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的時間過後。


    那些紈絝們之中最囂張的幾個人被顧斐揍得鼻青臉腫,趴在地上起不來,隻能不住地哀嚎。


    其他人見狀有心幫忙,可一想到顧斐剛才動手揍人時的那股狠勁兒,他們不由得又往後縮了縮,生怕顧斐的拳頭下一秒就朝自己招呼過來了。


    他們雖然都是錦衣衛,也懂得騎射,但他們一天到晚就隻知道享樂,鮮少去練習騎射,那些騎射功夫早就被他們給忘光了,身體也因為長期沒有訓練而變得外強中幹。


    跟他們比起來,顧斐那一身的功夫堪稱深不可測,在場沒人是他的對手。


    顧斐屹立在原地,猶如狼群之中的頭狼,氣勢無人可擋。


    他冷眼環視眾人,被他看到的人紛紛低下頭去,不敢與之對視。


    見沒人再做出頭鳥,顧斐這才開口:「每人三十棍,一下都不準少!」


    此話一出,哀嚎聲變得更加慘烈了。


    可惜無論他們怎麽叫,顧斐都不會心軟。


    九十個人被綁起來,棍子一下下地抽打在他們的背上,打得他們慘叫連連,哭爹喊娘。


    顧斐親自監督,沒人敢放水。


    每個人都結結實實地挨了三十棍,當真是一下都沒少。


    這些平日裏養尊處優身嬌體貴的少爺們,今兒算是遭了大罪,他們離開北鎮撫司的時候,連路都走不穩,必須得有人扶著才行。


    他們就這麽慘兮兮地各自回家去了。


    當天晚上,這些紈絝們跑去找自個家長告狀,告顧斐對他們濫用私刑。


    看到自家孩子被打得這麽慘,家長們自然是心疼得不行,一個個都對顧斐恨得咬牙切齒,打定主意要在第二天早朝的時候狠狠參顧斐一本!


    這時候的顧斐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很多人給記恨上了。


    就算他知道了,大概也不會在意的。


    他回到客棧的時候,江微微也剛剛回來。


    兩人正好在客棧門口碰上。


    江微微臉上掛著笑,腳步輕快,顯得頗為高興。


    顧斐見狀便問:「你今兒在太醫院玩得開心嗎?」


    「開心極了!」江微微哈哈一笑,「太醫院不愧是專門給皇親國戚看病的地方,那裏什麽東西都有,尤其是他們那兒的藏書閣,裏麵有好多已經絕版了的醫術典籍,我打算悄悄抄錄幾本,帶回去給神醫堂的學生們看看,讓他們也跟著長長見識。」


    顧德幫他們把驢車牽去後院停放。


    顧斐牽著江微微的手往樓上走,邊走邊問:「太醫院裏的人沒為難你吧?」


    「也算不上是為難吧,他們就是不理我,無論我說什麽做什麽,他們都當我不存在,這應該叫做冷暴力不合作?」江微微摸著下巴,一臉司索狀,顯然是沒把那些人的排擠放在心上。


    「需要我幫忙嗎?」


    江微微本來想說不用的,忽然想起自家男人如今是錦衣衛了,而且還是有點小權力的那種,這就等於是給她開了個外掛,必須得好好利用起來啊!


    她特意往顧斐身邊湊過去了些,神秘兮兮地問道:「我聽說你們錦衣衛特別擅長打聽八……哦不,是打聽消息,尤其是關於別人家裏的隱私,你能幫我打聽一點事情不?」


    顧斐麵無表情:「你剛才是不是想說我們錦衣衛特別擅長打聽八卦?」


    「沒有,你聽錯了,我絕對沒有這種想法!」江微微否認得理直氣壯!


    「你想打聽什麽?」


    「太醫院如今的院使叫時銘,是詹大夫的徒弟,我聽說他們師徒之間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詹大夫不得不離開太醫院,你能幫我查查他們師徒之間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嗎?」


    這並不是什麽了不得的秘密,顧斐幹脆利落地應下:「行。」


    江微微湊上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愛你哦~」


    顧斐臉上沒什麽表情變化,耳尖卻有些隱隱泛紅。


    他家小娘子熱情起來真是讓人招架不住啊~


    顧斐懷著這種甜蜜的負擔,當晚和江微微過了沒羞沒臊的一夜。


    次日天未亮,顧斐就出門去上朝了。


    南楚的朝會並非每日都有,無特別情況的話,每月初一十五的時候來一次大朝會,每逢雙數日子會來一次小朝會,小朝會隻需要內閣大員聚齊宮中就行了,而大朝會則需要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員全部到場。


    今日恰好就是十五,也就是大朝會。


    顧斐穿著官服,乘坐公共驢車來到宮門口,此時宮門前已經聚集了不少官員。


    大家都在等著進宮上朝。


    其中又因為派係的不同,劃分出了好幾個團體。


    每個團體之間涇渭分明。


    總體而言,官員們可以分為文官和武官兩大派係,可武官之中又分為保守派和激進派,錦衣衛歸屬於其中的激進派。


    文官之中的派係就更複雜了,其中以徐一知為首的首輔一派,是文官之中最大的一個派係。在徐一知之下,還有內閣其他五位大臣各自組成的派係,為了能夠抗衡徐一知,那五位內閣大臣已經隱隱形成了聯盟的關係,可這種聯盟關係又並非是牢不可破,其中牽扯到了諸多的利益關係。


    總之,這群人的關係就是剪不斷理還亂。


    顧斐身為北鎮撫司的鎮撫使,自然而然地歸屬到了武官一派之中。


    但又因為他這人是空降而來,無人知道他的背景來歷,再加上他昨天新官上任就把那些個世家子全給揍了一頓,導致大家這會兒都對他持觀望態度。


    什麽叫觀望呢?就是遠遠地看著,不打壓,也不理睬。


    於是顧斐便一個人自成一派,周圍沒人跟他搭話。


    孤零零的,看著有幾分可憐。


    徐家的馬車是最後一個到場的。


    馬車停在宮門口,眾人紛紛朝馬車拱手行禮。


    「徐首輔早安。」


    徐一知撩起簾子跟大家簡單打了聲招呼,隨即便又放下簾子,穩穩地坐在馬車裏麵,完全沒有下車的意思。


    等到宮門打開,文武百官默契地站在道路兩邊,待徐家的馬車先進入宮門,他們才隨後進入。


    按照宮規,除皇家之人外,任何人都不得乘坐車馬入宮,但徐一知是個例外。


    天子體恤他年歲已高,腿腳不便,特意恩準他老人家可以乘坐馬車入宮上朝,所以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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