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振英和李俊德分開,來到隱秘之處。他和李俊德同樣來自第六宇宙,隻不過李俊德運氣好。十年前穿越的時候主世界的本體正好死亡。於是他借屍還魂,順利在這裏紮根。相較之下,劉振英還需要苦苦尋找主世界的自己,設法將其誅殺。


    但是不論哪位,他們修煉的功法一致,都是血魔道的功法。或者說,這就是背後某位無上神的計劃。


    地界有三尊無上神,幽冥上帝、黃泉之主以及魔道老祖。若論這位魔道老祖,其來曆可上溯於遠古時代。在元陽氏和垕媧氏的那個年代,這位魔道老祖就已經出現。


    相較於上古神巫時代的巫術,這位老祖別出心裁,從巫道中衍生血魔大道。血,是眾生精氣之源,蘊含靈力。吞噬生靈的血液來提煉魔氣,最終成就一尊魔神。說起來,比起巫道鍛煉靈力,目標是神明的眷屬,這位老祖倒是首先提出自身封神成魔的概念。自修練功成神,比帝軒轅的練氣道,不知早了多久。但正因為理念出現太早,反而被神巫時代排斥,貶低為魔道。


    不過,這位老祖經曆數位天帝時代,活得久懂得多,深知道隨世而移的理念。虛心學習每一位天帝的精妙之處,借此完善自己的無上魔道。


    帝軒轅時期,最大的成就在於平行宇宙的創造。此後神靈蛻變先天,隻需將力量延伸至平行宇宙,就自然而然達到超越次元的境界。


    老祖有鑒於此,每當挑選一個血魔道的種子時,都會同時對他各個平行宇宙的投影一並傳授血魔法門。推動主體和投影相互廝殺,美其名曰“養蠱”。


    最終一人把其他人的血河、血湖統統煉成血海,再將血海逆轉為先天,這就成就先天神的境界。成為魔道祖師的傳人亦或者其複活的備胎。


    劉振英在第六宇宙被稱呼為血魔。因為他修煉的魔功名叫《血車天河經》,最初修煉需要采集紫河車煉就血池。


    紫河車,即人胞衣、胎衣,是嬰兒之胎盤。


    《血車天河經》曰:“天地之先,陰陽之祖,乾坤之始,造化之成,有先天一炁育化眾生。胎者,先天之元也。孕於母體,玄牝而出,具後天之形,有先天之氣。”


    按照《血車天河經》的論述,胎兒在母體內是先天之形,但是在出生之後就逐漸被後天之氣侵染。隨著年紀漸大,體內先天之氣越來越少,當最終先天之氣消失後,生機俱滅,便是身死之時。人這一生,就是慢慢退化,被後天之氣汙染的過程。所以,很多小孩能見邪物鬼怪,但是長大之後反而失去靈性。


    紫河車,就是胎兒出生之時的那團胎盤所化。但因為出身就會沾染後天之氣。所以《血車天河經》中的紫河車,必須將九月產婦待產的剖腹,殺胎兒,取胎盤。此時胚胎將成,元氣充沛,取九九數足,凝成血河之車築基,便算初窺魔道之門。


    因為這法門有傷天和,所以在血魔剛剛練成之時就被荀昌察覺,然後聯合嬴玉追殺千裏,最終逃出平行宇宙。


    血魔知道這篇功法的來曆,更知道背後那位魔祖的態度。他需要幾個投影相互廝殺,不斷培養血魔本源,最終誕生一尊先天神。


    太平時候,這是傳人。如果到祖師想要練功的時候,這些先天血神就是他的肥料。


    “不過普通人連肥料都做不上。”血魔冷冷一笑,催動血河魔功,一片血光化作龍紋血蜂飛入旁邊的女學。


    湄海書院,和靈峰書院所對應的女學。


    嬴琇短短一日時間就適應湄海書院的氛圍。


    “相較我們京城,這裏少了些爭鬥氣氛。”京城那邊貴人多,哪怕是女學也不清淨。捧高踩低嘴臉醜惡,勾心鬥角層出不窮。相比之下,湄海書院很清靜。雖然那些小姑娘們仍有一些抱團行為,但都在情理之中。


    嬴琇因為荀易的關係,很快融入張淼和胡曉曼這邊。


    今天上午的禮課是彈奏樂器。嬴琇擺弄七弦琴,演奏琴曲。


    突然,她手一頓,察覺到屋外的血光魔蜂。書院有文氣庇護,但血魔之氣汙濁文氣,一縷縷甜膩香氣漫入學堂。


    很多姑娘聞到香氣昏昏倒地呼呼大睡,僅有三人坐在桌案前,不受影響。


    “張淼!”胡曉曼將張淼倒地,趕緊過去查看。


    “別動!”嬴琇一身輕喝,手指連撥琴弦,升起銀白色光罩保護住所有人。而屋外,一群血蜂嗡嗡飛來。


    “曉曼,用你的鳳凰。”嬴琇神色凝重:“這些蜂蟲乃介蟲之屬,你的鳳凰正好克製。”


