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禦劍?”


    訾承邪心中一驚,冷汗直流,但他畢竟是感知敏銳之人,宿絕塵這一招速度雖快,且是雙麵夾攻,超出他的預料,使他無法回劍抵擋,但他天生邪氣卻是心神一動便能控製,他以邪氣為線,硬生生將宿絕塵從後方刺入的一劍往右拉偏了兩寸。


    如此一來,這一劍便傷不到他的要害,而若是他再將自身靈力聚集到那一處穴位之上,更是能夠將宿絕塵這一劍的傷害降到最低。


    隻是他卻並未這麽做,在最後一絲的反應時間裏,訾承邪並未聚集靈力,也並未扭轉身軀,而是催動了他的邪眸。


    嗤!


    兩柄劍同時觸碰到訾承邪的身軀,一劍刺入訾承邪的後背,劍鋒穿出,一片血色,而另一劍則是劃破了訾承邪的咽喉,血水迸發,猶如泉湧,連宿絕塵的衣衫上都是沾染了些許。


    “這樣就結束了,還真是無趣啊!”


    宿絕塵冷笑一聲,將氣劍收回,手掌一吸,又將那柄銀色長劍按入劍鞘之中,正欲自訾承邪的身軀上踏過,離開生死台,臉色卻是陡然一變。


    他駭然地發現那些沾染到他衣衫的血竟然在一瞬間由紅色變成了黑色,他的視線也開始變得黯淡起來,周圍的一切都在變化,原本倒下的訾承邪已然消失,四周觀戰的人群皆是不見,就連腳下的生死台也在逐漸變為虛無。


    一道巨型鐵籠在他的身邊成形,他宛如困在牢籠之中的野獸,目睹著這一切,卻也無法阻止,即便是揮劍斬出也絲毫無用,再然後一條條鐵鏈如巨蟒一般將他的身軀鎖住,他依舊無法抗拒,他的呼吸愈發困難,有一種很快便要窒息的絕望無助之感。


    宿絕塵開始發狂,但鐵鏈的緊密纏繞讓他說話也無比艱難。


    “這......這是......”


    “這是讓你痛苦哀嚎的無間地獄。”


    回答他的是一道冰冷的聲音,宿絕塵瞳孔猛然一縮,並非是畏懼這聲音中的冰冷,而是因為對這聲音的熟悉。


    這是訾承邪的聲音!


    ......


    鐵籠之中,宿絕塵身體緊繃,額頭之上青筋暴起,一條條鎖鏈將他身體牢牢纏縛,猶如設置在他身體裏的一道道封印,將他所擁有的力量悉數鎮壓,他仿佛一個被抽幹力量的巨人,空有一身魁梧身軀,卻無法發揮出半分力量。


    這種感覺,讓宿絕塵無比的痛恨,但他卻是無可奈何。


    訾承邪聲音冰冷,在這座牢籠之中竟是形成回音,一遍遍地衝刷著宿絕塵的內心,仿佛揮之不去的心魔孽障,使得本就開始發狂的宿絕塵更加暴躁。


    “訾承邪,你出來!你使的這是什麽妖法,有本事就跟......”


    宿絕塵話未說完,便是瞳孔驟縮,身上的青筋如蚯蚓一般蠕動,那鎖鏈將他的身體纏得更緊,使得他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可他卻硬是憋足了一口氣,用著斷斷續續的聲音繼續吼道:


    “有本事就跟我......正大光明地......打一場!用這些旁門左道算......算什麽男人!”宿絕塵聲嘶力竭地吼叫起來,宛若一個發了狂的魔頭。


    訾承邪的身影終是逐漸顯露,這道巨大的鐵籠對他而言就如形同虛設一般,沒有對他造成絲毫阻礙,他的身體甫一接觸鐵欄,便是直接透過。


    宿絕塵又驚又怒,目光死死地盯著訾承邪,額頭上的青筋仿佛要炸開一般,甚是駭人,他卻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隻是不斷重複著“你”這一個字。


    訾承邪嘴角露出冷笑,將先前宿絕塵對他展露的嘲諷之色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


    “我的概念裏可沒有旁門左道這四個字,於我而言,隻要能夠擊敗對手,將對手的生命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那麽無論是采用何種手段,就都是可取的。更何況,這是我天生就具備的力量啊!”


    訾承邪邪眸綻放,一股龐大黑氣瞬間自他的眼中衝出,將宿絕塵的身軀籠罩。


    訾承邪臉上冷笑更甚,說道:“我說過,這裏是讓你痛苦和哀嚎的地獄,方才陪你玩了那麽久,現在也是時候讓我看點樂子了。”


    訾承邪話音一落,那籠罩著宿絕塵身軀的龐大黑氣便是如火焰一般燃燒了起來,宿絕塵衣衫頓時破損,黑色的火焰如同咀嚼血肉的毒蟲,肆意地破壞著宿絕塵的肉身,他表麵的皮膚很快被燒焦,卻沒有絲毫血液流出,因為那些血液早在接觸到這些黑色火焰的那一刹那,便已經被蒸發為虛無!


    “啊!”


    宿絕塵慘叫連連,被這詭異的黑色火焰灼燒的他已然神誌不清,隻是如一隻發了狂的野獸揮動著他的身軀,欲要掙脫這些鎖鏈的束縛,但他一動四周鎖鏈便是跟著被牽動,他的靈力無論從哪一個方向迸發出,都隻能擊中這些鎖鏈中最堅固的地方,而無法觸碰到最為薄弱之處。


    他如一個被鎮壓在九幽深處的囚徒,大道構造的鎖鏈將他的身軀困住,地獄的火焰則灼燒著他的肌膚,他的血肉在不斷被燒毀,但很快便又新的組織生長而出,這卻不是黑色火焰無法將他的血肉全部燒毀。而是訾承邪刻意地給宿絕塵留下了喘息的時間,每燒毀一處,便停留一刻,等到你體內的造化之力以及靈力將傷勢修複,生長出新的血肉組織時,再用火焰將他燒毀。


    這是一個無休止的循環,也是一個可怕的刑罰,道心堅定的人能夠忍受住一次、十次甚至百次的痛苦而不沉淪,但若是這種痛苦形成一個輪回,每過一刻就讓你重新體驗一回這種堪比淩遲的痛苦,再強大的人也會有承受不住的時刻。


    正如訾承邪與秦蒼初次見麵之時,秦蒼以悟劍峰中的道意將他右手上的經脈一遍遍摧毀,而他又以造化之力不斷修複,這就是一個痛苦的輪回,不過若是與宿絕塵此刻所受到的痛苦相比,訾承邪當日所承受的卻也算不得什麽了。


    “倒是得感謝你,給了我一個這麽好的啟發。”腦海中浮現出秦蒼的身影,訾承邪周身邪氣更濃。


    “為......為什麽?”


    卻在此時,那正被黑色火焰灼燒的宿絕塵突然問出了這樣一句話,他聲音低沉無力,仿佛將要斷氣一般。


    訾承邪聞言,俊朗到妖異的麵龐之上陡然浮現出一抹冷諷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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