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婆婆趁著燒水的時候,在灶屋裏麵找出些剩菜剩飯,一頓狼吞虎咽。


    填飽了肚子,她感覺好受了很多,提著茶壺回到臥房,卻見李老頭已經躺床上睡著了。


    姚婆婆猶豫了下,還是脫了外衣,悄悄地摸上床,打算先這麽湊和著睡一晚。


    誰知她才剛躺下,就被李老頭發現了。


    他坐起身,抬腳就把姚婆婆踹下床:「滾!這是老子的床,誰允許你個臭老婆子睡這裏了?你給老子滾出去!這裏沒你睡覺的地方,你去柴房睡!」


    李老頭是被逼著娶了姚婆婆的,對這個又老又醜的女人,自然是沒有半點興趣,別說脫衣服睡覺,就算多看她一眼,他都覺得倒胃口。


    姚婆婆被踹得滾到地上,一身的骨頭架子差點散架。


    她本就不是什麽好性子的人,以前她在家裏也是作威作福慣了的,磋磨兒媳是一點都不手軟,狠起來連自己的親孫子都下毒手。


    剛才對這個糟老頭子服軟,不過是權宜之計。


    現在她吃飽喝足了,身上有了力氣,哪裏還會再怕這個糟老頭子?!


    姚婆婆一骨碌地爬起來,指著李老頭的鼻子就罵。


    「老娘給你臉了是吧?剛才老娘是不想跟你計較,你居然還敢蹬鼻子上臉?你不讓老娘睡床?好啊,那你也別睡了,大家一起都別睡!」


    說完她就操起桌上的茶壺,將滾燙的茶水倒到床上,把床單被套全給澆了個濕透。


    有幾滴茶水濺到李老頭的身上,燙得他渾身一抖,連鞋襪都顧不上穿,光著腳就跳下床。


    李老頭氣得渾身顫抖,臉上的皺紋也跟波紋似的飄來盪去。


    「你個老娘兒們,你是不想好過了吧?!」


    姚婆婆直接將手裏的茶壺扔到他腳邊:「誰他媽要跟你個糟老頭子過日子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瞧你那副德行,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居然還想著再娶?你那根玩意兒還能行嗎?!」


    「你、你再罵一句試試!」


    「我罵你怎麽了?難道我罵得不對嗎?你個老不死的,不害臊,臭不要臉!」


    李老頭氣得發瘋,揚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狠狠扇在她的臉上!


    姚婆婆被扇得一個趔趄,差點撲倒在地。


    她揉了一把火辣辣的臉頰,眼睛也紅了:「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已經被逼入絕境的她,此時是什麽都顧不上了,撲上去就往李老頭的臉上狠狠撓了一下。


    李老頭的臉上立刻被鬧出三道猩紅的血痕!


    他抬手抹了把臉頰,摸到鮮血,火氣更是直衝腦頂。


    「老子今天不把你打服了,老子就不姓李!」


    「你本來就不姓李,你姓狗,大名狗兒子,是我養的狗兒子!」


    「啊啊啊!老子打死你!!」


    兩人扭打成一團,下手完全沒有輕重,恨不得要把對方當場弄死。


    至於家裏其他人,此時早就躲了起來,全都當做沒聽到老兩口屋裏的動靜,沒有一個人出麵勸解。


    俗話說得好,惡人自有惡人磨。


    就讓這兩個老東西互相折磨去吧,也省得他們再去折磨別人。


    ……


    次日清晨。


    江微微醒來時,發現身邊的男人已經不見蹤影。


    床邊擺放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這應該是男人提前給她準備好的,免得她再穿著單薄的衣服去開衣櫃拿衣服。


    這男人在生活上麵,真的很會體貼人。


    江微微穿好衣服,推門走出去。


    秀兒將熱騰騰的早飯端上桌,招呼大家吃飯。


    江微微在桌邊坐下,卻發現桌邊除了她和秀兒、顧母之外,沒有其他人。


    她好奇問道:「相公人呢?」


    秀兒搖頭說不知道,她一大早來這邊,就沒見到顧斐的人,還以為他有事外出了呢。


    顧母倒是知道這事兒,溫聲道:「阿斐進山去了,天剛亮就走了。」


    江微微蹙眉道:「我不是不讓他進山的嗎?現在天這麽冷,山裏還有猛獸,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


    顧母其實也挺擔心兒子安全的,但顧斐在臨走之前特意囑咐過顧母,讓她幫忙安撫微微,此時見到微微急了,顧母開口安慰道。


    「你別太緊張,阿斐以前經常進山打獵,對山裏的情況很熟悉,從沒出過事。而且他這次不是一個人去的,村裏十幾個漢子一起進山,都是打獵的老手,不會出問題的。」


    江微微仍是不安:「話雖這麽說,可總歸是有危險的。」


    顧母笑了下:「以前顧斐第一次進山,我也跟你一樣,緊張得不行,整天吃不好睡不好的,唯恐他出事。後來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阿斐很厲害的,他能保護好自己,咱們要相信他。」


    秀兒也道:「伯母說得對,顧大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


    「但願如此吧。」


    江微微有點生氣,生氣顧斐為什麽不聽她的勸,瞞著她偷偷進山。


    可更多的,還是擔心。


    擔心他會遇到危險,擔心他會受傷。


    江微微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飯。


    平時她都是和顧斐一起出門去健康堂,但是今天男人不在家,她隻能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去健康堂。


    原本並不算長的道路,在今天顯得格外漫長。


    江微微心裏空落落的。


    她覺得自己這樣有點矯情,她跟顧斐是兩個完全獨立的個體,她不應該事事都依賴顧斐,就算顧斐不在身邊,她也要活得瀟灑自在。


    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到他。


    到了健康堂,江微微如往常般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挨個給病患們看病。


    今天沒有顧斐幫忙寫病歷,她隻能親自動筆。


    詹春生的座位就在她旁邊,他沒有寫病歷的習慣,所以顧斐的離開對他來說,沒什麽影響。


    來健康堂看病的患者依舊很多,忙碌讓江微微暫時分不開神去想顧斐的事情。


    等到了中午。


    健康堂進入午休狀態。


    大家都去休息了,江微微卻睡不著,她獨自搬了個椅子坐在院子裏,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想顧斐。


    也不知道他這時候在幹什麽?有沒有吃午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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