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誠以為自己早已能應對他任何的冷言冷語,可是當他用最不近人情的眼神說出如此冷酷的話時,心髒處驟然傳來的鈍痛直抵掌心,她甚至連握緊拳頭抵禦的能力都沒有。


    「去醫院吧。拿掉它,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會對雅仕做出什麽事情。」


    心誠滿眼的不敢置信,忍不住笑出聲,反問:「你憑什麽?」憑什麽一再幹涉她的私事,又憑什麽決定孩子的去留!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眼中的冷意讓她心底發顫:「孩子和公司你隻能選擇一個。」


    傅泊遠看著她瘦弱的肩膀,還有眼中那抹來不及隱藏的脆弱和無助,可盡管如此。她還是倔強地抬起頭跟他對視:「你就不怕遭報應。」


    報應?


    他冷冷地笑了下:「像我這樣的人,一出生就已經在遭報應了。」


    「十分鍾後,我希望能聽到你的答案。」


    心誠閉了閉眼,控製著顫抖地雙手輕輕撫上腹部。嘴角傾泄一絲慘笑。


    盡管最初的時候對這個突然而來的意外十分抗拒,可是這幾個月來的血脈相連,早已將她和這個孩子緊緊牽繫在一起....


    對不起,我不能繼續保護你....


    對不起。我為了楚家的利益必須要放棄你....


    或許這就是命,你本來就不該來到我身邊,現在離開,也徹底斷了她跟他之間最後的一點聯繫!讓他們做一個了斷!


    心誠強迫自己抬頭,阻止眼中的淚留下來,掀開被子,下床:「我跟你去醫院。」


    傅泊遠沉沉的眼眸看了他半響,嘴角緩緩擠出一個字:「好。」


    他早就知道。她不會棄楚家不顧,從他提出這個選擇開始,他就猜到了最後的結局。而她也如他所願,可見到這個女人臉上死一般的平靜,他心底卻陡升一絲懼怕,這輩子從來沒有過的懼怕。


    傅泊遠親自開車,她坐在後座,一路上兩人沒講半句話。


    路上,心誠聽到傅泊遠已經聯繫好了醫生,等他們一到就可以做檢查,手術。


    她冷笑,不發一言。


    他想的真是周到,唯恐她臨時變卦,連等候的時間都不給她。此時此刻,她才明白這個孩子對他來說竟然是如此的不待見!他無法容忍自己跟仇人的女兒有一個孩子!這是他的恥辱!


    車子很快停在了醫院的停車場。


    熄火之後的車內,寂靜無聲。呼吸可聞。


    「到了,下車吧。」他並沒有回頭,隻是看著車窗外低沉地道。


    楚心誠冷冷一笑,推開車門。想要邁出腳的那一刻,她又轉身回車內,「我不想在醫院裏麵見到你!」


    傅泊遠沒有回頭,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窗外:「可以。記得手術後拿憑證過來,不然,你知道後果。」


    楚心誠不想再跟他說一句話,直接甩了車門朝醫院裏麵走去。


    等她離開之後。傅泊遠才轉身望向她漸行漸遠的身影,眸光裏閃過一絲悲慟,他強忍住想要下車將她拉回來的衝動,逼著自己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女人離他越來越遠,最終徹底消失不見...


    原本這種小手術不需要婦產科主任醫師出馬,但是由於傅泊遠早就打過招呼,她一到婦產科,就有人在那邊等著她。陪她做各項檢查,然後帶她進手術室做引產手術。


    冰冷的器械、濃烈的消毒水味道讓她的一顆心緊緊地揪在一起,雙手握著冰冷的扶手,明明使用了麻藥。可她還是感覺到疼,剜心剜肺的疼,她已經分不清這股疼痛到底來自於身體的哪部分,隻知道心裏空落落的。眼中隱忍已久的淚毫無預兆地流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她覺得有一雙手緊緊地抓著她,帶著她無法抗拒的力道,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看著她。看著她淚流滿麵,看著她痛苦無助,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從何下手...


