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老爺子拿著拐杖敲著地,一聲聲很是沉重嚇人:「你們倆瞧瞧!仔細瞧瞧!一個孩子都比你們倆懂事!人家都說大人不跟小孩子計較,再瞧瞧你們!你們真是讓我太失望了,滾回你們的房間去,少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袁昕眉扶起了顧歆臣,默不作聲地扶著顧歆臣離開,他們跟白錦和黎川錯身而過時,白錦看到了袁昕眉眼裏迸射出的恨意,白錦眼裏隻有赤果果的笑意。


    「走。」顧歆臣低嗬一聲,袁昕眉復又扶著他上了樓。


    老爺子怒氣未消,喝道:「去吃飯!」


    眾人便站起上了桌,很快飯菜端上來,可現在誰有胃口吃東西,都在琢磨老爺子這到底是想要幹什麽。


    羊叔給黎老爺子倒了一杯紅酒,黎老爺子端起酒杯呷了一口,臉色才稍緩,吩咐道:「這酒不錯,讓他們都嚐嚐。」


    除了軒軒跟簡婷,羊叔給每人倒了一杯。黎川對麵就是簡婷,他抬頭就能看到她,這讓他麵色有些陰鬱。白錦坐在黎川身邊,對老爺子無孔不入的噁心人的方式,隻感到可笑。她執起酒杯:「既是爺爺都交口稱讚的好酒,老公,你也嚐嚐。」


    黎川拿起酒杯轉了轉,眉目疏朗道:「老婆,咱們來個交杯酒吧,這樣喝,才有意思。」


    白錦一笑,跟黎川胳膊一互挽。在眾目睽睽之下,秀恩愛地喝了紅酒。


    簡婷昨天就算被黎川在心上又捅了一刀,可如今看到他跟白錦如此親昵無旁人,也覺得心痛得無法呼吸。她手指略略顫抖,手緊緊地握緊了。黎老爺子更別說,眼睛都要噴火了。


    「爸,您讓我們兄弟幾個都過來,肯定是有大事要宣布吧?您說吧。」黎大伯有些迫不及待了。


    黎老爺子眯縫著眼,對簡婷道:「小婷,你過來。」


    小婷……所有人都被黎老爺子的這個稱呼吸引了。


    吳阿姨推著簡婷過去。黎老爺子拍了拍她的手,動作親昵,眼神慈祥,讓黎二伯產生一個荒誕的想法,他爸不是想要老牛吃嫩草了吧?


    雖說他爸年事已高,可卻是生龍活虎,比年輕人還有活力。難不成他爸看上了黎川的情人,要來場爺孫戀?家裏爭奪遺產的已經夠多的了,這個女人肚子裏還懷著黎川的種,他爸也不介意?還打算給他們兄弟幾個再生幾個兄弟姐妹?


    「爸。這不好吧?簡小姐可是阿川的情人,她肚子裏的孩子還是阿川的。您就算是想給我們兄弟幾個找個小後媽,她也不行吧?這要傳出去,你還要讓我們兄弟幾個有臉沒臉啊?還有,她生的孩子,以後是給您叫爸,還是給阿川叫爸?這不是亂倫嗎?」黎二伯實在是害怕他爸「一時衝動」,話都不過腦子想一下。


    「老二,你說什麽呢?」


    「二哥,你別胡說!」


    黎大伯和黎二伯先後出聲阻止,可已經晚了。黎老爺子氣得臉上的肉都在抖動,拿起拐杖來就追著黎二伯打,黎二伯被打得抱頭鼠竄,黎大伯和黎四伯合力才攔住了黎老爺子,黎四伯將黎老爺子扶回座位上,連忙勸解:「爸,您消消氣,二哥的腦袋最近被驢踢了,不好使喚,您就別跟他一般見識了。您是我們的爸爸。騰輝的董事長,怎麽會做出對不起我媽的事情。您消消氣,消消氣。」


