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得到陝西張作霖暗中指使手下殺了陳樹藩,由此得罪了皖係。這陳樹藩除了師陝西督軍之外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段祺瑞的學生,段祺瑞聽到陳樹藩被張作霖手下槍殺,頓時氣得鼻子歪了,(段祺瑞臉部有病,肌肉痙攣一生氣鼻子就歪)從此引得與皖係的合作關係破裂,雙方徹底分道揚鑣了。


    未等張作霖在陝西穩住腳,陝西靖國軍從山西殺了回來,原來民黨派國民黨員於右任進入靖國軍,於右任帶著軍餉和武器找到靖國軍統領郭堅,壯大了靖國軍的實力。而為了防止靖國軍進入山西爭搶地盤,山西督軍閻錫山派遣手下大將徐永昌率領晉軍兩個旅對靖國軍圍追堵截,又發動山西百姓驅趕陝西軍隊,最終迫使客軍靖國軍不得不做出離開山西返回陝西的決定。


    張作霖將鎮嵩軍打散補充了鎮國軍,又將陝軍單獨編成一個第十三混成旅,任命陝軍將領張寶麟為旅長,收攏各地流兵組建第十四混成旅,任命劉世龍為旅長。由此張作霖在陝西駐紮著十個混成旅將近八萬人的軍隊。


    張作霖的鎮國軍因為苦戰幾個月,老兵死傷甚多,便從陝西當地補充了一番新兵。陝西貧窮很多人種地吃不飽隻好去當兵,因此反倒是兵源好,自願去當兵,因此張作霖擴兵很是容易。而在南方都是拉兵丁,因為生活富裕,不願意當兵。


    可張作霖缺錢,軍餉可以少發,但軍械卻少不得了,於是張作霖連忙向東北邊防軍求助。並且給遠在歐洲的王茂如發電,希望得東北邊防軍的援助。卻得知了一個消息,王茂如要回國了。


    張作霖與一眾手下麵麵相覷,這王茂如在歐洲率領軍隊打出了中國軍人的威風,大家深為佩服,還以為他會繼續在歐洲指揮軍隊,沒想到回國了?這是為何?


    王茂如回國有兩個方麵的原因,第一點是歐洲即將結束戰爭,當王茂如在歐洲頻頻參加酒會,拉攏歐洲各國政要賺取政治投機的時候,敏感的他從前線的戰況得知,德國支撐不了幾天了。他再繼續留在歐洲也並無多大作用,便給國內已經準備登船的第七師薑登選部發電,停止登船返回沈陽待命。


    第二個原因則是徐樹錚,小扇子軍師希望率領軍隊親赴歐洲,他認為,王茂如既然能夠率領軍隊取得大捷,自己也能做到。於是他準備將王茂如調回來,參戰軍總司令徐樹錚即將趕赴前線。


    王茂如心中冷笑,仗都打完了你還來幹嗎,我以為我夠無恥了,沒想到你比我還無恥。


    隨後王茂如接受徐樹錚的命令,向聯軍總司令福煦和意大利元帥巴裏奧利,意大利總參謀長迪亞茲辭行返回國內。迪亞茲問他為何回國,王茂如說自己身體問題,迪亞茲關切說:“年輕人,要注意身體啊,沒有身體再大的事業也是海市蜃樓。”


    隨後中國參戰軍進行整整合,王茂如將第二師和第四師一部分底層軍官調換,這樣一來,第二師徹底成了王茂如的軍隊。調換完軍官之後王茂如下令擴軍第二師,第二師原本是一萬二千人的二旅組成的部隊,他將歐洲的十六個中國勞工組成的輜重營擴入第二師,使得第二師兵力達到兩萬兩千人從規模上與主力部隊一致。在王茂如回國之後,留在歐洲的軍隊第四師和第二師組成參戰軍臨時【第】一集團軍,宮小旗擔任臨時集團軍司令暫代指揮。暗中王茂如叮囑宮小旗,不必理會段祺瑞政府的任何命令,如果有機會殺掉徐樹錚。


    宮小旗冷笑說:“秀帥,你且瞧好吧,在國內對徐樹錚沒辦法,在意大利嘛,就是咱們的天下了。”


    而後大忙人王茂如跑到瑞士與塔娜公主告別,又與他的英國情人海瑟薇攜手同遊愛琴海後告別,甚至與意大利元首和總參謀長等人告別,隨後乘坐日本軍艦帶著近衛團和一千多傷殘士兵返回祖國。


    出行的時候是三月,回國的時候已經是十月末了,估計歸國要十二月初了,這一年就這樣忽忽悠悠的過去了,王茂如坐在船頂,吹著海風,天上海鷗飛翔,身旁還有美女。


    要不是這是一艘軍艦,要不是旁邊站著的是人稱鐵娘子的吳秋月,王茂如一定會極度享受。隻是軍艦發出的機械轟鳴聲的確讓王茂如興致大壞,尤其是身邊的吳秋月,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仿佛什麽喜事發生了一樣。


    “我說,吳大丫頭,你傻笑個啥?”王茂如歪著脖子問。


    “要你管啊。”吳秋月當啷還一句。


    看吧,這就是王茂如不愛跟她說話的原因,這家夥永遠是這種嗆人的語氣說話,要是她看誰不順眼,那能把人嗆死。


    惹不起躲得起,咱回去吧,王茂如便披了一下衣裳,準備回去。吳秋月見了,說:“你別走。”


    “嗯?”王茂如笑了笑,“怎麽了,有什麽事兒嗎?”


