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鈕鈷祿氏最近很心煩,很多宗室皇親,八旗親貴的夫人進宮給她請安,話裏話外的都是田馨那天在乾清宮發作的那一通。這些夫人們其實也很糾結,田馨那天的言論對於她們管理自己丈夫的小妾並且防止再有後來者很有用處,同時對於她們往兒子房裏放人,給兒媳婦添堵可就是個天大的阻礙了。這些人湊在一起研究了一下,那年輕的基本上對於田馨的決定拍手叫好。這兒子成年了的,糾結萬分之後,還是兒子比老子重要,所以集體到皇太後這撞木鍾來了。這些夫人們也都很聰明,知道找皇後沒用,隻有死了男人,同樣指著兒子活著的皇太後才能和她們站在同一個角度看問題,同時又能壓得住皇帝。


    太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隻是皇帝剛登基不久鬧出的事讓她有所按收斂。經過這幾年的太平生活,她又有點不安份了。


    這出嫁的女子偏幫自己的娘家很正常,但這後宮的女人對於自己的娘家感情最複雜,娘家強大了,她們在後宮中才能過得好,才能得寵。得了寵娘家能得到的好處更多,這一代代的宮廷女子都是這麽過來的。


    太後自己也一樣,她並不喜歡讓皇後的嫡子繼位,二阿哥永璉做了下任皇帝,那麽意味著富察家的榮耀最少還要延續60年。現在富察皇後的娘家都已有滿清第一世家的架式了。


    而太後的娘家鈕鈷祿氏呢,雖然她貴為聖母皇太後,明顯她兒子並沒有把她娘家人放在眼裏,就算是和額宜都那一脈連了宗,皇帝也沒什麽表示,甚至還多有壓製。


    原想著等鈕鈷祿家的女孩選秀進了宮,生下皇子,那麽現在的皇後和嫡子也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太後有著固執的想法,下一任大清皇帝一定還要是我們鈕鈷祿氏所生,為了這個,她不怕手染鮮血。


    唉,想法雖好,現實殘酷。她兒子前幾天一道聖旨,把太後的打算都給廢了。再聽到這些夫人進宮訴苦,這太後也存著想讓這些女人逼迫一下自己兒子的心思,再加上大清以孝治國,她就不信這關乎後宮,又不是前朝政事,她還管不得了。於是趁著這些老夫人們都在的時候,她把田馨從養心殿給請來了。


    田馨一聽見太後要請她過去,再想到這幾天慈寧宮頻繁流動的人群,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吟著壞笑往慈寧宮走,步子悠閑極了。既然以皇太後為由的這些老太太想玩,那就大家一起玩好了,看姑奶奶玩不死你們。


    進了慈寧宮一看,田馨笑了,不隻是老太太們都在,連著她的那些皇後妃子們也都在,一個個苦大仇深的,這是要擺龍門陣?哼,也不知道最後是誰給誰擺呢!


    她先給太後請了安,坐下之後,又讓這些人免禮平身,但對著太後笑著說:“皇額娘這裏好熱鬧啊,這麽多夫人,連皇後也在。這是聊些什麽呢?唔……先別告訴朕,讓朕猜猜可好?”


    太後看著田馨的笑臉,一打哆嗦,她這兒子隻要一笑準沒好事。看來皇上今兒這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但是心中的那點妄念的支持,還是讓她開口了:“皇帝,今天叫你來,主要是這些老夫人們都到哀家這哭訴來了,前幾天你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太重了,讓這些後宅婦人如何承得起?還有我聽說皇帝下旨以後宮中不再進秀女了,這是不是太草率了些?這八旗選秀乃咱們滿州跟本,這些秀女也都是各家精心教養出來的,決不會有什麽撚酸吃醋的事發生。還有這男子年過三十方可納妾,是不是也太過了。這大家子弟那個不是從小嚴格教養,那有皇帝你說的那麽嚴重。縱有幾個年紀輕不成氣的,讓他們老子好好管教管教就是了,必須這納妾關乎人倫子嗣大事,輕乎不得。皇帝你說是不?”


    田馨聽了這番話,先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太後,讓鈕鈷祿氏覺得好像一陣冷風吹過了後背。又眯了眯眼睛,方和顏悅色的對著這些夫人說:“哦,朕說呢,那些大人們怎麽都這麽老實的接了旨,合著都讓自己家夫人來撞太後的木鍾了,打算著拿太後壓朕好改了旨意是不?”


    這些夫人們一聽,都待不住了,一溜煙的都跪下了:“奴婢等不敢。”訥親的福晉覺得自己有幾分臉麵,便跪行幾步上前說道:“皇上,奴婢們都是自己要來的,和老爺們沒什麽關係。奴婢知道皇上的旨意是為了奴婢們好,奴婢們也感激皇上這麽體恤咱們,但是不能因為咱們而皇上也跟著受委屈,所以今兒才來和太後娘娘說說,想著太後娘娘很能體會咱們的心思,能勸勸皇上。”


    田馨一聽,喲真會說話,也上下打量了一下先開口的女子,問道:“你是誰家的啊?”


    “奴婢的男人是鈕鈷祿氏訥親。”


    “哦,朕說呢,原來是他家的夫人,別人家的也不敢就這麽開口。想著訥親覺得他的臉麵夠大,這他夫人的臉麵也夠大了。還是覺著你們和皇太後連了宗,但也是朕的親戚了。嗯!”


