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林知道這些臨時招納的巡防營士卒和抓來的大刀隊不堪一擊,便日夜操練軍士武藝,還派出手下武者過來挑戰王茂如,說要以武會友,意圖打擊王茂如的軍心士氣。王茂如接到挑戰令之後哭笑不得,說這家夥腦子是不是有毛病了?還跟我單挑?這都什麽年代了,便說行,我派三個槍法最好的,你們派三個槍法最好的。李景林代表說咱們比試身手,不比試槍法,王茂如道:“比試身手?你以為是潑皮打架嗎?告訴李景林別整那沒用的,也告訴他寫好遺書。”使者隻好灰溜溜跑了回去。


    李景林這個人心氣高,威望高,但是能力不足,心裏也擔憂對麵王茂如的軍隊什麽時候衝過來,故而特地派人去比試武藝試探,豈料王茂如根本就不跟你玩這個,直接拒絕了李景林,還讓他寫好遺書,氣得李景林哇哇亂叫。


    高建甌此時待著老婆孩子和嶽父一家人回到黑龍江,先是去羅浩的情報處報道,後來到王茂如這裏,王茂如瞧見他回來,高興不已,心說有對人對付李景林了,將他招呼過來,說:“高二,有個任務給你。”


    “大帥請講。”


    “你去嚇一嚇李景林,也不要傷了他性命,他不認識你,隻說以武會友就行。”


    高建甌會意又問了一下魏東齡最近,才得知李景林搞了這麽一出,冷笑不已,便帶著溫和尚和三娘子前往李景林的軍營,說久仰李景林大名,要來拜訪拜訪切磋切磋。哪知道李景林的衛兵說裏麵正在切磋,便帶著他們進了軍營。高建甌倒是一愣,這就進去了,怎麽跟戲園子一樣,軍營這麽鬆弛,這怎麽打仗?


    三人便邁開大步便走了進去,看到許多人正在圍著一個場子,裏麵一個身材高大的俄國大力士,正在用俄語叫囂著,李景林的幾個手下上去都被那俄國大力士給扔到一邊砸在地上暈了過去。俄國大力士倒也知道輕重,這不是打擂,要是弄死人了,不好交代。高建甌便打聽怎麽回事,有人說起來,原來還是這李景林惹的事兒。


    原來李景林求戰王茂如,卻被王茂如戲耍了一頓,便氣不過,豎起了大氣,故意給王茂如看,上書關外拳腳第一。哪成想有好事兒便把這消息傳到了濱江府(哈爾濱),這俄國大力士心說還關外拳腳第一,我大俄國摔跤手就來會會你這中國關外第一,這才有這次挑戰。李景林沒招到王茂如,倒是把俄國人給惹了,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高建甌便領著兩個手下看著熱鬧,那李景林眼看眾人不成,便要自己上台,忙被副官拉住,這李景林別說身為參謀長,領兵幾千人,就是這歲數都四十多了,怎能跟台上那二十多歲的俄國大力士比試。俗話說拳怕少壯,李景林雖然武藝高強,但是身為黑龍江陸軍參謀長的李德林公務繁忙,哪有時間花費在練武上,李景林氣得大叫道:“若是有李老太爺弟子在,何愁如此丟人?”


    那俄國大力士脫了上衣,露出堅實的肌肉和體毛,渾身就跟沒進化完的大猩猩一般長滿了彎曲的金毛,他嚎叫著拍打這自己的身體,嘴裏說的不清不楚的俄語,一旁的中國翻譯也聽得變了臉色,閉上了嘴。


    高建甌走到翻譯旁邊,問:“這洋鬼子說什麽呢?”


    翻譯看他身穿不是北洋軍的,以為是李景林找來的人,便勸道;“這位爺,你別上去了,這人在俄國是個殺人犯,到了遠東逃出來的,被中東鐵路局長霍爾瓦特看重特赦的,他在俄國殺了十條人命。這位爺,別跟他一般,保住小命要緊,你看地上那幾位了嗎?雖然說沒死,但是估計以後也殘廢了,唉……這老毛子他娘的太厲害了。”


    高建甌冷道:“他到底說什麽?”


    翻譯歎了口氣,道:“他說咱們中國人不行。”


    “就說這一句?”


    翻譯看看他,苦笑道:“其他難聽的話不用說這位爺你也看出來了,何必問呢。”


    溫和尚道:“阿彌陀佛,施主何必為洋人說好話。”


    “你這和尚,這可真是冤枉死我了。”翻譯氣道,“我什麽時候為洋鬼子說好話了?我給洋鬼子當翻譯,還不是為了養家糊口,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你以為我願意做這份當孫子的活兒?”


