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眾人都被顧斐那目光看得遍體生寒,就連之前還瞪著他的那些人,此時也都不由自主地收回視線,不敢再跟他對視。


    唯有徐迦仍舊毫不畏懼。


    他怒道:「顧斐,你是不是想立功想瘋了?居然想拿我們徐家開刀?!你們今兒要是敢我們家裏人一根頭髮,我就算拚上這條性命,也要讓你們北鎮撫司付出代價!」


    顧斐就當做沒有徐迦這號人似的,對錦衣衛們下令。


    「挨個搜查,逐一核對。」


    錦衣衛們齊聲應道:「喏!」


    他們雖說對徐一知的威名有所顧忌,可對徐一知的家裏人卻沒什麽好怕的,自從錦衣衛成立以來,栽在他們手裏的達官顯貴不知凡幾,區區幾個首輔家眷還真不算什麽。


    徐家人見到這些錦衣衛真要朝自己動手,全都被嚇壞了,驚恐地大叫,希望徐一知能護住他們。


    徐一知此時卻是袖手旁觀,完全沒有要插手阻攔的意思。


    見到少數徐家人要拚死頑抗,徐一知甚至還主動勸道:「讓他們查吧,查完了就沒事了,老夫自認問心無愧,他們就算掘地三尺,也什麽都查不出來。」


    見他都這麽說了,徐家人隻得乖乖地等著被搜查。


    顧斐拿著從徐家搜查出來的人員名冊,開始挨個核對徐家的每個人,就連下人都沒放過。


    徐一知的家庭關係相對比較簡單,他沒有兄弟姐妹,也沒有妻妾,原配夫人早年病逝,如今家裏就隻有一個繼室和四個兒子,原本還有兩個女兒,都已經嫁出去了。


    四個兒子也都分別成家,各自育有兒女,其中除了長子之外,另外三個兒子都是繼室所出,都已經被徐一知打發道外地去做官,一年到頭都難得回來一趟。


    如此一來,徐家這會兒除了徐一知老兩口之外,就隻有長子一房人,另外還有二十多個下人。


    放在繁華富庶的汴京城,二十多個下人的配製,可以說是非常簡樸了。


    要知道隨便一個三品大員的家裏,光是奴僕就能有上百人,有些比較喜歡享受的,奴僕數量甚至能超過五百人。


    相比之下,徐一知這個當朝首輔的日子過得也太樸素了。


    連主帶仆總共也就三十來號人,即便是挨個盤查,也很快就查完了。


    結果還真就讓顧斐查出一點異常。


    他指著人員名冊上的一個名字,問道:「這個叫做徐勉的人在哪裏?」


    徐一知說:「他是我們家裏的一個管事,平時專管採買一事,我記得今早還見過他的,這會兒應該在這裏的,難道是去茅廁了嗎?」


    顧斐看向旁邊的錦衣衛。


    那名錦衣衛立即說道:「我們已經把能查的地方都查過了,包括茅廁,沒有這個叫做徐勉的人。」


    這時,徐迦身邊的一個小廝忽然想是想起了什麽似的,開口說道:「剛才勉叔聽到錦衣衛來了,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我以為他身體不舒服,問他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他卻推說家裏有急事,要立刻回家一趟,讓我幫忙向大公子請個假,然後便急匆匆地跑了。」


    顧斐立即下令:「去把徐勉抓來!」


    「喏!」


    一位副千戶領著一隊人馬直奔徐勉的家而去。


    顧斐則留在徐家,向徐家人了解關於徐勉的情況。


    原來徐勉並不姓徐,他是徐家的一個家生子,祖上世代都是徐家的家奴,到了徐勉這一代,因為徐勉能力出眾,為徐家辦成了幾件大事,這才讓徐一知特意給他賜了徐姓。


    徐一知說道:「徐勉此人精明能幹,是個難得的人才,唯有一點不好,就是貪財,平時出門採買貨物沒少從中吞沒錢財,但因為他買回來的貨物質量都很不錯,再加上他這人確實有才幹,所以我們對此事也就睜一隻閉一隻眼,隻要他不做得太過分,我們也就當做不知道。」


    顧斐意味不明地說道:「你們家還真是寬宏大度,連這種下人都願意留在家裏。」


    徐一知嘆息:「人無完人,隻要他沒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包容一二又有何妨?」


    「首輔大人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宰相肚裏能撐船,您這肚量真是讓下官佩服。」


    「顧鎮撫使過獎了。」


    就在兩人互相虛以為蛇的時候,那名副千戶急匆匆地帶著一隊人馬跑回來了。


    顧斐一見他們這幅樣子,心裏就暗叫不妙。


    那位副千戶急促地說道:「回稟鎮撫使大人,那個徐勉逃了!聽他家裏人說,他是帶著一個包袱跑的,剛跑沒多久。」


    顧斐沉聲下令:「封鎖城門,給我挨家挨戶地搜!」


    「喏!」


    顧斐又補上一句:「發布告示,若有人能提供此人線索,有重賞!」


    「喏!」


    錦衣衛們的辦事效率極高,很快就讓城門那邊進行了封鎖,隨即展開地毯式地全城搜索。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天色變黑。


    錦衣衛們舉著火把,挨家挨戶地搜查。


    汴京城裏住著許多權貴人家,麵對突如其來的搜查,他們都很憤怒,可對方是凶名赫赫的錦衣衛,他們又不敢發作,隻能憋著怒氣,打算等下次上朝的時候,再狠狠參錦衣衛一本!


    今天夜裏,錦衣衛將整個汴京城都攪合得天翻地覆。


    這個時候的江微微卻已經睡著了。


    她原本是想等顧斐回來一起睡的,無奈困意襲來,她一下子沒能忍住,就這麽靠在床邊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


    外麵天都亮了,可顧斐卻還沒有回來。


    江微微站起身,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和脖子,心裏思索顧斐去哪裏了?怎麽會徹夜未歸?


    她換了身衣服,出門去洗臉,正好碰上魏塵。


    魏塵一見到她就趕緊說道。


    「姐,昨晚姐夫回來沒?」


    江微微說沒有。


    魏塵飛快地說道:「昨晚錦衣衛全城搜查,聽說是在搜查一個叫做徐勉的人,這件事情鬧得很大,估摸著今兒會有很多人要去彈劾姐夫和北鎮撫司。」


    江微微沒怎麽在意那些人的彈劾,反正每天都會有很多人組團去彈劾錦衣衛,天子那裏收到的彈劾摺子估計都能繞地球三圈了,可這麽多年下來,錦衣衛不依舊好好的嗎?隻要天子不想滅了錦衣衛,就算那些人再怎麽蹦躂,也撼動不了錦衣衛的地位。


    比起眾人對錦衣衛的彈劾,江微微更在意那個叫做徐勉的人。


    她問徐勉是誰?怎麽會值得錦衣衛如此興師動眾地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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