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到淩千濤竟然親自來到了這裏,風韌卻是心中有一股異樣湧現,不由問道:“並肩王殿下親臨,恐怕不是僅僅來看看熱鬧這麽簡單吧?”


    說著的同時,他的目光從淩千濤身後幾人身上掃過,除去那兩個形影不離的域級護衛之外,還有宋非、丁坤華以及幾個沒見過之人,不過氣息也不算弱。


    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淩千濤笑道:“你的猜測很正確,確實來找你有些事情的。當然,與我們事先商量好的合作事宜相關。”


    風韌搖了搖頭:“你的笑容讓我渾身都有一種起雞皮疙瘩的感覺,很是不舒服。讓我先猜一猜,難不成是去做一些殺人放火之類的事情,比如說兵變?”


    “兵變?別開玩笑了,就以現在國會對我的暗中監督,一旦調動五千人以上的兵馬基本同步了多久便會被發現。而無論是國會或者皇城,守衛森嚴的程度都不是單單五千兵馬能夠衝開重圍的。更何況,強者如雲,我手上的人不夠用。”淩千濤說得有些隨意,可是已經有一股淡淡的殺氣開始從他身上彌漫。


    眉頭微微一蹙,風韌哼道:“恐怕最後一句才是你真正想對我說的話吧?你應該看得出,我這裏的人滿打滿算最多隻能攔下兩個半域級強者,還隻能是一重層次的。”


    淩千濤立即說道:“那就夠。這一次並不是正麵衝突,僅僅隻是北庭一群高層人員的宴席,不過在我看來絕對不會像表麵上那麽簡單的。而對方的人恐怕也帶不了多少,最後跟隨每個人能夠進入到內閣的最多隻能有兩名護衛。這次約定有些變了,兩名護衛中還至少要有一名要是女的。其餘的護衛,隻能在外麵等候。”


    “古怪的約定……這麽說來,你其實是來跟我借人的了?不怪事先說好,我的這群部下很不安分的,若是沒我看著,恐怕到時是不會聽從你的命令的。特別是她”風韌輕輕一笑,有一抹詭異的戲謔,伸手所指之人正是劍侍中最強的劍七。


    淩千濤臉色微微一沉,隨後釋然:“我明白你的意思,想一起跟進去是吧?不過你必須答應我,絕對不能擅自行事,懂了嗎?”


    風韌點頭道:“當然。我還不至於愚蠢到在那麽多強者的環視下妄想憑借一己之力撼動北庭,這次更多的是好奇而已。”


    “但願真如你所說。”


    “隻怕不會如你所說的那麽簡單。”風韌突然又冒出了一句,讓淩千濤心中一驚。


    踱了幾小步緩緩上前,風韌盯著淩千濤的雙眼說道:“你究竟準備到時候做什麽?如此真的隻是護衛的話,我可不相信準備充足的並肩王府中找不出一個女強者。趁機把我們也攪入到北庭內部的糾紛中,這其中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麽?不說實話的話,我可不能再繼續相信你這個合作夥伴。”


    淩千濤聳立在風韌麵前,雙目圓睜,不怒而威,渾身上下隱隱有一股濃鬱的血腥殺氣彌漫。感受到主上的氣勢變化,跟在後麵的眾位強者也是對風韌這幾人虎視眈眈,似乎隨時都可以出手。


    劍拔弩張的氛圍持續了好一會兒,淩千濤突然麵色放鬆,拍了拍風韌的肩膀淡淡說道:“你比我想象的更不簡單。其實,你們來到我這裏的事情,陛下已經知道了,是他想見你們,順便談談和晉軒暫時的聯盟事宜。”


    風韌點點頭,若有所思:“被國會和一群陰謀家架空的北庭皇想奪回屬於自己的權力,而僅僅靠一個時刻處於監視下的北庭戰神依舊不夠。所以說,宿敵晉軒也是可以成為盟友的。”


    “那當然,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對於眼下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戰爭,陛下根本不希望再持續下去。”


    “成交。”


    兩隻手掌拍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無論是風韌或者淩千濤的嘴角邊都露出了一抹微笑。但是他們誰都清楚,這一次計劃的進行不可能和預定的那麽簡單。


    況且,雙方依舊心中存在著相互猜疑,並不是真正的一條心。


    ……


    當天傍晚,一支數百人的軍隊緩緩進入北庭皇城中,守衛森嚴的皇城對於這隊人馬的到來並沒有做出任何的阻擋,反而是全部肅然起敬。不為別的,隻因為策馬領頭之人是他們心中在北庭最為強大之人,戰神淩千濤。


    對於他們這些軍人而言,什麽武道強者都是很遙遠的存在,真正敬佩的隻有在戰場上經曆過最純粹廝殺、在鐵與血的洗禮下踏著累累白骨走上巔峰的戰將。


    在一片熾熱的眼神下,並肩王府的人馬暢通無阻地連續通過了五道閘門,直到開始進入皇城內城之刻,才有一小隊人出來阻攔,從氣息波動上來判斷,竟然是清一色的界級強者。


    可縱使是他們,光是淩千濤與他那些普通士卒們散發出的鐵血氣息都已經可以正麵上將之壓倒,完全處於被無視的狀態下看著這數百人從身邊穿過,根本沒有一絲敢去盤問的勇氣。再者說,北庭戰神何人不識,盤問檢查不過隻是走個形式罷了。


    藏在一群人馬中間的風韌不禁暗暗瞠目結舌,對於北庭的尚武之風也是有了新的體驗。雖說真正的強者走到哪裏都是可以迎來大量的敬佩眼光,可是如此還帶這樣一抹狂熱的卻也少見。


    然而,縱使是這樣的北庭戰神卻依舊沒有能力抗衡一個盤旋在北庭皇權之上的國會,這更是讓風韌有些吃驚。


    這次的對手,究竟有多強?


