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雙靈亮的小眼瞳,映著匆匆來去的行人,隨著將近的年節,街道充滿年關的忙碌與濃厚節氣。


    一對年僅五、六歲的孿生姊妹,緊偎的站在一隅的屋簷下,純稚的眼神頗見空寂,一身簡樸素服,天寒地凍,小姊妹倆冷的靠緊在一起。


    粉嫩可愛的臉蛋,又是雙生的麵孔,原就引入側目,但隻要路人對她們投以觀望的目光時,她們便更畏怯的靠緊彼此。


    嚴寒的天氣令站了很久的她們,不停的嗬氣暖著凍紅的小手指。


    當雪花再次飄下時,街巷上的行人各自加快腳步趕回溫暖的家中。


    看到再次飄落的雪,兩人更是縮著小身軀邊搓著十根粗糙凍僵的小指,看到對角的食堂,每個用餐者的桌上,那冒著熱氣的菜肴熱湯,這一對小姊妹幹咽著口水,繼續張望著四周,忍著又冷又餓的難受。


    直到其中一個發出連串的咳嗽,兩人凍僵的小身軀連唇都發紫,眼看就要站不住,下一刻,一個溫暖的大皮裘將她們兩人同時裹住。


    「吃點東西吧!」


    輕悅的聲音在她們頭上道,隨著兩顆白胖的肉包子遞到她們眼前。


    童稚的眼抬頭,看到的是一張清雅俊逸的少年麵容。


    「快吃吧!冷了就可惜了。」


    來人蹲在她們眼前,與她們平視,一個十六、七歲的俊雅少年。


    對方溫和的眼神滿是關切,拉起她們的手,將包子放上她們的小掌,也讓人留意到,粉嫩的小掌心內,姊妹倆一左一右,各有一顆小紅痣。


    裹在暖暖皮裘內,小姊妹倆捧著溫熱的包子,在饑餓中,不理曾被告誡,「不可與陌生人交談、接近的警告」,她們用力吞咽手中的包子。


    「小心,別噎著,這有水。」


    少年忙輕拍著她們,拿起竹筒喂她們喝水。


    「你們在這做什麽?」


    姊妹倆互望一眼,邊咬著包子,其中一個回應道:「等主人。」


    「主人?」


    「我們被賣給主人,道叔叔叫我們在這等。」


    「被賣給主人。」少年微歎,知道這對小姊妹九成是被家人賣到哪個府中當丫鬟。「你們叫什麽名字?」


    「小麻。」


    「小煩。」


    姊妹倆天真的搶著回答。


    「小麻、小煩?」白衣少年皺眉。「這是誰為你們取的名字?」將這對姊妹取名為麻煩,這個取名者的心態可想而知。


    「道叔叔吧!」從懂事就聽他這麽叫她們。


    「是爹啦!」另一個反駁喊。「因為我們一出生娘就死了,聽說爹把我們交給道叔叔時就說這是我們的名字。」


    「你們的爹既將你們交給這位道叔叔照顧,為什麽你們還會被賣掉?」難不成這對小姊妹是背著親人被賣掉。


    「道叔叔說是爹的意思。」


    「道叔叔說以後主人會照顧我們。」


    吃完包子又連喝了幾口水,在暖暖的毛皮裹住下,小姊妹倆顯然很有元氣了,開始活潑說起話來。


    「大哥哥真好,比道叔叔還好。」


    「對,道叔叔平時很好,喝酒的時候就好凶喔!」


    白衣少年莞爾一笑。


    「那位道叔叔有說你們未來的主人是誰嗎?」這對小姊妹的可愛,令他實在無法置之下理。


    「記得道叔叔好像是說……第三個什麽子的。」


    「是皇帝的第三個兒子,三皇子啦!」一個小白眼瞥著老記不清事情的手足。


    「三皇子,朱毓?!」白衣少年雙目略沉。


    「對、對,就是這個人。」


    記得道叔叔是說這名字,姊妹倆連忙點頭。


    「大哥哥你叫什麽名字呀?」


    白衣少年還沒回應,身後街道上,一輛等候的馬車上傳出低喚的聲。


    「少初,她們的主子到了。」掩在車簾內傳出的聲淡而沉,像在警示。


    被喚少初的少年,望向不遠處的街角,一輛氣派下凡的轎子來到城內最氣派的餐館前,雖不以特別顯露身分的排場,但身邊護轎者,各個雄威凜凜,一看便知來頭不小,當轎中人步出時,隨行之人更是嚴謹防守。


