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當江浪來到炎芹的房間的時,他才發現她將自己給反鎖的房裏。


    “芹兒?”


    結婚這麽多年來,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反抗舉動,所以他相信,那個女人的出現確實是讓她難過極了。


    躺在床上,炎芹不想理會門外傳來的聲音。


    “芹兒,開門!”


    他一向對她非常有耐心,但當她以沉默來回應時,他就不知道自己可以堅持多久了。


    “我不想見你。”這是她唯一開口說的話,也是她所要的結果。


    “你先開門。”江浪站在門冷靜地說著,但他心裏的怒火又更加上揚。


    約莫等了幾分錢,炎芹還是不肯開門,無奈的江浪隻好先行下樓,沒多久,當他再上樓時,他手中多了副鑰匙。


    開了門後,江浪見到炎芹正坐在床上,而且對他能進入房間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你出去!”


    她不想見他──


    多見一次她的心就多傷一次,不如不見。


    今天在她睡醒後,發現江浪不在身邊,她立即將房門鎖上,並且想著自己接下來該如何麵對他,雖然他似乎不打算讓她離婚,但她也不打算要輕易地原諒他的出軌。


    江浪走上前,來到床邊,一把將炎芹拉了過去,吸嗅著她身上的香味,那是他怎麽也忘不了的味道。


    “你不相信我。”他質問著她。


    但炎芹還是沉默不語,轉頭回避他的問題。


    “我要離婚。”


    “你再說一次!”


    江浪抬起她的下顎,強迫她直視著他。


    “我要離婚。”炎芹無所畏懼地道。


    “你真的相信我在外頭有女人?你真的相信?”


    炎芹聽到他的話,心中的委屈再次浮現。


    “我能不相信嗎?人家都已經找上門了。”想起那時的場麵,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


    “我根本不曉得那女人是誰,你卻相信她?”


    “我不想跟你多說,反正一切都過去了,我要離婚。”


    “你是我的妻子,我絕不會答應離婚。”


    她的反抗擊潰了江浪的理智,他的唇落在她頸間,狂亂地將兩人身上的衣物全部除去。


    “我恨你!”


    自知敵不過他,炎芹索性不再掙紮,隻是睜大眼睛瞪著他。


    “芹兒!”


    她的話讓他挫敗地槌著她身側的枕頭。


    而炎芹隻是閉上眼,任由傷心的淚水滑落。


    她不明白,明明都已經決定要離開他了,為什麽她的心還會像被撕裂般的疼痛?


    她真的不明白……


    江浪打算帶炎芹回英國,可是她怎麽都不肯同意。


    “芹兒,那女人到底跟你說了什麽?”炎芹的母親在見到女兒與江浪之間的氣氛愈弄愈僵,終於忍不住出麵了,她是怎麽都不會同意讓他們離婚的。


    “她說江浪是他的男人。”


    “然後呢?”


    “然後我就要她走。”


    “你沒問她有什麽證據嗎?”


    “這根本不需要問,人家都來到家裏了。”


    “若是她騙你呢?”


    “不可能。”


    若是真要,為什麽偏偏挑上江浪;若是他真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她的事,人家又為什麽會找上門。


    “芹兒,有時候很多事情並不像我們想的那麽單純,你若是真想要跟江浪分開,那就表示你必須離開炎派,你願意嗎?”


    “我……”


    她願意嗎?她自己也不曉得。


    “想清楚,別這麽快就否定了江浪,他對你的感情,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媽!”


    “傻孩子,有些事能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就算他有女人?”


    “媽相信江浪。”


    “可是……”


    “別可是了,媽不準你離婚,怎麽樣都不行,懂嗎?”她隻有這麽一個女兒,若真的斷了,那可是她怎麽都不願意發生的事。


    炎母的話讓炎芹不知該如何是好,一邊是她的家人,一邊是她的丈夫,而她又想要利用這段時間好好地想一想,她到底該如何是好?