    “陪我在這兒吹吹海風。”吳秋月說。


    王茂如心中既想走,又不忍心走,站在這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她身邊。吳秋月對他的心思他自然是明白的,可他對她沒有那種想法,也不想耽誤了她。


    何止王茂如明白吳秋月的想法,司令部中哪個不是人精,吳秋月對王茂如的感情誰不懂,而王茂如盡管不說,卻對她照顧有加,還把她安排在最受人不待見卻最惹不起的憲兵司令部中,這憲兵是幹什麽的,是處置士兵不當的。王茂如的軍隊軍紀不像是後世某軍那樣要求嚴苛,士兵中有一些邋遢的,若是遇到憲兵就要看此時憲兵的心情了,心情不好一頓懲罰是跑不了的。


    吳秋月是憲兵隊的一枝花,手下的女兵們也被士兵們當成寶一樣供著,以前有不明白事兒的想要追求她,被人私下裏一陣警告,忙嚇得後退了。當然這些事兒,王茂如自然是不知道的,吳秋月知道了也隻是微微一笑不作理會。其他人知道吳秋月不理會,更加確信了她的想法,也造成了二十五萬東北邊防軍沒有一個敢對她有什麽想法的。


    “你多大了?”吳秋月吹著海風,摘下了頭上的黑色貝雷帽,黑色的辮子垂了下來,被海風吹著,耳邊的鬢角飄灑起來顯得她此時突然那麽有味道。


    是女人味,王茂如心中想著。


    海鷗繞著軍艦,幾個日本水兵在下麵的甲板上用麵包屑向水中扔著,據說是用麵包屑喂魚,讓小魚追逐過來,然後海鷗捕魚。這是單調的海麵上,水兵們能做的最有趣的活動了,海鷗就是這些水兵們的寵物。


    藍天,碧海,海鷗飛翔,一副怡人的景色。


    王茂如道:“三十三了,你呢?”


    “我跟著將軍六年,今年三十歲了。”吳秋月道。


    王茂如恍然才感覺到,她已經三十了,一個女人三十了,的確是年紀不小了,民國人的壽命才多大,也僅僅不過四十幾歲,女人的平均壽命更短,吳秋月已經這麽大了嗎?他還以為她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還以為她年輕,卻沒想著,她也開始變老了。


    吳秋月說:“我三十歲了,已經是老太太了,是嗎?”


    王茂如笑道:“不是,我覺得是也就是二十歲,你看起來就二十歲,吳大丫頭,你怎麽長的這麽年輕呢?什麽秘訣?簡直就是天山童姥嘛。”


    “誰是天山童姥?什麽意思啊?”吳秋月問。


    王茂如一不留神說漏嘴了,扯出一個天山童姥的名詞來,這個時代哪有啊,金大師還沒出生呢,便忙解釋說:“我以前看古書中看到的一個古代女人,從未變老過,到了八十歲還像是十幾歲的少女。”


    “你才八十歲,你們全家都八十歲!”吳秋月怒道。


    得,還真不能跟她解釋,王茂如頓時語結。


    過了一會兒,吳秋月問:“你怎麽不生氣?”


    “生氣?”王茂如道,“國家命運多舛,我時時刻刻考慮著怎麽讓國家擺脫這種情況,哪有時間生氣啊。”


    “也就是說,你心裏隻有國家咯?”吳秋月問。


    “是吧。”王茂如尷尬地說道。


    “六年。”吳秋月淡淡地說道。


    “什麽?”


    “我說六年。”吳秋月說道,“我認識你六年,那時你是一個邊防旅旅長,最年輕的旅長,手下有兩千多人,躊躇滿誌,意氣風發,準備北上駐守邊疆。”


    王茂如笑了笑,靠在欄杆上,陷入了回憶,“說實話,那個時候的我隻是想著做一個小小的旅長,把東蒙古的宗社黨幹掉,把分裂國家的蒙獨分子幹掉,做一個小小的邊防旅長而已。那時候我的手下也是這些人,李德林,李品仙,宮小旗,蓋天久,王其垣等等等等,六年之前他們也隻是小軍官小營長,如今都是師長集團軍軍長了。大家都是一步一步地走來的,一步一步地居然達到今天這個位置。”


    “恭喜你啊,達到今天這樣的位置,我猜想你回國之後就是民族英雄了。”吳秋月淡淡地說道,臉上卻沒有喜色,很是平淡。


    “我不想做民族英雄,如果國家強大了,我寧願做一個太平民間的小民。”王茂如道,又說:“其實我小時候的我,夢想出生於地主家做個少爺,整天帶著一幫狗奴才,閑來無事上街調戲良家婦女。”


    吳秋月咯咯咯地笑了起來,笑的花枝招展,說:“你知道你這個人最大的特點是什麽嗎?”


    “是什麽?”王茂如望著她,“我不介意別人誇我,越狠越好。”


    吳秋月笑道:“你啊,在女人的眼中最大的優點就是把女人當做平等的人,而不是生孩子的工具和發泄獸語的玩物。”


    王茂如點點頭,說:“繼續。”


    “繼續什麽?”


    “繼續誇,我覺得我身上的優點不止於此,請繼續。”王茂如故作一本正經地說道。


    吳秋月樂的不行,扶著欄杆笑彎了腰,道:“你真是的,怎麽能這樣呢?”她笑了一會兒,王茂如說:“這裏風大,回船艙了。”吳秋月道:“我等了六年,不介意再等六年。”王茂如一下子愣住了,半響不知說什麽好,吳秋月淡然一笑,敬了個禮,說:“秀帥,屬下休息去了。”等吳秋月進了船艙,王茂如卻仍然怔在船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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