    「咦?那個不是道叔叔嗎?」什麽時候站在那的。


    「真的耶!什麽時候道叔叔就在那,怎麽都不管我們。」害她們在雪中站得又冷又餓。


    兩個小丫頭看向恭敬候在飯館前的一位灰發老者,不解的看著。


    「大哥哥,你可不可以帶我們過去?」


    道叔叔叫她們站在這等,如果她們擅自跑過去,會被罵得很慘,叫別人帶她們過去,假裝是被人帶過去,不是她們自願好了。


    「大哥哥?」


    姊妹倆看向方才站在身旁的少年,已無蹤影。


    飯館前的灰發老者快步迎向下轎的人,態度恭敬的朝這位轎中人稟告著事情,接著隻見灰發老者的眼神朝縮在對角牆後,小姊妹倆的方向抬了抬眼,這位背影修長,一身名貴錦衣緞袍的男子好像僅是點了頭,便昂然背手邁入飯館內。


    「這對小姊妹如此討你注意?」馬車內的人沉聲問。


    停在巷內暗影處的馬車,透過半掀的簾幕,是一雙關注這對小姊妹的眼。


    「她們……很可愛呀!」年輕的俊顏挑著唇畔的笑意,悠漠一應。


    隻見候在飯館前的灰發老者,很快走過來帶這對小姊妹要進飯館,看到她們一起裹在一件大衣裘內,顯然有點一怔,接著像有點斥喝她們胡亂接受陌生人的東西。


    「隻是如此嗎?」


    「或許還有點……再次重逢的驚喜,隻可惜繈褓中的小嬰兒記不得我。」斂眉的輕笑,更顯瞳中那抹凝思。


    「你卻還認得出當年繈褓中的嬰孩?」


    「你知道,對可愛的小姑娘們,我的記憶向來不差。」揚揚眉,朝那張和自己如照鏡子般的麵龐,調侃低笑,「尤其對著同樣也是雙生的手足,我的感情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你的不可收拾,確實讓人很難收拾,我們既同時回帝都,希望你能安分點。」