    高建甌拍拍他,道:“和尚,別亂說話,你上去試試。”


    “好咧。”溫和尚也是身材高大的人,穿著一身武僧袍,眾人早就看到了他,比一周遭的人高了一個頭,很是明顯,但是卻不知道這人是誰,隻見這和尚跳上了擂台。此時眾人見到一個高大和尚跳上台,轟然叫好起來,有人喊道:“大師,趕緊收拾一下這老毛子,太他媽囂張了。”中國很早就有天下功夫出少林的說法,也便造成了一個誤解,認為光著頭的都能打,便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幹死這鱉孫。”


    俄國大力士向溫和尚說了一通話,溫和尚字都認不全,哪聽得懂外語,尷尬地看向高建甌,高建甌罵道:“哪有這麽複雜,你告訴他這個。”便伸出中指來,這是全世界公用的罵人語言了,不管哪個民族即使啞巴,呀看得懂的意思。溫和尚搖頭,道:“阿彌陀佛,不好,不好,出家人怎能如此惡毒。”便看看俄國大力士,忽然伸出兩根中指,看的眾多中國士兵哈哈大笑,那俄國人頓時明白什麽意思了,氣得哇哇大叫。


    李景林遠遠地看到有何穿著武僧袍子的和尚跳上了台,好奇起來,道:“這人是誰?”有衛兵這才尷尬地跑了過來,說:“有三個人想過來挑戰參謀長您,這三個就是。”李景林也是一臉苦笑,看來那大旗真是不能亂掛,不單引來了俄國人,還引來了綠林人士。


    隻見那和尚運了一口氣,含在腹中,這口氣就是硬氣功的精髓,隻要氣不散,渾身便如同鐵打的一般。隻是練成這一口氣何其難也,真正要做到必須摒棄貪嗔癡等雜心思念,最重要的是必須一身童子功,溫和尚雖然好酒肉,但卻是個如濟顛和尚一般酒肉腸中過佛祖心中留的瀟灑和尚,一身童子功沒破,要是一口氣提上來,高二自然為是肯定打不過。


    俄國人擺出拳擊造型,猛地上來一個勾拳打在溫和尚臉上,這中國人卻紋絲未動,俄國大力士心中一驚,忙跳開正巧躲開了溫和尚的一腳。這俄國人所依仗的無非就是身材高大,力氣大,出拳凶猛,身體敏捷,再加上抗揍,一般人打他三拳他渾不覺得疼,他打人一拳便把人打倒。如今陡然遇到這樣一位不怕打的,怎能不讓俄國大力士意外。


    溫和尚身高不亞於俄國人,又一身鐵打的童子功做根基的硬氣功,感受了俄國人的力量之後,心說原來也不過如此。此時俄國人忽然又叫又喊,溫和尚也是聽不懂,便趁著他叫喊的時候沉步上前,三拳打在俄國人的防護手臂上。俄國人被這三拳打得連連後退三步,幾乎掉下擂台,頓時,台下眾多許蘭洲士兵叫好起來。


    “和尚,打死他,打死他。”


    “和尚,弄死他。”


    “打他丫的。”得,敢情好這還有一個從北京來的。


    溫和尚目光死盯著俄國大力士,那俄國人也發怒了,衝了上來,兩人頂到了一起,兩人雙手相抵,比起力氣來。這力氣相比更是見真章,俄國人是天生神力,溫和尚更是身負異秉,如今頂在了一起,兩人腳下生根,生生將木樁踩沉半寸。


    叫好的眾人也都不敢出聲,李景林是練內家拳,雖然沒有練得大成卻也聞名遐邇,此時陡然見到如此的硬氣功,不由自主緊張的站了起來握緊拳頭。


    溫和尚漸漸發力,那俄國大力士隻靠著身體,自然漸漸不敵,眾人也看出來這俄國人露出敗績了,紛紛瞪大眼睛期待著和尚把俄國人打敗的一瞬間。


    此時台下,一個俄國大力士的跟隨,俄國軍官皺著眉頭,想了想手還是伸到了懷裏,掏出一把手槍,趁著誰都沒注意他的時候瞄準了擂台上的和尚。雖然所有人都盯著擂台,但有個人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人正是刀客出身的三娘子,見那俄國軍官舉槍,便抽出鞭子一個鞭子打了過去。三娘子的鞭子與人不一般,別人的鞭子頂多一丈長,然而三娘子卻在鬥篷中藏著三條鞭子。也便是因為這三條鞭子,此女子才被成為三娘子,這三條鞭子其中之一是一米半長的一條九節鞭,手中常用的是一條三米長蛇皮鞭,還有一條長九米的飛火流星鞭,辮梢是一把小斧頭,這條飛火流星三娘子若非救命從不使用。


    作為女性,她的直覺天生比一般人靈敏,此時陡然見到俄國軍官舉槍,已然來不及叫喊溫和尚,便將飛火流星拿了出來,照著那俄國人的手腕飛了過去。兩人時間隔著許多士兵,那些士兵隻覺得眼前白光一身,便聽到“啊”的一聲慘叫和“砰”的一聲槍響,這俄國軍官的手腕被飛火流星其生生斬斷。


    那一聲槍響並未打在和尚身上,子彈也飛到了天上,槍聲非但沒有嚇到和尚,反倒是把俄國大力士嚇了一跳,這驚嚇之後力氣頓時消失,那俄國大力一下子被和尚摁倒在地。和尚頓時連著衝那俄國大力士胸口給了三拳,然後抓著俄國人的脖子和腰帶給舉了起來,衝著擂台下的石墩狠狠地摔了過去,咚一聲將平日軍士練力氣的石墩也撞得四碎五裂。就仿若被拋出去的保齡球,打出了一個全中。當此時,溫和尚才緩緩地轉身看到那握著手腕的俄國軍官,大喊一聲:“賊子,和尚我殺了你!”便三兩個大步衝了過去,那俄國軍官身旁的中國助手這才反應過來忙上去攔阻,卻讓溫和尚一掌一個扇到一旁暈了過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最後一個北洋軍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門吹燈零零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門吹燈零零七並收藏最後一個北洋軍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