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宇教地下宮殿,昏暗的燈光下,一名渾身被黑袍覆蓋之人坐在會議桌前手捧一盞熱茶。孤身一人的影子在椅火光照應下印在牆壁上,寂寥而又有些詭異。


    此人似乎本意根本就不是來品茶的,茶杯中熱氣稀薄了很多,水位依舊是滿的。沒有絲毫波瀾的水麵下,茶葉靜靜地沉澱著,一片死寂。


    過了良久之後,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閃現在了品茶之人的麵前,整個地下宮殿竟然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產生一絲的動靜,似乎他早已存在在這裏了。


    “你幹的?”來者突然問了一句。


    黑袍人依舊雙手捧著茶杯淡淡的說道:“我都在這裏等你來問了,你說是不是我做的?”


    聲音一片低沉沙啞。


    “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引起多大的麻煩!”來者似乎有些動怒。


    此時,黑袍人終於小口抿了一下已經涼了的茶水,隨後若無其事地說道:“不就是滅了個卓家嗎?有什麽大不了的。我已經手下留情了,十二歲以下的孩子以及女眷,還有那些修為淺薄的老人都沒有動。要是以前,我的脾氣你懂的。”


    “你!”


    “話說真正該好好想想的是你才對吧?哥,自從你創辦蒼宇教之後,很多事情做起來都束手束腳的,再也沒有之前的那幫豪放不羈。我也知道你是為了這麽多教眾著想,但是這次卓家做得確實過火了。要是放在十年前,恐怕你今天白天都不會讓卓禁等人離去。”


    地宮中的兩人正是蒼宇教的掌教風恒,以及教中那名身份最為神秘的隕星使。


    風恒歎了口氣說道:“你說的也對,我現在的顧慮太多了,不似從前。要是當年,無論是羽悠或者風韌一人遭遇如此重創,我都會屠盡他們全族。可是現在……無論如何,話說回來,你這次還終究莽撞了。對了,雲青空你怎麽對付了?”


    隕星使放下茶杯扭頭看向風恒說道:“風韌都說了那是他的目標,我怎麽可能插手?要不是如此,就算諸葛老頭要攔著,我都必定將雲青空擊殺!”


    “也罷,不過亞霆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能夠才想到是蒼宇教下的毒手。雖然大部分人敢怒不敢言,但是影響終究不好。恐怕用不了多久,上官星月就會跑來問話,到時你去擋住?”


    滅門慘案還終究已經坐下,風恒再如何動怒也無法挽回,現在要思索的是該如何麵對接下來的事情。


    隕星使說道:“上官星月?你認為他敢對我——咳咳咳!咳咳……”


    “你怎麽了?”風恒聽見隕星使的咳嗽聲後,麵色微變。


    “沒事,今夜動手牽扯到了點舊傷而已。”


    風恒哼了聲道:“你這十幾年的傷一直都沒好,要是再貿然出手的話,恐怕……”


    說到此處,風韌突然發現那盞被隕星使放在桌上的茶杯外杯壁上竟然有一個殘缺的血手印!


    一步上前,一掌按在隕星使的肩膀上,風恒的真氣緩緩注入其中查探具體情況。而隕星使沒有絲毫的掙紮,隻是伸手重新去端起了茶杯,不過依舊隻是捧在手上。


    “竟然內息這麽紊亂?你這種情況都敢出手!”風恒的聲音提供了幾個檔次,就算之前得知卓家被滅門之事事他也沒有這麽憤怒。


    隕星使淡然說道:“那又如何?換做是你兒子、兒媳婦被人打成重傷,你能不去報仇?”


    風恒沒好氣的說道:“當初是你說的不要過多插手風韌的成長,讓其順其自然。而現在,違反的又是你0說,都已經如此了,為什麽你還不願意與他相認呢?當初為了尋找你這位失散多年的親生子,你費了那麽大的努力……”


    搖了搖頭,隕星使說道:“我們那一輩的仇恨糾纏太多了,風韌現在還不夠成熟,絕對不能讓他這麽早就卷入其中。當他真正成長起來之後,那時就差不多了。當初我決定把他送入帝國學院,為的就是要他可以多接觸一些人群,增加點朋友。風韌曾經的經曆,實在是太過於孤寂了……”


    聽到此處,風恒突然怪異地一笑說道:“是不是由於在風韌最寂寥之時,霍曉璿給他一絲少有的溫柔,所以你才欽點了這位兒媳婦?”


