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攻槍決,過陣七式之六,奔雷疾裂!


    亂雲破陣槍通體爆發出無數呼嘯狂風,同時被大量璀璨電光所覆蓋,李廷申躍起淩空擊落的動作很是普通,可是槍尖上噴吐而出的利芒卻是源源不絕,變換交織成無數道如同來自九霄之上的神雷,帶著末日審判般的威勢轟然墜落。


    在他的雙眸之中,左眼裏充斥著亮銀色的狂暴電光,而右眼卻是一片寧和的淡青色,當多少卻也可以從中隱隱感覺到一抹不同尋常之處。


    “給我破!”


    一槍落下,槍尖堪堪觸碰到騎魔將成嵩手中舉著的圓盾瞬間便爆裂出無窮無盡的雷暴席卷四周,轟鳴聲幾乎充斥在整個寰宇,再也聽不到絲毫其餘聲響。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轟dd!


    狂暴的勁風卷起極其強橫的波動震蕩周邊,劍七急忙抽身而退,風韌等人也是如此。至於那些結成陣型的數十名士卒倒是沒有這樣快的反應與速度,最前方的十多人轉眼間便被雷芒波及到,連同著他們身上的鎧甲與手中兵刃一同被碾碎成虛無。


    雷鳴低沉之時,大地已是一片焦黑,寸草無生,裸露在外麵的石塊也是泛起一大片蒼白,被微風一吹甚至都裂開數道痕跡。


    波動的正中處,李廷申雙手持槍立於成嵩一人一騎的背後,渾身微微顫抖著,亮銀色的槍尖上光彩較之剛才已是黯淡數分,氣息的淩厲程度驟降不少。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不過成嵩也是不好受,身上的皮鎧被轟擊的焦黑數處,連同著他壯碩的肌肉一塊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焦臭味。在之前的戰鬥中扛下數次進攻都近乎毫發無損的圓形巨盾也是崩裂大半,剩下還在手中的那塊表麵已是坑坑窪窪凹凸不平,如同廢銅爛鐵。


    他座下赤獠妖麟也是身上擦傷五六處,盡是皮毛被灼燒成焦黑狀,一對赤紅的巨目中凶意更盛,回首望向李廷申的同時嘴中低吼不止,兩排利齒閃爍著懾人光芒。


    “小子,很好。你徹底激怒了我!”成嵩暴喝一聲,索性扔掉了手中的殘缺盾牌,一拍座下魔獸,一人一騎幾乎合為一體躍向氣息不穩的李廷申,雙手握住烏黑大閑就是順勢一拍,凶悍的勁力猛然間震得對方上空都是擠壓得為之一顫,空間有些扭曲。


    聞見腦後風聲呼嘯大振,李廷申自然是明白對方的反擊已經到來,也不閃躲,赫然扭身抽槍便是一掃,整柄銀槍完成一道弧月狀側劈在烏黑大閑的側刃末端。


    乒!


    然而,他終究還是在力度上遜色成嵩不少,對方根本無需繼續增加勁力,光是仗著兩樣兵刃撞擊時的凶悍反震力便讓亂雲破陣槍反著一彎,原先的弧形硬生生換了一個方向,連同著他整個身形一齊向側麵退出數米。


    轟!


    大閑砸在地麵上揚起無數塵土,由於被之前雷擊轟過,漫天都是焦黑色的碎屑,遮住了李廷申眼前的視線。但是有一樣卻是無法掩蓋,那便是來自黑沙之後的凶狠殺氣,狂猛的勁力貫穿而出,鑽動的大閑力貫一刺,迅猛無匹。


    “小爺會輸給你不成?”


    李廷申突然再次向前邁出一大步,挺身一槍便是迎著大閑而去,正麵硬碰硬刺了出去,整杆銀槍卻是鑽動得更快,幾乎化為了一道螺旋狀的銀虹。


    “找死!”


    成嵩冷冷一哼,借助坐騎之力的他在衝擊力上更勝之前,絲毫不擔心有人可以在正麵的碰撞上贏過自己。


    誰知李廷申卻是暗中冷冷一笑,身形鬼魅般向側麵瞬間平移出一寸左右,但就是這樣微不足道的距離讓他的亂雲破陣槍幾乎就在撞上烏黑大閑前的刹那晃開,槍刃末端的長杆擦著大閑的長杆滾動向成嵩握緊兵刃的手掌。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這一瞬間,亂雲破陣槍槍尖上的五隻彎鉤在閃爍的寒光中憑空消失,而在槍杆之上竟然冒出了五隻利刃尖鉤,順著槍杆的滾動斬向了成嵩的手臂。


    二人擦身而過,速度快勝疾電,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反應這樣離奇的招數變故。


    嗤嗤嗤——


    五道血柱噴濺在半空匯聚在一塊,一同飄舞的還有一大塊皮肉以及破碎的皮鎧。


    李廷申順勢的一槍向上挑中了成嵩的的右肩,可是終究還是在對方的本能側身之下未能斬下整條手臂,就連之前的五鉤齊斬也隻是留下了五道深可見骨的血痕。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驚陣七式之三,滾雲毒鉤。


    若是放在平常,敵人的一整條手臂恐怕已經被撕裂成數塊了。


    掠身而過之刻,李廷申又猛然止住腳步,俯身仰麵倒下一杆銀槍往回倒刺,隻見一抹長虹瞬間將赤獠妖麟的右後腿貫穿,當其落地之刻已是不穩,轟然側身倒下,將身上也是遭受重創的成嵩給掀翻下來,一同又震起了大片焦黑塵土。


    “剛才那一擊我確實消耗很大,可是若那樣便認為我是強弩之末的話,你的死期就到了。”李廷申銀槍指地,大步邁向身前的一人一騎,微微扭動的槍尖上五隻彎鉤重現,泛著一抹嗜血的寒光。


    另一頭,步伐踉蹌的成嵩緩緩起身站立,鮮血淋漓的右臂已是無力,隻能靠著左手緊緊握住尚且毫發無損的兵刃,瞥了一眼倒下地上哀嚎,想要站起卻又重新倒下的赤獠妖麟,不由神色有一絲黯然與悲哀:“你我並肩作戰了這麽久,恐怕今天將是最後一次了。”


    而後,他望著李廷申,又扭頭看了眼另一旁幾乎陷入單方麵屠殺的手下,猛然大喝了一聲:“等一下!”


