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斂心神,桓常返回與仲丘相遇的地方。


    他想要繼續與仲丘論道,看還能不能讓天書有所異動,可過去以後,才發現仲丘二人已經離開。


    “罷了,凡事不可強求。”


    呆立原地許久,桓常最終長長歎了一口氣,朝著柳城趕去。


    ……


    城內,熙熙攘攘。


    “冰糖葫蘆哦,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蘆!”


    “肉包子,肉包子,賣肉包子嘍,又白又大的肉包子,餡多汁肥!”


    “天上龍肉,地下驢肉,吃了就不會忘記的驢打滾,你值得擁有!”


    桓常騎著黑驢,在街道上緩緩前行。


    小黑聽到有人賣驢肉,烏黑錚亮的毛發頓時倒豎起來,死死盯著驢肉店鋪的方向。


    “小黑,驢肉店鋪太多了,你也不能改變什麽,就不要每次都炸毛了。”


    拍了拍黑驢脖子,桓常如是說道。


    小黑低低嘶鳴幾聲,卻也沒有理會驢肉店鋪,繼續朝著城內走去。


    “真沒想到,這柳城居然比萬劍城還要宏偉!”


    桓常四處打量著,眼中充滿了驚歎。


    當初在楊家村的時候,桓常以為平陽城就非常宏偉了。


    待看到魯國國都曲阜的時候,桓常卻感覺相比起曲阜,平陽城又算不得什麽。


    直到看見萬劍城,桓常心中再次被震動,沒想要那個歸屬於地方勢力的城池,居然比魯國國都還要宏偉。


    現在看見日月潭下轄城池,桓常心中越發驚歎起來。


    “也不知道,齊國國都究竟如何?”


    忽然之間,桓常想起了前來齊國求官的方離,居然有了莫名的期盼心理。


    “也不知道,方離兄長現在處境如何。”


    帶著各種心思,桓常在路上行走,體察著這裏的風土人情,感受著眾生百態。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習武也是煉心。


    若桓常始終待在楊家村,就不可能知道曲阜、萬劍城、柳城的宏偉,宛若井底之蛙,不知天空之遼闊。


    沒有足夠的見識與曆練,想要突破到蛻凡境界,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故此,無論哪個宗門弟子,隻要武功達到某種境界,就會外出遊曆,尋找突破的契機。


    “有間客棧?”


    桓常騎在黑驢背上,看到這個客棧名字,不由覺得新奇。


    “進去看看吧。”


    桓常跳下驢背,黑驢屁顛屁顛跟在身後,使勁抽動著鼻子,嘴裏還發出怪異的嘶鳴。


    “知道了,知道了,會給你喝酒的。”


    眼看小黑不停用腦袋蹭著自己,桓常無奈搖了搖頭,摸了摸有些幹癟的錢袋,微微苦笑。


    小黑聞言這才眉開眼笑,粗壯的尾巴歡快甩動著。


    “客官,客官,您請進!”


    門口小二看到桓常,當即笑著迎了上來。


    “把這頭驢帶進單獨的馬廄內,不要給它喂草料,端些米飯、肉食過來,並且再打兩斤酒。”


    小二聽到桓常如此奇怪的要求,不由目瞪口呆。


    隻是出於職業道德,他終究還是沒有多問什麽,隻要客人肯出錢,客棧自然不會推掉生意。


    “客官,黑驢就這樣放在馬廄中,不用繩子拴住會不會跑掉啊?”


    看到沒有套上韁繩的黑驢,小二也不由擔心黑驢跑掉,這出言詢問。


    “放心吧,它很聽話,不會跑的。”


    安置好小黑以後,桓常也沒繼續留在門口,就朝著客棧裏麵走去。


    小黑瞥了驚疑不定的小二一眼,吭哧幾聲就邁著優雅的步伐,朝著馬廄走去。


    小二越看越覺得心驚,忽然想到了什麽,不由臉色微變。


    客棧內。


    桓常坐在靠近窗戶的桌子上,點了些許酒菜,並不算多。


    “身上已經快沒有錢了,應該想辦法賺點錢才行,否則以後就沒飯吃了。”


    離開魯國一年多,桓常平常雖然沒有亂花錢,開支仍舊很大。


    花在黑驢身上的財物,甚至還要比桓常自己多上好幾倍,這就使得桓常有些拮據。


    “還是先吃飽飯,再考慮其他吧。”


    趕了半天路,桓常早就饑腸轆轆,對著桌上的酒菜就開始大吃大喝起來。


    “嗝!”


    那風卷殘雲的樣子,簡直駭人聽聞。


    吃飽喝足,桓常打了一個酒嗝,正準備離開,卻聽到了其餘人的談論。


    “真是可惜,柳布衣居然不彈琴了。”


    “是啊,柳布衣琴技冠絕齊國,當日受齊王邀請,在王宮內彈琴,琴音繞梁三日。”


    “如此天縱奇才,卻摔琴絕弦,真是可惜!”


    桓常聽到這裏,眉頭上揚,忽然有了濃烈的興趣。


    當初與承天澤相交,桓常就知道柳布衣沉迷琴道,琴藝冠絕齊國,無人可比。


    隻是承天澤曾經透露過,柳布衣彈琴有兩個極端。


    柳布衣有時候彈琴,琴音嫋嫋動聽,甚至可以繞梁三日,哪怕不通琴道之人,都會讚不絕口。


    然而有時候,柳布衣彈出來的琴音,卻是晦澀難懂,時而高亢無比,時而低沉宛若深淵,很多人受不了這種劇烈的反差,對這種琴音頗為不喜。


    不過桓常卻知道,柳布衣對於琴道無比癡迷。


    為了專心練琴,柳布衣甚至自毀丹田氣海,廢掉自身武功,讓許多人感歎浪費了大好資質。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才使得柳布衣毀琴絕弦?”


    桓常心癢難耐,支起耳朵聽著那些人的談話。


    然而那幾個食客,隻是在酒桌上搖頭歎息,卻沒有說是什麽原因。


    “阿常!”


    就在桓常感覺失望的時候,卻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不由抬起了腦袋。


    客棧門口,一位青年昂然而立。


    此人身穿白色長衫,劍眉星目,氣勢非凡。


    客棧食客看到來人以後,全都閉上了嘴巴,就連吃飯的聲音都刻意放緩了。


    “天澤兄,你怎麽會認出我?”


    桓常站起身來,有些驚疑不定的問道,隻是看到故人以後,心中多少還有些喜悅。


    “哈哈哈哈,果真是你啊!”


    來人正是承天澤,他大笑著走到桓常身邊,而後給出一個大大的熊抱。


    “你易容術雖然高超,小黑卻暴露了你的身份。”


    “而且無論你如何掩飾,身上的氣質終究還是與眾不同,我又如何認不出來!”


    食客們看到日月潭大師兄,居然對這個年輕人如此熱情,不由紛紛猜測起桓常的身份。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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