    「畜生!你簡直就是個畜生!我跟你媽生了你們這麽多個兄弟姐妹,就你是棒槌!」黎老爺子破口大罵,黎二伯揉著被打的胳膊,嘀咕道:「老三和妹妹是聰明,還不是讓您給折騰死了?」


    「你說什麽!」黎老爺子是真怒了,黎二伯立刻做縮頭烏龜狀,坐在了餐桌的最邊兒上不敢言語了。


    黎川的父親跟袁昕眉的母親都是被黎老爺子折騰死的?黎二伯的這話倒是勾起了白錦的興趣。隻可惜袁昕眉此刻不在,她倒想瞧瞧袁昕眉聽到這話時的反應,說不定能翻出一些「有趣」的事情來。


    黎老爺子又發了一通火,弄得人人自危不敢言語。黎老爺子喘著粗氣,好半天才道:「把你們叫來,我今天就告訴你們一件事。小婷這孩子乖巧又懂事,比起你們一個個來,還知道關心我這個老頭子!就算是住院,都不忘記讓人提醒我按時吃藥!你們呢,我兒子、我孫子、我兒媳婦兒,你們哪個哪次提醒我吃藥?!你們整天就知道惦記我的錢、我的遺產,巴不得我馬上就進了棺材!沒人再能管你們了!」


    「爸,您怎麽能這麽說我們?我們都是您的兒子、親人,我們都盼望著您能長命百歲啊。錢再多有什麽用,您對我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我們什麽時候不關心您了?可您從來就不讓我們關心您,嫌我們幹涉您生活,幹涉您自由,我們哪兒還敢再敢管您的事?您要是現在需要我們,我就讓培培過來伺候您,行不行?」黎大伯先是打了親情牌,馮培也應和著。


    黎老爺子擺擺手:「我不讓你們管,你們就不管,我讓你們都放棄公司的股權,你們怎麽就都不放?行了,你們也都別在我麵前裝了,你們一個個什麽德性,我還不清楚!一個個就知道往錢眼兒裏鑽!我今天就是要告訴你們,我打算認小婷做幹孫女,她往後就光明正大地住在這個家裏!等孩子出生後,就把孩子上到黎家的名下。這個孩子以後就跟軒軒一樣,軒軒有什麽,他就有什麽!還有。小婷以後就是這個家裏的人了,你們都對她給我客氣點兒,如果讓我知道誰再欺負她、嘲笑她,就是跟我這個老頭子過不去!」


    如果說簡婷之前隻是一個情人身份,那現在她就有了一個光明正大身份,一個讓她光明正大留在黎家的身份,甚至是留一輩子的身份!以後都不會再有人置喙!


    幹孫女……嗬嗬,黎老爺子真是不惜一切啊,即使他厭惡情人和私生子,為了讓她跟黎川離婚。他竟能認下簡婷做幹孫女!他做下這個決定時就沒噁心死自己麽?


    「爸,您這……這太草率了些吧?簡婷才來咱們家多久,你就要認她做幹孫女,這說不過去吧?簡小姐她是……」黎大伯也急了,他看向黎川,卻發現黎川無動於衷,似是根本沒聽見他們說話一樣,「阿川,簡小姐是你的人啊,你說兩句話啊!」


    黎川這麽厭惡簡婷。肯定是不願意讓簡婷做老爺子的幹孫女,一輩子留在黎家的。


    「我隻有我老婆,沒有其他女人。那個孩子,我說過,我不會認的。」黎川淡漠地說道。


    黎老爺子喝道:「就是因為他不認,我才要給我的曾孫一個光明正大身份!是我們黎家虧待了小婷,我這個老頭子今天就要補償她!小婷,你願不願意叫我一聲爺爺?以後,在這個家裏,小眉、晶晶有的,一樣都不會缺了你的,你就跟她們一樣,都是我的親孫女。這個孩子,他父親不願意撫養,爺爺來養!他沒有的,爺爺都會加倍補償給他!」


