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過來!”


    蕭韻聲音有些顫抖,本來就已經煞白的俏臉,此時更是麵無人色。


    莊十三打量了蕭韻一陣,忽然歎道:“何苦呢?”


    他也不理會驚恐的蕭韻,徑直走到閣樓裏麵,拿起茶壺喝了幾口。


    蕭韻嬌軀卻是向後退去,握住發簪的右手也越發用力。


    “好茶!”


    鯨吞牛飲般將一壺好茶喝完,莊十三放下茶壺,抹了抹嘴巴。


    “聽你琴音,莫非與你的情郎鬧矛盾了?”


    看著莊十三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蕭韻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朵紅暈,繼而感到無比委屈。


    莊十三卻是身形晃動,將蕭韻手中的發簪搶過去。


    “啊……”


    蕭韻剛剛驚叫出聲,就被莊十三店主了穴道,那根發簪再次被插到了蕭韻發絲裏麵。


    蕭韻不能出聲,身體也沒有辦法行動。


    她的眼睛中充滿了驚恐,眼珠也是滾滾落下,略顯哀求的看著莊十三。


    “放心,我雖然喜歡女人,卻也注重承諾。”


    “那天既然已經答應桓常,以後不會打你主意,自然說到做到。”


    蕭韻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


    隻不過,她仍舊略顯戒備的看著莊十三,哪怕這種戒備顯得非常幼稚。


    撩了撩垂在前麵的發絲,莊十三說道:“我雖然是一個采花賊,不知道拋棄過多少女子。”


    “可是我這一生中,最恨男人拋棄女子。”


    “你的事情我管了,如果那個情郎不回心轉意,我就殺了他。”


    莊十三也不理會蕭韻,將其扛在肩膀上,施展輕功離開了。


    客棧內,桓常酩酊大醉。


    思念宛若刀子一般,不停切割著他的內心,可是桓常卻不敢去見蕭韻。


    “如果我和她在一起,能給她幸福麽?”


    就在桓常糾結的時候,忽然有一柄飛刀射了進來,桓常伸手將其抓住。


    飛刀上麵,有一張紙。


    “蕭韻在我手中,想救她就來城東二十裏的長亭。”


    紙條落款乃是莊十三。


    “阿韻!”


    看到這個字條以後,桓常頓時感覺腦袋嗡嗡作響,本來充滿血絲的眼睛,瞬間就變得通紅。


    “莊十三,你若敢傷害阿韻,我必殺你!”


    想起了這個采花賊的種種劣行,桓常頓時心急如焚,在也顧不上其他,直接衝出了客棧。


    桓常騎上黑驢,出城以後就開始狂奔。


    二十裏地,在迅疾如電的黑驢腳下,根本沒有花費多長時間。


    “阿韻,阿韻,阿韻!”


    桓常衝入長亭裏麵,卻發現空無一人,當即氣沉丹田,大聲喊了起來。


    此時的桓常,心中充滿了焦急。


    “莊十三,你給我出來!”


    他拔出了湛瀘寶劍,渾身上下真氣澎湃,披頭散發的樣子,宛若受傷的猛獸。


    可是,任憑桓常怎樣咆哮,甚至引來過往行人紛紛側目,始終沒有看到蕭韻的影子。


    “律律!”


    就在桓常憤怒難以抑製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黑驢的鳴叫。


    桓常先是一愣,繼而喃喃自語,道:“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接到書信以後,桓常沒有絲毫停留,就騎著黑驢向這裏趕來,可謂是風馳電掣。


    莊十三帶著蕭韻,哪怕武功非凡,也不可能比桓常更快。


    那麽很有可能,現在的莊十三還在路上,桓常反而是提前過來了。


    “不能慌,要冷靜!”


    桓常深吸一口氣,而後盤膝坐在長亭內,吞吐著天地元氣,開始調整狀態。


    這段時間他太過頹廢,導致修煉都停滯不前。


    可是麵臨強大的莊十三,桓常卻不敢有絲毫懈怠,盡最大可能恢複體力。


    沒過多久,體內酒氣已經被他逼出體外。


    本來布滿血絲的眼睛,也重新恢複了清明,桓常體內真氣奔騰不息,始終讓身體保持著最佳狀態。


    時間,緩緩流逝。


    少年,仍舊盤坐在長亭內,一動不動。


    “真沒想到,你居然比我先到!”


    聲音由遠及近,桓常猛然睜開眼睛,看到了帶著蕭韻飛來的莊十三。


    “帶著活人淩空飛行,莊十三武功居然如此強悍!”


    桓常心中感到無比震撼,卻沒有絲毫畏懼,反而緩緩站了起來。


    “你不是說,不會再去找阿韻麽?”


    桓常沒有去看蕭韻,他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莊十三身上。


    如果莊十三圖謀不軌,哪怕桓常明知不敵,也要拚死一搏。


    莊十三帶著蕭韻,落入長亭內,居然解開了對蕭韻的束縛,坐在長亭內翹起了二郎腿。


    蕭韻自由以後,頓時撲到了桓常懷裏,低聲抽泣著。


    這幅情形,弄得桓常有些手足無措。


    莊十三撇了撇嘴,道:“我當你是朋友,才費這麽大力氣幫你,你反而把我當成惡人。”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你又何必因為一些小事逃避?”


    “若是現在不珍惜,小心以後追悔莫及。”


    想起了臨走之前,那個抱著自己痛哭的女子,莊十三忽然有些傷感。


    他在教育桓常,又何嚐不是在說自己。


    可是有些人,注定不會停在一處,他們若是停留下來,也就不再是自己。


    桓常聞言,心中震動。


    他收劍入鞘,深深對莊十三一拜,道:“多謝莊兄點醒,在下感激不盡!”


    “嗯?”


    莊十三忽然雙目圓瞪,死死盯住剛剛入鞘的湛瀘寶劍,而後驚疑不定的看著桓常。


    “那柄劍,可是湛瀘?”


    莊十三聲音有些沙啞,握住青銅長刀的右手,也忍不住緊了緊。


    桓常也是心中一驚。


    湛瀘渾身黝黑,看起來平平無奇,他行走江湖以來,根本沒有人認出湛瀘來曆。


    桓常卻沒想到,莊十三這個采花賊,居然眼神如此犀利。


    沉默半晌,桓常點了點頭,眼神之中也有了一絲戒備。


    莊十三站起身來,被他抗在肩膀上的青銅長刀,在寒風中微微顫抖著。


    莊十三長發飄揚,雙目死死盯著桓常。


    桓常感覺到了一股澎湃的殺意,不由自主將蕭韻護在身後,再次拔出了湛瀘寶劍。


    兩人相對而立,卻都沒有動手。


    “律律!”


    不知何時,黑驢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到了長亭裏麵。


    它搖了搖尾巴,而後打了一個大大哈欠。


    莊十三看到黑驢以後,瞳孔猛然一縮,身體當即騰空而起,居然消失無蹤。


    “吭哧!”


    黑驢略顯無辜的看著桓常,驢臉之上露出了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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