吃出滋味來了。


    田馨笑著問老板:“老板,你這買賣怎麽樣,夠一家人生活不?平時可有人找麻煩?”


    餛飩攤的老板憨厚的笑道:“生意挺好的,足夠一家人生活了。當今皇上開了義學,我家的兩個小子也都上學堂,聽先生說,學得還怪好的。京城這地麵太平,再說咱小本買賣,也沒什麽人來找麻煩。頂多也就是街上的混混吃麵不給錢,也沒什麽。他們也不是天天都在咱家吃。”


    田馨開始的時候開笑嘻嘻的聽著,當聽到說有人吃飯不給錢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皺,問道:“這街上的混混多麽?怎麽沒人管?”


    “這個,客官要不要再來點湯,咱們家的湯都是熬了好幾個時辰的,決對的原汁原味。”老板為難的轉了話題。


    弘晝和田馨對看了一眼,兩人心裏都有點譜了,怕是這混混也是有組織、有後台的。


    一時弘晝也吃完了,正和田馨商量去那裏逛。


    一邊小巷子裏傳來哭喊聲,一會一群人拉著個年輕的姑娘走了出來,後麵一個跟著父子兩個,父親一看就是有病在身,瘦骨伶仃,踉踉蹌蹌扶著一個小男孩追了出來。


    年輕的姑娘一邊掙紮,一邊不住的哭求道:“大爺,求求您了,您發發慈悲,再寬限幾天。我一定把錢還上,嗚嗚嗚嗚……求求您了……”


    病弱的中年男子撲上去抱住了領頭男子的腿:“大爺,求求您,再寬限幾天,我們一定還錢!要不你把我賣了吧!紅杏還小,求求您要賣就賣我吧!”


    領頭的中年男子一腳就把那個男子踢了出去,他撣了撣衣裳,不屑的開口道:“寬限?爺又不是做善事的。欠債還錢應當應份的,就是當今皇上也管不著這事。”他斜眼看了那對父子一眼:“賣你?誰買你做什麽?都不夠藥錢的呢。就你那閨女還值些銀子,賣了她也就是個利息,下次我再來你們再沒有銀子還錢,就把你兒子也賣了!哼!咱們走……”


    父子兩個又追了上來,不停的哭求著男人,最後那個男的不耐煩了,喝著手下人道:“都是死人啊,去收拾一頓就老實了。”


    田馨和弘晝對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興奮。田馨把桌上的扇子插到了脖後,把袍子下擺掖到腰間,一把抄起凳子拉著動作慢了半拍,沒拿到武器的弘晝衝了出去,一邊跟著的暗衛,看著一邊跑一邊極高興的喊著:“走,老五!打群架去!”的兄弟倆,滿頭黑線的跟了上去。


    跑到那群人邊上,田馨把凳子往弘晝手裏一塞,從脖子後麵抽出扇子,刷的一打開,慢慢的搖著,對著那群人一抬下巴道:“老五,你上!這種小角色不用哥哥我出手。”


    弘晝看著手裏多出來的凳子,抽抽著嘴角道:“你可真是我親哥!”他東瞅瞅西看看,發現了邊上站著的侍衛,便把照葫蘆畫瓢的手裏的凳子塞到他手裏,學著他哥的模樣一抬下巴:“你去,這種角色還用爺動手!太抬舉他們了。”說完也拿著扇子搖著,和田馨一起站在一邊看戲。


    被塞了凳子的那個侍衛,??逵猩竦哪米毆娑ㄎ淦鞽辶鬆先ィ?槐咦崛艘槐呶奚?哪藕埃骸盎噬稀9躋?淮?忝欽餉賜嫻摹o然剩?燉純純茨?畝?影桑v?琶鞘翟謔嵌ゲ蛔x耍 ?br>


    弘晝邊看戲,一邊拿手捅捅田馨,不滿的說道:“哥,不帶你這樣的,我可是你親弟弟!”


    田馨啪的把弘晝的手指打掉,橫了他一眼,剛要說話,就被人打斷了。


    那群人早已被侍衛給揍爬下了。那群人裏領頭的男子,哆哆嗦嗦的指著兄弟兩人,恐嚇道:“小子,你敢衝英雄多管閑事,還敢打爺。你……你們知不知道爺是什麽人!爺可是吏部尚書金大人家的,金大人知道是誰不?皇上的四阿哥就是咱們金大人的嫡親妹子生的。你要是識趣的就快把爺放了,給爺磕頭陪罪,要不爺讓你在這北京城混不下去!”


