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聖帝正要開口,隻聽見宮殿外頭侍衛大聲傳話。


    “啟稟皇上,蘭芝園的總管太監求見!”


    明聖帝揮揮手:“帶進來。”


    總管太監得了應允便快步進了宮殿,滿麵戚戚然之色,跪拜在明聖帝跟前。


    “參見皇上!”


    “你有何事情稟報,可是有七公主的消息了?”


    總管太監抖著嗓子道:“皇上!在七公主身邊伺候的兩個宮女找到了......”


    夏子言是帶著她們兩個出蘭芝園的,找到了兩個宮女那麽應該很快也能找到夏子言的吧!


    明聖帝與眾人皆是如此想著,催促總管太監道:“那還不趕快將人帶進來。”


    總管太監憋悶這一口氣,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垂著老臉抹淚。


    “皇上,帶不上來了啊,阿蘇阿春她們兩個......是在苑芳道旁的池塘裏頭被找到的......屍體!”


    明聖帝臉色陡然一變,連帶著月靜安與榮遇皆是心頭咯噔一聲,兩個貼身伺候夏子言的宮女死了......那麽夏子言呢......


    饒是月靜安城府深沉,此刻也身子晃蕩起來,眼中含淚拜倒在明聖帝身旁。


    “皇上!言兒她那樣溫厚善良,到底是什麽人這樣狠心要害她,兩個宮女死了,言兒又不見蹤影,求皇上快傳旨徹查吧......再晚一些言兒她恐怕......”


    話未說完月靜安已然泣出聲來,好在明聖帝連忙喊人宮人將她攙扶起來,才沒有暈厥過去。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明聖帝拍動著龍椅,眼中 驚怒熊熊燃燒著。


    在宮裏頭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殺害宮女擄走公主,難道宮裏頭的守衛都是瞎子嗎!


    “來人啊,傳朕的命令,封鎖上京城,嚴守各個宮門,從宮內開始給朕一寸一寸地搜,朕就不信什麽狂徒能夠逃到天上去!”


    明聖帝的諭令很快便傳到了整個皇宮之中,宮裏人知曉夏子言失蹤的消息看法不一,但對於此事皆是有些後怕,皇宮有重重守衛看管,竟然還能憑空不見了一個公主,會不會下一日下一刻就輪到自己遭殃?沒有人可以妄下定論,莫不是希望此事快一些水落石出。


    而從這一日的午夜時分開始,


    本應該寂靜安逸的皇城陷入一片恐慌之中,禁衛軍裏裏外外地包圍了皇宮開始地毯式的搜尋。


    皇宮駐外也有驃騎軍連夜封鎖,隻是礙於要顧及百姓,無法像皇宮裏一般連夜搜查,隻能等到天一亮再開始嚴密盤查。


    夏子矜與夏晟卿同樣在這場風波之中一夜未眠,他們聽聞在苑芳道旁的池塘裏頭打撈出了兩個宮女的屍首,便又上苑芳道旁的池塘附近去找些線索,隻是夜色深重難辨,即便有什麽細微的線索也被黑夜完全掩蓋著,他們尋找了一陣確實沒有一丁點兒的線索。


    小葵與小桓子為他們二人打著燈籠,隔著遠遠的宮牆也不時能夠聽見禁衛軍搜擦宮殿的聲音。


    “公主,咱們都走了半個時辰了,這裏什麽都沒有啊。”小葵有些困意,晃了晃腦袋嘟囔一聲。


    可夏子矜似乎沒有聽見小葵的抱怨,而是和夏晟卿討論著事情的細節。


    “七公主是在晚膳過後大約小半個時辰後出蘭芝園的,再到宮人發現她不見大約隻隔了一個時辰。在這一個時辰之內,歹人要完成誘拐,行動,殺害宮女再拋屍,再將七公主轉移出去,這一切都是十分周密嚴實的。”夏晟卿說道。


    夏子矜與他的思維一樣,這一切都像是事先盡心布置好的計劃,而不是什麽臨時起意。且不說中間若是出現一個變故會如何,單單是要避過宮裏頭的那麽多巡邏的侍衛將夏子言一個大活人藏起來就算十分困難的。


    這也是明聖帝為什麽命人在皇宮之內連夜排查的緣故,因為明聖帝認為歹人根本走不出重重守衛的宮廷。


    可是夏子矜卻不這麽想。


    “晟卿,我有一種預感,七姐姐一定已經不在皇宮裏了。”


    夏晟卿點點頭:“雖說最危險的地方就在最安全的地方,可是兩個宮女都已經喪命,便說明歹人的目的很有可能是傷及性命,那麽留在皇宮裏頭過夜隻有弊沒有利。”


    “一旦明日清晨四個皇宮大門的守衛將落鎖的宮門重新打開,經過皇上的旨意宮門把手必定更加嚴厲,而要想在明日出宮顯然比今夜要難上幾倍,所以歹人乘著月色將七公主偷運出宮是最有可能的。”


    “那......那歹徒如何能出的去宮門呢,難道歹徒也有宮裏的腰牌麽?”小桓子撓撓頭有些不解,宮裏頭相對於進宮之人來說對出宮之人的排查要更加嚴密,一向是沒有令牌不得出的。


    而小桓子說到這個點上,夏子矜與夏晟卿相視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不錯......無令牌不得出......”


