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文的演講盡管依舊激情澎湃,但這些官員卻很不耐煩,此君講話喜歡這種帶有鼓噪性演講。孫立文講話的主體就是激勵在做的諸位官員為國為民,為了國家的複興,為了民族的興盛努力奮鬥雲雲。可是看看在座諸位,一個個都是官場上的老手人精,誰聽他胡吹海聊。這些話要是麵對青年人來說吧,還真能讓青年人激情澎湃,可是在座諸位誰要是在能被他煽動那就是白癡了。台下的人也有人此時暗中嘲笑孫立文為孫大炮,隻會嘴上說說,言而無物。


    王茂如走上台後,對著話筒吹了兩聲,這才說道:“諸位,累了吧,舉杯吧,我隻說一句話,明年,也就是民國十一年,沒有國家再敢把槍指在我們中國人的頭上,中國無戰事!中國無戰爭!幹杯!”


    因為不屑民黨和孫立文,很多官員反而在王茂如講話之後拚命地鼓起掌來,這掌聲持續許久,讓孫立文有些尷尬不已。難道王茂如短短十幾秒的話,比孫立文長篇大論似乎更加吸引人?自然不是,真正的原因還是民國以來南北官員的權利爭奪。


    當然,王茂如提出的中國無戰事也讓很多人感動不已。


    中國無戰爭,沒有什麽能比得起平安更加重要的了。民國成立之後一直戰亂不休,百姓們厭戰,官員們厭戰,大家渴望和平,渴望國家富強的心非常強烈,現在王茂如告訴他們,中國無戰事,正是點到他們心中最癢的地方了。


    年終酒會結束之後的第二天,馮尹彬從甘南縣回來,為王茂如詳細講述了化學武器兵工廠泄露的全過程,處理了有關責任人,重新任命了新的督辦人選。此次損失大約在二十萬銀元左右,但是工人和研究專家的死亡難以估計。王茂如聽罷之後長歎一聲,隻能表示無奈了,人才的損失才是最大的損失。而德國大使館發來密電說德國毒氣學專家哈勃拒絕了中國的邀請,他要全力以赴研究海水提煉黃金,但是哈勃博士對中國邀請他前往中國研究疫病防疫科研所非常感激,他說等他的科研結果出來之後,一定會來到中國。


    幾日之後,體育次長許蘭洲忽然拜訪,並帶來了兩個年輕人,王茂如笑問芝公何意,許蘭洲說這兩個年輕人是他選拔出來給王茂如做貼身保鏢的武林高手,一個是燕子門李北倉的弟子,一個是民國槍王李書文的弟子,人品武藝俱佳,兩人生的高大英俊,給王茂如當做左右保鏢倒是特別裝點門麵。王茂如讓李木魚查了一下,這兩人的品性純良,的確沒有任何問題,便留了下來。


    倒是許蘭洲隨後說現在正在籌建兩年後第八屆巴黎奧運會中國代表團名單,但是問題是現在體育部缺少資金,財政部實在拿不出錢來,李景林和許蘭洲兩人愁得夠嗆。王茂如微微一笑道:“這件事好辦,賣彩票。”


    “何為彩票?”許蘭洲奇道。


    王茂如便將後世的雙色球,大樂透,七星彩等等數十種彩票的玩法做了一一介紹,許蘭洲對此聞所未聞驚訝不已,道:“如此便能聚財?”


    王茂如笑道:“對,這樣吧,我個人先借給體育部壹佰萬銀元,你們籌備起來,如果賺錢了,給我兩百萬,如何?”


    “要是賠了呢?”


    “賠了就怪我出了個餿主意。”王茂如笑說。


    許蘭洲喜道:“大善,大善,籌備彩票隻需要二十萬足矣,另外八十萬足以籌備奧運代表隊。”


    王茂如道:“錢給你們,隨你們怎麽花,我不管。”


    許蘭洲大笑起來,回到了體育部大樓,但見李景林正在和幾個年輕人討論著如何發展籌備中國巴黎奧運會代表隊的相關事情,在座的各位都是衝著發展中國體育而來,否則也不會在這沒錢沒勢的體育部中工作。許蘭洲便說道:“我們有錢了,一百萬。”眾人驚訝起來,李景林更是說道:“如何?”許蘭洲便與眾人將了他送兩個人才換一百萬銀元的事情,李景林讚道:“不愧是芝公,老將出馬一個頂倆。”


    眾人對於彩票一事略有些懷疑,隻是嚐試性地發行了最中意中獎的五星彩十五選五,三天之後,體育部又派人在《東周刊》報紙上宣稱,有人中了五星彩特級大獎,以三文錢買了一注彩票,中了一萬銀元。