    到最後,炎芹沒有離婚,但卻離開了,因為她無法在這個時候麵對江浪,離開是最好的選擇,或許有一天她會再回到他的身邊,不過不是現在。


    但炎芹卻不知道她這一走,連江浪的心也給帶走了……


    三年後。


    炎芹的消失讓她的家人十分擔心,也亟欲將她找回來,但卻沒有人想過她竟然改了名字,將原有的炎改為江。


    因為她簽下了離婚協議書,所以她必須離開日本,離開炎派,再也不能踏上那塊土地,就連自己的家都不能回,這樣的結果,她早已明白,所以縱然難過,不過她還是強忍了下來。


    這三年來,她一直都待在英國,為什麽要待在英國,這是因為英國是除了日本之外,她唯一熟悉的環境,而她也在這段時間給自己找了份工作,她的工作能力很好,因此很快就被升為董事長秘書,這份工作她很能勝任,也做得十分愉快,但她心頭的那份痛,她一直都沒有勇氣去麵對。


    “江芹,你今天可以陪我出席一場宴會嗎?”


    董事長林威年少有成,又是貴族之後,想要成為他女伴的異性眾多,不過他卻對感情的事看得很淡,而且他也還沒打算要定下來,他的身邊從不缺女人,他從不願付出感倩,所以一直到現在,他還是一個人。


    “幾點?”


    “七點左右。”


    這是公司例行的宴會,他想推都推不掉,而且因為這個宴會很重要,所以他也不打算邀請其他女伴,帶著自己的秘書參加是最合適不過的了。


    “可以。”她的生活簡單,除了她自己之外,隻有一隻小貓,所以也不會有什麽約會。


    “那好,你今天提早下班,我會去接你。”


    “好。”


    炎芹才轉身打算要離開,林威再次開口道:“江芹,你似乎從不拒絕我的請求。”其他的秘書時常會有約會,或是私人的事,可是她卻一直以公事為重,有這樣的秘書真是他的福氣。


    “這是公事。”


    她從不提及私人的事,特別是她的過去。


    林威的臉上浮出笑意,“有沒有打算找人結婚了?”


    “沒對象。”


    “我以為公司的男同事們都以追求你為目標。”


    “我不曉得。”


    她一直都待在林威身邊處理公事,所以對其他的事並不十分了解。


    “看來這些人的追求還不行,這樣也好,免得我要損失了。”


    對林威而言,炎芹的辦事效及盡責態度一直是他所欣賞的,也因為這個原因,她才能夠在他身邊待這麽久。也因為習慣了她的存在,他發現自己好像有些依賴她了。


    “你說笑了。”


    “那麽若是我追求你呢?”


    炎芹因為林威的話而愣了一兒,隨後她笑了,她知道林威又在取笑她,她知道自己與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我七點會準時在我家等你。”說完,炎芹轉身步出辦公室。


    炎芹陪林威出席各式大小宴會已不下數次了,這三年來她一直都是林威最得力的助手。


    而林威在見到她今的打扮後,兩眼發亮地直盯著她,“看來我今真的要好好地當個護花使者了。”


    炎芹自然聽得出他的讚美,臉上不禁露出了笑意。


    “董事長,這次的主辦者是哪個集團?”


    林威開著車,他那隨性的模樣教人很難相信他是個大公司的老板,況且他今年才三十出頭。


    “是一間新公司,我與他們並沒有什麽交情,不過將來在生意上可能會有密切的往來,所以這場宴會很重要。”


    炎芹了解這次的行程後,才安心地靠向椅背,今的她身著一襲細肩黑色禮服,而她的一頭烏黑秀發盤起,露出了白皙光潔的頸項,整個人典雅優美得教人難以移開視線。


    約莫三十分鍾後,兩人來到會場,本是一臉笑容的她在看到宴會的主人時,臉上的笑容頓時凝。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躲了三年的人,會這樣出現在她跟前,而且還是在這樣的一個場合裏。


    “江先生,你好。”林威沒注意到她的反應,自然地與江浪打著招呼。


    “你好。”江浪的聲音平淡,聽不出他此時的情緒,不過他臉上的表情還是有著一種的沉穩。


    炎芹沒有開口,隻是安靜地站在林威的身邊。


    “這位是?”


    “哦,她是我的秘書,江芹。”


    “江芹?”


    江浪揚了揚眉,臉上露出了一抹興味的笑意。


    “江先生,你好。”


    因為被提到了名字,炎芹不得不抬頭與江浪麵對麵,而就在他們眼神交會之際,她在江浪的眼中看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不過她馬上將目光給移開,她不想因為他的出現而亂了心神。


    林威在一旁見江浪盯著自己的秘書猛瞧,他馬上打圓場地摟住炎芹的腰,“江先生似乎對我的秘書很有好感。”


    “她跟我一個朋友很像。”


    “是嗎?”林威不得還有人可以像她這般地優雅,這般地美麗。


    “嗯,她長得很像一個我十分思念的人。”


    “那麽她現在人呢?”