    聞此言,蘇少初一副喲的睜大眼。


    「這是咱們家那不愛言笑、不愛玩鬧,一派正經的家夥,在對我撒嬌嗎?希望我多陪陪你對吧?」


    對麵的人隻是支著顱側閉眸,懶得與他回話。


    「哎!你的性格就不能和我多學學嗎?老要讓人一看,就隻有悶、冷、沉。」蘇少初歎,卻見對麵的手足睜開眼,定睛看著他。「怎麽?想回贈什麽金玉良言嗎?」


    「蘇家若多一個像你一樣性格的人,不知是福是禍?」


    「嗯,真是一個值得了解後,再經過參詳、研究、斟酌的問題,幾年後回答你。」


    「需要這麽費神嗎?」


    「我總得花個幾年時間,將你影響、改造得與我一般模樣,才能知道是福還是禍?」


    深覺與他回應任何問題,真是一種多費唇舌的舉動後,幹脆繼續閉上假寐的眼,淡淡道:「三皇子若是皇家妖魔,那你就該是蘇家鬼精,都不是讓人好對付的。」


    「唉!妖對鬼、魔對精;不知最後鬼精會不會不敵妖魔而給害死。」


    想起幼年,蘇少初感歎自語,隨又望向馬車外,那對小姊妹已被帶進飯館內。


    「朱毓……對這兩個小姊妹打什麽心思?」蘇少初思量著。


    「不會。」


    「什麽?」聽到一旁忽發出的聲,他回首。


    隻見那張原閉眸的眼再次睜開,精芒炯炯。


    「有我在,你永遠可以當你的鬼精;有我在,你不用擔心第六子的宿命,哪怕你不見了,我也會找出你!」一字字,堅定而斷然地道:「有我在,誰,都不能再傷害你!」


    乍聞這番話,蘇少初直視著對方那堅毅不移的眸瞳,興味環胸撫顎。


    「聽起來,隻要有你在,我可以無法無天。」


    「你不早就如此了嗎?」仗著同樣的麵容,逞惡之後的事交由他來麵對。


    「哎呀!這種不加思索的回應,毫不猶豫的表情,真是令人心傷、無奈、感歎,沒想到在至親眼中,我居然像個流氓惡霸。」


    對方隻是一哼,不想搭理他的無病呻吟。


    「那麽這位流氓手足,能不能有一個小小的、不大的、微渺的要求?」蘇少初擺起正色的麵容,卻難掩瞳底那蘊釀起的頑色。


    「流氓的‘要求’會是小小、不大的微渺嗎?不聽也罷!」多半沒好事。


    「流氓惡霸的要求不聽,下場總是不堪設想呀!」學他支著顱側,交疊著雙腿,挑著那向有的悠笑。「不難辦到,隻要把你剛才那海誓山盟般的動人表白,每天用餐前對著我說上一次,入睡前再複誦一次,讓我能帶著美夢入睡便行了。」難得聽到這少動情感之言的家夥吐出句人話,當然得照三餐開胃。


    果然是不值一聽的無聊願望。


    「如果你關切完那對小姊妹,咱們該回去了。」


    年節將近,家族可等著他們兩人返家,沒想到這個向來隨興慣了的家夥一進帝都,就被可愛的小姊妹們給吸引住。


    「唉!年關將近的第一個小小願望就不能讓我如願,來年運勢該當見低難望高,鬱鬱難展誌。」


    懶得再與他多磨話的人,早已命馬車行駛,逕自他的閉目養神,一路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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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專讓高官貴族用餐的頂級廳房,陳設十分富麗輝煌,小姊妹倆被帶進去時,充滿好奇又惶然不安的看著四周。


    外廳房有許多的魁梧大漢林立,雖一身便服,卻各個訓練有素般的充滿悍拔之態,令經過者,莫不產生惶恐的壓力。


    來到一道垂紗之前,裏麵傳出嬌脆的調笑軟語。


    「三皇子,您要的人帶上來了。」二皇府總管晏平飛,在紗幕外道。


    「進來。」


    醇厚的傭懶音色,閑散傳出。


    紗幕瞬時被左右侍者拉起,裏麵的陳設不同於外邊的輝煌富麗,而是風尚高雅,但坐於高位的男子,卻絕對要比外廳的每一個陳設還要耀眼逼人。


    小姊妹倆被眼前的人,那一身華豔與貴雅氣態給震懾,小小的年紀麵對不曾見識過的盛大與陌生,令她們怔愕之餘更是畏懼。


    「三皇子,怎麽找小奴婢這種微小事,還要經您親自挑選呀?」一旁斟酒的豔麗女子笑著問。


    「這次要找的是本皇子的隨身侍女,既要跟隨在本皇子身邊,自當要能讓本皇子看得入眼,入緣。」


    二十出頭歲的三皇子,更見俊美拔挺,烏發飄亮如絲緞,一身珠玉寶石,七色彩珠串係在肩頸而垂落至腰,金環耳扣也做成雅致的垂墜在雙耳,逸拔的身段,尊貴的皇族氣質,令他看來更是耀燦與高不可攀的莫測。


    「隨身侍女!」看著眼前這兩個戰兢的小丫頭,有些訝道:「她們……還很小。」


    「從小養起的狗,才好訓練,連喜怒哀樂都可以教導得來。」


    悠懶的聲逸笑,淡言說著那不變雅調,總是一派閑散溫爾,卻明顯的讓人知道,人,之於他,不過是戲玩為多。


    「喜怒哀樂教得來?!」豔麗的女子掩唇而笑。「就像三皇子您身邊的這位小劍客一樣嗎?」


    一個十來歲,始終沉默持劍距朱毓不離五步之外的小少年,小小的年紀,卻有一雙深沉的眼.


