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時候,火羅王醒了。


    大巫師立即上前詢問:「陛下,您感覺怎麽樣了?」


    火羅王仔細感受了下,胸前的傷口依舊很疼,但身體卻已經恢復了些許力氣,腦子也很清醒,不再像之前那樣昏昏沉沉。


    他沙啞開口:「是你救了我嗎?」


    「不,是秋陽郡主出手救了您,她的醫術名不虛傳,非常厲害,就連我都甘拜下風。陛下,若是能留下她的話,將是我們的一大助力。」


    火羅王的記憶力很好,他很快就從記憶中找出了關於秋陽郡主的相關信息。


    「她人呢?」


    善默答道:「她已經回住處了。」


    火羅王在侍女們的攙扶下,艱難地坐起身。


    「帶她過來,我要親自會會她。」


    若能留下她自然最好,若是在留不住她,那就隻能採取強製手段了。


    兩個侍衛前往秋陽郡主的住處,敲了半天門都沒反應,他們察覺到不對勁,強行破開房門,衝進屋裏一看,發現屋內空空如也,不見人影。


    侍衛們頓時就慌了手腳。


    他們趕忙將屋子從裏到外查找了一番,在窗外發現了一條繩索。


    侍衛們立即將此事稟報給火羅王。


    火羅王皺眉:「那麽個大活人,居然就這麽跑了,你們是怎麽看守的?」


    侍衛們屈膝下跪:「屬下辦事不力,甘願受罰!」


    火羅王現在沒心思追究他們的責任,扭頭對善默說道。


    「讓你養的那些小傢夥去攔住秋陽郡主,高甫帶一千人去追,務必要把她帶回來,若實在帶不回來,就直接殺了。」


    像這種人才,若不能為他所用,那便隻能毀了。


    善默臉色微變,他正要說些什麽,卻被哈絲娜搶先一步開了口。


    「大兄,您不能讓善默去追秋陽郡主,他已經被那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他肯定下不去狠手,說不定還會故意放走那個女人。」


    火羅王盯著善默,目露狐疑之色:「哈絲娜說的都是真的嗎?」


    善默微微躬身,做出臣服的姿態。


    「陛下,我是火羅國的丞相,是您的左膀右臂,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個身份,也永遠都不會做出背叛您和火羅國的事情。」


    火羅王定定地看著他,良久才道。


    「我們從小一塊長大,雖然我們隻是表兄弟,但我一直都把你當成親兄弟看待,我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這份信任。」


    善默單膝跪下,單手按在胸前,宣誓道:「善默誓死效忠陛下!」


    「去吧,我在這裏等你的好消息。」


    「必不負陛下所望。」


    善默站起身,幹脆利落地轉身離開。


    哈絲娜急得直跺腳:「大兄,你就這麽讓善默走了,萬一他真把人放了怎麽辦?」


    火羅王平靜說道。


    「我相信他。」


    他自小就在爾虞我詐中長大,經歷過無數次刺殺和背叛,唯有善默始終對他忠心耿耿。


    若連善默都背叛他的,他真不知道自己還能相信誰?


    為了這最後一份信任,他必須要讓善默去執行這個任務。


    哈絲娜見他不聽勸,隻能退而求其次。


    「我要跟高甫一起去抓捕秋陽郡主!」


    火羅王淡淡地回了句:「隨你。」


    說完他便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大巫師打了個手勢,眾人默默地退出臥房。


    房門被關上。


    哈絲娜撓了撓臉頰,急匆匆地跑去找高甫。


    高甫是火羅王麾下最得力的將軍之一,在得到火羅王的命令後,高甫立即召集人馬。


    哈絲娜就是在這個時候跑到了高甫的麵前,大聲說道。


    「我要和你們一起去抓捕秋陽郡主!大兄已經同意了!」


    既然火羅王都同意了,高甫自然不會有異議,他讓人牽來一匹馬。


    「請公主跟緊我,不要擅自行動。」


    哈絲娜敷衍地應了兩聲。


    她撓了下臉頰,利落地翻身上馬。


    一千人馬很快就到齊了,全員蓄勢待發。


    高甫抬頭看天。


    今天是個好天氣,天空萬裏無雲,太陽高高掛著,陽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樹林裏,善默抽出隨身攜帶的長笛,吹了一小段曲子。


    很快便有數十隻猛禽野獸從樹林深處鑽出來。


    它們圍繞在善默身邊,等待他的命令。


    善默放下長笛,從懷中拿出一朵暗紅色的幹花。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江微微時,故意從二樓丟下去,砸中她腦袋的那朵花兒。


    這朵花作為他們初次相遇的紀念,被善默小心保存,一直放到了現在。


    他是真的很喜歡她。


    可再多的喜歡,也無法讓他背叛火羅王和這個國家。


    善默低頭親了親花瓣,輕聲道。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若能得到你,那將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


    可惜我沒有這份幸運,那也隻能怪我的命不夠好。


    待他再抬起頭時,眼中的最後一絲眷念已經徹底散去。


    他又變回了那個散漫隨性、詭計多端的火羅國丞相。


    善默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幹花放到地上。


    「你們聞聞這花朵上的味道,找到她,想辦法攔住她,並將位置匯報給我們。」


    即便時隔多日,但因為保存得很好,這朵幹花上麵仍舊殘留著江微微的一絲味道。


    雖然隻有一絲,對這些嗅覺敏銳的野獸猛禽們來說,也已經足夠。


    它們圍上來,挨個將幹花聞了一遍。


    在確定了氣味後,它們轉身離開,轉變便不見了蹤影。


    最後離開的是黑豹夜梟。


    它歪著腦袋打量善默,似乎是在觀察他此時的心情如何。


    善默摸摸它的腦袋,笑道:「不用這麽看著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黑豹用尾巴在他手腕上輕輕勾了一下,似乎是在安慰他。


    善默收起笑容。


    「去吧,盡量別傷她。」


    黑豹轉身走了。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火羅國不愧是西沙最大的國家,江微微一行騎著駱駝四人走了半宿,仍舊沒能走出火羅國的境內。


    更讓她們揪心的是,天空不斷有雄鷹在徘徊。


    江微微認出那些是善默養的寵物。


    她怕被認出來,用披肩將自己整個腦袋都包住,隻露出一雙眼睛。


    可即便如此,她們仍舊很顯眼。


    因為她們都是黑色眼睛,而西沙人大多是藍色或者綠色眼睛。


    這區別實在太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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