    一銀元一千文錢,一萬銀元就是一千萬文,三文錢換來了一千萬文,此間相差千萬倍,這一次一舉轟動了整個北京整個華北。三文錢,也就是兩個饅頭的價格,大家對於這種高利潤無風險的彩票頓時感興趣起來,紛紛投入到五星彩的購買之中。


    體育部官員沒想到的是彩票會如此突然大賣大獲成功,轉眼之間如流水一般的金錢便流入到體育部中,這也讓體育部陡然之間成了暴發戶。王茂如的兩百萬銀元很快還了回來,富裕的金錢也足以讓他們組建一支龐大的奧運會代表團,同時在許蘭洲的主持下,於北京修建了一座國家體育場,作為中國各項運動會的主辦場地。


    至於那中了特等獎的人,也時不時會出現,可是從沒有人看到過那些人,大家紛紛猜測這些人害怕別人打劫藏了起來,中國人講求財不外露嘛。誰也沒有意識到,這些特等獎中家到底有沒有,到底是誰,時不時買彩票的為了吸引人們源源不斷地投錢而製造出來的噱頭。


    此時有一些軍人正在天津港口登船,他們是南洋華人軍官,為首的就是李子奇,他本來想與袁智華一起回到南洋的,可是袁智華如今在美國,隻得他一個人回去。到了天津才得知,原來有二十幾個人一起回南洋,在這裏李子奇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堂兄李子田,他驚叫出來,道:“堂哥。”


    “子奇。”李子田也頗為意外,興奮地走了過來,兄弟二人抱在了一起。


    “你怎麽在這人?”兩人異口同聲地問,然後都笑了起來。


    “二哥,你說說你怎麽當上國防軍的?”李子奇問道,又看看他的肩章,羨慕不已叫道:“誒喲,二哥,你現在可是上尉了。”


    李子田也上下打量著他,這小子不再是家裏那個紈絝子弟了,一身的軍人氣味,盡管沒有自己身上的那種硝煙味和死人的味道,可是透著別樣的精神。變了,這小子變了,李子田笑道:“你小子不也是上尉嗎?”


    李子奇偷笑道:“二哥,我這個上尉吧,其實就是因為一直跟在秀帥身邊混出來的,真沒多少用。你這上尉應該是在戰場上打出來的吧?”


    “你小子,原來一直在秀帥身邊啊。以後大有前途,大有前途啊。”李子田道:“當初我流浪回國,跑去了北方,結果被國防軍選中了去了牙克石軍校進修了兩年,畢業之後正趕上秀帥帶兵去俄國作戰,我便去了俄國,九死一生回來了之後,又跟著驍帥(宮小旗字驍旌)在努爾幹剿匪。”他裂開衣裳,露出胸前的傷疤和彈孔,笑道:“這一刀是跟一個老毛子遊擊隊員拚刺刀拚出來的,這一刀是幹一個老毛子娘們的時候讓他劃的,這一刀是跟日本人幹仗的時候被割的,這個彈孔……”


    李子奇驚訝地說道:“是誰打的?”


    李子田鬱悶地說道:“是我自己的槍走火打的,正好從我肩胛骨中間穿了過去。”


    “我去,嚇我一跳。”李子奇哭笑不得,道:“二哥你怎麽還玩自殘呢。”


    “去大爺的自殘。”李子田道,“努爾幹冬天冷的出去撒尿凍掉雞巴,開槍射擊,槍都不好使。你知道大夥兒平時經常用什麽家夥幹仗嗎?”


    “不知道。”


    李子田道:“我們青龍軍團的背後一般都別著大刀斧子,最好能弄著手槍,那玩意揣在懷裏好啊,貼身不容易凍著,等需要的時候開槍幹仗拿出來。”


    李子奇局促地碰了碰堂兄,笑道:“你怎麽在努爾幹還幹老毛子娘們啊,這可是侮辱當地百姓啊。”


    李子田小聲在在李子奇耳朵旁說道:“屁,不幹白不幹,驍帥在努爾幹實行的種族滅絕政策,幹了之後再殺,你懂的啥。”


    “啊?種族滅絕……”李子奇驚訝不已。


    李子田道:“你不知道,老毛子吧,打仗不厲害但是能玩命,而且生命力極其頑強。有一次我們抓了一個遊擊隊員,把他兩節大腿砍斷了,仍在森林裏,他愣是雙手爬了二十裏回去報告我們的駐軍地。遊擊隊員沿著他的血跡找到我們營地,差點被他們連鍋端。”他指著屁股,說道:“屁股上有塊肉就是被那次戰鬥咬掉了一塊兒肉。”


    李子奇搖了搖頭,感慨道:“怪不得你能晉升為上尉,這是拿命換來的,二哥,我服了你了。跟你一比,我就是偷奸取巧的怕死鬼,我也就在秀帥跟前做做近衛,當當保鏢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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