    「封言。」俊美幾至無瑕的麵容,看著幽立一旁始終毫無表情的小少年。「他不在本皇子能控製的範圍內,就因此才留他在身邊。」


    「三皇子控製不了他,還留他在身邊?」


    「愈難控製的人,愈讓人想掌控,人性、人心,是世上最有趣,也最好玩的東西。」


    「這可有趣,封言看來被教導得比忠犬還忠心,竟然會讓三皇子覺得難以控製?」一雙嬌媚杏眼打量昂立不動的少年。


    「嫣娘對封言很感興趣?」朱毓親匿的捏捏她的下顎。「玩玩可以,可別想妄動本皇子的人呀!屬於本皇子的,到死都是本皇子的,哪怕是背叛,也隻有本皇子可親手解決。」


    不理眼前顫抖睜眼怯望的小姊妹,還有立於一旁的封言與三皇府總管晏平飛,嫣娘一逕大膽的倚在他懷中調笑,朱唇吻著他的麵龐與唇梢,挑逗地問:「嫣娘可屬於三皇子您會親手解決的人?」


    「能讓我親手解決的女人已經不在了。」朱毓拿酒就飲,斂眉沉笑,「曾經以為找到了想要的,哪怕是一場不為世俗所接受的悖逆倫常,隻可惜,最後是一場錯覺罷了。」


    「一場錯覺、一條人命,不曾會有的留情,果然像極了三皇子您的作風。」嫣娘斟著一盞小酒再次端給他。「難道這世上不會有誰能占滿三皇子您的心、能奪去三皇於您全部的感覺和注意,老實說,嫣娘期待看到世上有這麽個人能出現,為那些在您無情之下的人討個公道。」


    豔容笑望他,話卻說得堅定。


    「想來嫣娘你相當恨本皇子,時時不忘報仇。」


    「在三皇子您趁人之危,令嫣娘為夫家所棄時,這顯然不足訝異。」她嬌笑,風情嫵媚,半真半假似的含怨,令人摸不著其意。


    呂嫣娘是書香之後,自幼便受家學薰陶,飽讀詩書,豔貌絕倫,及笄後,在長輩許婚下,匹配名門,當剛直的丈夫犯到權貴被判重罪時,無意中朱毓發現了這位嬌美豔麗的人兒。


    向來,朱毓視「美」如獵物,無論男女,性格容顏的獨特之美,皆能騷動他那份嗜玩「人」的虐性之心,布一場局,一步步看著獵物走入局中,看著獵物落到他掌中任他玩弄,是一場令他樂此不疲的遊戲。


    「你的丈夫、你的夫家,當年不曾相信你,也沒感激過你為他們所付出的,本皇子替你撕開這層假象,你該快樂才是。」


    「或許,我更恨的是,三皇子不擇手段的得到嫣娘,結果卻是連讓您親手解決的分量都沒有,不,該說,從一開始您就沒將嫣娘放入眼中。」


    「怎麽嫣娘今日感歎良多呀!」朱毓又是那一逕悠懶之笑,撫著她美麗的臉蛋道。


    「看到這麽一對小姊妹又將落入您的手中,難免想問蒼天是否有眼。」嫣娘一副他作惡多端早晚天收的嗔罵模樣。


    「蒼天有眼嗎?」朱毓縱聲而笑。「那就讓本皇子好好期待,是否真有這麽一個會勾起本皇子不舍的人出現,會讓本皇子覺得想要,覺得至死都是屬於本皇子的,絕不準他人得到。」


    他也想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對一個人的執著,是什麽感覺呢?他原以為這該是有趣的,隻可惜,他錯估了自己,因為這世上永遠不會有哪一個人,能讓他由心產生這種想法。


    讓他親手解決的女人,在他覆下那致命的一掌後,原本以為會有的不舍,原以為深濃的感情,在一刹那,突然煙消雲散!他竟連一絲絲的憂傷都沒有,隻感到一件事結束了,感情之於他究竟是什麽?


