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日”的風波在邦聯各區政府的努力安撫整頓下漸漸平息。 於普通民眾而言,最主要的仍然是一日三餐,工作下班。除此之外的事情,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江雲泥雖然死了,可他們的日子還得繼續。


    這天,華區政府給“邦聯英雄”江雲泥準備了隆重的葬禮。其餘邦聯各區紛紛派來重要人物參加。葬禮上,華區主席周雅表演講,高度讚揚了江雲泥的不屈勇敢精神,嚴厲的痛斥了恐怖.分子的惡行,並告慰大家走出悲傷,努力生活、工作,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最大的奉獻——大意如此。


    其後各國代表紛紛亮相,演講的內容也都大同小異。


    最後在悲壯轉激昂的背景音樂下,盛放著江雲泥屍體的水晶棺材被送入“英雄園”。隻有真正的人類英雄在死後才會被安葬在“英雄園”,以供活著的人瞻仰緬懷。“江雲泥”這個名字注定會被載入“人類英雄史冊”。


    習擇他們因為沒能保護好江雲泥,已經被邦聯公民們傳為罪人,自然沒有資格出席江雲泥的葬禮,隻能在電視上看直播。對於江雲泥的死,習擇也深感惋惜。這女人以前也許不討喜,可是在“現日”那晚的舞台上,能夠說出那樣一番深明大義慷慨振奮的話來,習擇還是對她刮目相看,油然升起一股敬意。


    這時候習擇的滴滴妞響了起來,一打開彈幕就看到囡囡圓溜溜白嫩嫩,好像一個大白包子的臉:“叔叔,我們肥來啦!”習擇立即關掉電視,道:“囡囡回來啦?等著,叔叔馬上就下來接你。”說完就衝出門去。


    匆匆來到樓下,又等了十來分鍾,遠處就四平八穩的駛過來三輛漆黑紅旗車,沒一會兒就停在了習擇的麵前。門一開,囡囡的叫聲就響了起來:“叔叔!”穿著一身偏男孩子風衣服的囡囡就跳下車,張開手臂就朝習擇撲了過來。


    習擇順勢就把她接住,抱起來轉了一圈,“囡囡有沒有想我啊?”囡囡嘟著嘴巴歪著腦袋說:“沒有!”習擇唉聲歎氣的說道:“沒有啊。唉,叔叔好傷心。叔叔可是每天都在想囡囡啊。”囡囡格格笑了起來,就在習擇的臉上親了一口,習擇把左臉也湊過去。於是囡囡又在他左臉上來了一下。


    習擇和囡囡嘻鬧的時候,習父習母還有廖仙音相繼下車。三人臉上都帶著歡喜愉快的笑容,尤其是廖仙音,眉宇之間難見一絲愁容,榮光煥明媚照人,似乎已經徹底的將曾經不開心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


    習擇和父母說了兩句,將囡囡交給了廖仙音,走到打頭的紅旗車旁邊,對裏頭的人說:“兄弟,謝謝你了。一點小意思,請你喝幾杯。”說著就劃了一千萬到對方的滴滴妞上。滴滴妞轉賬很方便,麵對麵就能隨意劃拉轉賬。


    一千萬?!這已經是他兩年的工資了,就算算進外快裏也得一年才能賺這麽多。“看不出這小子還真有錢。”那人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逝,隨即麵帶笑容說道:“客氣了,我也是受了命令。”


    習擇笑道:“那不一樣,他們可都是我最親的人。兄弟什麽時候有空,找個地方喝幾杯?”那人笑道:“行啊,正好我知道有個好地方,習老弟什麽時候有空?”習擇道:“這三天隨時都有空。”那人道:“沒問題,等我交完任務咱們就痛快的喝一場。”公職人員也是要吃飯的,沒有誰會拒絕一個有錢人的善意。


    互換了身份信息,習擇才知道他叫王朝陽,是一個上校級的神脈士!他的“朝陽戰隊”專職負責保護一些重要人物,一共十三個人,平均等級都在中校層次。


    習母問道:“你和小王說什麽呢?”習擇道:“麻煩人家一趟,想請他吃頓飯表示一下感謝。”習母道:“嗬!你什麽時候也學會這些東西了?”習父道:“你懂什麽?就該這樣!這就是人情世故。”習母眉頭一挑:“我不懂,就你懂,就你懂,行了吧?”習父道:“嘖!你看看你……”


    習擇笑道:“爸媽,咱們別在這站了,趕緊回家吧,都到了家門口了。你們也給我說說,在度假村都遇到些什麽有趣的事情。”習擇將行李都包攬到了自己身上,大包小包可著實不少東西,看樣子都是帶回來的紀念禮品。


    習母就竹筒倒豆子似的說開了,“說起這個啊,哎呦,我跟你說,那的風景可真的……真的……反正就是太漂亮了,簡直就和仙境一樣……”


    囡囡被廖仙音嗬斥自己走路,她看到叔叔又要拿行李,根本空不出手來抱她,就嘟著嘴巴背著手,小腿大步大步的邁著,身子搖搖晃晃的。廖仙音和習母似乎是更親近了,總是順著習母話開口,兩人“一唱一和”,將度假的美好時光一一到來,偶爾還嗬斥囡囡兩聲,因為她走路不好好走,在那搞怪。


    “唉!”回到家,習父就往沙上一躺,那架勢好像就不願意在起來似的,“雖然度假村很好,可還是家裏親切舒坦!”習母踢了他一腳,道:“起來。沒個德行,一會下就躺下像什麽話?小音還看著呢。”