    胡曉曼吹起笛子,一隻丹鳥從屋外飛來。胡曉曼的這隻小雛鳥剛剛會飛,身上冒著火光鳳氣,將一隻隻血蜂啄食。


    這龍紋血峰是血魔精心培育的殺招,然而龍鳳相克。這些血蜂在鳳凰之氣麵前,那點龍氣反而成為送命之由。


    嬴琇亮出青鸞火鳳琴,揚聲問角落裏的女子:“這位姑娘,現在大敵當前,不如你我聯手?”


    除卻胡曉曼和嬴琇外,在場還有一人不受影響。


    “任婰?”胡曉曼心中詫異,她竟然也是靈修嗎?


    任婰是一位文靜少女,麵前立著箜篌,麵色平靜彈奏今天學習的《陽關三疊曲》。


    身邊赤光閃耀,漸漸光輝擴散,替代銀光籠罩全場。


    陽關三疊曲,荀易也曾演奏過。這種曲子可以當做純陽破邪的曲目。陽和之氣逼退血光,任婰伸手一揮,又把一團白光灑下,抹去在場所有人的記憶。


    就連嬴琇也精神恍惚,失去被血蜂攻擊的這段記憶。回到座位上,專心演奏音律。


    “這是哪裏來的血蜂?”任婰目光隨意瞥向窗外,察覺隔壁書院的血魔:“這是魔道之人?但應該不是找我。”她沉思一下,最終沒敢亂出手。消除所有人的記憶後,躲在角落。


    隻是她雖然抹去嬴琇的記憶,但是她演奏箜篌之器,本身就很顯眼。


    箜篌,一種特殊的樂器。音域寬廣、音色柔美清澈,經常用作宮廷演奏。


    嬴琇看了一陣子,心中忖度:這府學是隴川最高學府,擁有箜篌並不難,但是能夠彈奏好箜篌,尤其是豎箜篌那便不簡單了。


    諸樂之器有各種排名,一般將編鍾視作“樂器之權”,古琴視作“樂器之雅”。箜篌名氣並不大,加上傳承問題,鮮為人知。


    嬴琇隻會彈奏和琴瑟相近的臥箜篌。而任婰用的是豎箜篌,這種豎箜篌並非大周傳承,而是西域百柔流傳過來的樂器,更接近於豎琴。


    嬴琇見任婰手法,心知她對豎琴精通,加上其穿著打敗,以及身上氣質,暗暗揣測她和百柔有關,於是上前結交。


    任婰暗暗驚訝:怪了,我明明消除她的記憶,她怎麽還會來找我?


    反複檢查,嬴琇關於剛剛那一段記憶的確被消除,她勉強應付幾句,直到下課。


    下課後,嬴琇端著食盒跑去靈峰書院找荀易一起用午飯。當她提及這件事後荀易神色微動:“任婰?女學那邊有這個人?”


    荀易回憶女學的情況:“我對女學不熟,但大致上的情況還是了解的。我在書院上學六年,我怎麽想不起來女學有任婰這個人?”


    “易哥你不認識?”嬴琇奇了:“按照胡曉曼她們的說法,此人從一年級的時候就在啊。”


    “一年級?不可能。她如果彈奏箜篌之器,那就更不可能的。那種宮廷常用的雅樂,我根本沒在女學那邊聽到過彈奏樂律。不然的話,前幾年我早就找她幫忙合奏我的編鍾。再者,女學中的那架箜篌蒙塵多年,去年我還幫忙修理過。”


    正說著,突然腦子中浮現記憶碎片,名叫任婰的少女出現在腦中,從一年級開始的各種記憶慢慢浮現。


    “不好!”荀易察覺不對,顧不得吃嬴琇做的飯菜,拉起嬴琇進入試煉塔。這一進來,那些憑空出現的記憶逐漸消失。連嬴琇剛剛失去的那部分記憶也再度複原。


    女子沉著臉:“操控記憶的法術?”


    “不是法術,是神術。”荀易望著湖麵,幽幽道:“這是一位女神,等級在天神之上,難怪你被中招。放心,我知道她是誰。原來她已經開始在女學上課?李俊德那小子可沒說過啊。”這位名叫任婰的女神,就是李俊德最初救下的那位神女。晴隆城出現的各種魔獸,就是因為在找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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