    最終陪著下馬的淩千濤走入皇宮大殿的確實隻有喬裝改扮過的劍七與風韌,在裏麵所看見的其餘官員重臣也是如此,身後一男一女兩名守衛。


    不過在這裏的卻大部分都隻是一些大腹便便的文官,身上縈繞著鐵血氣息的戰將除去淩千濤外幾乎沒有。


    因為,那些人不是還處於戰場與各個關隘上,就是已經戰死沙場。


    隨著淩千濤來到了屬於他的位置上時,風韌突然感覺到有一抹刺骨的冰冷之意從遠處襲來,不由瞥起餘光一瞄,隻見在這個席位的正對麵,一個滿頭灰白色長發的老者正在有些敵意地望著淩千濤。而在那人的身後,一名鷹鼻老嫗和一位身負鎧甲的將領左右護衛著,二人的氣息暗中已經將為首的老者縈繞住,無形中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那是國會大長老賀穎,自身實力並不強,可是卻擅長攻於心計,很是歹毒。他身後的那老婦是國會三長老,來曆不明,姓名不明白,隻聽說是國會裏的第二強者。至於第一強者,便是那個渾身鎧甲的將領了,他是賀穎的三兒子賀叔奎。據說他不是生下來的,而是在母親難產死後自己撕裂了她的肚皮從中爬出來的,當場嚇死了好幾人,樣貌猙獰甚至如同魔獸,所以一直都穿著鎧甲麵具,沒有幾個人見過他的真麵目。”淩千濤隨意回了一眼,而後便低聲與風韌細語介紹道。


    而對麵的賀穎似乎聽到了,卻是有些不以為意,雙眸中一如既往充滿著怨毒與陰霾,讓人看上一眼就覺得渾身上下湧出一股寒意。


    不對!似乎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而且,他身後的兩人應該不隻是在為他護衛著,那些外放的勁力,恐怕是……


    突然間,風韌心中一凜,隱隱間猜到了些什麽,同時他目光又順著側麵往賀穎下方的座位掃過去,又是渾身一顫,濃烈的驚訝從眸子裏閃過。


    在賀穎下席,一名同樣年齡不小的老者盤腿坐著,雙目緊閉,一頭暗紅色的頭發略顯張狂之色,自身的氣息之強橫甚至超過了身後的兩名護衛。不過風韌為之震驚的不是這個,而是在那人身後的左側,一道熟悉的身影背負雙手聳立在那裏,此刻也是感受到他的目光扭頭望過來,兩人的目光瞬間衝擊在一起。


    李廷申!


    雖然現在自己易容換裝過,但是風韌不認為能夠在李廷申的細細打量下瞞得住身份,連忙將頭扭開,裝作繼續去觀望剩下的其餘官員。可是他清晰地感覺到,李廷申的目光一直鎖定在自己身上從未移開過。


    似乎,已經察覺出了些什麽?


    “那邊第二位坐著的是誰?”風韌低著頭,輕聲問向淩千濤。


    淩千濤看都不看,直接回道:“國會的爪牙,天狼衛狼牙狂魔將北堂難。他可是四魔將中唯一一個沒有真正隱退之人,一直在為國會賣命。準確的說,是真正與賀穎是一丘之貉。而其餘的三位魔將,倒好上很多,行事更多的是為了北庭,而非國會本身。”


    “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一回事。”風韌冷哼道,心中終於明白了不少事情。


    李廷申背後的真正的雇主,恐怕就是這位狂魔將北堂難。至於那三位已經在最近隕落的魔將,倒還真是死得冤,被自己心中多年的同僚所算計。也難怪李廷申對上盛徒蒼之時可以隨意破解他的招數,肯定就是北堂難暗中透露了單槍破雙槍之法。


    北庭自身的內部矛盾,可比戰場上更加險惡數倍。死在敵人的手上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倒下的時候卻看到曾經行人的同伴在背後冷笑著。甚至,死不瞑目。


    比起風韌,劍七看到李廷申之時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她知道,這個人必須交給風韌自己來對付,無需插手。而真正讓她心中一驚的卻是另外一人,在一個相對不怎麽起眼的位置,一名中年將領背後的一位青衣女子。


    “劍……你看那邊,那個女的我好像見過。”劍七連忙暗中拽了一下風韌的袖子,使了個眼色。


    風韌聞聲真想望去,卻是被淩千濤一把扯住衣角。


    與此同時,一聲嘹亮卻又有些尖銳的聲音響起:“陛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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