    “我還在找。”


    林威發現江浪的眼睛一直盯著他的秘書不放,而他也看出了她的不自在。


    “那祝你能早日找到她。”林威舉起酒杯向他敬酒。


    “謝謝。”江浪哪裏會不知道他的意圖。


    “不客氣。”


    就這樣,林威整個晚上都跟在炎芹身邊,因為他也感覺出她的不自在,還有她的緊張,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慌亂,以往的她一直都是十分鎮定的。


    “你還好嗎?”林威趁著一個空檔,摟著她步出會場,來到庭院後,他有些擔心地看著她。


    “我很好。”


    炎芹故作定地笑著,不過她蒼白的臉色怎麽都教人難以相信她很好。


    “我想我們還是先離開好了。”


    “不用了,我可以的。”


    她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關係使他提早離開。


    “沒關係,反正主人已經知道我們來過,這樣就夠了。”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就這麽說定了。”


    說完,林威接著她再次進入會場,他們找到江浪,準備向他告辭。


    “江先生,我還有點事,可能要先行離開。”


    “是嗎?”


    江浪還是盯著炎芹,而且也注意到林威的手還摟在她的腰上。


    “是的,真不好意思。”


    “哪裏。”


    “那我們先走了。”


    與江浪告別後,材威馬上帶著炎芹離開。


    在送她回家的路上,材威關心地問:“想談一談嗎?”他知道江浪與她一定認識,否則他們兩人的反應不會這麽奇怪。


    “可以不說嗎?”


    她到現在還無法從見到江浪的震撼中回過神來。


    林威隻是無奈地搖搖頭,沒有勉強她。


    而炎芹則是閉上眼靠向椅背,回想著剛才那一幕。她賈在很難信江浪竟然會就這樣出現在她跟前。


    直到回到家,與林威道別後,她洗完了澡,躺在床上,腦子裏全都還是江浪的身影。


    她以為不會再見到他的,起碼不是現在,他們分開了幾年,他似乎有了許多的改變,就連他的工作都變了,他竟然開始從商,這樣的他教她有些吃驚。


    不過他的外表並沒有改變太多,他還是那麽地有魅力,她相信在這三年裏,他應該有其他的女人,因為對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而言,女人不過是玩物,何況她當年也是因為他的出軌而離開的,雖然她一直沒有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不過這樣的結果已經說明了一切。


    本以為自己已經忘了他,不會再想起他,可是怎麽還是會覺得心痛呢?


    三年前與他分開時,她痛苦過,可是她還是挺過來了。


    而今晚,他說的那個思念的人會是她嗎?她真的不知道。


    (江浪,你說什麽?)炎日在接到江浪的電話時,顯得有些激動。


    “我找到她了。”江浪再次肯定地說。


    (芹兒在哪裏?)


    炎日一直都在英國,而且他也找過炎芹,隻是一直都沒有著落,但現在江浪竟然說他找到炎芹了,這教他怎能不高興。


    “就在英國,她在林威的公司上班。”


    (什麽?)


    “沒錯,她就在那裏。”


    (怎麽可能?)


    若是在英國,他不可能找不到她,除非另有原因。


    “芹兒改了姓,她現在叫江芹。”


    (難怪。)


    大家要找的人是炎芹,而她改了姓,馬上就轉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如此一來,他們想要找到她就更難了。


    (那現在芹兒人呢?)


    炎日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自己的妹妹,這麽長的一段時間,她獨自一個人生活,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她跟林威離開了。”想起林威,江浪的目光轉冷,他不會忘記他們有多麽的親密。


    (知道她的住處嗎?)


    “我沒問,不過我相信不難查出。”既然都有她的消息了,那麽找出她的人應該不難。


    (嗯,那麽你有什麽打算?)


    “她還是我的妻子。”


    對他而言,他雖然很氣她的不告而別,不過他絕不會忘了,他最終的目的是要讓她回到他身。


    (我知道。)他怎麽都忘記了呢,江浪為了找芹兒,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心力,現在人總算找到了,他又怎麽會輕易地任她離去。


    他們兩個人也應該有個結果了,一個想要離婚,一個不肯放手,讓他們兩個人都吃了不少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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