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荀易前去荀鉉家中拜訪。


    荀鉉和荀鈺同輩,荀易應該喊一聲爺爺,是族中素有名望的長輩。趙瑩前來討取宗脈的那些東西,他和妻子痛痛快快交出,頗得荀易母子的好感。


    荀鉉正在家中飲茶,看到荀易前來立刻來迎:“家主怎麽有空來老夫這?”


    “沒什麽,就是想問問浚叔叔的情況。”荀浚在大陳王朝做官,有這個地頭蛇在更方便荀易和許梅傳播信仰。


    “浚兒?”老者捊著胡須:“家主要對大陳進軍?也好,快到年底,老夫傳家書讓他回來。有什麽事,家主親自問。”


    “不,不用讓叔叔回來。我們直接去就好。”


    “啊?”老者有些反應不過來,直接去?去大陳?這路程……千山萬水,未免太遠了。


    荀易不給荀鉉反應的機會,直接讓柳子明準備,將荀鉉的日常打包,帶荀鉉前往大陳國。


    中州八百國,大周和大陳並不接壤。所以最快的前往辦法就是道司神廟。通過道司神廟傳送到另一個國度。


    荀易讓荀鉉收拾行李,自己回家和母親辭別。趙瑩早已將各種點心、衣服、日常用品備下,送荀易、荀鉉以及柳子明三人上路。


    三人前往道司神廟,在司東青主的幫助下轉入大陳國。荀鉉年過花甲,見過大世麵,看到荀易輕車熟路走道司神廟,直接就問:“家主成神了?”


    “叫我小易就好,畢竟您是長輩。沒錯,我已經成神,所以來大陳國找同伴接受信仰。”


    “那距離天神如何?”荀家要的是一尊天神神主,隻有天神才能複興荀家。


    “還有段距離,不過我是大司命神,屬於最接近天神的一類。”


    “也就是二三重天的新晉神吧?”荀鉉毫無驚色,關於荀家對神道的淵源,老人們都有些明白。


    的確是三重天,荀易默默點頭。


    三人走出道司神廟,突然齊齊一愣。黑壓壓的陰雲遮蔽穹空,更有一股股刺鼻的味道撲麵而來。


    荀易下意識捂住口鼻:“這裏的空氣,為免太差了。”他心中暗暗後悔帶荀鉉來這裏。


    “咳咳……”荀鉉一直在柏山生活。柏山那是什麽地界?多少花草樹木紮根,原生態的自然環境下生存著各種參娃芝女。那裏靈氣充沛不遜色洞天福地。在那裏待久了,還能延壽健體。荀鉉六十歲的人,在那種好環境下習慣。突然來到這種惡劣環境,根本受不了這裏的空氣。


    荀易趕緊給他戴上口罩,自己施展神通,淨化周邊空氣:“明哥,你扶著鉉祖。”荀易身上青氣抖動,四周刺鼻氣味靠近之後立時轉化為青木之氣。


    他帶柳子明二人來到一座司命神廟。司東青主很好心的將他們傳送到許梅曾經的司命廟邊上。隻走一裏路,就來到司命廟。司命廟破亂不堪,許梅正親自動手清掃自己的神廟。


    這座司命神廟供奉兩尊神靈,一尊大司命,一尊少司命,一男一女,一紅一青,但是雕像上的漆泥已經開始脫落。兩尊神像的靈性已經徹底散去。


    帷帳被蟲叮咬,香爐倒翻在地,橫梁遍布蛛網,不時有灰鼠在地上亂竄掀起漫天飛塵。


    破敗!這座司命神廟太破舊了!