    田馨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她拿著扇子擋了半邊臉對著弘晝邊笑邊道:“這天下有靠山的人,被揍了是不是都這麽說。老五,將來有那膽肥的把你湊了,哥哥準你把我搬出來嚇人。哈哈哈哈哈……”


    弘晝衝天翻個了白眼,氣哼哼的道:“那我謝謝您哈!”說完一甩辮子,轉身走了。


    田馨在後麵笑得直打跌,她一邊追弘晝一邊道:“老五,不帶這麽小氣的。你就是要走也得把餛飩錢付了吧,今兒可是說好了你請客的。”


    弘晝氣得轉身衝著田馨喊了一句:“沒錢!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田馨笑聲一頓,“完了,老五氣瘋了!”她忍著笑,回去把錢付了,又讓侍衛把當了武器少了條腿的凳子拿給了老板,十分不好意思的又賠了凳子錢。才一步三晃的去追弘晝了。


    那個具說是金簡家奴才的一夥人那被侍衛帶走了,隻餘下被一係列變故嚇呆了的父子三人,相互攙扶著回了家。沒有幾天但有人送來了他們欠錢的借據,隨著借據而來的還有五百兩銀子的壓驚費,這都是後話了。


    再說田馨追上了弘晝,不顧他的黑臉,硬是勾肩搭背的把他拉進了京城聞名的戲園子,找了處雅坐坐了下來。


    來得正是時候,台上是京城有名的旦角春生演的長生殿。弘晝喝著茶,看了他哥一眼:“說好了,今兒這戲也得是你請。彌補一下我被你嚴重傷害的心肝脾胃腎!”


    田馨咧了咧嘴,咳著瓜子回道:“你長得還挺全,什麽沒落下。行了,今兒哥哥我破回財,這戲我請了。不過說好了,一會戲看完了,得去龍源樓吃飯,我要吃全副招牌菜!”


    “哼,招牌菜沒有!有啥吃啥,上啥吃啥!不許挑食,那天也不是誰教育小侄子,挑食不好。”弘晝斜著眼睛看田馨。


    田馨滿不在乎的回道:“那是教育兒子,跟我沒關係。”


    “……”麵對無賴的人,不說話是最好的選擇,弘晝已經深?製渲芯?琛?br>


    春生不愧為京城有名的旦角,扮相嫵媚,唱腔低回悠揚,幽咽婉轉、別致新穎,細膩傳神,看他在一群宮女的簇擁下從上場門背對觀眾款步而行,走到戲台中間,然後緩緩轉身,一個亮相。漂亮的身段和溫婉綺麗的聲音再現了楊貴妃“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傾城之美,真是令人驚豔。


    田馨看得眼中紅心隻冒,這男人扮得貴妃比女人都女人!真是絕品美受,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個霸道攻!剛才那個演挑滑車的大武生不錯,和這個人很配很配,不知道這兩人合諧時什麽樣呢……田馨流著口水的想道。


    就在田馨流著口水對著春生yy的時候,賈赦摟著一個妓/女,領著一群人走進了戲院,就在正對著戲台子中間的空桌上坐下。


    一邊大聲叫著上茶,一邊和懷裏的女子調情。還不時的拿眼睛色眯眯的看著戲台上的楊貴妃,不停的大聲叫好,一邊還讓隨從往台上扔賞錢。


    田馨看著樓下打擾她yy的賈赦,危險的眯起眼睛,嘴角掛上了一個邪氣的笑。讓一邊坐著跟著叫好的弘晝,打了個冷戰。若有所覺轉頭看看田馨,然後一縮脖,接著看戲,事不關已高高掛起啊。


    春生很快唱完,向台下叫好的眾人行了禮,但下台了。賈赦把一邊的班主叫到身邊,笑著說了什麽,班主很為難的回了句。賈赦馬上就不高興,他一拍桌子,瞪著眼睛:“賀班主,本老爺□□生來陪酒是給你們麵子,別給臉不要臉的。不就是個戲子,裝什麽清白,還不是給人壓的!”


    弘晝剛要叫侍衛去收拾賈赦,就見一個暗衛來到田馨麵前,神情難掩焦急:“主子,皇後娘娘被人撞倒了,動了胎氣,總管讓奴才來請皇上回宮。”


    田馨騰的站了起來,對著弘晝道:“老五,哥哥先回去了。下次再請你看戲!走,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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