    心誠醒來的時候,已經在普通病房。並且一眼看到了那個站在窗口邊上的男人。


    聽到動靜傅泊遠轉過身,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醫生說你需要觀察兩天。」


    「我不想見到你。請你立刻從這裏離開。」心誠不想跟他發生衝突,說完這句話便轉身朝著牆壁。


    背後死一般的寂靜,傅泊遠沒有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皮鞋聲遠去的聲音。


    心誠重新轉身,平躺著,麵色慘白。目光直直地盯著天花板,幾次想要伸手去觸碰腹部,卻最終因為不敢而死死地拽著床單,貝齒咬著唇。眼角的淚水再次忍不住流了下來...


    三天後,心誠離開醫院回到公司上班。


    第一件事就是跟吳秘書確定傅泊遠這幾天有沒有新的動作被回復沒有之後,她才舒了口氣。


    「不過...」吳秘書欲言又止。


    「不過什麽?」


    「柳經理已經三天沒有來上班了。」


    她苦笑,她怎麽忘記了,她當時不顧一切扔下柳景銘離開婚禮現場,他現在一定是恨她怨她才對。她還是要找個機會跟他好好解釋一下。


    「我知道了。」心誠示意她出去。


    吳秘書走了兩步,又轉身提醒:「對了,網絡技術部的小王昨天送了一個u盤過來。放你桌上了,說是你要的東西。」


    心誠瞥了眼文件旁邊放的u盤點頭。等吳秘書出去之後,她才拿起u盤,插進電腦,打開裏麵的視頻,電擊播放。


    畫麵比之前清晰了很多,人臉雖然由於光線和拍攝角度問題還是看不清,但是那雙行兇的手卻清晰無比,那個人拇指上帶了一個白玉扳指,心誠截取了這個扳指的圖片,然後放大。這個扳指看起來價值不菲,不像是仿造的。這樣一來,也更容易查它的來源。


    看來她得去幾大玉器行問問,看有沒有人買過這個東西。


    幾天沒來公司,又堆積了不少的工作。吳秘書並不知道心誠已經流產的事情,所以就勸心誠早點下班。


    心誠笑了笑。看著麵前高高疊起的文件,重新投入了工作中。


    晚上將近十點的時候,她才回到公寓,一進門,連開燈的力氣都沒有,甩掉高跟鞋,直接借著外麵折射進來的燈光,走到沙發邊上整個人窩了進去。


    小腹有一陣陣的墜痛,手術後,她應該要休息至少兩周,可是她卻不顧醫囑,像存心虐待自己一般。不要命一般地回到公司投入工作。


    她閉著眼睛躺了一會,腹部的痛楚卻並沒有消失,她嘆了口氣掙紮地起來想去拿包裏拿藥。


    一雙手扶住她搖搖晃晃的身體。


    心誠驀地一驚,抬頭:「你怎麽...」餘光瞥到大門,才發現剛進來的時候並沒有關門。


    柳景銘一臉冷漠地看著她:「消失了三天,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他抓著她手臂的手不斷收縮,心誠眉頭皺起,有些不適地要去推開他。


    可還沒等她怎麽用力,他的吻帶著滾燙的溫度已經落在了她的頸部、胸口。溫熱的手不顧她的反抗隔著衣服箍住她的腰身滾到了沙發上。


    心誠被他壓在身下,終於聞到了他身上散發的一股酒氣:「你喝酒了?醫生說過你不能喝酒的。」


    柳景銘終於抬起頭來看向她,冷笑:「如果你真的關心我就不會不顧我的感受從婚禮上離開!」


    「你聽我解釋。」她雙手抵在他的胸口,阻止他進一步的進犯。


    「你現在不阻止我,就是對我最好的解釋!」


    「不...別這樣。」心誠沒法跟她說她目前的身體情況,她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是男女力量懸殊,再加上柳景銘現在酒氣沖腦,全憑著一股蠻勁,下手完全不分輕重。眼看著,她的裙子就要被他扯落,心誠不管不顧地隨手從桌上拿起一樣東西,狠狠地敲在他的背上。


    耳邊一聲悶哼傳來,柳景銘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她手中的花瓶。


    心誠趁著他愣神的當口,馬上退進臥室,鎖上門。


    她顫抖環住自己的身體,靠著門坐了下來,臥室門外一絲動靜也沒有。


    不知不覺中,她被電話驚醒,看了下手機才發現已經過去了一夜。


    「餵?」一夜沒有好好休息,她的嗓音有些喑啞。


    「你好,我這邊是第一醫院,您的妹妹楚心妍剛剛甦醒了。請你趕快來一趟醫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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