    習父也覺得有些不妥,剛要起來,囡囡就撲了過來,“爺爺,爺爺,我也要一起躺!”然後跟著趴在了習父的身上,直把習父逗的笑開了花,“好好好,咱們爺孫倆一起躺。別聽你奶奶的。”習母眉頭豎起,又提了習父一腳,就去廚房收拾了,沒一會兒就傳來了嘮叨聲:“阿擇,你看看你怎麽把廚房弄的這麽亂……”


    “……”


    中午習擇他們就進的一家還不錯的飯館裏解決。本來習母是準備在家自己做的,可是菜都沒有買,等買回來菜再加上做飯的時間,肯定要花費更長的時間,太費時費力了。在習擇勸說之下,習家三口外加廖仙音母子便一起下館子了。


    吃飽喝足,兩家人宛如一家一般有說有笑的往回走。出了電梯,囡囡脆糯的聲音響起,道:“奶奶,囡囡長大之後也要和你學做飯,做很多很多好吃的!”習母眉開眼笑,道:“好好好,奶奶一定教你做最好吃的。”心裏想著得多買幾本菜譜才行。


    突然習擇看到廖仙音僵停住了,問道:“廖姐怎麽了?”隻見廖仙音直勾勾的看著牽頭,習擇順著廖仙音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不遠處廖仙音家的家門口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之前喝醉了企圖對廖仙音行不軌的男人。另外兩個年紀稍大,都是一副冷麵寒臉。


    習母道:“小音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廖仙音回過神,牽強的笑道:“我沒事。”習父和習擇都直覺應該和那邊廖仙音家門口的三個人有關係。


    待走上前去,廖仙音開口道:“爸、媽……啊!”


    啪!


    那個年紀和習母相仿的女人一巴掌就打在廖仙音的臉上,清脆響亮。習母立即就炸毛了,“你幹什麽!?幹什麽打人!”囡囡也驚嚇的喊道:“媽媽!”那女人撇了習母一眼,道:“我管教我自己的兒媳婦關你什麽事?”


    兒媳婦?


    習母和習父神情一僵。廖仙音沒說話,顯然那個女人說的是真的。習母卻仍然說道:“就算小音是你兒媳婦,你也不可以打人啊!”


    那女人冷哼道:“小音?叫的很親切嘛。廖仙音,把我兒子家的門打開。咱們自己家的事情關起門來自己解決。省的不相幹的人多管閑事。”習母臉色一陣青紫。


    那女人伸手去抱——或者說搶囡囡,“到奶奶這來!哼,大的小的,一個個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我才是你的奶奶!”習擇後退一步,那女人就惱了:“幹什麽?她是我孫女!別以為你是當兵的我就怕你!”囡囡被一嚇,鼻子就重重的吸了起來,眼看著就要哭了起來。


    廖仙音忙抱過囡囡,弱弱的說道:“媽,囡囡還是孩子。”那個一直沒開口的中年男人說道:“孩子?哼,孩子小的時候不好好教,長大了就會更好學壞,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不三不四?說誰不三不四!習母和習父都氣的血湧上頭頂,不過習擇這一家子都溫和純良,習母雖然脾氣烈了點但也隻針對家裏,和外人吵架的功夫卻是非常差的,所以現在光氣卻說不出話來頂回去。


    至於那個曾經試圖**廖仙音的男人則是一臉得意的看著習擇,眼裏還有濃濃的恨意。這次他們是以家事的名義來的,天王老子都管不了他們的家事,更別說警察了。


    “還不快開門!”那中年女人喝斥道。


    廖仙音歉意的看了習母一眼,就抿著下唇打開了指紋鎖,中年女人就一把將她推進屋裏去,“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女人,住著我兒子用命換來的屋子,你自己倒是勾三搭四,還誣陷阿誠要強.奸你,老娘活了半輩子就沒見過你這麽惡心的女人……”


    囡囡的哭喊聲就傳了出來,“你這個壞人,不許你欺負我媽媽……”


    習擇才跨前一步,查誠就把他攔在門外:“你想幹什麽?想要私闖民宅嗎?我告訴你我現在錄音記錄的。你敢亂來我就到法院告你,這些就是證據!咱們家的事輪不到你們管。哼!”說完他就要把門關上。


    習擇一隻腳卡住門,道:“爸媽,你們先回去。這事我來處理。”查誠已經惱了:“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習母欲言又止。習父就拉著她道:“走吧,就交給阿擇吧,我相信他能夠處理的。”


    習父習母進了家門,習擇就推開廖仙音家的門。查誠根本就攔不住他。


    那中年男人看到習擇走進來立即就喝道:“你進來幹什麽?滾出去!”廖仙音跌在地上,披頭散,她見習擇進來,眼裏似乎在哀求習擇離去,又似乎在哀求習擇幫幫她。此時的廖仙音在習擇看來卻是比上次更加柔弱無助,因為上次被查誠企圖強.奸的時候她至少還能反抗,可是現在她連反抗都不能,因為打罵她的是她丈夫的母親,也是她的媽。


    囡囡則哭喊道:“叔叔你快救救媽媽!”那中年女人惱火至極:“你也是個小賤人!”伸手就要去打囡囡。習擇雙目一瞪,那中年女人就被“絕對領域”包裹住,一動也動彈不得,然後囡囡就從她懷裏飛了出來,落到了習擇懷裏。


    “反了!反了!反了!!”中年男人即恐懼又憤怒,“阿誠,快報警,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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