    李廷申倒是應聲停下了腳步,有些戲謔地笑道:“怎麽了,想不成鼎鼎大名的狼牙騎魔將成嵩想要求饒了?”


    一抹憤怒從成嵩眼中掠過,他低吼道:“我隻有戰死沙場的宿命,沒有跪地求饒的可能。第一時間更新真沒想到,本來狼牙四魔將已經下定決心歸隱不問世事,可惜耐不住戰亂下陛下的苦苦哀求,隻好重新出山,結果竟然還沒有真正上戰場就麵臨了生命中的最後一戰。也許是違背了當年的諾言,老天也饒不了我們四人。但是,我死在這裏無怨無悔,隻是希望你們能夠放過我的部下,還有我的坐騎。”


    不等李廷申回話,另一邊本身是一劍刺入對方咽喉的風韌扭手用劍柄敲在了那人額頭上將其打暈,同時說道:“沒問題。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但是,我並不希望在以後的戰場上再次看到他們。這一點,你能夠保證嗎?”


    隨著他發話,以劍七為首的劍侍們也是紛紛停手了,不再廝殺。然而,在劍七的雙眸中卻是閃過一絲狡黠。


    其實,風韌一直都在等成嵩的這句話。不然的話,就這種實力的士卒再怎麽依靠奇妙的陣法,又怎麽可能抵抗得住無堅不摧的星塵淚和有劍魔親自統帥的劍侍?


    成嵩也是明白風韌話中的意思,微微點了點頭,大聲喝道:“全部給老子聽著。本身,這一次再要你們放下家中的妻小兒孫出山,我已經是心有不忍。現在,我將下達你們這一生聽到的最後一個命令。真正地回家去吧,再也不要過問戰亂之時。朝代變更,帝國毀滅自古以來都是時代不可抵抗之力,憑借我們幾人妄想顛覆,無疑是自欺欺人。誰要敢違抗我的命令再次踏足戰場,他便不是我成嵩的兄弟!誰敢等會兒自殺,也是如此,聽明白了沒有?”


    “是,將軍!”所有士卒異口同聲,包括那些倒下還在血泊中掙紮的重傷之人。


    而在他們眼角裏,都不約而同地閃爍著淚光。


    又俯身將大閑插在地上,成嵩眼中帶著憐惜之意地撫了撫赤獠妖麟的頭顱,低聲說道:“六十年前,你我首次相遇,陰差陽錯下並肩作戰,最後共同立於屍山血海中結下誓約。從那日開始,你我六十年來生死與共,不離不棄。但是那個誓約,今日作罷。你走吧,不要為我報仇,去過你本身應該的生活就好。”


    赤獠妖麟合上了雙眼,口吐人言:“老夥計,他們都可以離去,唯獨我不能。我從出生以來便以為體質太弱而被父母拋棄,孤身遊蕩在山林中,經曆了無數次生死廝殺,僥幸活下來,以至於後來與你相見。此後的六十年,是我過得最痛快的歲月。若是你死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同生共死嗎?那邊要一起到最後一刻才行!”


    說罷,他渾身上下湧出一陣赤光,在眾目睽睽下幻化為人形,也是一個強壯不遜色成嵩多少的彪型男子,裸露的上半身布滿累累傷疤。


    成嵩仰頭一笑:“好!我一生無妻無子,有你這個老夥計陪著一同血灑沙場,也算不枉此生。那個小子,出槍吧!”


    李廷申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我殺人一向要有人付錢才幹,但是你們兩個,可以破例一次。槍名亂雲破陣,招名天攻。來吧,讓我用最為依仗的槍法送二位前輩最後一程!”


    槍出,矯若遊龍,雷鳴電光與狂風同在。


    成嵩重新持起大閑,與赤獠妖麟對望一眼後共同迎了上去。


    銀虹劃過,李廷申矯捷的身形瞬時間已經換位到二人身後,重新指地的銀槍槍尖上一滴鮮血墜落塵埃。


    掠陣七式之七,暴雨梨花。


    嗤!嗤!


    兩道血痕同時在二人咽喉上裂開,但是他們倒地之時的眼中卻無絲毫遺憾之意。有的,隻有欣慰與滿足。


    此生,無憾。


    槍收,李廷申捂著頭搖了搖,自嘲一笑道:“為什麽,我有一種下手後卻後悔的感覺,真是少見啊。好像又不是因為沒人付錢的緣故,真是稀奇……”


    看著那些扔掉兵刃的士卒去為成嵩與其餘同伴收屍,風韌轉身繼續望向北麵,淡淡說道:“我們也繼續走吧。在罪魁禍首得到懲戒之前,不能再讓無謂的殺戮繼續發生了。縱使是各為其主,但是這樣的悲劇我不想再看見!”


    微風繼續地吹著,血腥味久久無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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