    訥親的福晉一聽田馨這麽說,嚇得都直不起身了,一個勁兒的磕頭。


    田馨直到覺得她應該磕夠了,才擺擺手,說道:“行了。你們這些人聯和朕的親娘擺出這龍門陣的架式,是想脅迫朕答應你們什麽啊?還是真覺得朕委屈了?”她低下頭整了整衣袖,接著說:“原來在這天下人眼中,朕就是個色狼,好女色。朕這還真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當著麵的罵朕,好膽色啊。”也不等這些女人請罪,田馨冷笑一聲接著說:“朕看著不是朕委屈了,應該是你們家的公子少爺們委屈了吧,當娘的心疼,這才都進宮來找太後的吧。怎麽著,少了女人不行,還是說不光少了女人不行,這少了男人也不行?別都說得好聽,從小嚴格教養,都拿著朕當傻子麽。還是真要朕說出好聽的來,那你們可都沒了臉麵了。有這時間在這找太後求情,還不如回家好好管管你們那些兒子孫子的。讓他們都注意別犯到朕手裏,到時候別怪朕不講情麵!還有你們也都別打著什麽養外宅、包戲子或者幹脆先斬後奏,這丫頭婢女放在自己身邊就好,晚上悄悄的送進兒子屋裏就行了?如果真要做,就做得秘密些,千萬別讓朕知道。朕也不怕明著告訴你們,朕手下的暗衛沒有百萬也有幾十萬,不定誰家就有呢。嗬嗬嗬……朕可不是嚇唬你們,就是告誡一下,千萬別欺瞞君父,那下場是你們一點都不想知道的。回去也都告訴你們丈夫、兒子、孫子,但犯在這方麵讓朕拿了錯的,朕就把他們都扔到軍隊給朕打天下去,沒有二十年不許回來。好了,都跪安吧,宮裏沒準備那麽多飯,朕也不打算請你們用膳。”


    下跪的夫人們你扶著我,我扶著你的哆哆嗦嗦站起身,躬著退出了慈寧宮。一出宮門,都覺得出了一身冷汗。得了,今兒看來是無功而返了,就是不知道太後能不能勸得了皇上了。回家都老實眯著吧,沒聽皇上說各家都有皇上的暗探嗎?各家那點事人家皇上門清兒,別自找麻煩了。


    田馨看著這些夫人們出去了,就對著皇後和眾嬪妃說:“你們也都跪安吧,朕有話要和太後說。”皇後帶著這些妃子都起身向田馨和太後行禮之後退了出去。


    田馨又揮退了殿內的眾人,轉對麵容嚴肅的看著太後:“朕知道皇額娘的心思,但朕想提醒皇額娘一聲,有朕在,您才是這大清的聖母皇太後,如果沒有了朕,哼哼……”


    太後一聽,生氣了:“皇帝這是在威脅哀家了,你如此胡鬧,不孝母親,哀家看你以後怎麽去見愛新覺羅家的列祖列宗。”發完火,又緩和了語氣:“皇帝,哀家知道你心疼皇後,不想看皇後難過,但皇後也是世家大族出身,怎麽能不知道這做為一國之母就應該大度呢。你體貼她不想納人,但她也該為皇帝著想,主動給皇帝納妃才是,如此才是我大清的幸事。如果皇後這點都做不到,做不好的話,她這個皇後也就不用當了。哀家做主,馬上就廢了她。”


    田馨一聽,這遷怒的行為也不都是愛新覺羅家的特例,看來人人都這樣。她其時挺不耐煩這個皇太後,天天沒事找事,她那點小算盤打得就沒多少人不知道。今天得來個狠的,天天和她這麽磨,誰受得了。所以她皮笑肉不笑的對太後道:“皇額娘想廢了朕的皇後,那朕的兩個嫡子怎麽辦?下一任皇後誰來做?是不是皇額娘想從鈕鈷祿氏一族裏選啊?然後再想著弄死了永璉他們,這後宮和前朝就都是鈕鈷祿一族的天下了?那這樣看來,太後還不如直接廢了朕,再把愛新覺羅家的老老少少都弄死,讓鈕鈷祿家的人來做這個皇帝好了。就是不知道太後娘娘到時候是接著做太後呢,還是做個鎮國長公主啊?皇額娘,朕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知道朕為什麽不再大選秀女進宮了嗎?再選秀女進宮,皇額娘一定會選你們鈕鈷祿氏的女子,那朕的皇後、嫡子就一個都別想活了。朕今兒明著告訴皇額娘,朕就是防著你們呢!”


    田馨說著話,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轉過身來腑視著太後,看著太後那張保養得當的臉,神情扭曲著,心情好得很,嘴裏卻陰森森的威脅太後:“皇額娘,還是好好的當皇太後的好,安富尊榮的享清福不好嗎?皇額娘提醒了朕,這後宮前朝的死個人真不算什麽,誰家也不是一點毛病沒有的。就看皇額娘怎麽想怎麽做了,相信皇額娘也知道什麽該說什麽該做了吧。皇額娘這的奴才伺候的可都好,這可都是朕親自己選的,他們有什麽不好,皇額娘可一定要告訴朕。好了,皇額娘身子一向健康,應該不會生病讓朕擔心的是不,沒事多禮禮佛吧,有好處。朕前麵還有事,先走了。明天再來看皇額娘。”說完,田馨恭敬的向鈕鈷祿氏一禮,然後閑庭信步的溜達了出去。


    太後木呆呆的聽完田馨的話,再看看空蕩蕩的宮殿,一下子攤在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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