    簡婷即使已經提前知道了黎老爺子的意圖,但此刻聽著黎老爺子的話依舊心情激動,她終於有個堂堂正正地留在這裏的身份了,她終於可以不再受這裏的人的嘲弄和挖苦!她終於可以留在這裏,跟白錦一較高下。把屬於她的東西統統搶回來!她的孩子也終於可以擺脫私生子的尷尬,有了跟白子軒一樣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這裏生活長大!說不定還會更得老爺子的疼愛!


    白錦,我跟你的戰爭現在才剛剛開始,你從我這裏奪走的,讓我承受的痛苦,我會百倍千倍地還給你!我們走著瞧!


    簡婷眼淚滾動,哽咽著說:「爺爺,謝謝您,謝謝您願意讓我做您的幹孫女。我會像小眉姐、晶晶妹妹一樣孝順您!」


    「好……好孩子……不哭,以後有爺爺在,沒人敢欺負你。」黎老爺子拍著她的手說。


    「爺爺,你都不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我哥的,你就收她做幹孫女!以後要是鑑定出來,她懷的孩子根本不是我哥的,那怎麽辦?」黎晶忽然站了出來,不滿地說道,她看向簡婷的眼神不再是「統一戰線的同誌」,而是冒著憤怒的小火苗。


    黎二伯這時也跳出來:「晶晶說得不錯,誰知道她肚子裏的那塊肉到底是不是我們黎家的?爸,你這麽著急做決定,以後要是出個好歹,我們黎家就要被笑掉大牙了!」


    屋內詭異地安靜,簡婷沒想到一向跟她「要好」的黎晶會先站出來反對,頓時就有些慌了:「爺爺,我的孩子真的是黎川的!我沒有騙您!爺爺,你要相信我!」


    「子嗣的事,事關重大啊,爸。就算是軒軒,當時爸爸你也讓他跟阿川做了親子鑑定才接受了他。我覺得您想收簡小姐做幹孫女,我們可以理解,也可以接納,但這件事我認為還是推遲一些日子吧。等簡小姐生下孩子,跟阿川做過鑑定,您再認下簡小姐和這個孩子也不遲。到時,在孩子百日宴時,我們就可以將簡小姐和孩子一起隆重地介紹給大家,這樣做,我們黎家才不虧待簡小姐啊。爸。您說是不是?」黎四伯也插話道,又對黎川道,「阿川,你覺得呢?」


    眾人的眼睛都看向他,黎川晃悠著酒杯:「在我跟我老婆復婚前,我跟這位簡小姐確實交往過,但我跟她隻有過一次,她竟就懷孕了,說真的,我也很吃驚。我跟老婆現在經常做。我們想生要個二胎,我老婆都還沒一點兒動靜。在這位簡小姐之前,我也和別的女人交往過,但沒有一個懷孕的。我現在都懷疑,是不是我身體出了毛病,還要去醫院檢查檢查。簡小姐的肚子倒是給了我一個很大的意外。」他伸手握住白錦的手,「老婆,看來,是我還不夠努力,今晚我會更努力的。」


    白錦沒想到黎川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說出了這些話,頓時臉就紅了,反手用指甲狠狠掐著他的手背,他眉頭微攏,嘴角略抽。


    簡婷的臉色一下就蒼白無比,她嘴唇哆嗦著:「三爺……那段時間除了你,我沒跟任何人上過床!這個孩子就是你的!他就是你的!」


    簡婷已經有些歇斯底裏,黎晶此時卻變得「聰明無比」:「那段時間……也就是說,那段時間之前,除了我哥,你還跟別的男人上過床?那你怎麽就敢保證。這孩子一定是我哥的?有可能就是你跟別的男人的,卻跑來我家,說這孩子是我哥的,你要不要臉啊?」


    簡婷簡直要被黎晶的話戳穿心肺了,她之前明明對自己說,她也討厭白錦,要跟自己一起聯手對付白錦!為什麽轉眼之間就站在了她的對立麵!