    為什麽有人會付出生命與一切來追求,這一場感情之戲,也不過是可笑與荒謬。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皇子……」


    不停淌血的唇畔,對那結束自己最後一掌的人,竟是綻出微笑,仿彿不在乎這將逝的生命,隻在乎臨死的最後一麵,甚至用悲憐的眸光望著他,顫抖的撫上他冷冷沉笑的麵龐。


    「三皇子……毓兒,你是個可憐的人……」染血的手撫上他的麵龐,鮮紅在他臉上染下熱印。「願我的死……能讓蒼天憐你,讓我的毓兒能找到……一個懂得……教你……付出感情的人……懂得告訴你……怎麽表達人的……親情與真心……可憐的毓兒……」


    他是個可憐的人!看著眼前這兩個小姊妹,朱毓揚勾起唇,或許他一掌覆碎的不是生命,而是另一場開端。


    「嗬嗬嗬……人性能多醜惡,人生就能多荒謬,真是令人期待這最後的落幕呀!」


    朱毓忽又詭側扯唇,朝眼前枯立甚久的小姊妹道:「你們上來。」


    小姊妹倆怔愣原地,仿彿沒意識到眼前人在喚她們。


    「來,上前去見過三皇子。」


    一旁的三皇府總管晏平飛朝她們道。


    小姊妹倆才怯生生的走上前,卻不敢太靠近。


    「乖,過來點。」


    已從朱毓懷中起身的嫣娘,伸手牽過她們。


    「真可愛又美麗的一對雙生姊妹呀!」


    端詳她們天真的純稚,那兩雙帶著恐惑的眼神,嫣娘朝她們笑。


    「平飛,你認為她們倆是最適合當本皇子身邊丫鬟的人嗎?」


    「適不適合有賴三皇子您賜予她們。」


    朱毓傾身凝望她們,隻見眼前那兩張童稚麵容睜大了雙眼,怯怯與他對望。


    「笑給本皇子看看,得我之緣就留下你們在身邊。」俊美至極的麵龐綻出更加燦爛的微笑,卻說著不留餘地的話。「人,總有他的用處,否則生來何用呢?畢竟麻煩就是麻煩,留著隻是多餘。」


    雖不見得完全明白他話中之意,卻感覺得到眼前的人那雙眼瞳發出可怕的目光,令她們更是連氣都不敢喘一聲。


    一旁的嫣娘笑著拍撫她們。


    「瞧你們臉蛋紅通通的,有沒有人說過,你們笑起來會更可愛。」嫣娘哄道:「來,這是你們未來的主子,喚一聲三皇子,有了主子,將來你們會有漂亮的衣服,三餐都會有好吃的食物。」


    「會……會有熱包子嗎?」


    「還有……熱熱的水嗎?」


    姊妹倆小聲的問,因為方才大哥哥拿這兩樣給她們吃,好好吃。


    「包子、熱水!」


    為她們天真的問話,嫣娘忍不住笑出。


    「我想,三皇子府可能沒這兩樣東西。」三餐淨是山珍海味的豐盛佳肴,應沒這等粗食。


    「沒有呀!」姊妹倆明顯失望。


    「兩個小丫頭,有著黃鶯般的嬌脆之聲呀!」朱毓勾勾食指,開始有了逗弄玩物的心。「來,喚一聲皇主子,包子、熱湯、雞腿任你們吃個夠。」


    聽到吃個夠,姊妹倆眼神大亮,開心的笑。


    「皇……皇主子。」


    姊妹倆乖巧的喚,見這人的眼不像剛才那麽可怕,也不禁討乖的爭著道:「皇主子,我叫小麻(小煩)。」


    「看來,本皇子以後會有兩隻小黃鶯伴在身邊,你們的笑容和聲音令本皇子愉快,以後你們就叫無憂、無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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