    “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們二人的發展也順其自然吧。你我都看得出來,這兩人相互之間都有意,不過由於他們臉皮太薄,這層窗戶紙誰也不好意思捅破。不過經曆了這場劫難後,恐怕二人可以再近一步。”隕星使對於風韌這位親生子依舊是放養政策。


    風恒歎了口氣道:“恐怕比預想的有些困難,霍曉璿的傷太重了,我怕風韌會因此被怒火奪去理智。當初諸葛天策定下的兩年後那場風雲論劍再決勝負本身就有著讓風韌冷靜之意,不過我怕……”


    突然大殿門外傳來了清晰的叩門聲,風恒立刻問道:“什麽事?”


    “報告掌教,風韌醒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隕星使突然一笑,說道:“好快的恢複速度,龍魂本源第二重覺醒帶來的生靈之體果然非同凡響。這小子的際遇看樣子很不簡單啊。”


    “你去不?”風恒文不對題地回了一句。


    隕星使搖了搖頭說道:“既然選擇了回避,我不到關鍵時刻不會與風韌見麵的。再說,上官星月已經來了,我還要去會會他。”


    風恒歎了口氣說道:“注意點。”


    “放心,哥。我不會和他動手的。”


    ……


    一處布置樸素但不簡略的房間內,風韌坐在還算柔軟的一張床上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渾身各處還在傳遞著陣陣疼痛,腦海中隱隱保留著幾絲眩暈感。


    就在風韌依舊沉思之中時,房門吱吱聲響的被推開,一道偉岸的身影大步走了進來,卻是蒼宇教的掌教風恒。在和隕星使分開後,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此處。


    “這次又麻煩風掌教了。”風韌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


    風恒大手一揮道:“舉手之勞,不過你這次鬧得可是比以往都要凶上不少啊!”


    話說如此,風恒心中還是暗罵了風韌一句,不過表麵上還是沒有說出來。


    “曉璿怎麽樣了?”


    風韌第二句話不是詢問自己的傷情,這讓風恒心中莫名一動。


    “被淩厲的火屬性真氣貫穿小腹,胸口還中了你內勁十足的一掌,傷勢自然不清。但是由於得到了你及時的一些治療手段,目前沒有致命的危險,隻是……”風恒欲言又止。


    “隻是什麽?”風韌臉色很是難看。


    風恒歎了口氣說道:“外傷在你喂給她的靈藥和光屬性真氣的治療下基本無礙,但是其中幾股力量在她的體內糾纏在了一起,已經流入經脈之中,很難根除。如果就這樣放任下去,雖然不會威脅性命,但是恐怕她不會蘇醒,將一直沉睡下去。”


    “啊?那有沒有什麽方法?”風韌語氣十分焦急。


    風恒看著現在風韌的慌張,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曾幾何時,為了心愛之人,他也如此驚惶無措過。而之前對於風韌所說之話,其實風恒還隱瞞了一部分實情。造成霍曉璿體內紊亂的罪魁禍首其實不是別的,而是風韌喂下的那枚靈藥。


    那枚紫金重塑丹卻有近乎起死回生的功效,無奈的是藥效過於霸道的,服用之時必須和其他溫和藥物同時使用,並且有實力渾厚之人幫忙用真氣疏通經脈才行。而以霍曉璿目前的體質,直接服用與找死無異。所幸的是,風韌同時使用了極致之光屬性的真氣誤打誤撞地調和了一番霸道的藥效,但是終究不夠火候,這才造成了藥力與之前二人合擊之力混在一起無法根除的境況。


    “辦法也不是沒有,隻是必須的一味藥現在根本搞不到。要是在幾十年前,這種藥並不少見,而且價格低廉。可是二十年前那次驚變之後,這種藥就幾乎絕跡了。就算現在能夠找到,恐怕也年份不夠,藥力不足。”


    風韌連忙追問道:“什麽藥?”


    風恒歎了口氣說道:“赤葉幽魂花,對於中和經脈中的外力有著奇效,目前需要的是兩百年以上年份的。而且,這味藥,隻在極寒之地生長,晉軒境內是沒有的。北庭那邊倒是可能有。”


    “北庭嗎?”


    “我已經命令蒼宇教潛伏在北庭的教眾幫忙尋找了,隻不過恐怕希望不大。”


    風恒話已至此,風韌也沒有什麽好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休的了。他隻是默默地說道:“那麽,我現在可以去看看曉璿嗎?”


    “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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