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建族勾連異神,窺探帝蹤,意圖攜異域謀反。帝軒轅怒之,命子少昊率諸神平亂。”


    劍梵之塔作為神建族的最後一片淨土,也是當初大決戰的地點。


    荀易聽到龍歌自語,忍不住問:“當年神建族到底是怎麽被滅族的?”紫丹神人記錄中,對此忌諱莫深。


    “不清楚,隻知道和異神暗通款曲,想要殺黃帝而謀取天帝之位。”龍歌那個年代又沒有出生,哪裏曉得那麽多?隻不過龍相帝當初隨少昊帝一起參與這一戰,龍歌曾關注過這方麵的情報。


    “反正神建族被滅,當初各大神族出力不小。”


    不錯,掃視在場諸神的屍骸,除卻人族外還有先天鳳凰和先天神龍,說明那一戰的確是天庭傾巢而出。


    “再說,神建一族的神通都被破幹淨,沒什麽可在意的。”龍歌帶荀易從戰場邊走過,看到一具具神屍。


    近古二帝時代是神道大爆發的一個時期。在這個時期,天尊上帝有數十位,而先天神則有上萬人。神建族滅族時有九重天尊一人,八重太晨天神人三位,七重先天神一百位。


    “神建族所有先天神人悉數隕落,無一存活。”


    在第一層,就看到將近二十位神建族先天神的屍骸。一位位十四臂神人跌坐虛空,身後道光飛舞,七色霞光閃耀天地。各種道音道韻相合融合,化作一片片彩雲霧靄碾壓過去。


    而對麵亦有一具具先天神屍。有神龍飆血,化作千萬裏汪洋血海。屍骸在海洋中浮沉,不斷有凝聚先天道韻的血龍在海洋中遨遊。有鳳凰落塵,身上一根根羽毛化作明星皓日,在空中升起無盡火光,炎炎神火中焰光生靈,一隻隻火鳥展翅高飛,撕扯空中的七彩雲霞。有神人坐化,死後精氣化作萬千刀刃,西極太白大道凝成刀槍劍戟等神器穿透雲彩。


    哪怕在兩方隕落萬年後,屍骸大道仍然在糾葛爭執。


    除卻先天神屍凝聚先天大道不朽不滅外,天神級別的屍骸在眾多先天光輝中完整保留,眾多屍體落在戰場上,還有無數神器支離破碎,落在四周。


    “殿下要不要收走幾件神器?”


    龍歌看了第一層的戰場,搖頭說:“先天之神死而不僵,他們就算死去萬年,仍有複活的可能。而且戰場上眾多大道相互牽製,我雖然凝聚先天神體,但跟真正的先天神還差一點,不便在這裏多動手腳。不然,眾多先天大道一並壓下,我恐怕沒有反抗之力。”


    “再者,你在這裏可看出什麽?”


    “神建族的屍骸上有各種大道傷痕,但他們都是麵朝入口。顯然是經曆大戰後一一坐化虛空。他們在保護自己的家園。”荀易神色複雜,頗有些感慨。


    且不論,當年神建族做錯什麽事。但是在這次大決戰中,能夠看到一尊尊先天神人舍生忘死。他們死死拖住天庭諸神,不讓他們闖入更上一層。隻可惜,最終仍然如螳臂當車般,被天庭殺入高層,連同無上神人的一並誅殺。


    “他們麵朝入口,背靠上層通道。但是我們天庭的人,位置卻很奇怪。”


    按照兩軍交戰來說,天庭的神靈殺進來,應該是背靠入口不斷往裏深入。但是在這裏的天庭屍骸,大多都是麵朝入口方向。明顯把背後暴露,但那些神建族的神人沒有一個人動手迫害,似乎早就死在天庭諸神之前。


    “他們不是殺入通天塔的時候才死,而是離開的時候來不及離開。應該是少昊帝擊殺那位無上神人時,神人將通天塔送入時空盡頭的緣故。看起來,他們似乎在逃離著什麽。”


    一開始天庭大軍推進,就算有人身隕,後援也可將他們的屍骸送走。隻有在最後關頭,劍梵之塔脫離時空,在那個時候劍梵之塔引發最終殺招,才將沒有離去的諸神一一震殺。


    二人走近觀望屍骸,發現天庭諸神的屍骸上雖然有諸多傷痕,但致命傷痕都來自同一道攻擊,那是劍氣留下的傷痕。


    “天帝之劍。”二人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從旁離去,進入第二層。


    劍梵之塔的八十一重就是八十一方大世界,每一層都有億萬裏之大。


    二人剛剛上樓,西王妃就跟進來了。


    她在第一層中掃視眾多神屍。她來過通天塔,那是東皇仍然作為帝穆的時候,和她聯手闖入通天塔。二人那時候已經晉升先天神,所以在通天塔足以自保,並且一口氣闖入將近六十層。


    她看到這些屍骸,突然臉色一沉。就近來到一具神龍屍骸處。這具神龍化作星辰天河,每一片龍鱗都有不遜色天星的光輝。在龍首處,有一道劍氣貫穿全身,將神龍體內的龍骨和龍筋一一湮滅,所以隻有龍血和龍肉所化的天河凝聚周天星光蜿蜒流淌。


    在龍角處,西王妃看到兩個手印。神龍雙角如天柱,左右各有一個手印。左角手印呈青色,是男性的手掌。右角手印呈金色,是女性的手,而上麵蘊含的氣息跟殺死神龍的劍氣有幾分相似。


    “這是我當初留下的手印。”西王妃心中震驚,這個手印是她當初觀摩劍梵天帝的天帝劍道時無意間所留。至於旁邊的手印,則是帝穆留下的。手印透著陣陣造化之氣,神龍幾乎有複活的可能。


    “如果夫君真正重塑一切推倒重來,那麽劍梵之塔不可能逃離宇宙重塑之力,我的掌印更不可能留下。在這個時間點,劍梵之塔沒有我的手印。所以,這的確是我們那個時代的劍梵之塔?難道是因為在時空盡頭,所以逃過一劫?”


    西王妃隱約察覺東皇重演世界時的最大隱秘。在眾多屍骸上遊走,抹去自己和帝穆的痕跡,並且尋找第一層的世界邊陲。


    八十一重世界都被施加咒法,非先天之神,很難從這裏走到盡頭。對於天神而言,順著方向不斷前進,隻會耗死在半路上,永遠摸不到宇宙邊陲。


    西王妃作為八重太晨天的女神,她背後升起八道金輪,每一道金輪都蘊含她對法則大道的領悟,並且八道神輪開辟重天世界,金聖帝君一係的西華九光道氣,已經快被她推演到極致。


    在金聖帝君無數年收下的這些門徒中,西王妃的成就可以說最高。在金聖帝君隕落之後的那段時間,她得到祖氣傳承,第九重天的大門已經對她開啟。隻不過新世界存在新的金聖帝君,她沒辦法突破。她一突破,就意味著和金聖帝君奪取同一道祖氣本源。


    所以,她麵對自己的師尊退讓一步,小心翼翼收斂爪牙。但是在劍梵之塔中,她實力全開,接近九重天的力量徹底爆發,來到第一層的邊緣。透過邊緣,看到劍梵之塔外麵的景象……


    “這不可能!”望著眼前黑漆漆的時空,以及無盡毀滅之氣所籠罩的廢墟,西王妃真正明白東皇重演乾坤,意味著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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