    看得荀易眼皮子直跳,雖然來之前許梅已經給他說過,但親眼看到此情此景仍然不免一陣心酸。


    許梅有些尷尬,她本想要在自己收拾打理之後給荀易展現一個幹淨整潔的神廟,沒想到荀易來的這麽快。


    三個大男人一瞧,明白許梅的尷尬。荀鉉頗有風度拉柳子明離開:“你隨我去聯絡浚兒。小易,你幫這位殿下打理神廟。”


    兩人離開,給荀易和許梅製造單獨空間。


    荀易看看四周,隨手拿過拂塵清掃神像:“我來幫你。”


    兩人一起幹,速度比原先更快。隻是廟中氣氛不對,伴隨著黑壓壓的雲空,更添幾分壓抑。最後還是荀易先開口:“剛剛那人是我家叔祖,你別介意。”


    “看得出來,你們家的確對神道頗有了解。他不過是一個凡人,就能察覺到我的身份,而且毫無慌亂驚訝。你們家在大陳國早早布置人手,如今看來的確有幾分先見之明。”許梅回到大陳國後才發現如今的大陳國和當年早已不同。而今大陳國四下妖魔縱橫,民不聊生,神道衰頹,和當年的鼎盛時代截然不同。這時候來大陳國,大亂之中才有大機遇。


    “這是鉉祖的布置,他老人家的確有遠見。”荀易捧著香爐擺放在香案上,差一點摔倒。一下沒站穩,往後一跌,直接撲在許梅身上。


    許梅反應快,一個大劈叉倚住後麵的柱子,將荀易扶住。


    “抱歉抱歉。”荀易趕緊起來,許梅麵帶飛霞,兩人站穩後,許梅望向中央的兩座神像:“這是我和我第一個搭檔建立的神廟。”許梅用一種懷念的目光望著這裏。這座神廟的一磚一瓦,都是二人親手打造。


    至今,許梅還記得自己和他滿臉泥花,親自捏造兩尊神像。神壇的布置,香爐的澆築,就連這裏的帷帳也都是許梅一針一線紡織。


    所以許梅沒有用神術打掃,而是自己動手將這些東西一一收好。


    “你用神術吧。來個淨塵咒徹底掃去,再換上新的。”許梅深吸一口氣,有心斬斷一切過往。


    “不用。”荀易拍拍手,將手上的塵土拍去:“不急,我們慢慢來。”他當然看得出來這座神廟對許梅的意義,所以刻意照顧許梅的感受。


    二人花一個多時辰才將神廟勉強清掃。


    許梅清洗和修補帷帳,擦拭香爐桌案。荀易蹲在地上將兩座神像重新上色翻修後再度擺好。


    “接下來就是賜予神性。”為神廟賜予神性,神性光輝籠罩之後避開邪魔攻擊,這才是真正的神廟領域。


    荀易和許梅並肩站立,二人同時伸出手,頭頂赤、青二色華蓋飛起,大司命的司壽神性和少司命的司育神性融合在一起,在空中形成一道生死之輪。寶輪轉輪,浮光流入兩尊神像,為神像打上二神的印記。印記落上,兩尊神像自動張開領域,整座神廟籠罩在司命神光之中。


    大少司命作為對應神,的的確確是最完美的搭檔。神力相容,在神廟中不斷回檔,最後超出神廟的範疇將附近一裏之地的妖氛掃蕩一空。原本黑壓壓的天穹中露出真正的長空。


    夕陽伴隨晚霞襯托神光燦燦的神廟,荀易和許梅同時換上神袍,走入神廟所對應的神域,升起神壇,以司命之光照樣四方。


    許梅畢竟是本地之神,雖然沉寂多年,但神域之中該有的東西應有盡有。二人高坐雲光寶座,荀易俯覽這片神域的構造。


    神域是神靈以大法力和陽間神廟對應的一處小空間,隨著神靈的力量而不斷擴張。這座神域上空蔓延赤青二色靈霞,下方則是一片勃勃生機的草原。


    “多年不曾歸來,這裏仍如舊景。”許梅麵帶懷念之色,荀易看到她的神色,靈機一動,冥冥之中察覺到一縷天機。


    他眼前一晃,看到一些細碎的未來片段。其中一幅,是一位身穿大司命神袍的人殺死許梅,另一幅則是那人殺死自己。還有一幅,則是黑雲籠罩大陳國,將整個大陳國的神道光輝徹底吞沒。那人的麵容看不真切,但隨便一想,荀易就猜到他的身份:許梅最初的那位大司命神?


    “也是,自己占據他的神座,奪走他的搭檔,他不找自己報仇才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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