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的陽光自蒼穹之上灑落而下,透過窗扇照射在那略微有些狹小的店鋪之內,使其略顯壓抑的氛圍逐漸得到了一絲的舒緩。


    店鋪之中,白氏四兄弟正有些呆滯的站立在櫃台之前,一雙雙凝視在七長老身軀之上的眼眸中,充斥著濃濃的難以置信。


    略微遲疑了片刻之後,白海方才逐漸將自己的目光扭轉至手中的器具之上,打量了一番之後,一股詫異的韻味則突兀自其心頭席卷而出,與其先前還未完全消散的古怪夾雜在一起,使之臉色變得難看了幾分。


    輕挑了挑雙眉,白海順勢將眼眸投射到不遠處的老板身上,喉嚨滾動了一下,低聲詢問道:“老板,前輩所說可否屬實?”


    聞言,老板的臉色頓時變得呆滯了幾分,隨即一抹尷尬的緋紅便逐漸自其臉頰之上浮升而起,將之麵龐渲染的宛若傍晚的紅霞一般,略微遲疑了好片刻之後,老板方才勉強的嘿嘿一笑,支支吾吾的解釋道:“沒,沒錯,這位,這位前輩說的一點都沒錯。”


    在老板話語飄入白海耳畔的一瞬間,一股憤然韻味則立刻充斥在白海的腦海之內,並驅使著白海用其手臂爆發而出的強橫力道,直接將手中的“器具”砸在了地麵之上,霎時間,一陣宛若石壁斷裂的聲響,便突兀自器具之中連綿而出,緊接著,一道道宛若蛛網狀的龜裂紋路則赫然自其表麵浮現,並迅速的擴散至整把器具。


    片刻之後,一陣陣低沉的碎裂聲響便是伴隨著逐漸破碎來開的器具身軀緩緩出現,久久繚繞在這店鋪之內,令得聞聲之人心頭的憤然韻味再度加大了幾分,略微遲疑了片刻之後,白海方才雙眼怒睜的來到老板的身邊,手臂憤然的抓住對方的衣領,低聲嗬斥道:“好你個黑心老板,不但賣給我的東西是假的,而且價格還那麽的昂貴,還真虧你能做得出來啊。”


    “這個,我並沒有騙你呀,這東西雖然不是鐵,但它也一樣能當鐵用呀,而且,很多鐵做不到的事情,它也能夠做到,你這一進來就和我說那最貴的器具出來,那我自然是向你介紹本店最好的了,這有錯嗎?”腦海飛速的轉動著,在一番思量過後,老板則是裝作一副極為無辜的模樣,緊盯著麵前的白海,隨即低聲解釋道。


    再怎麽說,這位老板也是經商近十載之人,如若被眼前的這些小變故就嚇昏了頭腦,那要是傳出去豈不是要被同行恥笑。


    因此,現如今的老板則大膽的將話鋒偏轉到麵前的白海身上,如此一來,就能夠在毫無責任的情況下,將此事蒙混過去。


    說不定,在此事了解的時候,老板還能夠訛上對方一大筆的器具賠償金。


    想到這裏,老板的臉色則是不自主的變得喜悅了幾分,而他那努力想要維持鎮定的臉頰之上,卻依舊有著幾分難以掩飾的古怪。


    “你說的,貌似有幾分道理,的確是我讓你把最好的器具拿出來的,如此說來,到是我的原因了。”聞言,白海臉頰之上的憤然韻味則逐漸得到了一絲的舒緩,隨即手臂稍稍卸力,便順勢將麵前的老板釋放開來。


    而見此情況,此刻的老板趕忙乘勝追擊,以言語在對方的心靈之上留下一記重創,這般過程結束後,老板就可以等著收賠償金了。


    “對嘛,是你自己讓我拿最好的東西給你的呀,如今你不但把我的東西給我摔了,還險些傷到我,這一點你該怎麽算呢?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那咱們就隻能去找官家評評理了。”說話間,老板的臉頰之上則是逐漸湧起一抹得意的韻味,與之前存留的那抹喜悅交融在一起,顯得格外的精彩。


    在現今這個時代,身為掘靈之人不但不會遭到官府的排擠,還會間接性的享受到來自官府的一些特權。


    至於這些特權究竟是什麽,就要看掘靈人的要求了,有的時候可能會是借取一些兵器,有時則會是一些錢財。


    而白海身為掘靈之人,按理說應該對官府並不犯怵,可礙於在前不久的一次掘塚時,白海曾出手誤殺過幾名無辜之人。


    依據著盛唐的法律法規來說,誤殺他人雖然聽上去並非謀殺那般凶狠,但卻依舊要一命還一命,這一點縱使是掘靈人也不能例外。


    而自那時起,白海的心頭便留下了深邃的陰影,並帶著其餘的三個兄弟隱居山林,靠著挖取小型仙塚過活。


    之所以此次敢如此大明大放的入身建州城,除了相距先前殺人的時間已有三月之久外,再者,便是因為壺形塚的吸引。


    可如今本應心神沉穩的他,在聽到了老板口中“官家”二字之後,那股埋藏在其心底的膽怯,則是一股腦的洶湧而出。


    以至於令得白海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難看了幾分,剛剛鬆開對方衣領的手掌,也是不自主的緊握成拳。


