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錢莊裏的時候,銀月心似乎正在和一名服務員爭辯著些什麽,風韌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接下來的交給自己。


    那名服務員早就看出了風韌才是兩人中主事的,見他來了連忙說道:“這位客人,二十萬金幣現錢的量比較大,我們這裏有物美價廉的儲物戒指一起出售,所以……”


    “夠了,多少錢一枚?”風韌明白了服務員的意思,心中也清楚這樣的交易他們肯定是有提成的,不然也不會順帶著推銷。


    服務員聞言一喜,立即回道:“由於客人您這次交易總額數目超過了五百萬,按照我們這裏的規矩可以享受八折優惠的儲物戒指,總共是……”


    “再等會兒,我又不想提現了。這樣吧,把我卡裏所有的錢全部提出,扣除手續費後全部存到一張儲蓄卡中,隻需要在這座統廣城能通用的那種儲蓄卡就行。”風韌突然改口,倒是讓那位服務員頓時有些失望。


    不過顧客就是上帝,那名服務員也不便多說直接去辦。失去一筆提成事小,要是因此一不小心得罪了眼前這位有些資本的客人,他基本上就要被開除了,到時候失去的更多。


    望著服務員離去,風韌扭頭看向銀月心笑道:“以後這種一些小錢的問題,你完全可以自己做主,沒必要為我省錢。別那麽拘謹,我名義上是你主人,但是你心中完全可以把我當成是一位普通的朋友就行。”


    銀月心身軀微微一顫,雙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同時輕聲嘀咕道:“朋友嗎?我真的有資格擁有那個權力嗎?”


    “我說過,在我這裏你擁有著一切尊嚴與自由,去留隨意,我絕不約束。”風韌隨意說道,顯然這些話早已在他心中成型。


    “我也說過,你是我最後一位主人,這一輩子都不會變更的。”銀月心依舊那種一如既往的倔強,仍然不改口。


    風韌有些無奈,銀月心哪點都好,唯獨這種古怪的性情脾氣難以捉摸,隻得歎道:“那就隨你吧。對了,之前說過很多次了在這種人多而雜的地方,不要叫我主人。”


    “是,霍坤……哥。你不覺得,要我叫你哥很別扭嗎?”銀月心叫得口氣很是生硬,似乎很不情願。


    風韌笑道:“叫我弟我聽得更別扭。好了別計較這種小問題,明白了嗎,罌粟?”


    罌粟,這是風韌隨口給銀月心起名的新代號,在有旁人存在時稱呼用的,至於這麽叫他本身究竟是什麽意思,就有些不得而知了。


    銀月心眼中有著幾絲不滿似的抗議,不過還是選擇了接受。就和她自己所說的一樣,風韌是她的主人,她必須言聽計從。然而比起之前的那些連她自己都不願意認可的主人來說,這位新主人實在是好上太多了。


    拿到換好的儲蓄卡後,風韌連數額也懶得點就帶著銀月心直接出門了,他可不認為這麽大的一家錢莊會黑自己的錢。隨意在街上誑了一會兒後,出現在二人麵前的赫然是一個大型賣場,人來人往,很是熱鬧非凡。


    “按照之前說好的,陪你買衣服首飾什麽之類的。事先說好,別宰我宰得太狠,最多一萬金幣,件數不計。時間也別太長,我晚上……等會兒,別那麽快啊。”風韌還沒說完,已經兩眼冒著小星星的銀月心已經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入了賣場之中,二人距離一晃眼間就被拉開了十餘米。


    曾經多次秘密前往城鎮中執行任務的銀月心其實早就想來這種大型賣場中好好逛一次,隻可惜那時候的她也隻能暗中想想,這中普通女孩在尋常不過的消遣娛樂對她而言隻是一種可望不可即的奢求,她的一切自由權利都被湮世閣說剝奪。


    被作為純粹的殺戮兵刃而存在的銀月心,在那幫人眼中連人都算不上,自然隻能被當成一件工具給予最為低劣的待遇。


    風韌心中對此也早就猜到了幾分,也就隨她心性而去。拍賣會晚上才開始,給他留下的時間雖不多但也不少。當日沈月寒是裹著遮天蔽日袍被送出的時空蟲洞,按理而言兩者是不應該分開的……除非,是她落到了別人手中。作為玄階中級靈寶的遮天蔽日袍,自然會引起不少心懷不軌之人的覬覦。


    靈寶丟了也不要緊,關鍵是沈月寒自身。


    風韌很清楚被他從時空亂流缺口中送出的沈月寒是身負重傷的,在這個弱肉強食、紛爭不斷的東大陸好比俎上魚肉。此時沈月寒的處境,很令人堪憂。


    而在那張不知名金屬卡片做成的邀請函中,被製作者用一種特殊手法留下了些訊息,風韌從中讀取到了一條,便是遮天蔽日袍就在今晚進行拍賣!