    黎家上下此時出奇地團結,幾句話就把黎老爺子說得烏雲罩頂,簡婷頭暈眼花,她隻能向唯一支持她的黎老爺子求援:「爺爺。這個孩子真的是三爺的!我沒有說謊!」


    黎老爺子的麵色陰晴不定,他看向簡婷,簡婷身體一顫抖。老爺子的目光像是能吃人一樣,實在可怕了,就算她費盡心思想要討好老爺子,也是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生怕被老爺子發現端倪。


    他大手又拍在簡婷的手上,虎目巡視他的幾個兒子、兒媳婦、孫子和孫女:「爺爺相信你肚子裏的孩子就是阿川的。」


    「爺爺……」簡婷熱淚盈眶。


    「我的決定不會改變。等你把孩子生下來,跟阿川做了親子鑑定,我會邀請九原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當眾宣布認你做幹孫女,將你的孩子的名字記上族譜!」黎老爺子威嚴地說道。


    「爺爺……」黎晶還想說什麽,被她媽一下扯回了座位。黎晶被馬曉珍瞪得不敢再說什麽,但依舊怒火滿滿地盯著簡婷。


    「爺爺,謝謝您!我不怕去做鑑定,我一定會把這個孩子平安地生下來,讓他知道爺爺是多麽地疼愛他!」簡婷哭泣著說。


    除了簡婷的哭泣聲,沒有人再說話,人人都在自己心裏盤算著,唯有白錦拿起了紅酒又輕抿一口。但她始終未發一言。直到軒軒說他餓了,她就陪著兒子吃起來,不時還夾一筷子菜餵黎川,他盯著她看了看,見她明眸善睞,平靜非常,便張口吃了,神情漸漸也恢復了從容淡定。


    一頓飯是吃得沒滋沒味,老爺子本想打場漂亮的「狙擊戰」,結果竟被全家人集體殲滅。可想他心情也不怎麽好,飯吃了幾口便離開了。不久,黎四伯夫妻也起身告辭後,黎大伯讓老婆馮培留下來聽從老爺調遣後去追黎四伯了。黎二伯觸了老爺子的黴頭,又怕被老爺子訓斥也匆匆忙忙地走了,同樣留下了老婆「孝順」老爺子。


    簡婷如今成為眾矢之的,她自然也不會留下,老爺子一走,她也就走了,卻聽到黎晶譏諷的聲音:「不過是我哥養過的情人。就妄想做黎家的大小姐,還真敢想啊,也不想想自己是哪根蔥!」


    簡婷羞地麵紅耳赤,頭低得低低的,由吳阿姨推著走了。


    這場戰鬥可謂是兵不血刃,所以白錦跟黎川在院子裏散步,軒軒跟大毛、二毛在院子裏玩耍時,她心情是很不錯的。


    「你妹妹這次倒是很給力。」白錦與黎川手拉手不禁說道,「還有你幾個叔叔,今天竟也這麽反常跟你站同一條占線。今天這齣戲。真是精彩。」


    黎川冷哼一聲:「他們不過都是為了各自心中的那點兒小算盤罷了。」


    「那你說說,他們都有什麽算盤?」


    「還用我說?」黎川一副「你明知故問」的表情。


    「我想聽你說說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


    黎川吐出一口氣道:「那你先來說說我妹妹為什麽這次這麽激烈地反對?」


    「是啊,你妹妹忽然反水,向著我這邊,我倒是真挺意外的。我可知道她跟簡婷關係不錯,簡婷住院的時候,她還去看過簡婷幾次。簡婷被接回來後,她也去看過簡婷幾次。照理來說,你妹妹這麽討厭我,凡是讓我不開心。能離間你和我的事,她一定很樂意去做。大概簡婷還以為自己找到了一位好盟友,老爺子收她為幹孫女,黎晶一定會支持她。她卻不知道,你這個妹妹被袁昕眉欺負得有多慘。她明明才是黎家正牌的大小姐,卻被袁昕眉死死壓住,風頭全無。如今又冒出一個簡婷來跟她爭寵,爭黎家大小姐這個身份,你妹妹又怎麽會幹?」