    “官家,官家就不必了,東西既然是我摔壞的,那我賠你就是。”突然間變得飄忽不定的眼神不自主的在四周的環境中掃視著,許久之後,白海方才喉嚨滾動了一下,以其略微有些結巴的語氣低聲回應道。


    隨著話語的句句飄落,一和略顯扁癟的錢袋則是緩緩地自其腰間摘了下來,並緊緊的握在了白海的手中。


    似是有些戀戀不舍的望了望自己手中的錢袋,略微遲疑了許久之後,白海方才咬了咬牙,將兄弟四人僅剩的積蓄全部送了出去。


    見此情況,立身不遠處的兄弟三人卻並未過多的言語,僅僅隻是默默的用目光凝望著如今的白海。


    身為兄弟的他們,對於白海為什麽會表現出這般“懦弱”模樣的原因,則是了解的非常清楚。


    因此,再考慮清楚前後間的利害關係之後,他們三人則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而那逐漸自其目光中透露出的莫名韻味,卻好像是在肯定白海現如今的做法。


    可對於白海所表現出的這一點,七長老還真的是有些難以接受,以至於在不遠處的店鋪老板即將伸手取走錢袋的一瞬間,七長老則是淡然的冷笑了一聲,隨即輕哼了哼,低聲調侃道:“等一等,事情還沒結束呢,你這就準備伸手拿錢,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有,有什麽不合適的,他打碎了我的東西,就應該出錢賠償,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猛然間聽到了來自七長老的話語,老板的神情略微怔了怔,隨即再度強詞奪理一般的回應道。


    “沒錯,他打碎了你的東西的確需要賠償,這一點沒有問題,不過呢,請你不要把事情的重點偏向你的位置,咱們來回憶一下,先前你說白海讓你將店鋪內的最好器具取出來,緊接著,這把仿鐵的碧岩石鏟就被你送到了白海的手中,而這東西的價值究竟是多少,你隨便騙騙白海這個外行人也就算了,居然還在我麵前班門弄斧,真的是可笑至極,不妨告訴你,我當初倒騰碧岩石仿製品的時候,你還不知道東西怎麽買呢!”說話間,七長老的身形則是逐漸停滯在不遠處的那攤碎落在地的石塊周圍。


    目光隨意的在石塊表層掃了掃,片刻之後,七長老方才淡然的淺笑了一下,低聲解釋道:“就你這種品質的碧岩石,估計到市麵上也就值個三錢銀子,加上製造成鏟的手工費,頂到天一兩銀子,你居然敢訛詐五十兩,這要是到了官府,你覺得官府是會判我們高價賠償呢?還是要讓你的這個黑店關張歇業呢?”


    在七長老話語飄出的一瞬間,老板的臉色則頓時變得膽怯了幾分,雙眼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麵前的七長老,好片刻之後,對方的心頭方才再度湧起一抹不知所措,隨即咬著牙強詞奪理的反問道:“你,你誰呀你,在這裏瞎咋呼,我告訴你,碧岩石的價值你根本不懂,別在那裝的和懂得不少似的。”


    “我是誰?嗬嗬。”聞言,七長老酒氣繚繞的嘴角突兀的挑起一抹輕蔑的弧度,隨即熾熱的手掌在腰間緩緩流轉了一番,頓時,一塊黑色的七曜令牌便自其手中突兀出現,並直接映入到老板的眼簾之內,略微沉吟,片刻之後,七長老方才冷笑著回應道:“現在你覺得我先前所說的事情,究竟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懂呢?”


    “七,七曜令?您是七曜門的人,誒呀,剛剛都是誤會,誤會,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七曜門的前輩,是我不對,還請您見諒,對了,那個您想要什麽樣的器具,隨便拿,就當是小店孝敬給您的。”在七曜令飄入視線的一瞬間,老板的臉色則頓時被一股濃鬱的膽怯所充斥,在其手掌不自主的在自己的臉頰上輕輕的扇動了幾下之後,這才勉強的笑了笑,低聲回應道。


    “哼,狗眼看人低的東西。”說話間,七長老則對著一旁的白氏四兄弟使了個眼色,隨即輕聲解釋道:“你們去挑選自己合適的鐵器,切記一定要好好研究一番之後,再做決定,不要再被那些仿製品給騙了,至於這個錢嘛,由我來出,就當是入夥費了。”


    “買東西掏錢,天經地義,這一點絕對不會因為我們是七曜門的人而有任何的特例,至於你,我想告訴你,做生意貴在誠信二字,如若不遵循此法,相信你的生意也不會長久。”說罷,七長老則順勢將一枚拳頭大小的銀錠扔到了不遠處的櫃台之上,在其輕蔑的瞥了一眼店鋪老板之後,七長老則是率先帶著柳逸離開了這家黑心店鋪。


    而逐漸挑選好了合適器具的白氏四兄弟,則是在憤然的望了望此刻呆滯的站在櫃台之後的老板,隨即跟隨著前者的腳步一路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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