    雖說正常情況下拍賣場是不會外泄賣主身份的,但是這卻是風韌目前唯一的線索,今夜不得不試。


    麻煩,麻煩,可是不得不辦。人是我帶過來的,我就必須把她完好無損地帶回去。風韌心中暗歎不止,也是邁開了腳步快速跟上了前方的銀月心。目前的任務,就是陪這個從未體驗過正常生活的女子好好玩一玩,去感受一下本不應該失去的自由與樂趣。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裏,風韌可是有些後悔當初的決定了,他從未想過銀月心的玩心一旦釋放出來,那可是連霍曉璿都比不上。


    不過也是,這可是憋了二十多年的壓抑之感,好不容易有機會宣泄,銀月心自然要玩得盡興才行,左看看右瞧瞧,似乎什麽都想買,不過到頭來卻又是什麽貴重的東西都沒買,倒是把兩邊攤位上的各色小吃嚐了個遍。之前所說的要買衣服什麽的,竟然都被她自己優先拋到了腦後,一些稀奇古怪的雜耍小玩意卻買了一大堆,不過都不值錢。


    不斷往儲物戒指中塞東西並且到處結賬的風韌忙得不可開交,恍惚中竟然還有一種此刻銀月心是他的主人的錯覺。這種感覺也沒有維持多久,因為隱約中風韌突然覺得眼前的這位女子身上處處有著霍曉璿的影子,似乎她們兩個真的是親姐妹一樣。


    最終,銀月心抱著好幾包後來選好的衣裙滿臉喜悅地快步走著,是她主動要求自己拿著的,而不讓風韌收入儲物戒指中。按她的話說,這樣可以更多地感受一下興奮與欣喜。這股有些傻傻的天真勁,實在是讓風韌有些汗顏。


    當坐下來休息之時,風韌一口氣喝幹了三杯鮮榨果汁,看著眼前滿臉笑意不斷撫摸著精致衣裙包裝袋的銀月心,他甚至有一種就算再和對方比一次劍都要比這逛街更加輕鬆的感覺。


    “等會把東西收好,吃過晚飯後我要帶你去拍賣場。在那裏,我有些事情要辦。”當風韌看到銀月心的注意力終於從那些衣裙包裝袋上離開後,才緩緩開口,不然他敢肯定無論說什麽都會被對方忽視。


    銀月心很是痛快地點頭道:“沒問題。”


    看她那副高興的樣子,就和受到了父母獎賞的十一二歲的小女孩似的。


    “真是沒想到,這樣一個看上去性子極硬有倔強的女子,在這種方麵竟然這麽孩子氣。不過也好,你又多了一個方法來縮短你們二人間的距離,到時候還說不定還可以……”無道哥聲音又一次出現,一如既往的彌漫著戲謔意味。


    “住嘴,總覺得有些時候你的出現很是大煞風景。對了,你當初在遮天蔽日袍上留下了靈魂記號為什麽之前沒有和我說起過?”風韌可不想繼續聽無道哥那些不羞不臊、節操盡失的調侃,索性將談話內容轉回到自己想知道的這邊。


    無道哥笑道:“反正那種特殊記號你察覺不到,說不說都一樣。”


    風韌也懶得計較這點,追問道:“那麽在沈月寒身上,你又沒有留下什麽類似的記號?”


    無道哥隨即否認:“沒有。她又不是東西,隨便加靈魂記號會出問題的。”


    風韌哼道:“你才不是東西,怎麽說話的?”


    無道哥聽了此話不但沒有絲毫慍色,反倒是哈哈笑道:“你這人就是喜歡表麵裝正經,而心中所想的明明就是典型的吃著碗裏瞧著鍋裏。東大陸走上一遭,我算算多少個女的了都,顧雅音,銀月心,沈月寒,還有那個雲若水也有點看頭,就已經四個了。再加原本在南大陸的那些……”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扯到這種方麵來呢?我隻想知道一點,你又沒有能夠察覺到沈月寒方位的法子。”風韌有些無奈,對於無道哥的調侃再多次都無法習慣。


    無道哥立即回道:“還真有。因為她穿著遮天蔽日袍時間不短,或多或少會受到一絲我留下的靈魂記號的波動,也因此可以察覺到那麽一丁點。具體方位不清楚,但是我能夠肯定,她應該目前就在這座城中。”


    “很好。這樣一來,今晚的拍賣會就更有去的必要了。”


    風韌心中緩緩鬆了口氣,為尋找方向又清晰了點感到些慶幸。當他重新把目光望向坐在對麵臉上蔓延著滿足感緩緩吮吸著果汁的銀月心時,卻是不由自主地將視線向後方再推進了一些。


    開什麽玩笑,陰魂不散嗎?還是,我和他們兩個真的有種莫名的緣分?


    在風韌不遠處的另一張席位上,雲青空與雲若水兩人一邊喝著果汁,一邊談笑風生,看樣子也是剛從賣場中購物出來。


    而更讓風韌感覺一絲不妙的是雲若水隨意打量四周的目光突然掃過了自己這邊,而後仿佛發現了什麽似的緊緊盯了過來,一雙可愛的大眼睛中頓時充滿了驚喜。


    直到這個時候風韌才突然想起來,他現在臉上帶的人皮麵具,和第一次見到雲若水時是同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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