    白錦娓娓道來:「所以,她根本就不是幫我們。而是無法容忍像簡婷這麽平凡的女孩兒竟要變得和她一樣,還能享受她享受的一切。更深一步說,袁昕眉跟你妹妹現在的地位根本差的不是一兩個檔次,簡婷若也變成黎家大小姐,憑著她肚子裏那塊肉,隻怕都會比你妹妹更受寵,你妹妹不就淪落成連一個外人都不如的大小姐了?這麽一看,你妹妹還算是有點兒腦子,知道捍衛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其實,就算黎晶不說簡婷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黎川的,黎家的其他人也會提出來。隻不過由黎晶一個小輩兒說出來,她那幾個叔叔才好跟著附和。再加上黎晶是黎川的妹妹,也更能拉黎川站隊。


    黎川莞爾一笑,他老婆真是把他那個腦袋有坑的妹妹分析得透透的。


    「咱們那幾個叔叔就更簡單了。大伯和二伯都是害怕又多出人來跟他們分遺產,四叔才是真的為這個家考慮。」黎川說道。


    白錦站在他麵前,仰頭看著他,他納悶兒地問:「怎麽了?」


    原本想要問他到底跟多少女人交往過,但感覺問了,也是讓自己置氣,話到舌尖就變成了:「二叔說。公公和姑姑是被老爺子折磨死的,這是什麽意思?」


    黎川的眼中閃過一道幽冷:「我爸是因為愛上我媽,才被爺爺趕出了家。至於姑姑,我回到這個家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在了,聽說她和姑父是因為一場車禍一起去世的。後來,爺爺就把袁昕眉接到了家裏。」


    黎川似乎不願多談這些事,白錦也就不再多問。


    不過也讓她有些唏噓。過去在黎家,還有上次在醫院「偷聽」黎四伯跟黎川的那次談話,讓她都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黎川的父親是個極為傳奇的人物,有讓黎四伯都敬佩的才智,也有讓黎川都引以為豪的品性,但為何他父親會看上馬曉珍這樣一個要腦子沒腦子、要多自私有多自私的女人?但如果他父親沒有跟馬曉珍在一起,也就不會有黎川。這般一想,她隻能認為是她這位從未謀麵的公公眼瘸了,被愛情一葉障目了。


    白錦活動活動肩膀,伸了一個懶腰:「我明天打算回去上班了。」


    黎川聽到她的話卻是微皺眉:「你若喜歡做雜誌這份工作,我們就創辦一份雜誌。」他實在不願她回去繼續受別人的指指點點,也不願意再看到她遭自己同事背叛這種事。


    白錦摟上他的腰:「我知道你有錢,但我們也不能這麽糟啊,三爺。」


    「我不是這個意思!」


    白錦撲哧一笑:「逗你的,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回去會被人說三道四。但三爺,你這樣就把我看扁了,我要是那麽脆弱,上次在夏爾若給我潑髒水時,我就崩潰了。我覺得啊,人不能太讓自己順遂,運氣太好,老天爺也會嫉妒的。我現在已經擁有我想擁有的一切,已經很幸運了,來點兒小波瀾,對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你要相信我!」


    黎川將她耳邊長發撩到耳後:「誰敢嫉妒你,我就讓他後悔一輩子,老天敢嫉妒你,我就讓老天後悔嫉妒你。」


    柔風吹過,帶著黎川的話,吹進她的心底,吹得一片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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