    夏晟卿皺著眉頭道:“看來這宮裏頭是有人給歹徒行方便呢。”


    “內鬼麽?”小葵打著燈籠聽得一愣一愣,耳邊吹著涼颼颼的冷風,小葵冷不丁想起夏子言的兩個宮女被人殺死在池塘裏頭不由得身體一陣顫栗,搓了搓有些雞皮疙瘩的胳膊。


    “七姐姐一向甚少出門,與人關係也都算熱切,思來想去這皇宮裏頭有可能對七姐姐下毒手的人,也隻有那一個了......”夏子矜緩緩道,對心中答案的猜測越來越濃烈。


    “是四公主......”


    連小葵也想到了,捂著嘴又忌諱自己失言。


    可是猜測也隻能是猜測,他們並沒有什麽證據證明夏子琦和夏子言的失蹤有關,即便是說出來也沒有辦法去證實什麽。


    夏晟卿搓摩著掌心,想起了今日明聖帝下命令以後,後宮個個要被禁軍翻查一遍,若夏子琦若是真做了這樣的事情,宮內不可能沒有一點破綻吧?


    “綺羅園搜查似乎是過去了,蓮妃愛女,也知道七姐姐同夏子琦結怨,想必第一時間就讓父皇吩咐宮人去綺羅院搜查了。”夏子衿想到這般,卻分毫沒有轉移對夏子琦的懷疑,反而更加深信。


    “看來咱們必須得從夏子琦開始盤查懷疑。”她低聲道,忽然地又想起了什麽似的,對小葵說道,“若你是夏子琦,綁架了七姐姐後會有什麽做法?”


    小葵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對夏子琦著實起不了什麽好印象,自然是給出了一些中肯正式的意見:“若是奴婢,定然先對七公主來一個震懾,否則費好大力氣捉到,若不是想要在七公主麵前威風炫耀自己,直接像兩個宮人一般殺死豈不是更省事?”


    “的確不錯......!”


    由此一來,那擄走夏子言的幕後黑手必定會在明日露麵出宮,如果真是夏子琦,那他們盯著就是了!


    幾人一邊走著,一邊將事情大概的思路理順了。


    忽然,夏子矜看到前頭一條較為荒僻的宮道上竟然有十分絢麗的光芒。


    “那是什麽?”


    夏子矜好奇地朝著那處走去,待看清楚了絢麗光芒是從和而來的,麵色瞬間便有些凝重了起來。


    隻見宮牆下的一角,一隻做工及其奢華美貴的發簪靜悄悄地躺在那兒,而那瑩瑩發光的乃是簪身上一塊鑲嵌著的貓眼石。


    “這是七姐姐的發簪!”


    夏子矜撿起來放在手心,更加確定,那時候在皇後宮裏頭的鳳藻湖賞荷花,她清楚地記得夏子琦因為與夏子言爭奪發簪而十分不愉快,這東西是太後賜給夏子言的,斷斷不會有錯。


    “看來七公主經過這條道路,不知因為什麽原因落下了。”


    眼看著事情越來越複雜,似乎有一重紗蒙在上頭,讓事情有些模糊不清。


    第二日清晨,夏子衿隻簡單洗漱更衣一番,便帶著小葵又出了墨生園。經過昨夜的發現,夏子矜與夏晟卿分頭行動,夏晟卿與她分別後便暗中緊盯著綺羅園去了。


    那從荒蕪宮道上撿到的發簪此刻躺在夏子矜的袖帶裏,她方與小葵走到東殿的鉚柳紅門,卻見到榮遇一臉疲憊地從另一頭走來,身後跟著井然有序的軍隊,看來也是尋找夏子言一夜未有歇息。


    “榮王世子,請留步!”


    榮遇沒有看見夏子矜,領著隊伍正要出宮門,卻忽的被叫住。他回頭,望見幾日不見的夏子矜有一瞬間的恍惚,隻是如今的情況不容他想太多,榮遇抿著嘴停住腳步。


    “明珠公主有什麽事情嗎......本世子還要出宮去找七公主。”


    夏子矜走近他,從袖袋裏頭掏出了那枚發簪。


    “世子可還記得這個?”


    榮遇眯著眼睛,女子的首飾他向來是記不大清楚的,隻是這一個的確有些眼熟。


    那澄澈清透的貓眼石反射出琉璃一般的彩光,榮遇雙眼睜大,忽然就想起來了,這不正是他從水裏頭替夏子言撈起來的那一個麽?!


    “這......!”


    “這東西是在一條荒僻無人的宮道上發現的,那地方離兩個宮女被發現的池塘並不遠,可以見得歹人殺人拋屍之後是從那一處離去的。”夏子矜一字一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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